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是他腐眼看人基了嗎
他認輸認得這麽漂亮,薛嫿還能說什麽?自然隻能營業性地表示:“劉兄勿要妄自菲薄,你的投壺技巧還是很高超的,起碼超過了絕大多數人。”
劉顯額角跳動了兩下,勉強凹處來的笑意愈發僵硬。
裴潛宣布:“趙遇勝!”
眾人一頓叫好鼓掌,裏頭還混雜著幾聲響亮的口哨。
“趙兄,厲害了!”王天佑朝薛嫿豎起了大拇指。
“我看咱們也不用比了,彩頭直接歸趙兄得了,畢竟連劉兄都輸了,咱們哪兒是趙兄的對手啊。”
“趙兄玩兒得這麽好,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技巧啊?教教咱們唄。”
眾人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說著。
劉顯不知不覺就被擠到了角落裏,他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恭維討好的趙遇,眼神頗為陰沉,在自己最驕傲的領域被人當眾狠狠打敗,他心裏是滿滿的難堪和屈辱。
偏偏還有人來捅刀子。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裴景行是唯一沒有湊到薛嫿麵前去的,而是和劉顯站到了一起,並朝他發出了輕蔑的冷哼。
劉顯垂下眼睛,“是我連累世子了,輸掉的那些銀子,都算在我頭上吧。”
裴景行:“哼,你當小爺輸不起嗎?不過是區區幾百兩銀子而已。”
然而很快,他就被打臉了。
長天過來道:“世子爺,您應該不會賴掉賭金吧?”
裴景行感覺自己被侮辱了,“自是不會!小爺我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嗎!”
長天微微一笑,“那就好,殿下剛才一共壓了兩千兩,按照趙公子三倍的賠率,您一共要給我八千兩。”
裴景行震驚地看著他,“你說什麽?兩千兩?你睜眼說瞎話呢!這錢袋子裏總共才幾兩——”
他將那隻墨底繡金龍的錢袋子拿出來,將裏頭的銀子倒出來,誰知裏頭除了銀子,竟然還有兩錠紫膽!
看到混在一堆碎銀裏頭的紫膽,他瞳孔驟然一縮,有些呼吸不暢了。
大祈官金是分等級的,等級最高的就是“螻頂金”,六兩為一錠,上麵有天然的臥螻蛄穴的痕跡,就像螻蛄從上麵爬過時留下來的痕跡一樣。
而有的螻頂金,中央凹陷處會呈現出紫色,這種金錠有一個專門的稱呼——紫膽。
因為紫膽出現得很偶然,而且無法人為複製,所以這種金錠極為珍罕,比同等重量的金子價高十倍不止!
已經不是單純用來買賣的金子了,而是可用來收藏的寶貝。
一錠至少價值一千兩,而且還有價無市。
兩錠就是兩千兩!
所以長天說他要給他八千兩,還真不是訛他,而是事實!甚至他還沒有將其餘的碎銀算進去。
原先裴景行篤定了自己會贏,拿到裴寂的錢袋時隻粗略瞥了一眼,根本沒有細看,就直接收起來了。
誰知道裏頭竟然藏著兩錠紫膽!
裴景行咬牙切齒,朝裴寂看去,卻見他壓根兒沒看這邊,而隻顧著和那個趙遇說話。
其他人也都看過來了,眾目睽睽之下,裴景行哪裏說得出毀約的話?
他將錢袋丟回去,“小爺身上沒帶那麽多錢,剩下的六千兩,我稍後讓人送到太子府上。”
一字一句,像是從牙齒縫裏蹦出來的。
可見他心頭有多惱火。
不僅惱火,還肉疼!
那可是六千兩啊!
不是六十兩,六百兩!
裴寂這廝真是狡猾!沒事在錢袋子裏裝兩錠紫膽幹什麽!顯擺自己錢多嗎!
同時,劉顯也被他遷怒上了,要不是劉顯不中用,輸給了那個趙遇,他至於賠這麽多錢嗎!
總之,一切都是別人的錯。
裴景行怒哼一聲,袖子一甩,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王天佑衝著他的背影喊:“喂,我的錢你還沒給我呢!”
裴景行身體一僵,走得更快了,像是要把什麽東西給甩下。
剩下一群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頗有些尷尬,陸續向裴潛提出了告辭。
薛嫿和裴寂卻是沒走,今日他們是特地出來玩的,還沒盡興呢,怎麽能半途而廢呢?
裴潛隻好舍身陪著了,先帶兩人去了馬球場,看專門培養的職業馬球手打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
薛嫿看得眼熱,問:“我能不能也上去試試?”
裴潛問:“趙兄以前可玩過?”
薛嫿搖頭。
裴寂:“沒事,阿遇聰穎得很,以前雖然沒玩過,但我教一教,她肯定很快就能學會了。”
裴潛詭異地看了他一眼,他怎麽從這句話裏聽出了一股子寵溺的味道?是他腐眼看人基了嗎?
他晃了晃腦袋,試圖將那個嚇人的猜測從腦子裏甩出去。
裴潛作為向導,帶著兩人在自己的山莊裏玩了一天,一天下來,身心俱疲。
主要是心累,他越看三哥跟趙遇倆人之間的相處,越是心驚,想以前三哥何嚐跟人這般親近過?
如果三哥真的跟趙遇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關係……其實在貴族圈子裏,好男風壓根兒不算什麽,章台街還有小倌館呢,就是專門提供給那些男風愛好者的去處。
隻是三哥身份不一般,好男風很容易被人當做攻訐他的把柄,最致命的是,他從不近女色,到現在也還沒有子嗣,一個沒有子嗣卻好男風的太子,這會讓他的跟隨者很沒有信心的!
這麽簡單的道理他都知道,沒道理三哥不明白吧?
但是看三哥,好似一點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啊。
裴潛搖搖頭,算了,這些複雜的東西他還是不要去想了,越想越頭疼,本來就不是他該關心的,相信三哥自己心裏肯定有成算的。
他還是不要杞人憂天了。
回去的路上,馬車裏。
薛嫿把玩著手裏的音樂盒,盒子裏的幾個小人之所以會動,還能彈奏出樂曲,完全是受到了機關的驅動,和近現代西方人發明的機械裝置截然不同。
看來,墨家發明這個音樂盒,隻是一種巧合吧?
她關上音樂盒,想起裴潛今天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不禁感到好笑,“他肯定是覺得咱倆關係不單純!”
裴寂低笑,“哪裏不單純了?嗯?”
薛嫿斜睨他一眼,他手都要伸進她衣服裏去了,居然還來問他?還要臉不要了?
裴寂被她生動的小表情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