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幫忙的人多不一定是好事
謝淵凡很快地就聯係上了幾個死黨過來開會。沈鳶等報告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和謝淵凡一起把要在藝術中心的流程粗略地檢查了一遍，又聽取了新一輪的匯報。整個過程謝淵凡沒有太認真，因為他想著反正一會兒要和幾個死黨再重新仔仔細細地檢查的，但是沈鳶卻很認真，因為她覺得一點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這些人的身上。
等聽取完報告了以後，沈鳶又回到了大禮堂的後台，繼續監督著報告會的下半場進行。雖然謝淵凡想讓大家到一個舒適的私密點的地方開個小小的會議，但是沈鳶卻堅持要監督報告會。她覺得現在自己能做的，不是和自己的死黨去開個會吐吐苦水，說說將要麵臨的大災難，而是盡心盡力地保證每個環節都可以順利地事實，但凡看出有什麽不好的端倪，及時地上前去扼殺掉。謝淵凡反而有點剃頭擔子一頭熱了，他少見地熱心於這件事，去阻止大家團結起來，這些都是謝淵凡以前不曾做過的。
說實話沈鳶挺感激謝淵凡為他做這些的，不過這些都不是她現在切實所需要的。也許那幾個人的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沈鳶卻看不出他們可以在這件事上能幫上什麽忙。相反地，聚集在自己的周圍，吵吵嚷嚷的為她出謀劃策，其實完全沒有抓住要點，這些都會讓沈鳶格外的心煩，因為她無法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表演上。
沈鶴首先到了，因為他就在大禮堂裏，看著自己的樂曲被演奏出來。白小冉也在大禮堂裏，因為她是交流會裏的交流者之一，她一直在前排座位和幾個不同國家的藝術家交流著，她進來的時候滿臉通紅，顯得興致勃勃，看起來交流很順利。李熾和桑潔不用參加交流會，所以照常上著課，一下課就趕到了這裏。李熾雖然很出眾，但是他對這類事沒有興趣，在第一次被邀請的時候就很拽地拒絕了，第二次的時候，沈鳶便沒有在名單上看到他的名字，沈鳶很懷疑他和謝振提過這件事，也許謝振就挺方便地把他的名字給劃去了。至於桑潔，她雖然是個尖子生，但是隻是那種成績各種均衡的尖子生，沒有單項特別突出的方麵，所以在各種項目交流的國際交流會上沒有用武之地，所以也沒有受到邀請。這算是她第一次進入這個地方。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國際名校交流會啊。”桑潔從沈鳶觀察舞台和全局的那個窗口看了過去，現在舞台上是表演係的舞蹈，還恰巧就是曾敏的舞蹈。“和一般的表演會沒什麽兩樣啊。”
“咳咳。”沈鳶咳嗽警告了兩聲，想讓桑潔讓開，但是桑潔卻擋在那裏繼續看著，搜尋著觀眾席都有些什麽人在。
“不是吧，連徐磊這樣的人都被邀請了嗎？”桑潔有點忿忿不平地說道，發現了徐磊的身影。他正半靠在自己的座位上，顯然對眼前的表演沒有什麽興趣。坐在他周圍的都是他籃球隊裏的隊員，他們都受到了邀請，因為參加比賽，所以有資格坐在那裏關注全程交流會的動向。“還有那一幫男生，真是想不到呢。”
“他們會代表星海參加各校的籃球對抗賽。”沈鳶有點不耐煩地解釋道。自從上次和徐磊聊過以後，她對徐磊就有很大的改觀。每一個人都有缺點和優點，有時候你不能隻看到對方的缺點，也要善於發現對方的優點。沈鳶剛進星海的時候，學的隻是天文，所以很主觀地判斷一個人的好壞。但是當沈鳶進社會人文係了以後，就學會更深層地去看一個人，她也就發現徐磊並不是那麽討厭。至少沒有先前那麽討厭了。也許因為桑潔並不能客觀地看待他人，隻憑自己的喜惡，讓沈鳶感到有些煩躁。“他們有資格坐在那裏。”沈鳶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她知道這句話可能會讓桑潔很不爽，但她還是忍不住為徐磊和他的隊員們辯護了一句。
“啊，我明白。”桑潔後退了幾步，讓出了視線。沈鳶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不快。“他們的確有資格，可惜我沒有資格去說人家呢。”
沈鳶聽出桑潔語氣裏酸酸的味道，決定無視桑潔的想法。有時候桑潔就是這樣刻薄，沈鳶覺得自己沒本事可以製住桑潔，整個星海大概隻有李熾能製住桑潔，或者說大概隻有李熾願意搭理桑潔吧。沈鳶很喜歡李熾，但和桑潔一直接觸不多，她越發不明白李熾是為什麽會喜歡上桑潔的，桑潔看起來和李熾真是一點也不般配啊。
李熾很敏銳地注意到沈鳶這邊有點不對頭，而桑潔看起來表情也有點不對頭，立刻站了起來來到了桑潔的身邊，將她輕柔地拉了過去。沈鳶沒跟過去，繼續監督著舞台上的一切，好像身後那堆人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似的。
“叫我們來什麽事啊。”桑潔不情願地被李熾拉了過去，坐到了白小冉的身邊，很不愉快地瞪了沈鳶的後腦勺一眼，“為什麽叫我們來主人公卻像是局外人似的呢。”
“沈鳶？”謝淵凡有點尷尬地輕輕喊道。
沈鳶回過頭看向謝淵凡，對眼前的情景感到有點好笑。五個人圍坐在那裏，一對一對地坐在一起，都向她的方向看過來了。謝淵凡的身邊就有個空著的座位，看起來就是等著沈鳶坐過去，大家好開一個小小的討論會了。沈鳶真的是不想過去，她還希望謝淵凡直接把事情全部都直接由他解釋給他們聽呢，但是這次他看來想眾誌成城到底了？
沈鳶轉過頭又看了一眼舞台，確定應該沒什麽問題了以後，才懶洋洋地起身走了過去，坐在了謝淵凡給她留的那個位子上。沈鳶本來很不耐煩地坐下來，但是直到坐了下來以後，才發現謝淵凡很貼心地把她的位置安排到一個依然可以監督大禮堂的地方，這樣沈鳶就可以時不時地注意大禮堂裏的狀況兩眼，說不定還能開開小差。
“好了，那麽接下來……”沈鳶坐了下來，略感局促地說道。到現在桑潔還是在瞪著她，讓她很不爽。桑潔沒能進交流會又不是她的錯……“我們應該……？”沈鳶轉向了謝淵凡，希望他接著說下去。
“小鳶，你遇到什麽麻煩了嗎？”沈鶴率先問道，他一向很敏銳，特別是在他妹妹的事上。
“是啊……”沈鳶不情願地承認道，“是很大的麻煩。”
“怎麽回事？”白小冉擔憂地看了一眼謝淵凡。現在會讓沈鳶覺得麻煩的，大概無非就是交流會上的事了吧。但是交流會從企劃一直到現在正式開始看起來都很順利，難道突然出了什麽問題嗎？白小冉還敏銳地發現，霍啟並沒有來參加這個小會議。按理說，如果真的是交流會的問題，那麽霍啟的建議將會提供巨大的幫助。
“……一言難盡。”沈鳶求助似的看向了謝淵凡，希望由他來解釋。
謝淵凡歎了口氣，決定抓取關鍵的信息說，如果有誰不明白的，還可以問，到時候再解答就行了。他們的時間算不上充裕，但是也足夠這些“聰明人”理解發生的事了。相信霍啟如果真的要做手腳的話，也不會讓動亂這麽快就開始，把威脅埋在交流會第一天開始的報告會上。當然，這隻是他的僥幸心理罷了。
“嗯……我們覺得這場交流會裏有一個針對謝振的陰謀。”謝淵凡盡量簡明扼要地說道，“而沈鳶就是將被用來打擊謝振的一大砝碼。”
“啊哈，陰謀。”李熾笑道，“聽起來好像很帶勁。”
“這可不是開玩笑。”謝淵凡本想盯著李熾嚴肅地說，但是一看到李熾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他得承認李熾很會調節氣氛，即使他知道事情有多麽嚴重。
“我們可以做什麽？”白小冉很快就抓住這場小會議的關鍵問道。
“找出我們的對手隱藏在這場交流會裏的威脅。”謝淵凡道，“我們必須一個個環節檢查過去，所以需要你們幫助。”
“霍啟呢？”桑潔問道，“他對交流會的每個環節都應該很了解，有他幫忙的話應該事半功倍吧。”
“恐怕我們指望不上他了。”沈鳶淡淡地說道。
謝淵凡無奈地笑了笑，道：“本來我不想說的，但是我想我們大家的關係也沒有什麽可隱瞞了，我們懷疑其實就是霍啟策劃了一切，想借助沈鳶打擊謝振。”
“你開玩笑吧……”白小冉喃喃著說道，感到不可思議。她和謝淵凡青梅竹馬，這就表明她對霍啟的了解絲毫不遜於謝淵凡，而且她和謝淵凡對霍啟的看法很不相同。她一直覺得霍啟是個值得信賴，又對謝振很忠誠的人，總是為謝振身邊有這樣一個幫手加養子而感到慶幸。在某些方麵，她也的確覺得謝淵凡是永遠也比不上霍啟的。現在謝淵凡突然說這樣的霍啟策劃了一個“巨大的陰謀”想要打擊謝振的勢力，這實在讓人難以想象。難道人的忠誠也是可以說轉變就轉變的嗎？
“沒有。”謝淵凡正經地回答道，“各方麵的線索都指向了霍啟。董事會已經通過了我的動議將他調離這個項目了。”
“真是不敢相信。”白小冉感慨地說道，“我一直覺得霍啟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呢。像個鄰家大哥哥一樣。”她看見謝淵凡犀利的目光，又補充說道，“沒錯，我是這麽想的。他和你很不同，而且我和他也沒什麽利益上的衝突，所以……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吧？雖然我和他也不是很經常地接觸，但是在偶爾的幾次接觸中，我覺得他還是挺不錯的，至少就算他和謝振沒什麽關係，我也沒辦法相信他會做出這樣害人的事情來。”
“那看來你還是低估他了。”謝淵凡略微有點不快地說道。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最在乎的白小冉，竟然和霍啟是“朋友”，雖然白小冉也說了兩個人隻不過是很一般的朋友，也不經常接觸，但這也讓謝淵凡十分的不快。一想起兩個人背著自己有交流，謝淵凡就有股火氣。不過現在重點不是這個，而是霍啟在這場交流會的所作所為。
“我想我們可能幫不上什麽忙。”桑潔開口道，“你看，我們既不了解這場交流會，又勢單力薄的，看來好像不會帶給你多大的幫助。”她雖然是衝著謝淵凡委婉地說的，但是意思很明顯是衝著沈鳶的。
“也許在場的隻有你不了解這場交流會。”沈鳶毫不客氣地說道。她不明白為什麽今天桑潔一來到這裏就開始針對她，難道就為了自己剛才為徐磊辯護了幾句嗎？難道她一點也受不了別人挫挫她的銳氣嗎？這樣的話，總是挫她銳氣和她吵架的李熾是怎麽和她交往的？從剛才開始，桑潔就沒個好臉色，好像她很不情願來這裏，有自己很重要的事要忙似的。天知道沈鳶並沒有很想請他們之中任何一個過來，也許除了沈鶴，但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哥哥為她擔心。沈鳶知道這是桑潔極強的自尊心在作祟。沈鳶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自尊心已經很強了，沒想到還有比她更頑固的自尊心呢，真不好應付。她可不打算給桑潔麵子，她沒有求著他們來這裏幫忙，也不指望他們可以幫上什麽忙。
桑潔被沈鳶這句話嗆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她知道沈鳶是什麽意思。沈鶴和白小冉被邀請參加了交流會，自然很了解交流會，而李熾也曾經被邀請過，拿到過交流會的資料，對交流會也是有一定認識的。謝淵凡就更不用說了，是這場交流會的主辦人。隻有她一個人，既沒有被邀請，也沒有參與策劃，從來都沒有進入過交流會中，看過裏麵所舉行的東西，對它一無所知。真的說出來的話讓桑潔十分羞慚，但是她卻一直保持著自己的高傲，希望不落於任何人的下風。
可是沈鳶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的自我防護，讓她在她唯一的幾個朋友麵前難堪，其中一個還是她的男朋友，一個總是喜歡和她針鋒相對不相上下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