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魂魄被召喚了出來
那是個容長臉的女子,容貌中上,年紀不過十八九,聲音甜脆。
薛嫿點頭:“答對了。”
她又出了幾道題,一道比一道難,數字也越來越大,而這女子都能一口氣答上來。
有些薛嫿自己都還沒算出來呢。
看來這女子是個心算天才。
“你叫什麽名字?”
“餘瀟瀟。”
“好,以後這雜貨鋪就由你來接管了。”
其他兩人都很沮喪,薛嫿安慰了她們幾句,將她們送出去,隨後跟餘瀟瀟談論了下待遇問題。
“月錢二兩,逢年過節會有禮品和賞錢,如果做得好的話,每一季都會有獎金,你覺得怎麽樣?”
餘瀟瀟深吸一口氣,她沒想到眼前之人還會給自己開工錢,畢竟現在整座山寨都是他的了,而她們需要仰他鼻息生活,就算他讓她幹苦力,她也不能說什麽。
但現在,他卻是願意將她當做一個平等的人,花錢雇傭她,而非將她看作奴隸。
她心裏暖暖的,朝薛嫿深深行了一禮,“多謝公子,我一定會打理好這間雜貨鋪的!”
“嗯,我看好你。”
薛嫿又交代了她一些事項,比如收貨處可以收哪些貨,做賬的一些小技巧等。
然後,雜貨鋪就正式開起來了。
當晚,薛嫿開了一場篝火晚宴,寨子前麵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座巨大的篝火,周圍則環繞著幾個小一些的篝火,火堆上架著整羊、整鹿,還有野雞、兔子等,都是玄霄三個去山裏打回來的獵物。
屋子裏的長桌上,則擺放著酒水吃食,隨吃隨取。
孩子們在篝火間嬉鬧追逐,女人們穿上自己最好的衣裳,手拉著手唱歌跳舞。
火光映紅了眾人快樂的麵龐,悠揚的歌聲飄蕩在寨子上空。
薛嫿坐在旁邊,跟著歌聲打拍子。
巫奇和阿蠻則加入了進去,臉頰被照得紅撲撲的。
玄霄三人則不習慣參與這樣的熱鬧,躲了起來。
*
帝都,太子府。
太子原本應該住在東宮,隻是裴寂回京後,並不願意住在宮裏,所以便將原本已經被侵占的霍家舊宅收了回來,改造了一番,掛上了“太子府”的牌匾。
此時已是深夜,裴寂在外書房批閱奏折。
如今朝中的大小事都需要他來決策。
他已是名副其實的攝政太子,雖無皇帝之名,卻有皇帝之實。朝中重臣,皆已懾服。
至於正牌皇帝——
他喝了房星開的藥後,病情確實有所改善,但也僅僅隻是改善而已,無法痊愈,別說將權力收攏回來了,就連走路都困難。
好好不了,死死不了,皇帝現在就屬於這麽個狀態。
窗外傳來一陣撲棱聲,裴寂神情一鬆,起身走到窗前,不一會兒,一隻雪白的大鴿子就飛了過來,落在窗台上。
裴寂看過信後,眸中劃過一抹喜悅的清芒,迅速回了一封信,看著靈鴿消失在天際,大步走出了書房。
一麵吩咐下去:“備馬!”
他要親自去接他的嫿嫿!
誰知就在踏出院門的那一刻,他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給他提燈的小太監嚇得失聲尖叫:“殿下!”
與此同時,安王府。
後院,長春院。
這裏乃是安王裴豫寵妾的居所。
今夜,裴豫便是歇在此處,然而內室中的情形並非被翻紅浪、交頸纏綿的旖旎景象。
屋中收拾了一大片空地,空地中央,各個方位上都擺著一麵巴掌大的小旗子,一共八麵,那些旗子乍一看是黑色,仔細看就會發現,其實是暗紅色,就像血液凝固了一樣。
上麵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色煙霧,煙霧中有猙獰惡鬼在嘶吼叫囂。
在八麵旗子中間,則擺著一麵鏡子,鏡子表麵一片漆黑,沒有映照出任何景象。
看上去很是詭異。
一個老嫗正手持招魂鈴鐺在八麵旗子間穿行,嘴裏念念有詞,身體大幅度動作著,看上去像是在跳一種邪惡的舞蹈。
角落裏,裴豫摟著寵妾一眨不眨地關注著老嫗的舉動。
某一個瞬間,老嫗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將招魂鈴高舉過頭頂,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旋即,她朝著鏡子跪伏下來,從袖中拿出一隻黑色的小瓷瓶,從裏麵倒出了幾滴血。那些血顏色已經變得暗紅,明顯不是新鮮的血液。
血液落到鏡麵上,竟是被吸收了,吸了血的鏡麵像湖麵一般蕩開了一圈圈漣漪,老嫗手持招魂鈴,搖晃得愈發急促劇烈。
隻是鈴聲並不被活人所聞。
招魂鈴,招魂鈴,它發出的鈴聲隻有遊蕩在外的魂魄才能聽得見。
“噗!”做法的老嫗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見狀,裴豫的小妾麵露憂色,不由自主上前一步,卻被裴豫緊緊箍住腰肢壓了回去。
老嫗眼睛死死盯著鏡麵,再次加快了動作,手中的銅鈴幾乎成了虛影。
終於,一道魂魄從鏡麵中冉冉升起,出現在了這間屋子裏。
那魂魄的麵容,赫然就是裴寂!
見狀,裴豫終於鬆了口氣,露出了大功告成的笑容。
他迫不及待道:“苗嫗,快,將他的魂魄打散!”
老嫗揮袖,那些旗子上的怨魂厲鬼便一擁而上,朝裴寂啃噬齧咬而去。
就在這時,裴寂的魂魄睜開了眼睛,那一刹那,一股浩蕩的威嚴感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雖然無形,卻如有實質,泰山一般朝房中三人轟隆砸下,三人身體被硬生生壓到了地上,動彈不得。
裴豫心中大駭。
欲要掙紮,卻聽見了自己骨頭被碾壓的聲音。
而那些厲鬼也沒好到哪去,還沒碰到他,就如冰雪遇到了烈陽,霎時冰消雪融、魂飛魄散了。
裴寂目光雪淡清寂,投向裴豫三人,雖然看著他們,三人的身影卻沒有進入他的視線,好像三人隻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螞蟻一般。
他還是那張臉,隻是氣質卻截然不同了。
他抬起一隻手,手指朝老嫗一點,老嫗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就整個人蒸發了,消失了。
唯有掉落在地上的那件黑色的袍子,證明她曾經存在過。
看見這一幕,小妾直接嚇得昏了過去。
裴豫雖然沒有昏,但也好不到哪去,臉皮子直哆嗦。
就在他以為自己也要命喪黃泉時,身上的壓力陡然消失了,他又能夠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