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一章 殘酷
眾多艦隊中，在其中一支，甲板上揚起練氣士一脈八極山的艦隊上。
兩個人影立在那兒，他們周圍有靈光護罩頂著。
星空中的罡風，和黑洞的吸引之力落在靈光護罩上直接被奇異之力彈走，這是極高的修為方才能夠做到如此。
這兩人，如果練氣士一脈的在場，一定能認出其中一個是張衡元，而另外一個則是林婉秋。他們二人落在甲板上，遙遙地看著無數人影衝入黑洞中，又有一些詭異的魔影從黑洞中出現，被諸多艦隊的靈光一絞，化成塵埃，可在黑洞裏也有一些破碎的屍體被扔出
來。
那一口黑洞像是絞肉機一般，各色的血液像是漿汁灑出來！
“這就是戰爭。”
張衡元緩緩地開口。
“無數條生命蜂擁而去，最後燃盡，變得微不足道，那些死去的人背後承載著的家人，感情，未來，過去如燈火般熄滅，隻有恨意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去。”
在一旁林婉秋罕見地沒有打斷張衡元說話，她的雙眸有晶瑩光亮晃動，她沒有用道法將其蒸發，任由模糊她的雙眼。
張衡元沒聽到林婉秋回應，便回頭看了一眼，林婉秋像是雕塑一樣站在那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同樣沒有打擾她。
因為張衡元知道，戰爭的殘酷，林婉秋比其他人懂得太多太多。你是一個世家的天驕，你是父母的愛子，你是無數人心中的偶像，可是落入戰爭中，就像是精密機器中的一個小小零件，你將不再有個人意誌，你所擁有的隻有集體意誌
！
張衡元心中歎氣，剛才自己是不是感慨發的有點太多餘了，讓林婉秋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
一支魔艦從他們身邊裹挾著種種濃霧飛了過去。
在其上，有一杆大旗恢宏大氣地書寫著一行字：“始魔宗！”
這是一個在宇宙中，存在極為古老，底蘊極為恐怖的大宗，據說其傳承乃是先天神魔的傳承！
“始魔宗，風一色風神請求踏入地窟！”
一個鋼鐵般堅硬的聲音喊道。
這一聲音一出，周圍不少艦隊都傳來了一片驚呼：
“風一色，風神，他竟然出來了！”
“厲害啊，有這等人物存在，我們這一次地窟中的神王境也算是有一個領頭的了。”
“……”
一道道目光集中在艦隊上，一個孤傲，孑然一身的黑袍人影上！
此時的石邪如果看到這樣的風神，一定會驚訝，之前他遇到的風神，已經足夠霸道，但和此時相比，已經是相當地內斂！此時，風一色風神站在那兒，抬頭，盯著黑洞，背負著一口駭人長度的血色大刀，此時的血煞魔刀已經解禁，那滔天的殺氣和魔意釋放出來，襯托得風一色宛如是大魔王
般！
罡風獵獵，吹在他的身上，反而被他所吸收！
這是始魔宗的無相始魔功！
在下方。
張衡元眼眸一亮，然後轉移話題對林婉秋說道：
“看！那位，據說是遠古魔道第一意誌，風一色風神。”
林婉秋第一時間從剛才的沉浸中脫離開來，她看向了在上空的風一色，風神，有些意外地說道：
“這個小子，有點意思啊。”
“沒想到始魔宗走了狗屎運，竟然會招到如此天賦絕倫的人。”
張衡元也笑著說道：
“但是他好像和我小師弟，你的徒弟石邪有點過節啊。”
林婉秋的眼一翻，然後不客氣地點評道：
“但和老娘的弟子比，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說完，她又幹咳地說道：
“你說我的徒弟，怎麽那麽會惹事兒，進門前和那位寧袁術對掐，現在又和遠古魔道這位風一色有關係。”
張衡元笑了笑說道：
“當年道尊不也是這樣一路走過來的，四處樹敵，全都被他一拳開拓。”
林婉秋麵色一變，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一樣，有些冷冷地說道：
“不要和我提那個家夥。”
“石邪未來肯定能力壓那個糟老頭子一頭！”
接著林婉秋也有些幽幽地說道：
“我在想，等到石邪神王境的時候，我該不該帶他來到這裏。”
張衡元臉色一肅，斬釘截鐵地說道：
“要！”
“一定要！”
“死去的天才不叫天才，在鮮血中站起來的天才才叫天才！師傅！我知道你有了太多的遺憾，但這並不代表著我們就一定要溫室的花朵。”
這般一說，林婉秋的目光微微一沉，然後開口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太殘酷了。”
張衡元搖搖頭說道：
“就算你不讓他去，他也最後會去的，因為同代的天才都會去地窟中找到自己的方向，成就自己，就如石邪現在的對手，風一色風神，他進了地窟，石邪會不進嗎？”
“再比如，如果寧袁術進了，石邪會不進嗎？”
“他曾經的對手都進去了，獲得了莫大的造化，他會平靜下來嗎？”
林婉秋沉默，最後開口道：
“我可以讓他進，但，不要死啊。”
每一次，她認真對待的徒弟，認真看待的兄弟，花了無數的時間成本和其他成本，最後躺在她麵前，化作僵硬的屍體，甚至有的隻留下冰冷的殘肢。
對林婉秋來說是怎樣的打擊！
地窟殘酷，殘酷的不是本身的誰勝誰負，而是殘酷在人性！
此時在八極山中。
次元空間，龍宮裏。
石邪正在瘋狂地吞吸著從四根柱子湧來的龍氣，一條條粗大的龍氣最後化成了實質般地朝著他湧過來！
“龍魂煉化了百分之十，我的龍靈也快生成了。”
石邪雙眸緊閉，緩緩地說道。
他可以感知到在腦海中那一顆黑青相間的卵裏麵的生機幾乎快噴薄了出來。
石邪麵色古怪，有些難以相信這是龍靈，而不是活的生命。
“或許等這卵裂開了之後，我的拳靈會達到極限。”
石邪有些期待，等突破了以後，他也會踏入神王境。
話音剛落！
轟！
一股用言語難以形容的熱量突然從眉心深處爆發！
“這是……”石邪麵色狂變，這是龍靈正在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