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被他背了一路
翌日天還沒亮,薛嫿就早早起來做好了飯溫在灶上,給薛母留了一張紙條,“娘,我和阿康去縣城辦點事,可能會晚點回來,您別擔心,飯在灶上溫著。”
又悄悄將薛曜叫醒,“曜兒,你在家保護好娘和珺兒,別讓老薛家那邊的人上門,知道嗎?”
今日又輪到薛曜休沐的日子,所以他不用去學堂,有他在家裏看著,薛嫿也比較放心。
“姐,你放心吧,等你走後我就把院門關得緊緊的,誰來也不開。”薛曜神色嚴肅向她保證。
出了上回薛老太敲開門把錢大誌放進來,差點導致娘親被搶走的事,薛曜心裏就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也養成了輕易不開院門的習慣。
“好,你繼續睡吧,現在天還早著,等我回來帶好吃的給你和珺兒。”
薛嫿讓裴寂抱上花盆,兩人在仍舊暗淡的天色裏出了門,往縣城走去。
是的,走路。
這時代普遍的交通工具是牛車、驢車以及驢子,薛家不是沒有財力購買一頭驢子,隻不過村裏統共也沒有幾家買得起驢子,若是薛家買了,就太過招眼。
而且就算買了,有薛老太那一家子吸血蟲般的“親人”在旁邊虎視眈眈,這驢子恐怕在自家待不了幾天就要被薛老太強行牽回去了。
這樣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
以前薛母不是沒有想過養一些牲畜,好為家裏減輕一些負擔,但是養的雞鴨鵝豬這些,往往剛養大,就會被薛老太給摸走,而且還是光明正大一點也不避忌。
甚至在薛父找上門時還理直氣壯地怒吼撒潑“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養大,現在你娶了媳婦就忘了我這個娘了!拿你一隻雞吃吃咋了!”
鄉下養牲畜多是放養,碰到薛老太這樣的根本防不住。
後來薛母索性不養那麽多了,就在後院裏養兩隻雞下下蛋。多的是不敢養了,畢竟養了也是白養。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薛父也不會起了那麽高一道圍牆,畢竟鄉下人家頂多就圍個籬笆,誰家會起圍牆?
這牆,防的就是薛老太。
想到原主一家子以前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兒,薛嫿心裏就一陣膈應。
得想個法子將那一家子給徹底按下去才行。
從上河村到縣城,走路至少得兩個小時,出發時天色還沒亮,走了半個小時左右,天際就現出了一抹魚肚白,太陽像一顆煎得火候正好的雞蛋黃,從地平線上飛速升到了空中。
薛嫿都不記得自己上次走這麽久的路是什麽時候了,畢竟平時出行都有便捷的交通工具,現在走了這麽久,她還真有些累了,招呼裴寂停下來。
“咱們歇歇。”
她拉著他走到一棵樹下,從背簍裏拿出裝了水的葫蘆,仰頭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遞給裴寂,“喏。”
裴寂直接拿過來就喝了。
若說一開始他還不習慣跟人共用一隻葫蘆喝水,那麽現在已經對此習以為常了。
別說一個葫蘆喝水,甚至還一個腳盆裏泡腳。
一開始他當然也抗議過,但是都被薛嫿給鎮壓下去了,三歲小屁孩講究那麽多!她家又不是皇宮,她可不會將他當皇子來慣著。
裴寂喝完了水,很是自然地俯下身將嘴巴湊過去,薛嫿從袖子裏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嘴。
“脖子後麵出了汗,粘粘的有些不舒服。”
裴寂說著轉過身,在她麵前蹲下來,示意她給自己擦汗。
薛嫿輕輕歎息一聲,任命地給他細細擦了一遍。
講真,她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這般細致周到,簡直就像是在養兒子。
以兩個人現在的心理年齡,她確實夠當他媽了。
當然,裴寂有時候也是很體貼的,“嫿嫿,你累不累?我背你。”
他蹲在她麵前,也沒起身,而是轉過頭來問。
累確實有些累,而且一想到接下來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薛嫿就更心累。
看著裴寂那屬於成年男子寬闊結實的背,她就一陣心動。
她是大人,而他是失了憶的小孩子,讓他背自己不好吧?
“你背得動嗎?”
“背得動,你上來。”裴寂現在對自己的力氣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認知,不像一開始那麽無所適從。
“那好吧,如果累的話千萬要跟我說哦。”薛嫿趴到他的背上,圈著他的脖子。
裴寂很輕鬆地站了起來,“嫿嫿你好輕。”
他是真的很驚訝,她的重量對於他來說跟一隻貓兒似的。
估計沒有女生不喜歡被人誇體重輕,特別還是來自裴寂這樣一個失憶人士,這說明他絕對沒有任何恭維她的成分,而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她輕。
薛嫿簡直心花怒放,“真會說話,等到了城裏,姐姐給你買糖吃。”
後麵大半段路程,薛嫿再沒從裴寂背上下來過,就這麽一路被他背到了縣城。
後麵她甚至都睡著了,無他,裴寂走得太平太穩了,她起先還會時不時跟他說會兒話,漸漸的困意就上來了,畢竟今天起得太早了。
到了城門口,還是裴寂將她叫醒的。
“唔,到了?”她有些不清醒地從他背上滑下來,仰頭看了眼城牆上雕刻的那三個大字——鳳池縣。
“累不累?渴不渴?快喝點水。”享受了一路的人形車馬的待遇,薛嫿這會兒對裴寂態度那叫一個殷勤。
裴寂俊臉薄紅,額頭上出了一層細汗,因為失了憶,一雙眸子格外澄澈,宛如稚子,再配上那高大俊朗的身形,實在有夠引人注目。
城門口排隊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忍不住看他。
薛嫿的模樣也是一等一的好,兩人站在一起,動作親昵,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裏,還以為是一對小夫妻呢。
進城門時,門口的城衛在薛嫿身上一瞟,就有些挪不開眼了,這小娘子長得真特麽水靈!
“小娘子,這胸口放了什麽?怎麽這麽鼓?哥哥我來搜一搜。”城衛眼神下流,那隻豬蹄朝薛嫿胸口摸過來。
可惜在中途就被裴寂截住了,他抓住城衛的手一扭,便聽得哢嚓一聲,城衛的手就斷了。
“啊!”他發出一聲慘叫。
“他娘的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敢動你爺爺我!弟兄們,給我把他抓住!”城衛握著斷了的手腕,神色痛苦而陰狠。
旁邊的兩名城衛朝裴寂逼過來,眼見著一場衝突不可避免,這時,一隊穿著皂服的人騎著馬過來了,為首之人不是關越又是哪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