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遇見了死去的爹
桐玄心裏打著算盤,嘴上道:“那水仙閣最是睚眥必報,咱們三家從圍攻長明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和水仙閣結了仇,如今王兄、李兄去了,水仙閣必定會伺機報複,你們兩家怕是危險了!”
老祖去世的消息已然擊垮了王家主的心理防線,再聽到這話,整個人都陷入了惶恐之中。
下意識問:“桐老,那您說怎麽辦?”
旁邊的李家主顯然城府要深些,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麽,並未像王家主那樣惶急。
桐玄:“那水仙閣發展態勢驚人,實在令人難以招架,莫不如,你們兩家帶上厚厚的賠禮,上門賠罪請求諒解吧。”
他提這個建議當然不是出於好心,而是想進一步激發王、李兩人對水仙閣的仇恨。
果然,聽了他這話,王家主臉色扭曲了幾分,眸中滿是憤恨。
水仙閣的人殺了他們家老祖,還要他們反過來上門賠罪道歉?!豈有此理!
桐玄觀察了下兩人的神色,覺得話說到這裏差不多了,借口身體不適:“之前被長明那廝重傷,還未能痊愈,這兩日精力不濟,還望你們諒解。”
他都這樣說了,王、李兩人自然不好再留下,都提出了告辭。
桐玄作勢欲起身相送,被李家主攔住了,“使不得,桐老莫要折煞我二人了。”
桐玄仍舊堅持將兩人送出了洞府,還說:“慚愧,王兄、李兄的屍身我沒能搶回來,竟叫長明三人毀了個徹底……”
王家主一雙眼已然赤紅,李家主倒還能自持,說著不怪桐老的話。
“等到為兩位兄長立衣冠塚那日,定要通知我一聲,我親自前去為他們上一炷香。”
看著兩人消失在視線盡頭,桐玄臉上的表情驀地一收。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黃泉秘境開啟的日子,到了。
薛嫿提前就跟學院請好了假,出了學院,披上趙小仙的馬甲,來到水仙閣,和眾人一塊兒出發前往少孤山。
這一次,抽中名額的人中,有不少是她認識的,像青鳶、王楚辭、南星等。
可以說,水仙閣大半中堅力量都在這裏了。
若是在秘境裏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才起來的水仙閣實力怕是要大大縮水。
不過好在長明這個大東家還留守在外麵,隻要他這個元嬰期的定海神針不倒,水仙閣就倒不了。
在長明的護送下,一行人無波無瀾地抵達了少孤山。
此時,半山腰的蓮花石台上,停著好幾座飛行法器,都是各家用來運送子弟的。天一宗、靈耀學院、蕭家、衛家的人都已經到了。
這些人正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流談話,原本寂靜的少孤山,因此變得熱鬧許多。
當水仙閣的人抵達時,有不少人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薛嫿目光一掃,當掃到天一宗那一群個個背著劍的修士中的一人時,她心神劇震。
“爹?!”
那人身材高大健碩,即便穿著修士的長袍,也流露出一股子剽悍的氣勢,背上的劍,比起同門來要更加厚重寬大,比她整個人都還要寬,光看著就很重。
側臉線條硬朗堅毅,與她記憶中的薛父一模一樣!
難道他沒死?而是因為某種原因意外來到了靈界?
但是薛嫿又不太敢確定,怕自己認錯了,下了靈舟後就直奔天一宗那處而去。
天一宗的人仿佛天然與其他門派的修士有壁,他們並未與其他人交談,而是安安靜靜或抱或背著自己的劍,站在石台的一角。
氣質很是分明。
當看見薛嫿過來時,這群仿佛把劍當成自己老婆的劍修齊刷刷地看過來,目光爍爍。
其中也包括她在靈舟上瞥見的熟悉身影。
當他的正臉映入眼簾時,薛嫿鼻子一酸,眼眶一熱,竟是差點當場落淚。
“爹!”薛嫿上前叫道。
這一聲“爹”可謂石破天驚,震得天一宗的一群劍修虎軀抖了抖。
他們麵麵相覷,看來看去,最後發現薛嫿的目光定在了小師弟身上。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她叫的我呢,我就說我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哪兒來這麽大個閨女。”
“小師弟原來已經有了這麽大個閨女?真是深藏不露啊。”
“咦,我記得小師弟不是失憶了嗎?難道說這姑娘是小師弟的家人?”
他們口中的小師弟薛忘,驚疑不定地看著薛嫿,“你……當真是我閨女?”
據將他救回來的掌門師父說,當時他滿身是傷,隻剩下一口氣,差點都救不回來了。好在他求生意誌頑強,最後還是醒了過來。
之前他醒來後腦海裏一片空白,什麽都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是誰,從哪兒來,有些什麽經曆。
隻記得自己仿佛姓薛,於是掌門師父就給他起名為“薛忘”。
他腦海裏偶爾會閃過一些記憶片段,但都很模糊,一深想,就會頭痛欲裂,掌門師兄讓他不要急,慢慢來,否則腦子很可能會壞掉。
隻是他沒法不急,他總覺得失掉的記憶對自己來說很重要,仿佛有什麽重於生命的存在在等著自己。
後來,師父一句話點醒了他,與其強求記起忘掉的記憶,還不如努力修煉,增強實力,等到他修為有成,就能夠下山尋找自己的家人,到那時說不定就能想起以前的事了。
和其他師兄幾歲就開始修煉相比,他踏入修煉一途的時間著實比較晚,但好在他竟是師父說的天生劍骨,在練劍上天賦異稟,很快就趕上了進度。
現在已經是築基中期修為了。
晉入築基期後,他就下山了,為了尋找家人,尋找失掉的記憶,在尋找的過程中,也幾經曆練。
但始終沒有什麽收獲,並沒有遇到以前的故人。
他越來越失望,都要以為自己以往是一個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的孤家寡人了,誰想這時候,竟有個姑娘出現在他麵前,喊他爹!
薛忘震驚得失語,望著麵前的薛嫿半晌回不過神來。
薛嫿卻以為是因為自己此刻披著幻術,他沒認出自己來。
“爹,您跟我來。”薛嫿將薛忘拉到一邊,布下一個可以隔絕視線和聲音的結界,撤去了自己的幻術,露出了原本的容貌。
“現在您認出來了吧?”她歪了歪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