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渣爹找來了
“走咯,吃麵去,不抓緊多吃幾次,以後怕是吃不到了。”
“怎麽就吃不到了?”
“你沒聽說?那薛記麵館的東家,被聖上封為縣主了!人家以後可就是人上人了,金銀財寶享用不盡,哪裏還會來開麵館,賺那幾個小錢?”
“咋回事?被封為縣主了?我咋沒聽說過?”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聽我來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賭場裏,一群人聚在一塊兒談論著最近潞城發生的一件大新聞。
新聞裏的主角,正是因獻上“活字印刷術”立下大功而被封為縣主的薛嫿。
在賭場裏徘徊閑逛的曹勳,聽了一耳朵,原本也沒放在心上,忽然聽見一個人說:“那位縣主,據說被親爹從家裏趕出來了,這一趕出來,就時來運轉了,不知道她那個親爹這會兒是不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被親爹趕出來?這幾個關鍵詞一下子就被曹勳捕捉到了,不由自主地,他想到了那個被自己趕出去的孽女。
難道被封為縣主的竟是她?
可不是說縣主是個姓薛的姑娘嗎?
曹勳忍不住上前插了句嘴:“那個什麽縣主,怎麽會被親爹趕出來?”
旁人也隻當他好奇,道:“聽說她那個爹忒不像話,整日裏喝酒賭錢,把家當和她娘的嫁妝敗得精光,還要將她賣掉還賭債。縣主就和她爹斷絕了父女關係,她爹可不就把她趕出家門了?縣主她娘舍不得女兒,就也跟著一塊兒離開了……”
“幹得好!攤上那樣的爹,縣主也是倒黴!連親生女兒都舍得賣掉,這種人已經無藥可救了,不斷絕了關係,縣主怕是要流落到那下三濫的醃臢地方去了,這輩子就毀了!”
然而有人卻持相反意見。
“要我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那縣主也太不孝了,怎麽能跟她爹斷絕關係呢?她爹把她養到那麽大,供她吃喝,她長大了,理應報答父母啊,就算她爹要把她賣掉,那也是她為人子女該受的……”
曹勳在一旁聽得直點頭,覺得這人簡直說到自己的心坎裏了。
忽然,那人轉過頭來盯著曹勳,“哎,我忽然想起來了,老曹你之前不是說你女兒跟你斷絕了關係,難不成,那位縣主就是你那被趕出家門的女兒?老曹你這時運也太不濟了,要是晚上一些時候,你可就是縣主的爹了,咱們都得稱你曹老爺呢,哈哈,你們說是不是啊?”
一群人轟然大笑起來。
笑完慫恿曹勳:“走走走,咱們一塊兒看看去,那位縣主到底是不是你老曹的閨女,要真是的話,老曹你可就發達了。”
實際上誰也不覺得那位縣主和曹勳真是父女,畢竟縣主姓薛,而曹勳姓曹,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兩個姓,怎麽會是父女呢?
但這不妨礙他們拿此時起哄取笑曹勳嘛。
而曹勳明知不太可能,還是忍不住抱了一些渺茫的希望,就像希冀著自己能夠靠賭博發家致富一樣。
一群人來到了薛記麵館。
麵館已經恢複了經營。
裏頭薛嫿和雇來的婦人正忙得熱火朝天。
雖然被封為了縣主,得了一大筆錢物,但她總不能坐吃山空吧?而且人總得有一份事兒可做,既然已經決定了走上開麵館這條路,她就不想半途而廢。
不過作為聖上親封的縣主,她不得不顧及一下朝廷的臉麵,所以以後她大概率會轉到幕後,就是隻負責麵條種類的開發、醬料的調配等技術性問題,具體開店做麵招呼客人這些事兒,就交給雇來的人。
但一時間合適的人選還沒找到,所以她也無法丟開手,就仍在店裏忙活著。
得益於她被封為縣主這件事的熱度,這幾天店裏的客流量大大增加,幾乎是以前的兩三倍。
薛嫿忙得都有些喘不過來氣了。
招人的事迫在眉睫。
薛嫿在後廚忙活著,突然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喧鬧,似是有人在鬧事。
她放下煮麵的漏勺,出去一看,曹勳那個渣渣竟然拉著陳氏不放。
卻說曹勳在一群賭友的慫恿下,來到了薛記麵館。結果正好撞上來麵館給薛嫿送午飯的陳氏。
薛嫿自己開著麵館,麵條都吃膩了,所以並不會在店裏吃午飯,而是回家吃,或者陳氏做了送過來。
如今她傷到的骨頭已經養得差不多了,隻是不能提重物,日常行動已經沒有問題了。
所以她便來給女兒送飯了。
誰知一來就碰到了曹勳。
而曹勳看到她,心裏的那一絲希冀頓時無限擴大,他一把拉住陳氏:“你說,這個薛記麵館是不是那個小賤,榴兒開的?她是不是就是聖上親封的什麽縣主?!”
陳氏哪裏會承認?
如今跟著女兒,日子比之前不知好過了多少,想想以往在曹家當牛做馬的自己,她不禁覺得以往的自己真是傻透了!曹勳這麽個爛人哪裏值得她忍受付出?
現在女兒有了大出息,她在曹勳麵前腰杆也挺直了,底氣不知足了多少:“是又如何?你不是要把榴兒賣給賭場還債?不是已經跟榴兒斷絕了父女關係?你還找來幹什麽!我告訴你曹勳,榴兒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別想來占榴兒的便宜!”
這話若是薛嫿來說,別人估計會指責她不孝,但是從陳氏這個母親的嘴裏說出來,就顯得理所當然許多。
曹勳:“放屁!她曹榴是老子生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她這輩子都得管老子叫爹!都得侍奉孝順老子!”
就在這時,薛嫿出來了。
“放開我娘!”她清喝一聲。
曹勳回頭一看,下意識鬆了手。薛嫿趁機將陳氏拉過來,麵色冷淡:“你來幹什麽?”
“喲嗬老曹,這薛記麵館的東家,聖上親封的康寧縣主,真是你閨女啊?哎喲可不得了!”
之前慫恿曹勳過來的一群賭友裏有人語氣誇張地道。
曹勳看著薛嫿,就像在看一座大金山,麵色激動狂喜,“榴兒,快,跟爹回家,爹前些日子糊塗了,不是真心要把你賣掉的,你就原諒爹這一次吧。”
邊上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起哄道:“是啊縣主,兒不嫌母醜,女不嫌父窮,你別不是成了縣主,就嫌棄原先的家吧?”
這話實在誅心!
薛嫿目光射向說話之人,那人腦袋一縮,竟是躲進人群中不見了。
她心裏冷笑一聲,這是想趁機往她身上潑髒水呢?不過她又何曾怕過這種名聲上的汙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