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欺人太甚
《述異記》講述了作者遊曆山川大澤經曆的各種奇異事件和生物,薛嫿最喜歡看這種書,樂滋滋地拿回房中,給裴寂念了起來。
原身得益於薛母的教導,是識字的,而且這時代的字和繁體字一脈相承,薛嫿看起來也沒有違和感。
就是這個豎排看得人不大習慣,而且還沒有標點符號,唉。
念了一段,薛嫿突然卡殼了,因為她遇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字,按照經驗,遇到不認識的字讀半邊就好了,結果裴寂突然出聲“念錯了。”還把那句話通讀了一遍。
薛嫿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以前看過?”
裴寂反倒被她問倒了,露出了迷茫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就是剛才突然想到了。”
薛嫿將書放下,跑去找何深反映了這個情況,何深點點頭“失憶症者再碰到以前學過或接觸過的東西時,記憶就可能被觸發,以後你可以多給他念念書,有助於讓他找回記憶。”
“這樣啊,那我以後可不可以到您這裏來借書回去看?”
“可以,不過不準有絲毫損毀。”
“那是自然。”
拔了針,薛嫿便帶著裴寂回家。
結果剛一進門,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不就是一株蘭花嗎?二嫂,我願意要是看得起你,你可別不知好歹,我可告訴你,畫妮兒能不能嫁進劉員外家做少夫人,還得看我這個姑姑呢。”
薛母“我們嫿嫿也不稀罕嫁進你說的那個劉員外家,你走吧。”
“哎二嫂你怎麽說話的呢,你知不知道劉家是什麽人家?人家能看得起畫妮兒,那是她的福氣!要不是我這個姑姑給她說好話,人家曉得她是哪一號人?”
薛嫿冷笑一聲“那我真是謝謝姑姑你的撮合了,不過既然劉家那麽好,你怎麽不把怡表姐嫁過去好讓她當少夫人呢?”
先前說話的那女人,正是薛老太的幺女薛蓮花,嫁到了鎮上開小飯館的吳家,每回回到上河村來時,就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對二房,也就是薛嫿一家很是不屑。
她一聽薛嫿那話,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家怡姐兒怎麽能嫁給傻子!”
薛母被她這話氣得胸口痛,“你家怡姐兒是寶貝,不能嫁傻子,我家嫿嫿就該嫁?”
薛嫿忙扶住她,給她順氣,“娘,咱不跟這種沒臉沒皮的人一般見識,你先回屋裏去歇著,我來把她打發走。”
話裏話外完全沒把薛蓮花當一回事,這可氣壞了薛蓮花,一張和薛老太如出一轍的尖削臉龐紅了又白。
“薛嫿!你怎麽跟我這個長輩說話的?見了我連聲姑姑都不叫,你爹就是這樣教你的?哦,我忘了,我那個二哥人都已經沒了,你娘一個私奔來的,能有什麽家教,也就隻能教出來你這種目無尊長、慣會勾搭人的貨色!”
薛嫿一直沒有打斷她,就任由她說,這時才慢條斯理地道“說完了?那輪到我了。”
一巴掌朝她扇過去,扇了左邊扇右邊,薛蓮花臉上厚厚的粉都掉了好多。
“小賤人!你敢打我!”薛蓮花眼裏嗖嗖朝薛嫿噴射著毒箭,恨不得將她紮穿。
薛嫿不跟她廢話,直接抓起她的頭發將她拖到外麵,猛地推出院子,“以後再敢來我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滾。”
和薛蓮花外露的仇恨猙獰截然不同的是,薛嫿臉色很平靜,平靜到讓人頭皮發麻,那雙清冷漠然的眸子看一眼就讓人從頭涼到腳。
這才是真正充滿殺意的眼神。
原本還欲放幾句狠話的薛蓮花,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到薛嫿關上了院門,才敢色厲內荏地罵幾句。
屋裏,薛嫿問薛母“娘,薛蓮花來做什麽?”
聽她直呼薛蓮花的名字,薛母有心想糾正一下,但是想到薛蓮花之前的行為,又覺得那樣的人真不配當長輩。
“她得知你跟陳家退親了,說要給你介紹一門親事,一開始我還以為她是真心為你好,結果她說的那家人竟是鎮上的劉家。我哪裏會同意?便婉拒了她。她卻不依不饒,說些陰陽怪氣的話,說你怎麽怎麽不好,我就沒搭理她了,想著她應該自己會離開。
“哪個曉得她竟然看上了我栽在院子裏的那株蘭花,那蘭花還是你爹兩年前從山裏挖回來的,說來也奇怪,之前一直沒開花,今兒頭一回開花就被你姑撞見了,不過我沒舍得給她。”
薛母說起來也是生氣得很,小姑子無事不登三寶殿,結果一來就給她心口紮刀子。
薛嫿安慰她“娘,老薛家的沒一個好的,咱不搭理他們。別為那些不相幹的人氣壞了身子。”
她倒了杯茶過去,薛母喝下,緩了緩。
“好端端的薛蓮花怎麽會想起來給我做媒呢?”薛嫿直覺事情不簡單,指不定老薛家的人又在打什麽主意。
對於老薛家的人,她不吝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之,因為這一家子從根子上就爛透了,做出來的根本不叫人事兒。
“砰砰砰!”院門被敲響。
薛嫿和薛母對視一眼,薛嫿過去開了門,見到門外的人不禁吃了一驚,來人竟是陳氏,她名義上的大伯母。
“大伯母,你怎麽來了?”她淡淡地問。
陳氏也沒有要進門的意思,“之前你姑是不是來過了?我來就是提醒你一聲,你奶他們尋思著要把你嫁出去,好拿捏你娘,將你家的房子占了。你們一家最好小心一些。”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
“大伯母,你為什麽要來告訴我這些?”
之前她還跟薛老太以及李氏一起算計自己母女倆呢,現在居然好心來提醒她?
陳氏頓住步子,“人在做天在看,可能是我之前壞事做多了,我的欣兒才遭了報應吧,我就想著,要是我不再作孽,欣兒是不是就能好好地回來。”
原來是怕遭到報應。
“多謝大伯母告知,我會小心防範的。”雖然陳氏告訴她這件事的目的不純,但好歹是給她解了惑,道一聲謝也沒什麽。
回到屋裏,薛母問“嫿兒,是誰來了?”
“大伯母。”薛嫿將陳氏告訴她的話說了出來。
原本已經平複下來的薛母,再一次氣血翻湧,“他們,他們欺人太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