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人心與人心
結束后，發現夜安秋還沒走，而是站在外面，仰望著天空。
李浮塵走過去，拱手道：「夜長老，您在看什麼呢！」
夜安秋頭也不回的說道：「看人啊！」
看了過去，只見天空之中，星辰點點，也沒有人在御空而行，哪來的人啊！
陪了過了一會，夜安秋依舊看著天空道：「其實我們倆，還是有點相似的！」
李浮塵看著他滿是皺紋的臉，這駝背老者，三大宗門攻打學院那會，很強勢啊！如今一看，越來越蒼老了。
見李浮塵沒聽懂，從小洞天內拿出那把狹長而且精緻的青色長劍，女士佩劍，李浮塵還是認識的，這是他打開一個秘境的鑰匙。
這種移動的秘境，還真的只在他這見過一次。
夜安秋的手輕輕拂過，苦笑道：「這劍名叫『驚鴻』，是我道侶驚鴻真人她師父傳下來的！她也是得天人五衰！彭禾是她弟弟，所以你們第一次學的就是天人五衰！天下千年都沒有一例的病，被咱們學院碰到了，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很巧的事？」
難怪彭禾講課的時候，情緒有些不對勁，原來如此啊！這也就是夜長安經常帶著這把劍的原因。
這也是其他長老就算樣子很老，但腰還是筆直的原因，夜長安這麼多年，也不好過吧！
「是啊！真巧！」
學院啊！還真是凄凄慘慘，夜安秋與驚鴻真人沒成，東方長戈與白華沒成，自己和孫淼淼也沒成。
「是啊！但我不希望你變成我這個樣子，你擔子比我重，要好好活著才是!」
爺兩在這擺了點酒，飲盡了時間的苦。
你在意什麼，什麼就折磨著你，活著，是所有痛苦的根源，但還有很多事情你的繼續下去。
這些天，李浮塵晚上打坐吸收靈氣，白天基本都有戰，看完就回來練刀。
城樓下的屍體清了一次又一次，血染黃沙，終究也就這般簡單。
若是輸了，人族不會被困一州，而是會被斬盡殺絕吧！
畢竟沒有那麼大的底蘊，能擋得住啊，所以，很多人欣然赴死。
但是最可悲的是，後方不安定啊！各大勢力也不融洽，說不得在這消耗過大，迎來的就是滅門。
人心不齊，這就是大天妖州的自信吧。
送走張三等人後，俞鴻雲、簡兮、藍奚、周南聖等人留了下來。
寶船飛了幾天，城樓上的夜安秋眉毛一皺，急忙忙向外走去，此時，已有數百人身穿黑衣，攔在了前面。
乾易真人微微一笑，「五位洞天境，看樣子對我們很了解啊！」
自己這邊，洞天境有夜安秋、乾易真人、程棟以及玖蘭，所以四人，攔下了他們，剩下一人殺張三等人。
為首一人笑道：「蘇雲河私自和大天妖州談判，我們懷疑你們勾結妖族！奉命殺！」
張三站出來，冷笑道：「一群遮遮掩掩的老鼠，也想殺我們！」
「小孫女說得好！一粒老鼠屎而已，既然想找死，那就死吧！」
老乞丐五人，從遠處一步走來，其中一位長須老者、一位書生、一位獨眼駝背老者，這三人都出現在劍門關前，救下小青，並追殺劍心盟和星辰司的人，打得一人季軒風跌境，星辰司靳星河重傷。
還有一位，一身道袍棉襖，頭戴蓮花冠，背著一把劍！
對方為首的人，見到來人後，對方顯然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淡定了，想著後方半空，拱手道：「還請大人出手！」
老乞丐微微一笑道：「沒用的！」
說著，一步沖了上去。
「砰！」
半空中，一道巨大的金色巴掌打了下來，老乞丐也沒客氣，一拳打了上去。
一拳和一掌相撞，衝散了萬里白雲，空中，一位黑衣人衣服隨風飄動。
老乞丐看了過去，大笑道：「哈哈哈哈！堂堂飛升境，還跟做賊似的，你這一輩子，也就是一個飛升境初期了！」
隨後看向身後的人，冷聲道：「秦懸河！既然敢對我們的人伸手，那便斬盡殺絕！」
一道聲音，不少人聽了都打了個寒顫，這已經不是那位城隍廟的老乞丐了。
長須老者拱手道：「好！」
說著，十二把飛到朝著對方殺去！獨眼駝背老者沖向了天空，幫老乞丐去了，飛升境初期啊！怎麼也得留下點東西再走吧！
書生一步邁出，對著寶船上的人喊道：「我們負責這洞天境，既然他們偷偷摸摸，那邊不用將規則了！」
隨後，夜安秋和乾易真人，便向後面那些無瑕境飛去了，
玖蘭在一旁向張三說道：「你爺爺、獨眼駝背老者和道人都是飛升境，其餘兩人是洞天境！」
三個飛升境，三個洞天境巔峰，張三喜出望外，隨後拔劍指天道：「無瑕境、無常境，上去練練手吧！」
「遵將軍令！」
說著，數千人飛了出去，烏泱泱的向對方壓去！
一個飛升境，兩個洞天境壓著你們的洞天境，剩下的數百無瑕境，又有三位洞天境壓著，怕什麼！
老乞丐這陣容真是大呢！
橫斷關的上空，突然血雲密布，而後下起了血雨。
眾人聽到動靜，皆站了出來，李浮塵伸手，在屋外接了一些血雨，在鼻子上聞了聞，倒是和一般的血，沒什麼差別。
孫淼淼走了過來，笑道：「有一位飛升境隕落了！」
「妖族的嗎？」
「十之八九是人族！」
「那你還笑得出來！」
「小三和學院傳信回來，說是遭遇了襲擊，其中就有一位飛升境！蘇雲河出手了，可能是覺得對不起你，也可能是確實喜歡小三這丫頭，也有可能有其他布局！」
自己這邊沒有頂級戰力，孫淼淼之前就說，有人會護送，原來是說得老乞丐啊！若是張三死了，那自己身上這麼多年的布局，都煙消雲散了呢。
因為張三出事，李浮塵會瘋掉的啊！
轉身看向遠方黎天的寶船，輕聲道：「去找黎天吧！有些事情想問問！」
正準備飛，被孫淼淼拉住，隨後拿出來一把傘，飛升境隕落，大家都得尊重，不光是哪一方的。
替孫淼淼撐著傘，這才向黎天那裡走去。
忘了已經多久沒打過傘了啊！其實這般走走，也不錯！
一路走去，暢通無阻，蕭有魚也終於回來了，可能發現上古巨鯨咬不動了吧！
小手攔在頭上，明明雨水避開了，但還是裝作快跑的樣子，一股腦撞到李浮塵身上，差點被撞出去了。
然後站在兩人面前，三人撐著一把傘，走路都得一步步慢慢移動著！
乾脆一手抓住后腰上的衣服，拎著走好了。
黎天這地方太大了，蕭有魚縮著身子，生怕淋到了一般，李浮塵看著，乾脆抱抱她好了。
都仙人境了，還跟個小孩一樣，不過可是聽說她非常記仇的，還是對她好點吧！
來到黎天的住處，顧之卿和端木黑雲也在，蕭有魚屁顛顛的去泡茶了。
有個自己人，還是有好處的，但是看著蕭有魚跑過去，黎天立即喊道：「大魚，少放點，不然自己就沒得喝了！」
這明顯是針對李浮塵的啊！
李浮塵向顧之卿拱手道：「顧院長，知道這死的是什麼人嗎？」
顧之卿搖了搖頭，「你得問蘇雲河了！」
拿出一疊傳信符，卻發現沒有他的，於是寫了張問張三，得到的答案卻是老乞丐不願意說。
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了。
看向黎天，起身道：「我原本以為兩族是必須以一方滅族作為代價的！比如說我們輸了，然後妖族就會滅了我們，所有的人族！起碼在大天妖州，那些妖族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黎天搖了搖，感慨道：「這已經不是一萬年前了，那個時候有一個統一的領導，大家也知道後果，但是現在二十多個勢力，人心雜了！想法很多，兩族大戰，只是個開始，或許是因為以前一直僵持了下來，所以大家想著的也是如何將實力保存下來，又如何讓敵人去送死！」
顧之卿接著說道：「沒有人敢於為人族獻身，就算有，也會被攔下，因為一個大勢力，就是一個團體，得為這個小團體考慮！就如同我大黎，出兵千萬，但是這些人損失過半，那麼人族就算倖存下來，我大黎就算不滅，也會失去一半的疆域，所以，大家對於誰家派多少人上戰場，也是有一個小心眼的！你來這，是想要攔下妖族嗎？」
確實如此，就算是兩個大勢力，也會想著消耗對方，既能消耗敵人，也能消耗掉未來的敵人，一舉兩得。
更何況現在是二十多個勢力呢！一個宗門能有多少飛升境，甚至沒有，那最強的洞天境，就一定是一個勢力的根本了，若是沒了洞天境，或者只有那麼一兩個，也就如同東州學院一般，連個座次都沒有。
這個勢力也會慢慢的消失，在戰後，就算你大半個宗門為此出了力，也不會有話語權，也不會得到應得的好處。
人心還是太複雜了啊！
一個人牽扯太大，沒有人願意捨生忘死的！也不會有人會為了九州人族，而去犧牲自己，因為不值得，身後還有寄託，就如同李浮塵和蕭煙，兩人不在的情況下，就算有黎天護著，虯褫軍也終究走了大半。
李浮塵深吸了口氣，道：「我是想攔下的！雖然和許多人族勢力有仇，但是在這種大勢下，也不算什麼，就如同你在很遠的地方，碰到了一個老鄉，雖然以前關係不好，但是一見面，還是會顯得很親近。」
「那一年，東州四大勢力，沒能攔住滄瀾州，我家鄉也被佔領了，同為人族，滄瀾州的人對東州的人還是挺不錯的，百姓也隨他們南遷。我家鄉沒有南遷，後來回去，原本不富裕的村子，還是餓死了半數人，人人勒著褲腰過日子，我特意準備了很多吃的，明明知道以後不會再挨餓，但還是有一個同齡人撐死了！」
「大天妖州大小和青州差不多，但是數量卻是青州的十餘倍，他們講究弱肉強食，因為生活的地方處處都是危險，再加上這一萬年的仇恨，所過之處，不會有人族的活口，所以，還是盡一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