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可以從我身上起來嗎
聽到水聲後,過了會兒,薛嫿才控製五行珠轉到屏風後,麵具男是背對著她坐在池子裏的,白皙修長的臂膀搭在池壁上,烏黑潤澤的長發披散在肩頭。
這個背影殺,讓薛嫿看得呼吸一窒。
而且還莫名有股熟悉感。
她不禁想到了裴寂,之前她給他搽藥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將整個背部都袒露在了她麵前。
薛嫿甩甩腦袋,將腦海中那幅不正經的畫麵甩出去。
她控製五行珠轉到麵具男正麵,結果發現他臉上麵具根本就沒有摘。
這人洗澡都不洗臉的嗎?居然還戴著麵具。
他睡覺總不可能還戴著吧,薛嫿決定等他晚上睡著了,偷偷揭開他麵具看清他的真容。
她等啊等,等到麵具男泡完澡,看完書,她自己都快要睡著了,結果他居然壓根兒沒打算睡覺,而是盤腿修煉起來了。
原本薛嫿對他麵具下那張臉也不是很感興趣,但既然已經付出不短的時間了,要是不看到的話,總覺得有點不甘心。
她幹脆給自己貼了張隱身符,又施了個斂息術,總之不讓自己的氣息有一絲一毫的泄露。
旋即,她從空間裏出來,施了個幻術,點燃一根夢香。
夢香,顧名思義,就是聞了會讓人進入夢鄉的一種香。
她想過給麵具男施展幻術,但他正在練功,幻術萬一對他造成什麽影響,導致他練岔了氣,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所以還是用溫和一點的方式吧。
夢香燃了有差不多二十秒的時間,麵具男才一頭倒在了床上。若是尋常人,三秒就夠了,這人能堅持二十秒,足以說明他功力高深。
薛嫿又等了會兒,確認麵具男是真的被夢香給迷倒了,這才輕輕走過去,伸手欲揭開他臉上的麵具。
誰知下一瞬,她的手腕忽然被扣住。
不好!麵具男-根本就沒有被迷倒,他是裝的!
眼見麵具男另一手朝自己拍過來,薛嫿手腕被他扣著根本躲不開,隻能抬手抵擋。
誰知麵具男居然中途改變了攻勢,掌風一偏,朝旁邊拍去,不遠處的一張石案在這一記掌風下,居然嘩的一下四分五裂了。
足可見麵具男這一掌的威力。
若是被他打在身上,自己說不定真的得吐血。
她雖然是修士,但煉氣期的修士,還隻是凡人的範疇,武力值還真不一定比那些武道高手高到哪裏去。更何況她現在重修了,隻有煉氣三層的修為,光拚本身的實力,她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薛嫿心有餘悸,趁機抬腳朝麵具男下三路攻去,誰知腳腕直接被他扣住了。
這人大掌跟鐵鉗似的,扣著她讓她壓根兒動彈不得。
下一瞬,她整個人天旋地轉,竟被他壓在了床上!
麵具男整個覆下來,四肢將她死死困住。
薛嫿被他壓得胸口一痛。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主子,您沒事吧?屬下剛才聽到動靜……”
麵具男從薛嫿身上微微撐起身,語氣平靜地道:“沒事。”
“那就好,屬下就守在外麵,您若是有什麽事的話,直接吩咐一聲就行。”
“不用,你下去吧。”
“……是。”
管事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薛嫿看著身上的人,奇異地竟不怎麽感到擔憂害怕,隻是覺得尷尬,好像做壞事被熟人撞見那種感覺。
她試著動了動,卻根本掙脫不了。
“姑娘深更半夜闖進我的房間,是想做什麽?”
麵具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倒是聽不出一點殺氣和怒意,平靜如雪。
因兩人距離太近,他說話時噴吐出的熱氣盡數灑進她耳蝸裏了,讓她一陣不自在。
更要命的是,他察覺出她的身份了!
她扮成“趙公子”,隻在臉上易了容,身體卻是直接用幻術弄出男性的特征,其實還是她自己的身體,看著沒什麽問題,但一旦接觸,就會露餡了。
就如此刻,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他要是沒發現才怪了。
薛嫿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的問題,說她發現他的造反行為了,而且他還長得和她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所以想將他的麵具偷偷揭下來看看他的真容?
要真這麽說,他怕是會當場將她殺人滅口了。
當然,她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就是了。
薛嫿慢吞吞道:“如果我說,我是來……”
一道黑影朝著麵具男橫掃而來,正是被她偷偷放出來的穿山獸。
薛嫿滿心以為可以趁著麵具男躲避的機會逃走,誰知他躲是躲了,偏偏還拉著她一起。
他帶著她在床上翻滾了一圈,一隻手臂牢牢扣著她的腰。
在穿山獸欲繼續攻擊時,麵具男捏了捏她的後頸,在她耳邊道:“讓你的寵物停下,不然——”
他的唇從她耳垂上擦過,薛嫿渾身一陣顫栗,都顧不得掩飾自己的聲音:“小山,停下!”
小山就是她給穿山獸起的名字。
聞言,穿山獸立刻停了下來,隻是依舊趴在那裏,鼓著一雙碩大的獸眼瞪著麵具男。
它從這個人類身上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好像之前在哪裏聞到過。
下巴忽然被捏住,緊接著一顆冰冰涼涼的東西落入嘴裏,還沒等薛嫿反應過來,那個東西就在她嘴裏化開了!
薛嫿:“!!!”
“你給我吃了什麽?”
麵具男聲音愉悅:“毒藥。”
薛嫿感受了下,不禁無語了,她這段時間學習煉丹,雖然還未大成,但起碼對藥性多了許多了解,不至於連一顆藥丸是不是毒藥都分辨不出來。
這人給自己喂下的,哪裏是什麽毒藥?分明是糖丸,而且味道還不錯,有一股清涼的甜味。
他是想讓她相信自己吃下了毒藥然後受他威脅嗎?
薛嫿舔了舔唇,“是嗎?這毒藥甜甜的,味道不錯,還有嗎,給我再來一顆唄。”
說也奇怪,即便現在被這人困住,即便被他喂下了“毒藥”,她居然對他絲毫也生不起警惕和忌憚來,就是有一股莫名的自信,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不然,先前她早就用符篆招呼他了。
麵具男沒想到她居然是這個反應,愕然一瞬,不禁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聲音磁性悅耳,讓她耳朵都跟著癢了起來。
“姑娘真有趣,不過這毒藥我也隻有一顆。”
薛嫿歎息一聲,“那真可惜。公子,咱們能打個商量嗎?”
“什麽?”
“你可以從我身上起來嗎?咱們這樣說話,你不覺得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