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堅定

  張佳樂是知道老爺子張義天要回國,趁機吵著要一起來,正好張修祺出事了,老爺子也就同意了。至於旁邊那位高貴優雅的女人是老爺子摯友的孫女秦雨潔,秦雨潔是一位聰明的女人,從她能把張義天哄的服服帖帖的,帶著她一起回國就可以看出來其手段之高明。


  “修祺,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李梓文啊!”李梓文充滿希翼的看著病床上的張修祺,寧願相信他隻是在故意開玩笑逗她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李梓文?是誰?我應該記得嗎?”張修祺掀起薄唇看著麵前的女人毫不在意的說出刻薄的話。


  她這是在幹嗎,套近乎?甩開了我又想通了想回來?

  張修祺的心中越加把李梓文想的不堪。


  秦雨潔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她的視線在李梓文和張修祺之間逡巡著,好像在看一場好戲。這個認知讓李梓文覺得更加屈辱。


  而張修祺的話更是讓李梓文眼圈發紅幾乎站都站不穩,言言看到這幅情景。趕忙過去扶住李梓文搖搖欲墜的身體。


  修祺,你可知道,你現在所說的一字一句,甚至你的眼神都讓我如墜冰窖。


  “爸爸,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媽媽說話,你以前不是說你很愛媽媽的嗎?”言言有些不解,雖然言言還小,但是孩子內心也敏感的發現張修祺對他也不再和以前一樣。


  張修祺看著眼前玉雪可愛的言言,雖然心底有種渴望將他抱起來的衝動,但是看著李梓文的身影,硬生生的克製住了。


  “誰是你爸爸?”想到這個女人正在旁邊看著,張修祺深冷的眸子甚至有些惡意的盯著言言。


  言言被他看得瑟縮了起來,躲在李梓文的背後,隻留下一雙眼睛怯怯的看著張修祺。


  李梓文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雖然她很不願意相信,“你。。。失憶了是嗎?你把我和言言都忘記了。”


  張修祺隻是繼續用那雙深邃的眼睛看著她,並不作回答。


  坐在一旁的張修祺的爺爺終於開口了,隻是他說的話更加確認了李梓文的想法。他說:“修祺已經失憶了,他不記得你也不記得言言,現在他還需要靜養,你們先出去吧。”


  李梓文感覺胸口的酸澀幾乎要溢出來,捂住嘴巴跑了出去。


  門外的林語和浩宇看到李梓文哭著跑出來嚇了一跳。


  “爸爸,你又惹媽媽生氣了,言言不會再幫你了。”言言生氣的說完這句話也跑出去了。


  張修祺無意識的用手攥緊胸口,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個女人淚眼婆娑著跑出去的模樣,自己的心口一陣陣的揪痛。


  轉頭看向一直沒有說話卻存在感極強的張義天,“爺爺,這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會受傷?”他最後的記憶停格在他獨自沉浸在冰冷的海水裏,無力掙紮,不斷下沉直至失去意識。


  張義天麵無表情的開了口:“我一直在國外,你們之間的事我並不清楚。這次回來是因為你出事了。你想要知道的自己去調查吧。”


  說罷看了一眼秦雨潔和張佳樂:“你們兩,扶我走吧。不要打擾你哥哥休息了。”


  “好的,爺爺,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們晚點再來看你。”


  臨走時秦雨潔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給了張修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她們秦家已經逐漸沒落,不得已她要回國尋找新的發展機會,本來向張佳樂打聽到這個叫李梓文的女人是張修祺的摯愛,兩人甚至還有了一個兒子。秦雨潔已然打算要放棄那個方法,沒錯,她最開始想到的最快的方法就是嫁給張修祺,這樣還怕沒機會接觸不到張家的企業嗎,


  看了一早上的鬧劇,看清了目前的現狀,張修祺已經忘了這個女人,對她的兒子也沒有一絲父親於兒子的寵愛。


  秦雨潔笑了笑,這麽好的機會擺在麵前,不抓住豈不是太可惜了。聽說這個女人還是一位設計大咖,嘴角愈發勾起燦爛的笑意,那就更有意思了,她也是呢。


  醫院附近的公園長椅上,李梓文趴在林語的肩上痛快的哭了一場。


  言言今天也受了不小的驚嚇,自己的爸爸居然不認識他了,浩宇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索性讓他把言言送回家去。


  李梓文哭完以後,擦幹眼淚,眼神堅定,好像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


  “梓文,你哭的這麽傷心,是不是病床上的張修祺傷勢很嚴重啊?”林語有些試探性的問著。


  “沒有,但是林語你知道嗎,修祺他。。。。他已經把我忘了。”說道這裏李梓文眼眶裏的眼淚在打轉,可是她卻倔強的不讓它流下來。“我們明明剛剛才和好,才有了打算真正一起走下去的願望。”


  “什麽?!他居然把你忘了?為什麽會這樣啊?”林語吃驚的握住了李梓文的肩膀。


  李梓文垂下眼瞼搖了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隻是看到他頭部綁了繃帶,看他的眼神,不像是裝的。”


  看著好友這麽沮喪的模樣,林語想了想:“我們去問問張修祺的主治醫生吧,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梓文點點頭,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修祺,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忘了我也好,我都會讓你重新愛上我。因為我答應給你的驚喜還沒有告訴你。


  林語扶著李梓文一起去找到了張修祺的主治醫生,這個在A市最具權威性的腦部醫學專家。


  此刻專家劉醫生拿著手中的資料圖片對著李梓文和林語說著:“張修祺的腦部在事故中受到劇烈撞擊,形成了一些淤血,幸運的是,這些淤血並沒有壓迫到特別重要的神經,雖然沒有造成大患卻也不是什麽好事,而現在這些淤血還在張修祺的腦子,我們沒有辦法,所以導致了他的選擇性失憶。”


  說道這裏劉醫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人的大腦內神經錯雜,以現在的醫學上的科學技術我們也不敢貿然做手術,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傷害。而他失去的記憶也是我們所不能控製的,也許失去的是不重要的記憶,也許是最重要的。”


  林語看著李梓文一副失落的模樣,為好友感到心疼,對著劉醫生問起:“那他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記憶呢?”


  劉醫生一臉凝重:“這種現象在病患中比較少見,我也不清楚具體的時間,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一個月,一年,甚至還有永遠也不能恢複的可能。”


  李梓文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眼睛出乎意料的問了一句話:“有一點可能我都要去嚐試一下,劉醫生,那現在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加速恢複他的記憶呢?”


  劉醫生看了李梓文一眼才說道:“有,不過要看病人自身的恢複意識,要是他強烈的想要找回記憶,那麽就有很大的希望。不過,在這段過程中,病人也會很痛苦。同時,要是他刻意逃避不願意想起過去的事情,那將對病人恢複記憶造成很大的困擾。”


  李梓文就這麽渾渾噩噩的跟著林語出了醫院。耳邊一直環繞著劉醫生的話。


  眼神有些迷茫的看著天空,想起早上張修祺對她這麽排斥的模樣更加無力。


  也許他並不願意恢複記憶呢?


  那自己又該怎麽樣?

  林語正在思考著怎麽為好友解憂,卻看到李梓文直直的向前走去。


  “梓文,你幹嘛去?”林語有些疑惑,但是怕好友出事趕緊跟上。


  李梓文盯著麵前的一對母子。


  年輕的男孩有些惱怒的盯著自己的母親,男孩雙腿殘疾,坐在輪椅上,眼神卻很堅定,正和他的母親爭論著什麽。


  他的母親伏在他的身前,滿眼的心疼,“乖兒子,不要再試了好不好?你站不起來沒關係,媽媽願意一直養你。”醫生都說了能夠再次站起來的幾率幾乎為零,看著他那麽痛苦的樣子我真的不忍心。


  男孩堅定的看著她的母親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為什麽都沒有去嚐試一下能不能成功,就斷定自己不行。我不想一輩子在輪椅上,隻能靠你們活著。我說自己可以做到,我就是能行!”說著也不管母親如何勸阻,一點點的撐起自己的身體離開輪椅,男孩強忍著身體傳來的痛苦,緊咬著牙關,一點點的挪動著。摔到了就再爬起來繼續。


  臉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下來,但是男孩一點也沒有要放棄的打算。


  而他的母親在他身後手緊緊的捏著帕子,在看到他摔倒時忍不住想上前卻被男孩喝止住。一邊心疼的擦著眼淚一邊自豪的看著男孩。


  這對母子看起來並不富裕,母親也是不忍自己的兒子受到這樣的傷痛,寧願說出願意養他這種話,而這男孩的尊嚴卻不能允許自己這樣頹廢的活著。


  李梓文也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這對母子就下意識驅動雙腿走了過來。


  看著不肯放棄的男孩,李梓文下意識想到現在的自己,麵對傷痛卻沒有男孩那一股子堅韌的精神。


  隻是一點困難,就止步不前,甚至差點想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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