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死都是一種奢望
可惜,這人比魏金寶要小心謹慎得多,竟然沒再開口。
他是怕自己也像魏金寶一樣不由自主地說出真話麽?
這樣的話,更加說明他心裏有鬼。
所以,這件事不僅是魏金寶汙蔑阿曜這麽簡單,這個姓張的也在裏麵插了一腳。
“魏金寶,你故意汙蔑同學,可知錯?”張監院目光沉沉地盯著魏金寶。
這個魏金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主動將真相說了出來,如此,就怪不得他將他撇出去了。
魏金寶:“我沒錯!”
真話符的效果還沒過,他心裏這麽想的,也就這麽說出來了。
張監院臉色一黑,“竟然死不悔改,你跟我來!”
帶著魏金寶走了。
似乎是要單獨訓斥他一頓。
原地看熱鬧的眾人漸漸散了,薛嫿對葉茂道:“今天多虧了葉同學及時派人去通知我,我做了麻辣醬大骨,不知道葉同學有沒有興趣到我家去嚐一嚐?”
葉茂一口應下:“那必須有啊!薛姐姐,我對您的廚藝可是垂涎已久了。”
薛嫿被逗笑了,感覺這小子在她麵前,比在“趙小仙”麵前要活潑多了。
可能在他看來,“趙小仙”是他爹娘一輩的人,而薛嫿——薛曜的姐姐,卻是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同齡人吧。
醬大骨辣而不燥,肉質入味,拿在手裏大口咬下去,滿嘴的肉,別提多爽了。
葉茂在薛家這頓飯吃的異常滿足,完了薛嫿又裝了一些醬大骨給他帶回去。
自上次拍賣後,辣椒就已經傳播開了,所以薛家用辣椒來鹵製食物,也算不得稀奇。
是夜。
薛嫿來到了刺史府,張瑩的院子。
來到床邊,她設下一個隔音陣,可以保證這裏麵的任何動靜都傳不出去。
張瑩感覺臉上被拍了下,迷糊醒來,就看見床邊坐了個人,她嚇了一跳,尖叫出聲:“你是誰?來人啊!”
薛嫿拿出一顆綠色瑩潤的珠子,那珠子在黑夜裏散發出瑩瑩的光芒,正是夜光珠。
張瑩也因此看清了她的麵容,震驚了:“怎麽是你!”
薛嫿一張真話符拍過去:“學院裏我弟弟薛曜被冤枉的事,是不是你讓人做的?”
先前她在審問魏鴻光時,魏鴻光就說過他的靠山是張家,後來她便到天下當鋪去買了一份魏家和張家的情報。
魏鴻光的妻子,是張家庶出的五房的庶女。
張家原本不過是小官之家,因張貴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升官封侯,步步高升,但因為底蘊太淺,也沒有多少錢財,又想擺出排場來,所以張家就想出了一個招,通過聯姻來攫取大量的財富,好供養自家的富貴日子。
聯姻的對象,多是富商。
張家有權,富商有錢,兩方一拍即合。
魏家便是這麽搭上的張家,這些年沒少借著親戚的名義往張家孝敬錢財。
魏家開辦的那家惠幼局,這麽些年都沒有被查封,當真是無人察覺魏鴻光幹的那些齷齪事嗎?不見得,隻不過顧忌魏家後頭的張家罷了。
再加上先前鳳池縣一直被蔡闊把持著,而整個全州的長官,同樣是出自張家的張舜,即便老百姓想要伸冤,也無處可伸。
現在鳳池縣縣令換成了頭鐵的朱洪達,風氣霎時變得清明許多。
魏金寶是魏家的人,而那個張監院也姓張,再結合魏金寶說出來的真相,很容易就能猜到阿曜被冤枉一事,和張家脫不了關係。
而張家跟她有仇的,除了張瑩還有誰?
之前跟張瑩的見麵不歡而散,薛嫿就提防著張瑩會對自家出手,回去後給家裏每個人都畫了防禦符,裝在小布袋子裏,讓他們貼身戴在身上。
又暗中安排人隨時守著繡坊那邊。
但是她沒想到,最先出事的居然是阿曜這邊。
麵對薛嫿的質問,張瑩自然不會說真話,但在真話符的效力下,她根本無法隱瞞:“沒錯。”
張瑩:!!!
她看著薛嫿的眼神隱隱帶上了畏懼,再想到先前她那樣大聲喊叫,居然一個人都沒出現,她終於意識到,這個薛嫿好像不隻是她以為的農女那麽簡單。
她害怕地往床裏側縮去,結果卻被薛嫿一把扯了過去。
“你要做什麽!”張瑩色厲內荏地叫道。
平時她有侍衛奴仆環衛身側,就算遇到了什麽危險,也是別人頂上去,但這一次,她麵前卻沒有任何人替她擋著。
張瑩如何能不驚慌?
薛嫿朝她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掐住她的下巴,往她嘴裏丟了顆藥丸,又迅速在她喉嚨上點了下,迫使她將藥丸咽下去。
她一係列動作都太快,而且張瑩怎麽也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明目張膽,根本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大驚失色:“你給我吃了什麽?!”
她張嘴想要將剛才吃下去的東西給嘔出來,卻根本沒用。
張瑩目光射向薛嫿,透著怨毒。
薛嫿好心地給她解惑:“我喂你吃下去的,是一顆能讓人肝腸寸斷的毒藥,而且解藥隻有我才有,每個月都得服下一顆解藥,否則,你的肝腸就會寸寸斷裂,生不如死。”
張瑩心口猛地一緊,盯著薛嫿的臉,想看出她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可惜越看她心裏就越沉。
薛嫿那一臉平靜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在開玩笑。
“薛嫿,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下毒!你信不信——”
話說到一半,驚覺自己此刻隨時會命喪薛嫿之手,張瑩不得不將後半段威脅的話咽下去。
“信不信什麽?讓你那個刺史爹把我抓起來?用我的家人威脅我?相信我,在那之前,我隻要輕輕一個動作,就能讓你當場暴斃。”
薛嫿指尖出現了一根短笛,白玉一般的材質,其實是用骨頭製成。
她隨意吹了下笛子,張瑩痛呼出聲,在床上打起了滾。
“啊!不要——”
薛嫿施施然停了下來。
張瑩又恨又怕地瞪著她,痛苦的餘韻讓她說不出話來。
“現在,可相信我說的話了?”
張瑩哪裏敢不信!
這個賤人,不知道做了什麽,剛才她一吹那個笛子,她就痛得不得了!
“隻要你安安分分的,不再故意來找我的麻煩,我就會按時給你解藥,否則——”
薛嫿唇角一勾,笑得像個反派魔女,“死對你來說都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