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無視才是最響亮的打臉
薛嫿將肉包子拿回去時,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直接拿出來,而是裝在自己的針線籃裏。
平日裏娘兒倆除了給人洗衣服之外,也做繡活兒,縫縫補補啥的,剛才薛嫿出去時,就將針線籃給跨在手臂上了,說是去給人送貨。
當然,送貨也是真的。
包子就是順路買的。
薛嫿將包子擱在布片下麵,挎著籃子踏進屋門。
曹勳還睡著,這個男人的作息完全顛倒了,到了夜晚就精神起來了,出去喝酒賭錢,到處閑晃,而白天通常就躺在床上睡大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也不知道陳氏為啥還會繼續跟他過下去。
估計是這個時代女性的思想被禁錮了,覺得和離是一件醜事吧。或許也有女性離了男性很難過活的原因。
反正薛嫿對曹勳完全沒什麽好感。
陳氏在屋門前搓洗衣物,足足有三大盆,而屋子裏還堆了不少髒衣物。
她的手因長時間搓洗衣物而變得骨節粗大,肌膚粗糙,而實際上,她也才不過隻有三十來歲而已。
“榴兒,桌上給你留了飯。趕緊吃了來幫忙。”陳氏說了一聲。
薛嫿點點頭,“嗯”了聲。
曹家的早餐,不過是一頓稀粥配鹹菜罷了,而有時候連稀粥都吃不上。
薛嫿剛才隻顧著將包子帶回來了,現在卻不禁為如何將包子拿出來而感到為難。
若說是用繡品賣掉的錢買的,陳氏指定要心疼,不如說是撿來的?
薛嫿將籃子裏的布頭揭開,露出裏頭紙袋子裏的包子,“娘,我剛在路上撿到了十文錢,買了四個包子,咱倆一人兩個,快趁熱吃。”
陳氏搓衣服的動作停了下來:“撿的?哪兒撿的?有沒有人看見?要是失主找來了咋辦?你這孩子,咋拿去買包子了呢,還一買就是四個,這可是八文錢呢,得洗上一天衣裳才能掙來。”
陳氏碎碎念叨。
薛嫿打斷她:“娘,我買都買了,吃吧,再不吃就要涼了。”
陳氏:“我不吃,你吃吧,你吃一個就行了,剩下三個等你爹醒了吃。”
薛嫿:“……”
給曹勳吃,還不如喂狗,起碼狗還會衝她搖尾巴呢,曹勳怕是吃了還要罵她。
薛嫿沒說話,直接拿出一個包子掰下一塊,送到陳氏嘴邊,“吃。”
陳氏:“……你這孩子。”
到底張嘴吃了。
隻是吃了一個後就再也不肯吃了。
薛嫿吃了兩個,剩下一個,裝進紙袋子裏,卻是沒打算留給曹勳,而是準備餓了當零食吃掉。
吃完早飯,麵對幾大盆待洗的衣物,薛嫿很是頭疼,得想個法子賺錢才行。
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係統這時候冒出來:“日常任務2:從元極那裏接到抄書任務。完成獎勵一百文。”
抄書任務?這個可以有。
賺錢的同時還跟任務目標有了進一步的接觸。
和陳氏一起將五大盆衣服洗幹淨晾曬起來,薛嫿已經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而在此之前,每天洗幾大盆衣物卻是陳氏母女的日常。
難怪陳氏年紀不大,就已經有了駝背的跡象。
一上午就在不斷重複的苦力工作中過去了,到了中午,母女倆才能稍微喘一口氣。
下午還得忙著納鞋底、做荷包等零碎的活兒。
中午吃飯時,曹勳才起來,一身的酒氣熏死個人,臉也不洗口也不漱,就趿著鞋子從房裏走出來,坐在桌子邊等著吃。
看見桌上沒什麽油水的兩道菜,他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就給老子吃這個?”
薛嫿:“……”
她真想懟一句,有這個吃就已經不錯了,想吃好的,拿錢回來啊!
陳氏卻是賠著笑:“還給你買了隻包子呢,榴兒,快端上來。”
邊說邊朝薛嫿使眼色。
薛嫿真是無語了,沒好氣地將那隻熱好的包子端上來,擱在桌子上。
曹勳拿起包子就啃,一條腿支起來踩在條凳上,跟個大爺似的,還一抖一抖的。
幾口啃完包子,還想吃,一伸手摸了個空,“就買了一個?”
陳氏眼神有些躲閃,小心翼翼道:“就買了一個……”
好在曹勳也沒拿正眼看她,壓根兒沒發現她的心虛,罵罵咧咧一陣,端起碗扒飯。
扒了兩碗,筷子一丟,一抹嘴巴,又回屋裏倒頭睡下了。
這做派……看得薛嫿眼睛疼。
“榴兒,吃吧。”陳氏盛了兩碗飯端過來,裏頭的米飯隻堪堪蓋住碗底。
而桌上的兩盤子菜,曹勳嘴上嫌棄沒油水,卻也吃得差不多了,隻給娘兒倆留了個盤子底。
薛嫿欲帶著陳氏擺脫曹勳這個渣爹的心情愈發迫切了。
沒有曹勳,以她們娘兒倆的勤快,不說過上多麽好的日子,起碼溫飽能夠保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天累死累活辛苦伺候曹勳,卻還得不到一點好,賺來的幾個錢也都被他搜刮去買酒賭錢了。
這樣的渣爹,要來有何用?
草草吃了點,薛嫿接過洗碗的活兒,陳氏則去做零活了。
洗碗將桌子擦幹淨,薛嫿跟屋門口的陳氏說了聲:“娘,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兒啊?多久回來?”
“去前頭的書肆看看,頂多兩刻鍾就回。”
薛嫿想著,要從元極那裏接抄書的活兒,肯定不能冒然上門直接就問人家,有沒有抄書的活兒給她幹,起碼得先了解一下抄書這個行業的情況。
來到書肆,薛嫿也沒直接打聽,而是在店內看了起來,她發現自己雖然失憶了,但這個時代的字對她來說卻並不陌生,她都認得,而且也會寫。
大概讀書寫字這種基礎技能已經刻進她骨子裏了吧,就像遊泳一樣,隻要學會了就忘不了。
識字就好,不然她這個抄書的任務還施展不開。
店裏的夥計看她穿著樸素,又是個女人,不像是買得起書的樣子,畢竟一本書少說也得大幾百文,絕非普通老百姓消費得起的。
就上前來道:“姑娘,如果你不買書的話,盡量別碰,免得弄壞了我們不好賣出去。”
薛嫿聽了這話並未放下手裏的書,繼續施施然翻看著,“你怎麽知道我不買?”
“你要買?你買得起嗎你?”旁邊傳來一道話音。
薛嫿看去,說話的是個丫鬟打扮的姑娘,旁邊戴著帷帽的女子估計是她的主子,見她看過去,那丫鬟非但沒有避開,反倒更加不屑地看著她。
薛嫿:“係統,在嗎?借我二兩銀子。”就衝那丫鬟狗眼看人低的作態,她今日還非買不可了。
不然她不是等著被人打臉嗎?
從來隻有她打別人臉的,還沒有被別人打過,今日可不能開了這個先例。
至於這個認知是從哪兒來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她得做那個打臉的。
係統沒應聲。
薛嫿心道,不是吧?係統不是跟她一國的嗎?怎麽關鍵時刻不見影子了?
就在這時,一道頎長的身影從後麵一張書架轉出來,徑直看向薛嫿這裏:“榴兒,不是讓你來幫我買本書嗎?怎麽這半天還沒好?”
不是元極又是哪個?
剛才估計是聽見那丫鬟的話了,特意站出來幫她解圍呢。
薛嫿機靈地接過他遞來的這張梯子:“正在找呢,結果這夥計居然不讓我碰書。”看也沒看那丫鬟一眼。
無視才是最響亮的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