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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保護

  “哎?你見淵哥了嗎?”彭瀚生手裏捏著一份文件,站在沈淵書房門口左顧右盼,拉住經過的易勳問道。


  “你自己想想,這個時候,淵哥能在哪?”易勳提溜著一袋子中藥,沒給彭瀚生正眼。後者挑挑眉毛,抬起手腕一看,七點半,這時候……噢……他猛然給了自己一巴掌,搖搖頭,跑上三樓去。


  推開秦抒房間的門,他還沒喊出聲來,就愣了一下,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驚擾這番景象。


  好一幅安寧甜美的圖畫。窗簾拉開了一半,清晨的陽光顏色還沒有那麽重,薄薄的一層金色,溫溫柔柔的暈染了大半房間,把床上靜靜睡著的人襯得更加婉麗。彭瀚生沒什麽藝術細胞,他不知道怎樣的情景算是如詩如畫,可是他此刻不忍心出聲打擾的情緒,或許就可以稱之為對美的尊重。


  沈淵就坐在床邊,眸光一瞬不瞬,落在秦抒身上。他仿佛已經這樣坐了許久,坐到成為一座雕塑,和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一呼一吸,誰都無法察覺。彭瀚生抬起手來想有什麽動作,想了想又放下了。他看見沈淵突然俯下身來,薄唇輕柔地印在秦抒的額間,那一份憐愛和珍惜,昭然若揭。


  彭瀚生敢賭五百瓶二鍋頭。他從來沒有見過沈淵這般模樣,竟似被什麽無形的力量磨去了棱角,他看不見淵哥身上哪怕一絲的戾氣,此刻他周身環繞的,隻有柔情。這是一種不該出現在淵哥身上的情緒,他明白,他相信淵哥自己也明白。


  此前的沈淵沒有弱點,直到現在,當彭瀚生看到這一幕。床上熟睡的那人,就是淵哥的弱點啊,恐怕她就是淵哥喉嚨前的那枚紐扣,扣緊了憋得慌,拆掉了卻是永遠的缺憾。


  不可言說,不可言說啊。


  “怎麽了?”


  彭瀚生抖了一抖,淵哥背後也能長眼啊……他趕緊把不該有的浮想聯翩統統抹去,悄聲說:“淵哥,收購的事妥了。該檢查的東西也送回來了,沒問題。還有那人招了,的確是二爺的手下做的。但是好像他們的正主兒比咱們更生氣……”


  “出去說。”沈淵給秦抒掖好被子,不舍地多看了她兩眼,站起身來離開。


  房間重歸靜寂。


  秦抒緩緩的睜開眼睛。剛剛沈淵的吻落下來的時候,她差一點就破了功。那一點接觸太過夢幻太過綺麗,她直到現在也不能說服自己相信,原來常常入夢的情景,或許就是真的。每天沈淵都會在這個房間裏等著她醒來,會定定的凝視她,直到陽光灑滿整座別墅。


  這是她認識的沈淵嗎?是那個傳聞裏凶神惡煞一身血腥,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敵人潰不成軍的沈淵嗎?這顛覆,自從秦抒認識沈淵,似乎就一直在發生。


  還有,二爺,這個二爺的手下做了什麽?她想到沈淵近日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雖說是把她拘在這裏,可也沒對她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她也擁有別墅範圍內最大程度的自由。除了他偶爾霸道的侵犯她不得不反抗不得不躲避,在此之外,她可謂是處於一種清閑的放羊狀態。


  再聯想到昨天,易勳和彭瀚生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她不得不懷疑,這些事情背後的真正原因了。


  ……


  “淵哥,除了這些,還有件事。那個……咳。”彭瀚生吸吸鼻子,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說。沈淵的眼神冷冷的,他一個激靈:“我說,我說,商小姐回來了,呃,就是那個商雪萍小姐,淵哥你……”


  沈淵瞳孔一縮,“商雪萍?”


  “商大小姐說的,還嚷嚷著讓秦抒滾出沈宅……”


  “嗬。”提到秦抒,沈淵臉上的線條柔和了下來,“笑話。並購完成,商雪茹沒有用處了。”


  彭瀚生嘴上嘖嘖有聲:“淵哥,您可真狠心。可是您要是能對雪萍小姐也狠下心就好了……”這回,可真是有好戲看了。商雪萍和秦抒,究竟在淵哥心裏,孰輕孰重呢?

  “喂,我找一下沈淵。”清脆的聲音,彭瀚生怔了一下,秦小姐這麽快就醒了?


  沈淵站在秦抒視線的盲區,他從陰影中顯露出身形,秦抒沒想到他就在這裏,小小的意外了一下。“我……我找你有事。”


  彭瀚生識趣地鞠躬走了,沈淵倚著牆壁,閑閑地看著她:“不再多睡會?”


  “……那個,沈淵,我想明白點事情。還有,我想問一下,我的手機,你什麽時候能還給我?”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表麵上是疑問,語氣卻是陳述的,她似乎十分肯定,沈淵會把手機還給她。


  沈淵臉上好整以暇的神色收了起來,眸光中露出一絲複雜和趣味:“我不知道該不該慶幸,你這麽聰明。”說話的時間,他的手一直插在衣兜裏。等掏出來的時候,秦抒的手機赫然就在他手心。


  “你……”秦抒愣愣的任他抓住自己的手,然後把手機牢牢的放回她手中。


  “你或許不該學法律,應該去做偵探。”沈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要走。


  “你等等!”


  沈淵站住腳。


  “你就這麽怕我把話問完嗎?”一向在沈淵麵前處於下風的秦抒今天卻選擇了逼宮,“跟我實話實說就這麽難嗎?是不是有人跟蹤我,或者是我的朋友?是不是我在前幾天如果回到公寓,現在人身安全已經無法保證?”秦抒把所有的猜測擺到了明麵上來,她的質問裏帶了一些期望,她不知道這層期望來源於什麽,可是她發自內心的希望她的猜測他的好心,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別的什麽目的。


  秦抒賭對了。


  沈淵回過身,秦抒看得一清二楚,他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裏,曾經作為元深的那一潭清泉似的柔和光芒回來了,欣賞的意味如此明顯,那一份感慨欣慰滿足,秦抒發現自己無法形容他此刻的神情,太過複雜,而無力描述。


  她一瞬間全都明白了。


  “你保護我為什麽不說,卻讓我一直以為自己隻是個階下囚?”秦抒一句話說得眼淚快要出來了,她是提防沈淵,可是她不至於把對方的一番好意一心赤誠都當成廢水潑出去。


  沈淵在這一時刻的溫柔,清晰卻又模糊,那麽沒有真實感。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秦抒的側臉,將兩綹碎發別到耳後,“你不是一直想恨我嗎?那這一份恨,多了和少了沒有區別。”


  “沈淵!”秦抒哭笑不得,“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好嗎?”


  “我有點事,等我忙完了,你再來罵我,怎樣都好。”沈淵把她輕輕攬進懷裏,“我會給你解釋清楚。”他惦記著最後一點尾巴,這尾巴不除,秦抒的安全就難以保證。


  秦抒看著他離開,第一次感覺到,那一份敬而遠之的情緒,早已經在沈宅客居的幾天裏,完全淡去了。他還是那個熟悉的元深,隻不過身份不同,權力不同,既然這個世界有黑有白,那她也沒有辦法改變,何不繼續適應呢。她呼出一口氣,這一刻的輕鬆,遠在意料之外。或許沈淵對她的影響,已經超過了其他人。


  “淵哥。”徐宴向沈淵點點頭,準備聽從淵哥的囑咐。


  沈淵向徐宴吩咐著事情,他驀地想起來,那時徐宴打開門,秦抒就俏生生站在門外。那個時候,其實就是他和她的第二次見麵吧。他不知不覺走神了。可是想到自己隨後的所作所為,現在的秦抒,一定不可能原諒他……


  “淵哥,淵哥?”


  沈淵意識到,自己少有的在屬下麵前思緒飄飛了。他若無其事的搖搖頭。


  徐宴跟著沈淵多年,對他的情緒變化非常了解。看起來,秦小姐對淵哥的影響力已經遠遠超過預計的程度,不知道這應該慶賀還是應該擔憂。彭瀚生嘴碎,前兩天聊天的時候跟他說,有一回沒忍住,就想去問淵哥,為什麽不先下手為強。秦抒在沈宅這大好機會,卻給了她那麽大程度的自由。


  他的蠢蠢欲動被易勳攔下了。易勳還笑話他多管閑事,順便罵了他一句情商低。彭瀚生正想罵罵咧咧的時候,易勳扔給他一句話溫水煮青蛙。


  情商不高可是怪聰明的彭瀚生頓悟了。以秦抒的性格,現在下手確實不怎麽合適,就要先給她尊重,讓她一步步接近適應。


  彭瀚生後來直誇易勳:“你小子,看來戀愛經驗不少啊,告訴哥,談過幾任女朋友啊?”


  秦抒給隋雨溪打了電話。


  隋雨溪炸毛了。秦抒幾乎把唾沫都說幹了,才排除萬難,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釋清楚。隋雨溪還是一個勁的在說,秦抒是狼入虎口,諸如此類。秦抒卻笑了,她說,自己和沈淵,或許能成為好朋友。日後,在道上混,還能有個幫手。


  隋雨溪笑話她太天真。秦抒覺得,也不一定非讓別人理解她,就一笑而過。她說,自己很快就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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