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傾月,同我回去吧
那如同怪獸一般的男子正是那大漢無疑,他顯得極為暴躁,隻能用不停的走動,捶胸頓足來緩解自己的暴躁。
“這位少俠,要不要試一試?……”掌櫃又拿出一塊灰灰的重鑄之後的骨頭。
那小個子被大哥的模樣嚇到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是個傻子都知道那種藥不正常,於是連連後退,慌忙擺手:“不,不……我,我不要變強,我不要……”
見他如此害怕,掌櫃頓時搖了搖頭:“哎,可惜了。阿鳶!”
阿鳶妖嬈的應了一聲,一瞬間,那小個子發現自己渾身動彈不得!
“哎,不願意吃這藥,那就隻能……嘻嘻嘻嘻……”阿鳶纖細的手指撫摸著小個子臉龐:“雖然瘦了點,但是好像味道還不錯……”
小個子頓時慌亂了,六神無主:“阿鳶姑娘,你,你說什麽……”
容傾月眯起眼睛:“若是今日沒有我們,這人豈不是就要死了?”
“想救人?”雲修離側頭。
“不過是一個垂涎寶物的小嘍羅,不至於要死,到是阿鳶,以人肉為食,這點我實在忍不了。”容傾月看著掌中幽幽的光,一咬牙:“可惜全身的力量都被奕城壓製住了!”
“阿鳶和掌櫃,兩個小醜而已,對付他們不必用術法。”雲修離抽出長劍,“月兒,似乎你從未見過我以武功對戰敵人,今日就給你看看昔日我獨創的一門劍法,如何?”
他說的極為認真,明月下,眉宇都被染上一層淺黃色,目光灼灼,薄唇微微勾起。
容傾月彎起眸子,笑的燦爛:“好!”
另一邊,小個子聽到阿鳶的話,驚慌失措:“什,什麽?你們不會是吃人吧!”
他突然被石塊絆倒,摔到了一處小沙包的地方,微微側頭,頓時整個人猛的跳起:“白骨,這麽多白骨!”
再抬眸,入眼的是一口大鍋,上麵還騰騰的冒著熱氣!
那肉香似乎從沒有聞到過,不是什麽豬鴨魚羊,再看看地上的白骨,那小個子頓時臉色一白:“你們,你們在煮人肉!”
饒他也是經曆了許多江湖風雨的,看到這一幕還是嚇到了。
而大鍋的旁邊,層層疊疊的疊了一堆肉色的東西,再仔細一看,居然是人皮!
小個子頓時頭發發麻,覺得渾身難受,腿軟跌坐在地上,見阿鳶手中拿著匕首,他一陣哆嗦:“饒命,饒命!我……我吃那個藥就是了,我吃!”
“嘻嘻嘻……來不及了,比起吃那個,我更想吃你!”阿鳶的表情猛然一邊,原本美豔的臉上,突然多了幾道鮮血淋漓的可怕疤痕,皮肉外翻,表情猙獰:“受死吧!”
但那匕首沒有刺下去,阿鳶卻猛地被打出五六丈!
那一人白衣清淺,月下獨立,長劍在握,銀白色的靴子踏出噠噠噠的聲音。長發迎風飛揚,眉目凜冽,薄唇勾起。
仿佛天地間一切全都成了他的背景,他的襯托。
節骨分明的手指捏著那匕首,微微用力,匕首瞬間嘩啦啦碎成了粉。
另一手握著長劍,劍尖斜斜的指地。
阿鳶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你……”
掌櫃震驚:“蕭離?!我就知道你來雲陽城沒按什麽好心!”
那小個子一看自己得救了,慌忙跪在地上不停的對雲修離磕頭。
阿鳶負傷,緩緩將身子挪動到身後,那掌櫃便上前來。
容傾月見他緩緩聚氣,瞬間之後,整個人膚色、麵貌都發生了變化!
就如同剛剛吃了藥的大漢一樣,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容傾月一驚,他變成了無痛感的傀儡,這樣的人,阿離光憑武力如何能夠取勝?
但卻見他嘲諷一笑,絲毫不在意一般,提劍之後,目光與指尖一同劃過劍身,容傾月看到他周身有淡淡劍氣環繞。
他……居然可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凝起劍訣?
刹那間電光火石,當真的一川碎石大如鬥,隨風滿地石亂走。
掌櫃很快就敗退下來,阿鳶嫌棄的冷哼一聲,容傾月眯起眼眸——果然,這掌櫃根本不是阿鳶的父親,而是她的屬下!
那麽也就是說,阿鳶的實力在這位掌櫃之上?!
阿鳶已經向他發動了攻擊,雲修離果然能夠輕輕鬆鬆的抵擋,幾招下來,完全沒有給阿鳶近身的機會,他的劍法滴水不漏,攻防兼備。
大約過了百招左右,阿鳶退敗下來,狠狠咬牙,突然一揚手,那原本停在一旁的掌櫃和大漢都開始緩緩移動起來。
不一會兒,三人就包圍了雲修離。
阿鳶、無痛無知覺的掌櫃、還有那剛剛吃了藥,已經成為傀儡的大漢……阿離一個人……
她低眸看著手中的雪笛,有一絲絲黑氣從她額間散發出,雙眸猛地睜開,瞳孔中間,竟然是絲絲紅色!
不遠處的高閣上,奕城和楚霽驚訝的發現——廉貞有變化!原本安靜柔和的躺在文曲身邊的廉貞,突然浮起,底部有黑暗的氣息一絲絲抽出!
容傾月恍然站起,內心煩悶無比,手掌間的雪笛幻化為長劍,木屬性戰氣在她無法控製的情況下,一觸即發!
“怎麽可能!”阿鳶見不遠處那一團似是被封印了的力量,又見容傾月眼底一片血紅,慌忙搖頭:“大人明明設了結界,這兒除了他們那七人,任何人都用不了法術!”
阿鳶取下脖頸上的吊墜,那吊墜一瞬間化為了兩團火焰,一團朝著雲修離攻擊去,一團纏繞著容傾月。
她低眸,居然伸手接住了那團紅色的火焰!
火焰安安靜靜的停留在她手掌上方,雲修離同樣以劍尖浮起火。
阿鳶見狀,不可置信的後退,這是她最後的法寶了!怎麽會對這二人不起效果?!
容傾月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驚訝的低眸看著自己的手心——她怎麽突然可以用戰氣了,而且這次的木屬性,似乎比她的更為強大!
兩人對望一眼,點點頭,雲修離便再一次對阿鳶發動攻擊,而容傾月,則是趁亂將阿鳶身上的淨世琉璃令取走。
淨世琉璃令到手後,阿鳶突然像是失去了支持一般,整個人抽搐了一下,輕飄飄的倒地,容傾月驚訝,將那吊墜揣的更緊了。
“嗬,跳梁小醜。”雲修離劍尖指著她的脖頸:“殺人吃人,禍害百姓,死不足惜!”
“你……你敢殺我,大人會為我報仇……”阿鳶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她整個人居然在慢慢的透明!她開始驚慌失措:“快,快把淨世琉璃令還給我!”
“嘖。”容傾月走上前:“居然是怨靈?”
“怨靈?”阿鳶整個人冷哼一聲:“嗬嗬嗬嗬,我活了千年,殺滿三千人,終於將怨氣幻化為這琉璃令,你們還給我!”
“殺滿三千人?用怨氣換的琉璃令?”容傾月眯起眼眸:“這樣的令牌,說什麽‘淨世’?況且,既然都已經是靈了,為什麽不去輪回?”
阿鳶不甘心的朝著天空大喊:“大人,大人救我!”
可沒有任何回應之後,她似乎有些絕望,現在她動不了,隻能看著自己的魂魄一點一點重入輪回:“嘻嘻嘻嘻,怨靈?蕭月,你不也是……噗——”
一隻華貴精致的筆,刺入阿鳶的背後。
她猛然隻聲,不可置信的回頭,見那人黑袍垂地,“大……人……”
恍然間阿鳶消失,那隻筆啪嗒一下落到了地上。
容傾月望著地上的那隻筆發呆——身為寒玉,墜為流蘇,玉環相扣,這隻筆,好像叫做……蒼雪。
看著那人款款而來,容傾月呆滯了一瞬,腦中閃過無數細碎的景象。
奕城,漆寒,蒼雪,破軍,洛旋,廉貞,雲流城……這些與她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奕城會控製她的夢,是誰不好偏偏是她,為什麽她那時非要對奕城這個人如此執著?
她是忘記了什麽麽?
好像從一開始,阿離就有意無意的提起過廉貞、洛旋這兩個名字,每件事看似毫無關聯,卻每件事都與她有關。
還有血鳳……阿離說是認錯了人,在棲霞幻境裏叫著她‘皇後’的血鳳,是洛旋的下屬。
奕城似乎在有意無意的引導什麽,但阿離卻不希望她知道那些。
而且在阿離空間裏,她曾經試圖窺視過洛旋的記憶,卻被封印打了出來,她似乎很不想記起那段回憶。說明……洛旋也是不希望那段塵封的記憶被掀開。
而奕城……她將雙手交叉與胸前,緩緩搖頭——她不是洛旋,絕對不是。洛旋選擇封印自己記憶的那一刻,世界上就已經無她。
而她是容傾月,這是她自己為自己製定的路。
雲修離抬眸注視著緩緩而來的那一人,黑袍上有銀色的繁複的花紋,長發用了銀色的環扣束起,墜了白色的流蘇,寬袍廣袖,笑意淺淺。
容傾月免不了想起秦墨,第一次見秦墨,他也是這樣類似的裝扮。
“奕城。”雲修離收起長劍,緩緩向那人走去。
一黑一白,月夜下唯獨這二人最為顯眼,雲修離眉眼溫潤,深藍的眸子深邃無比:“久仰大名,幸會。”
“嗬。”奕城轉過身,似乎沒有理會雲修離的意思,而是看向容傾月:“傾月,同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