第34章 這筆買賣，值了
“你好，請問你認識唐小姐嗎？我是不忘酒吧的服務員，唐小姐喝醉了……”服務員很淡定，每天不知道要打多少個電話。
顧溪正在秦如的辦公室裏，看著李銘京最新拍攝的出來的硬照，品頭論足。
“這還是大白天，就喝多了？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顧溪認識姓唐的，就隻有唐妍然，而唐妍然並沒有酗酒的習慣。
“是的，我們酒吧才開門，唐小姐就來了，現在已經醉倒了——”服務員也很無奈。一般，後半場打這種電話的比較多，這才剛開門營業，就要找人給領回去的極少。
“你把手機給她，讓我跟她說話。”顧溪始終覺得一定是服務員打錯了電話。
“好的。”那頭一陣搗鼓，就聽到了唐妍然的大舌頭的聲音。
“喂，顧溪，我沒有醉，那個人是騙子，你不要理他！”話落，唐妍然就幹脆利索地掛了電話。喝醉了酒，是屬於不哭不鬧的這種，所以電話裏並沒有聽到酒吧的喧鬧聲。
電話又響起。
“顧小姐，你看，你方便過來嗎？”
“謝謝你，麻煩你照顧一下她，我馬上就過來。”顧溪掛了電話。
沒想到幾天不聯係，一聯係就是喝醉的事情。
“秦姐，我今天要翹班了，我要去接個朋友。”顧溪起身。
“要不要讓司機送你去？”顧溪來夜傳媒也是路文燁授意的，讓顧溪找點事做，免得在家閑著瞎想。
“我有開車來，讓牛助理別等我了，我晚上自己回公寓去。”顧溪衝著秦如揮揮手。
顧溪剛將她的小MINI從地下車庫開了出來，秦如就接到了電話。
“喂，路總。這是來查人了？”秦如最近被牛小助理和包特助在三人群裏聊天內容影響，也學會了調侃人。
路文燁揉了揉眉心，“什麽查人？”
“別裝了，這人才剛出了公司，你的電話就打來了，你說，是不是在顧小姐身上裝了跟蹤器。”秦如越想越有這個可能。
“我用的著嗎！”路文燁對於顧溪上班時間離開公司也上了心。“去哪兒了？”
秦如隻敢心裏冷哼，嘴上卻是很老實。“不知道，就說是接個朋友去了。”
“嗯。”路文燁頓了頓，“你妹妹呢，讓她幫我看著些股市。”
“這兩天我也沒聯係上，隻有郵件發來。我會告知她的。”秦如有個親妹妹，在大學的時候就號稱“A大股神”。
路文燁照例還是沒有知會一聲就掛了電話。
顧溪一路馳騁，來了“不忘”酒吧。
酒吧的卷簾門都還隻是半開著，想來還未到營業時間。
“小姐，我們還未營業。”
“我找人，不喝酒。”顧溪笑語盈盈，惹得半大的小子紅了臉。
“您是顧小姐吧，唐小姐在吧台趴著，說什麽都要等你來。”服務員裏顧溪足足有三步開外，在前頭領著。
唐妍然的黑發散落在肩上，手裏還拿著一瓶紅酒，腦袋已經無力地靠在胳膊上。
顧溪猶豫了一會兒，上前拍拍唐妍然的腦袋，唐妍然笨拙地回頭，看著來人，兩眼沒有焦距。過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了來人。
“顧溪啊——你——來了啊——我以為你——不會理我了呢！也是，不理我我也不怪你的。”唐妍然大著舌頭。
顧溪隻是不說話，將紅酒瓶拿走，唐妍然也沒反抗。
“我是命硬，在我身邊的都沒好下場，你不來是對的。”
“那你為什麽還打電話給我。”顧溪對唐妍然並不是沒有怨的，怨她瞞著自己。
“嘿嘿——我跟你說，我是怕了寂寞了——我害了你的話，我一定拿我自己給你抵命。”唐妍然說著，還顫抖著手衝著脖子劃了一下。
顧溪哪曾見過唐妍然這般，“你喝醉了！”製止著唐妍然再說下去。
不知怎麽地，總覺得心酸。
“我哪會那麽容易醉，我倒是真想醉了，醉了腦子就不會想事情了。”唐妍然晃了晃腦子，就要往吧台上砸。
“你在發什麽瘋！你再發瘋我就走了！”顧溪大聲喝道。
那個害羞的小服務員嚇得張大了嘴。
“嗚嗚——顧溪，你別走，我就隻有你了，隻有你願意對我好了，我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顧溪，顧溪……”唐妍然哭著，一聲一聲地喚著顧溪。
顧溪抬頭望了望酒吧的上首，努力不讓自己流出淚來。“你早知道今日，何必當初呢。”
“我沒有，我被宋信誠給設計了，是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唐妍然提起宋信誠，恨不得上去撕碎了他！
顧溪歎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往後你們是一家人的，看開些，何必折磨自己。”
“我不甘心，顧溪，顧溪，我不甘心，幸好你現在有了好的歸宿，離開了宋家，幸好，幸好！否則我一輩子心裏難安。”唐妍然一連說了好幾個幸好。
“嗯，所以你也要好好的，孩子的事情，定下來了嗎？”顧溪扶著唐妍然在一個角落的卡座上落座。
“祖母以性命相逼，不然這個孩子我肯定是不肯留的。我知道，你是喜歡宋文睿的。”
顧溪搖頭，誰知道這事，唐家老夫人是否參與了。隻是可憐了唐妍然，不知何時著了道了。
“這些都過去了，說這些也沒用，你過得好些就好。你想想你祖母，你父母，他們都不會願意你一輩子怨恨的。這樣太累，你還年輕，你還有孩子……你還有我……”
顧溪到底忍不住對唐妍然狠下心來，如果唐妍然一直在怨恨中，那她輩子就真的毀了。而這些終究不是她想看到的。
“嗚嗚——顧溪，當我不要這孩子的時候，他們都逼著我要。現在，查出來血液不好了，他們都逼著我打了……顧溪，顧溪，你知道嗎，我偏不！我這輩子都難說會不會再有孩子了，就是殘疾，我也要生下來！”唐妍然摸著肚子，哭得好崩潰。
顧溪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勸說。
她沒有權利剝奪唐妍然做母親的權利。
“顧溪，以後孩子認你做幹媽好嗎？”唐妍然任由顧溪幫著她擦眼淚。
顧溪隻是頓了頓手，就堅決地點頭。“你要生，我就願意做幹媽。其實，你祖母不會害你的。”
“我知道的。宋信誠給我下的藥，給宋信誠這樣一個殘疾人的孫子，這筆買賣，值了！”不管顧溪如何勸說，唐妍然俱是搖頭。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了。
扶著唐妍然出來，外頭的天邊還隱隱地透著一絲亮光。這個夏天，不知道幾時才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