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調離項目
其實霍啟覺得自己和沈鳶有點同病相憐。沈鳶雖然剛開始與謝振接觸，但是對於謝振的意義和霍啟對謝振的意義是差不多的，都是輔助謝淵凡的工具，不是嗎？這點，那次在老板娘的小餐館裏，霍啟小小爆發的時候就知道了，沈鳶自己也是知道的，但是她願意去成為謝淵凡的工具，這讓霍啟覺得忿忿不平。
沈鳶的才能值得更好的待遇。也許自己等當上了星海董事會首席，可以將沈鳶拉攏到自己身邊，給予她一個更好的地位，讓她成為自己的左右手，或者讓她也在董事會上占有一席之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也許那個時候，沈鳶會原諒自己的所作所為的。
“玩得開心嗎？”霍啟對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沈鳶問道。
“沒有想到光是聽聽匯報就這麽累啊。”沈鳶一屁股坐在了霍啟的身邊，直接癱倒在了椅子上，“有很多東西我聽都聽不懂，還得厚著臉皮讓他們解釋給我聽，幸好他們還都算包容我，不厭其煩地解釋給我聽。”
“這是他們該做的。”霍啟笑道，“你應該更強勢一點，我還怕他們欺軟怕硬呢。”
“有你在我背後撐腰，我就不需要太凶悍了吧。”沈鳶了然一笑道，“我看他們都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對我有點好臉色的，不然怎麽可能那麽老實地和我匯報情況呢。有些人看起來真像是不好惹的，我才不信他們麵對一個第一次主持重大項目的新手就會這麽服氣呢，肯定是你在背後操縱。”
“好吧，我承認我是小小地提醒了他們兩句。”霍啟舉起雙手假裝做投降狀，“對付這些人我還是有一套的，以後一定會慢慢傳授給你的。”
“以後？”沈鳶笑道，“現在不行嗎？我們還得坐這兒幹等半個小時交流會才正式開始呢。”
“恐怕不行了。”霍啟假裝有點淒然地一笑，淡淡地說道。
“我同意小凡……不，謝淵凡的意見。”陸圻靠在他的椅子上，舒服地說道，“現在就把霍啟調離這個項目。”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麽。”陸微微一笑，看著自己的弟弟說道。
謝淵凡默不作聲，但大腦卻在飛速地運轉著。陸圻這是在玩什麽花樣？先前還極力反對要把霍啟調離項目，甚至還想聲援霍啟，現在突然就轉變了態度，同意了謝淵凡的提議，不再和自己唱反調了，結合他剛才得意的笑容，謝淵凡心裏覺得很不祥。但是他現在又不能出爾反爾。是他提出要調離霍啟，現在人家同意了，自己難道又提出不要調離霍啟嗎？這樣所有董事會成員都會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在玩弄大家，甚至有可能失去陸等人的信賴的。
“怎麽樣？”陸轉向了謝淵凡，“如果你真的懷疑霍啟，那就把他調離讓我們以示公允吧。”
謝淵凡緩緩地點了點頭，直覺告訴他，同意的話反而倒不是什麽好事了，這其中一定有個巨大的陷阱在等著他。但是他卻沒辦法推翻自己剛才的建議，因為連陸也這麽說了，這樣才能表現出他們董事會的公允。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這個動議通過了。
“好了。”陸看了看四周的董事會成員，然後說道，“動議通過，接下來就派個人去通知一下霍啟不要再攙和這件事就行了。”
“派誰呢？”陸圻很滿意現在的情況，油腔滑調地說道。
“我去吧。”周若普自告奮勇道。
“不……”謝淵凡立刻道，覺得讓對方陣營的人去接觸霍啟是一個很不明智的選擇，他想了想，然後對陸道，“你去一下行嗎？”謝淵凡這樣說道，感覺自己有點大材小用，但是他更信賴陸，也覺得陸處事更穩妥，可以讓霍啟無機可乘。
陸臉上露出了好笑的表情，以為謝淵凡在開玩笑，但是他看了一會兒謝淵凡，才發現對方的表情顯得多麽認真，隻好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淡淡地說了一句：“樂意效勞。”
陸圻撫掌大笑道：“不錯啊，謝淵凡，竟然差使的動陸，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呢。”他緊接著轉向了陸，衝他擠了擠眼道，“記得代我向霍啟和沈鳶小姐問好，如果誰問起董事會的情況，一定要據實以告哦。”
陸瞪了會兒陸圻，但是卻猜不出他在打什麽算盤，隻好微微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會議室前去找霍啟了。不用想也知道，霍啟和沈鳶應該在會場裏做著會前安排，準備迎接交流會的正式開始。
陸圻好笑地看著對麵的謝淵凡，感覺自己的心情很好，因為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在剛才，周若普收到霍啟詢問董事會議情況的短信，然後周若普將會議上的麻煩告訴了霍啟，霍啟便讓周若普告訴自己，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可以調離這個項目了，並聲稱這樣反而更好，能更大限度地撇清他的嫌疑，使得責任集中歸咎到沈鳶的身上。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無疑是將他救出了水深火熱之中，要知道當時謝淵凡正盯得他很緊，幾乎肯定他和霍啟有勾結了，而他既不能承認，因為怕霍啟計劃失敗；又不能否認，因為他沒有強有力的證據和堅定的態度，別說是謝淵凡了，連董事會都不會相信的。現在他有了個理由證明自己的公平，那就是把霍啟調離這個項目。
陸圻微微有點佩服霍啟了，將許多事都考慮周到了，給他省去了很多麻煩。他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也有可能成為一個很強勁的敵人。陸圻毫不懷疑，一旦兩個人合作除去了謝家的勢力，他們兩個為了這個利益，這個共同目標而建立起來的合作關係會立馬崩塌，然後變成敵對的關係。陸圻看得出，霍啟是有野心的，一個又有野心又有能力的對手是非常可怕的。兩個人到時候所要搶奪的，大概就是謝振空出來的那個寶座了。
不過到現在為止，談這一切還太早了。謝振的位置很穩固，看起來是幾乎不可撼動的。霍啟現在從內部慢慢地動搖著，從根基挖起，他們需要的是耐心，還有目前為止還算堅固的合作關係。
陸很快就來到了大禮堂會場，那邊已經布置妥帖，裏麵的設置連陸踏入的時候都忍不住小小地讚歎一下這次企劃者的能力，一切看起來都很完美，細節處理得也非常好。如果有時間的話，陸當然想要好好地看一遍然後再多提出一點意見，讓布置變得更加完美無缺，不過他這次過來的任務可不是為大禮堂會場的布置提意見的。
他是來傳達董事會作出的決定，把霍啟調離這個項目的。
陸一眼就看見霍啟坐在觀眾席上，正在和一個女孩子說話。陸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就走了過去，來到了霍啟的麵前。
霍啟看見了陸，知道他的來意，但還是明知故問道：“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霍啟有點吃驚，不過是因為來讓自己調離項目的竟然是陸，他本來還以為會是別的誰像周若普那樣的小角色呢。
“公事。”陸簡單地說道，沈鳶回頭去看陸，陸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沈鳶。陸雖然不是什麽識人的高手，卻也看出了這個女孩就是沈鳶，因為她眉眼間的大氣自如以及隱匿的駕馭全局的氣勢，讓陸自然而然地覺得她就是謝振看中的人。“董事會決定將你調離這個項目。”
“哦。”霍啟淡淡地應了一聲。
沈鳶吃驚地看著霍啟說道：“你剛才指的就是這個嗎？你早就料到了？”
“我想不難預料吧。”霍啟淡然一笑道，然後對陸說道，“是誰提議的？”
陸看了一眼沈鳶，猶豫了一下道：“是謝淵凡。”
“這不是很明白的事嗎。”霍啟好像早就預料到了答案似的，“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要把我給趕離你的身邊。”
陸看看霍啟，又看看一臉又驚又怒的沈鳶，覺得這其中隱情不少。
“你早料到了？”陸問道，心中懷疑霍啟的確與陸圻有勾結，不然他怎麽會預料得到呢。
“因為我喜歡沈鳶，謝淵凡一直很嫉妒，想讓沈鳶離開我身邊，但是礙於這個項目，她需要我的幫助，所以一直難以實施。”霍啟假裝解釋道，“現在他得到了機會，得到了董事會的同意，便借機將我調離這個項目，隻是為了他的一己私欲罷了。他隻是不想我和他的女朋友接觸而已。我在他跟你們去參加董事會議時就已經料到了。”
陸將信將疑地看著霍啟。他不能相信謝淵凡純粹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而想把霍啟調離這個項目，但是在質疑霍啟的時候，謝淵凡的反應表現得也太快了，幾乎是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並且很是堅定，好像早就針對霍啟了，這又讓陸很懷疑其實兩個人是早有結怨的。現在看來好像也確有其事的樣子。
霍啟故意沒有說和謝淵凡十幾年來的恩恩怨怨，就是想造成讓別人覺得謝淵凡不顧大局，隻是為了女朋友這點小事而將星海的利益和榮譽棄置在一旁的不良印象。陸雖然不好糊弄，但是看他的表情，霍啟就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更重要的是，連沈鳶都有點相信了，謝淵凡在利用職便來泄私憤。
“不管怎樣，還是請你先離開這裏把。”陸道。無論謝淵凡是因為什麽理由作出這個提議的，現在這個提議已經被通過了，霍啟必須要調離這個項目。
“那麽之後就全靠你了，沈鳶。”霍啟衝陸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了身，低頭對沈鳶說道。沈鳶連忙站了起來，戀戀不舍地看著霍啟。霍啟在刹那間覺得，就算自己是真的被調離，為她的這一個表情也值得了。“我相信你能出色地完成的。”
果然是沈鳶嗎？陸又忍不住多看了沈鳶兩眼，她可是這次董事會議的中心話題啊，陸圻可是十句裏有九句不離這個女人。陸一點也不了解這個女人，和她絲毫沒有接觸過，不過看她的樣子，好像也並不討人厭。謝振看中的人，必定有她的出眾之處吧。
沈鳶雖然表現出不忿和不舍，但沒有橫加阻攔，無理取鬧，隻是衝著霍啟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不負霍啟的期望，這點已經讓陸刮目相看了。
霍啟稍稍站了一會兒，本來還以為沈鳶會再對他說點什麽，但是沈鳶卻什麽也沒有說，隻好邁動腳步走到了陸的身邊，感到自己像是一個被抓走的嫌疑犯一樣，但是卻明知道自己是無辜的，是無罪的，卻不得不被帶走的嫌疑犯。他最後又看了一眼沈鳶，好像以後再也看不到她了的感覺。
陸才不管霍啟對沈鳶有多麽依依不舍，欲言又止的，也不想安慰霍啟，因為這不關他的事。他見霍啟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隻是一邊往禮堂大門走去，一邊對跟在他身邊的霍啟說道：“我想你應該明白規則的，既然你已經被調離這個項目了，最好少出主意，接觸和交流會有關的人或事為妙。一旦被發現，你可能要負擔一些本不屬於你的責任。”
“我知道了。”霍啟微笑道。他很清楚規則，更懂得怎樣利用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