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殺生
眼看著劍尖已經觸到柳塵身上，被青鸞凍住的冰塊也仿似豆腐般不堪一擊的被切入。
不遠處還被凍在冰中的劉婷，絕望的閉上眼睛，等待著自己命運的仲裁。
“咦？”妖狐驚訝道，看著陰陽劍劃開的地麵，柳塵的身影卻已經悄然消失不見。
拿起陰陽兩儀劍，妖狐大聲的喊道：“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把這個女娃娃殺了。”
說著，兩儀劍已經架在劉露的脖子之上、
直到此刻才睜開眼睛的劉露，眼神當中閃過一絲開心，為柳塵的得以逃出生天，雖然他心中還在疑惑柳塵怎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能夠在眼前這至少是妖將的妖狐手中逃脫。
“啊……”妖狐突然發出尖銳的喊叫，連忙放開架在劉露脖子上的陰陽兩儀劍，朝後飛退幾步，在空中穩住之後，看著自己差點被那無鋒的劍柄削斷的手掌，驚懼的抬頭看向劉露。
劉露自然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更加疑惑。
“何方高人到此，還請現身一見。”妖狐抬頭朝著空中喊道。
不過也就在此時，取消了九轉金身訣二重變身，恢複常人身材的柳塵從空中驀然浮現，輕輕飄下，似是愛極的握住要墜落的劍柄：“陰陽兩儀劍赫赫之威，豈能讓宵小之徒駕馭。”
說罷，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妖狐。
“你到底是誰？”妖狐驚懼的望著麵前雖是柳塵的身子，但是他卻感應不到絲毫靈氣的操縱之人，還四處張望。
“不必了，既然你現出原形，就準備受死吧。”說著，手指拂過劍柄身，一口精純的靈氣噴在劍刃之上，然後看也不看的，鬆開抓著劍柄的手，看著劍刃已經開始大放光芒，但卻懸浮空中沒有動靜的兩儀劍，像是對待多年老友一樣，溫柔的說道：“去吧。”說著還用手在劍尾輕輕拍打，就像告別時候的擁抱。
陰陽兩儀劍健身也上下抖動，像是極為迷戀那種感覺，但看到眼前之人已經轉過身子，嗡鳴一聲，瞬間消失蹤影，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達妖狐的頭頂。
“不要……啊……”妖狐想移開的身子，在陰陽劍出現的一瞬，便知道自己的期望落空了，全身精血被封鎖，靈氣被壓製，隻有本能的舉起雙爪，妄圖阻擋這披靡之劍，卻還沒有看清劍刃，身子已經從中化為兩截，一顆紅色的圓球圓球裹著吞入腹中的青鸞靈血，在身子被剖開的瞬間，閃過陰陽劍的鋒芒，仿佛有意識一般，眼看就要自行逃走。
遠處的柳塵嘴角輕笑，陰陽劍之上，一股白色的靈氣化為絲狀，一下將那顆圓球纏繞著，緩緩的飛向在原地等待的柳塵。
順手將瓶子房子儲物袋，柳塵手掌現出一團氤氳的靈氣，對著圓球一晃，一隻迷你的妖狐已經被困在那團霧氣之中。
“你不能殺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在霧氣中的妖狐已經虛弱到了極點，懼怕之中帶著威脅的說道。
“你叫小黑，對吧。”柳塵笑笑，不顧對方的麵色驚訝，手掌一握，妖狐小黑的魂靈伴隨著手中的靈氣，化作光點消失在空氣之中。
遠在萬裏之外，正在魔域森林逡巡的穹參，突然感覺到自己儲物袋之中的某樣東西一晃。
揮手拿出，將玉牌放在手裏，裏麵是一團自成章法的遊走的靈氣。不過馬上，靈氣戛然而止的消失，玉牌也在手中沒有絲毫征兆的碎裂。
“穹兄，怎麽了？”旁邊一名看起來麵部已經有了皺紋，但寬大長袍掩蓋之下，身形修長的修士問道。
“沒事，”穹參握住拳頭，碎裂了的玉牌在手中融化之後，便沒有了任何蹤影：“譙兄確定此地會有魔將出沒？”
“穹兄放心，既然我那些弟子如此說了，肯定不會讓穹兄失望的。”
“嗯。”穹參點點頭，那我現在就去往下一處吧。
“也好。”旁邊的譙姓修士點點頭：“反正此處也找的差不多了，除非那名魔將有專門遮蔽我等神識探索的寶物，不然早就被我們發現了。”
穹參點點頭，已經率先朝著遠處激射而出，譙姓修士看了看穹參剛才站立的地方，看似隨意的大袖一揮，穹參化掉的玉牌已經重新集聚在其手中，看也不看的，將玉牌收入自己的儲物袋，以更加快捷的速度開始追趕穹參。
沒有了魂靈的籠罩，看起來晶瑩剔透的圓球，血紅之色也漸次消退，到最後竟像黑曜石般閃耀。
柳塵笑笑，將圓球裝入自己的儲物袋，然後麵色表情的轉過身子，看向還被冰封著的劉露，一隻大手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扼向對方的喉嚨，本來任憑陽修百般努力不能廢除的堅冰，在柳塵的大手麵前，沒有絲毫的便被穿過，眼看手掌就要觸碰到劉露的肌膚。
“不要。”從柳塵的嘴巴之中，突兀的喊出和行動相反的詞語。
操縱著身子的柳塵手掌驟止，似乎是思索了片刻，然後在劉露的驚訝表情中，一股白色的靈氣脫離柳塵的身子，像是柳塵分身了一般，變成純靈體的，和柳塵一模一樣的存在。
靈體的柳塵一邊轉身，一邊已經開始了變化，等麵向柳塵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懸空盤膝的軒轅。
掌握了身子控製權的柳塵，突然跪倒在地上一陣幹嘔，軒轅一動不動的浮在空中看著柳塵，直到柳塵重新麵色蒼白的站起。
“你的身子發揮我的法力，還是有點太弱了。”
“我知道，前輩。”柳塵左掌扶著胸口，右手搭在劉露尚被冰封的肩膀之上：“我不想無謂的殺戮。”
“你想讓這個丫頭泄露你的一切嗎？”
“前輩，就沒有別的方法嗎？”
軒轅看著柳塵，直到很久的時間，才點點頭道：“讓這個丫頭自願放開神識，我會更改她的記憶。”
“多謝前輩。”連忙雙手抱拳的柳塵續道：“前輩先讓師姐自由吧，反正她也走不了。”
軒轅再歎口氣，轉過身子麵相劉露，朝著對方的眉心一點，全身被冰封的堅冰，以眼見的速度，升華到空氣之中不見蹤影。
劉露的身子一下萎頓在柳塵懷中。
不過隻是深呼吸了幾次，劉露便已經站直了身子，同時抱拳道：“多謝前輩對小女子的不殺之恩。”
“師姐，你剛才也聽到了，你要放開自己的神識，讓前輩更改你的記憶。”
劉露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點頭：“謝謝柳師弟。不過前輩，能不能在我腦海之中，留下一點關於柳師弟的記憶。”
“可以，”軒轅點點頭，手掌抓住劉露的大腦，同時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不到一刻鍾時間，軒轅睜開眼睛，劉露又一次的萎頓在柳塵的懷裏。
“放開身子。”軒轅說道。
柳塵依言放空心靈，軒轅再一次的入主了柳塵的軀殼，然後，大臂朝著地麵一揮，已死兩人的儲物袋都掛在了柳塵的腰間，兩人一狐的軀體，也化作點點靈光的，融入到周圍的空氣消失不見。
“柳塵”抱著劉露，身子已經電光火石一般，眼看隻是剛剛離地，下一刻已經出現在數十裏之外，直到飛行了足有千裏，才在另一個更加茂密的森林落地，將劉露的身子往地上一拋，看都不看的，以比來時更加快捷的速度，“柳塵”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不到一個時辰，回到洞府的柳塵突然大大的噴出一口鮮血，腦海之中是軒轅冰冷的話語：“吃一顆通髓丸，有事明天再說。”
感受著柳塵沒有任何抱怨的已經坐到練功房盤膝，通髓丸也咽入肚腹，同樣在兩儀界，身子更加萎頓的軒轅趴在地上，咳嗽了好久之後，才緩緩的坐起，朝著空間不知名之處說道：“伏羲啊伏羲，你又找了個和上任一樣心底善良之輩，如果當初我們的主人能夠再狠辣一點，你又怎會落得今日的下場。”低頭想了想後又說道：“我也一直很支持你的堅持，可是在這弱肉強食的修仙界，如果不狠心一點，又怎麽能夠活下去呢？算了算了，我盡好我的責任，等你醒來之後，我也就不管了……”語氣漸漸低沉，直到最後微不可聞，閉上眼睛，像是進入睡眠一般，開始打坐回複。
被軒轅操縱下，幾乎是用遁術飛回洞府的柳塵，盡管已經下肚了一顆通髓丸，但那種全身像是破碎一般的漏洞，已經在強烈的折磨著他的身子，不過柳塵絲毫沒有怨言，至少在有選擇權麵前，他堅持了自己的選擇。
他知道被人屠戮的滋味，就算現在，鳴霄宗所做的一切都曆曆在目，仿佛從來沒有走遠，但想到鳴霄宗的同時，那個可人的，依賴自己的小小身影，卻也同時浮現而出，心底疼痛與快樂並存，但不管那種，都是柳塵繼續奮鬥的動力。
緊咬著牙關，混元一氣訣開始在體內緩緩流轉，通髓丸的藥力漸漸化開，身子的疼痛也逐漸消失，代之以熟識的享受。
……
天光大亮之時，柳塵緩緩的睜開自己的眼睛，明明感覺神清氣爽的身子，在睜眼的時候，眼皮居然奇異的沉重。
剛剛抬起手掌，還沒等到擦眼睛：“這是？”柳塵看著自己的手掌，然後驗證似的，在自己的額頭搓了幾下，果然一堆汙垢雖然搓動落下。
“是你精血之中的雜質，看來你的資質，真的是不怎麽好。”軒轅冷冰冰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