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報告會的順利結束
另一邊。白小冉坐在沈鳶的身邊，和沈鳶一樣透過後台的玻璃窗看向大禮堂。她不時地想去看沈鳶，但是又不敢。最終她還是鼓起勇氣轉向了沈鳶，張開嘴想和她說點什麽。
沈鳶卻好像早已料到白小冉要和她說什麽了，舉起一隻手打住了她：“如果你要提桑潔的事，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你怎麽知道……算了。”白小冉吃驚地問道，不過想想好像自己的意圖很明顯，沈鳶能猜到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我的確想和你談談桑潔的……”
“沒必要，又不是什麽大事。”沈鳶冷淡地說道。
“還不是大事？”白小冉笑道，“你們都吵成這樣了，還讓李熾和沈鶴兩個人針鋒相對，還算不上大事嗎？”
“吵成這樣？”沈鳶有點好笑地說道，“你應該看清楚了吧，一直都是桑潔在和我大聲，我都沒有衝她吼過一句。”
“你那是冷暴力。”白小冉道，“你知道你說了些什麽，而且也很清楚你的話殺傷力有多大。”
“無意的。”沈鳶淡淡地說道。她的確算是無意的，隻是說實話而已。她覺得應該有人挫挫桑潔的銳氣了，即使是“朋友”也不能手下留情，更因為是朋友，才應該說說真話，不是嗎？“你也應該察覺出，桑潔現在有點……嗯，怎麽說呢，欠教訓。”
“她就是這樣的脾氣……”白小冉也不知道該怎麽為桑潔解釋了。她想和沈鳶談談的目的，隻不過是想彌合這兩人之間的摩擦。要知道她們可是朋友啊，甚至是比朋友關係更加緊密的人。現在沈鳶麵對一個強大的敵人，還有空“教訓”自己的朋友。“也許你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怎麽對付霍啟上，而不是拿桑潔來發泄你內心的鬱悶。”
“啊，好吧，我知道了。”沈鳶也不否認，隻是淡淡地一笑，“下次不會了。”
“啊？”白小冉不敢相信沈鳶就這麽回了一句，好像是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但其實沒有。但至少白小冉剛才還以為沈鳶會反駁她呢，據理力爭她沒有對桑潔發泄怨氣，甚至否定她很鬱悶。經過這件事，白小冉發覺沈鳶變了很多，而也就在那麽一刹那，幾分鍾的時間，沈鳶卻有了不可思議的巨大轉變，至少白小冉覺得她和自己以前認識的那個沈鳶很不同了。白小冉說不清是好是壞，但是心裏卻隱隱的有點不安。
首先，當得知出事了以後，是謝淵凡來召集他們幾個朋友解決問題，而不是沈鳶。沈鳶向來是比較積極的那個，人也很樂觀，為什麽這次有大難題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她卻沒有想要娶積極解決的樣子？反而直到同伴們來了以後，沈鳶還是一副不大理睬的態度，甚至還對前來幫忙的桑潔冷言冷語。這點讓白小冉很想不通。她所認識的沈鳶不會這樣的，她應該一點也看不出要大難臨頭的樣子和大家攀談，積極想著應對的辦法，這樣的話氣氛也應該很輕鬆。
但是不然，沈鳶像是沒有一絲勁頭似的，根本不想去做挽回的努力。難道是因為霍啟的背叛打擊太大了嗎？白小冉想道。她看沈鳶，其實並不像是悲觀的樣子，也不像是沒有精神。她很在意這場交流會，十分認真地監督著正在進行的環節，證明她並沒有破罐破摔，但是為什麽，她對大家的幫助表現出了一種嗤之以鼻，甚至是抗拒的態度呢？要知道，謝淵凡好不容易積極又認真地做這麽一次事情，為了幫助她沈鳶，這難道不能讓沈鳶開心嗎？如果沈鶴為自己這麽做，白小冉覺得自己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難道……你徹底放棄了做挽救的努力麽。”白小冉想著想著，禁不住脫口而出問道。
“什麽？”沈鳶驚訝地看向了白小冉，她臉上一片認真，也有憂慮和害怕，但更多的是擔心。沈鳶看見白小冉這樣的表情，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有點感動。白小冉的確可能更傾向於認識了兩年的朋友而不是認識了半年的朋友，但是白小冉向來又聰明又有理智，更能客觀地看待一切。即使她經常潛意識地偏向謝淵凡，但是因為曾經過去和沈鳶有那麽一段啼笑皆非的往事，所以沈鳶向來還是覺得與她很親近的。
白小冉也向來很喜歡沈鳶。從初識的時候追求沈鳶，到現在因為沈鶴的緣故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看待，既然是自己的妹妹，那麽就要多加關懷，這是天經地義的吧。如果將沈鳶看成妹妹一樣關心照顧的話，她和桑潔的性質就不一樣了，而白小冉也能更好地掌握其中的平衡。
“我是以為，你打算任由這件事的發生，不再做任何的反抗了。”白小冉解釋道，“你根本對這件事沒興趣，不是嗎？我是指謝淵凡急切想要力挽狂瀾的這件事。”
“我很佩服謝淵凡的勇氣，”沈鳶淡淡地說道，“不過很可惜，在我眼裏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勞之舉。”
“無論他做得是不是徒勞的事，你就隻有佩服他的勇氣這一個感覺麽。”白小冉轉移了話題的重點。
沈鳶沉默了一下，然後又道：“我能怎麽說呢，我很高興他能為我做這麽多，但是他做的都不是我需要的，所以我隻是高興他願意為我有所改變，卻並不感動。”
“不是你需要的？”白小冉不解地說道，“難道當務之急你不是需要確保這場交流會能成功地舉辦，找到證據指證霍啟做手腳，一旦有事發生，可以洗脫自己的嫌疑嗎？這不就是你需要的？”
“不是。”沈鳶果斷地說道。
“那你能告訴我你現在需要什麽嗎？”白小冉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或者說……你到底怎麽了？”
沈鳶對白小冉嫣然一笑，沒有直接回答白小冉的問題。她一直在沉思。如果真的是霍啟，當然這個假定已經差不多變成既定的事實了。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麽據沈鳶對他的了解，謝淵凡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霍啟肯定早就考慮到了。如果他的陰謀能這麽容易被戳穿，那霍啟在謝振白呆那麽多年了。他一定思慮得很周密，一步步精心設計好，誘沈鳶踏入了他的圈套。
沈鳶一直在回想著和霍啟相處一同研究交流會流程的時光，試圖發現，從什麽時候開始，霍啟產生了改變，打算報複謝振和謝淵凡的。他對每一個人都很了解，洞穿人心，他了解沈鳶，了解謝淵凡，了解每一個想要挽救這件事的人，更加知道他們都會做出什麽樣的事來挽救，所以他必定在設計陷阱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一點。無論謝淵凡想出什麽辦法，他都有辦法應對。
沈鳶可以感覺到，自己看著霍啟最後從自己麵前離去的時候，有種很強的怨念。他最後還不忘想要栽贓謝淵凡，讓謝淵凡背負這一切的責任，讓沈鳶誤解謝淵凡。但是沈鳶還好不是一個太沒腦子的人，霍啟與往常不一樣的表現引起了她的警惕和懷疑。沈鳶現在想想，隻為當初自己那麽信賴和依賴霍啟而感到好笑。自己當初在霍啟的麵前的表現是那麽單純，結果讓霍啟覺得，利用她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主意了，既方便又輕鬆吧。
沈鳶隻怪自己當時太沒有頭腦，太輕信了，顯得那麽愚蠢，讓人有可趁之機。
正如沈鳶所想，霍啟已經設置好了一切，他老謀深算，就算沈鳶和謝淵凡還有大家都聯合起來，都沒辦法敵得過他的。也許謝振會有辦法，但是沈鳶卻不想讓謝振知道，他精心培養了這麽多年的養子，竟然暗懷異心，想著要背叛他。謝振看起來挺堅毅的，但沈鳶覺得這一定會對他造成巨大的打擊，也許這也是霍啟想要的？讓他們無能為力的時候找謝振，正好通過他們給謝振一個致命的打擊？
謝振和沈鳶可不一樣。沈鳶覺得霍啟是朋友，但畢竟和霍啟隻相處了三個月，還容易抽離。謝振可不是，他和霍啟相處了十幾年，扮演著霍啟父親的角色，這個角色可不是那麽容易抽離的。
所以，沈鳶早已做好了所有的打算。既然霍啟想要利用她，那就被他利用好了。霍啟無非是想借助沈鳶給謝家一個打擊，如果沈鳶可以將這個打擊減到最小，甚至是無，那為什麽還要做什麽力挽狂瀾的事呢？如果交流會真的發生了什麽，沈鳶知道自己在流程本上簽了名，是一定要承擔責任的。到時候她就一力將所有的責任承擔下來，努力將波及減到最小，看霍啟是否還能稱心如意。
她有良好的心理素質。她知道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再被星海開除一次。這隻能證明自己和星海無緣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而謝振從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這件事，根本談不上承擔責任，最多也就被人說一個看人看走眼了罷了。至於謝淵凡，她也可以證明他整個交流會的策劃都沒有出現過幾次，也沒有簽名，更談不上負責了。他們兩個都是有權有勢的人，想要撼動幾乎是不可能的，霍啟應該知道。沈鳶有點了解霍啟想從哪方麵打擊謝振了，是希望通過沈鳶的愧疚和失敗後的自暴自棄，打擊到謝淵凡，讓謝淵凡對父親對星海失望，從而取得打擊到謝振的目的。但是沈鳶不像霍啟想象中的那麽脆弱，她有足夠的毅力承受這一切。
“我什麽也不需要。”沈鳶終於說道。既然決定了自己來承受這一切，為自己的輕信和愚蠢付出代價，那麽她就不需要任何人來幫助她。也許她的內心，還是渴望一些小小的支持的，不過精神上的鼓舞就足夠了，比如說沈鶴的微笑，就可以驅散她心裏的陰霾。從小到大，隻要遇到什麽事，沈鶴總是在自己的身邊，不是嗎？至於謝淵凡……沈鳶理解謝淵凡那份想要守護她的心意，不過反過來，他還是得靠自己的守護。沈鳶覺得，能守護到謝淵凡就已經是一件令自己感到開心的事了。
“你不要太逞強了。”白小冉滿臉的擔心地說道，“有什麽你可以和我說，我保證不會和別人說的……”
“真的嗎？”沈鳶善意地反問道，“如果我哥問你，你能忍住不說？他是你最愛的人，而我又是他的妹妹，你肯定會想他也有知情權而告訴他。如果謝淵凡問你，你又能不說麽。你會覺得他是我的男朋友，理應為我分擔，而他又是你最好的朋友，不可能對他有所隱瞞……有時候保守一個秘密是很難的，不是說說就可以了的。”
白小冉一時語塞，隻好道：“好吧，但是我總覺得這樣不太妥當……”沈鳶也沒有再回答，她隻好轉過去繼續看大禮堂的舞台。現在已經是最後一場報告了，這場報告結束以後，整場報告會就順利完成了。
沈鳶看著四個主持人上台做結語，然後在眾人的掌聲中微笑著下台，呼了一口氣，心裏想著總算是把這場報告會給熬完了。她看了一眼白小冉，白小冉顯然也是這麽想的。兩個人的對話雖然不是那麽愉快，但是沈鳶還是由衷感謝白小冉的關心。
“你等我一下，我去安排一下後麵的事就和你一起去食堂。”沈鳶站起了身對白小冉說道。經過剛才有點衝也挺不和善的對話，沈鳶的語氣放溫和了一點，因為白小冉一直很耐心地麵對著自己算是挺不良的態度。
“好的。”白小冉衝沈鳶微微一笑，目送著沈鳶走出了後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