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求助
“她問你華嚴的上家?”
肖騰聽著電話那頭男人毫無起伏的冰冷語調,心頭直惴惴。“是,淵哥。我按照您的吩咐,沒有告訴她。”
“她遲早也會知道的。”沈淵這一句話似乎是喃喃自語,肖騰愣了一下,電話就已經掛了。
淵哥這是……他搖搖頭,他不該知道的,就不能試圖去探知。
那廂,秦抒和田熒琪一籌莫展。五百萬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湊齊的,可是綁匪的交易她們更不知道要從何時開始。越晚湊齊這些錢,隋雨溪的生命安全就越可能受到威脅。
“怎麽辦怎麽辦……秦抒我們要怎麽辦啊……雨溪她,她”田熒琪急得打提溜,一個勁地轉圈。秦抒蹲在地上,頭發揉亂了,可是到底要怎麽做,她也是兩眼抓瞎。
她從來沒有此刻這樣疲乏無力。她學法律,曾經想象自己可以在某種千鈞一發的時刻力挽狂瀾,還清者清白,懲罪人大罪。也許和學醫的同樣道理。醫生永遠救不了自己,學法的人同樣無法超度自己給自己一個交代。
這也太窩囊了……
田熒琪還在一邊嘟囔,毫無用處的急躁和焦慮。秦抒咬著牙思索,驀然,她想起一個人。
那個她一直在拚命躲避和拚命提防的人,那個在她的第六感暗示下的或可一手遮天的人。
“田熒琪,我想到了一個人,我覺得,他應該能幫到我們……”
秦抒撥通元深的電話。
幾乎是鈴聲響起的瞬間,就被人接起。
兩個人隔著無線電波,不約而同沒有出聲,隻是聽著若有若無的電流聲,緘默了。
“你打給的誰呀,你倒是說話啊!你怎麽不出聲啊,不是找他幫忙嗎……”田熒琪耐不住性子,她的嗓音尖銳起來,在沉默的此刻,格外刺耳。
“……元深。”
她一出聲,立刻得到男人的回應:“在。”
這一聲“在”,對秦抒的衝擊遠比她能想象到的還要重,還要疼痛。不管曾經經曆了什麽,有過多麽深的猜疑和恐懼,都沒有現在一個簡簡單單卻帶著沉甸甸重量的“在”字,讓她百感交集。
隻是一個音節而已,可是秦抒很清楚,它帶來的是一種墜著心的安全感。就像元深那麽久以來帶給她的感受一模一樣,分毫不差。他似乎見證了她許多次的傷痛和無助。細細想來,每次她回頭,他竟然都在身後。
現在,在這種時候,她再也想不到別人了。
“元深……”她的聲音裏居然忍不住帶了哭腔,“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
這一夜,市上下風雨飄搖。沈氏的手下遍布城市的各個角落,用最快的速度最殘忍的手段,在許許多多的人們還在溫暖的被窩裏酣睡不知所覺的時候,他們的力量悄然席卷了整個城市。
秦抒一夜沒有睡好。
清晨。
沈淵接到徐宴的電話。“淵哥,查到了,在城西廢舊廠房。”
沈淵隨即給秦抒發消息留言:找到了,在家等我。不要著急。
那頭的秦抒一直抱著手機在等消息,微信聲音一響,她猛然從迷糊中驚醒。她顫抖著手撥通沈淵手機:“告訴我在哪……我要去找她。
秦抒趕到城西的廢舊廠房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此刻還是清晨,天剛蒙蒙亮,淺淡的日光讓視野所及的一切顯得有幾分不真實。可是秦抒強迫自己相信,廠房四周圍得嚴嚴實實的數十個黑衣男子,他們腰間的配槍,他們壓低的帽簷……這些都是千真萬確的,而不是電影裏的幻覺。
田熒琪緊隨秦抒的腳步很快也到了,她甩上出租車車門,一抬眼,頓時瞠目結舌。
“不不不不是吧,這,這個……”
秦抒早顧不上田熒琪了,拔腿就往廠房裏跑。路兩邊的黑衣男子站成人牆,他們一個個站姿如鬆,就像軍人一樣,一眼看去便知是訓練有素。
秦抒跑到他們跟前,離她最近的兩名黑衣男子突然一弓腰:“秦小姐。”
秦抒心裏一顫。
“不是,你們怎麽知……”秦抒一把拉住田熒琪不讓她問下去。
兩個人闖進廠房內。
廠房裏一片安靜,安靜到詭異。田熒琪咽下一口口水,“這……”
秦抒沒那麽糾結,徑直往裏,田熒琪著急忙慌地跟著跑,直到猛地撞上秦抒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