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為誰服務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謝淵凡無話可說了。陸圻早已料到這一點了，故意用謝振製定的製度，來對付沈鳶。他現在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看著謝淵凡，等著看謝淵凡還能不能反擊。謝淵凡想要反擊，但是難不成他這個做兒子的要推翻自己父親製定的條例？
“至於霍啟嘛，你不用擔心。”陸圻見謝淵凡半天沒有話說，不禁得意道，“他比沈鳶小姐要可靠多了，相信他不會出什麽差錯的。”陸圻心裏自然是得意，覺得自己的這一招玩得真是漂亮，因為不僅讓謝淵凡啞口無言了，還讓陸閉嘴，想不到可以反駁他的話，這讓陸圻很有成就感。他挑釁地看了一眼陸，目光又轉回了謝淵凡這裏。
“霍啟……？”謝淵凡慢慢地說道，心裏覺得很不對勁。霍啟同樣是謝振的人，但是陸圻卻稱讚了他，這難道沒有很強烈的違和感嗎？要知道，霍啟可是謝振手底下的第一把手，誰都知道他是謝振很看重的人，將來也是會輔佐謝家人的。謝淵凡可以不情願地承認，他和沈鳶在某些方麵性質是一樣的。但是兩個人都是這次交流會項目的負責人，隻不過一個是掛名在外的，一個卻是幕後工作者，兩個人共同完成，都是謝振的“好幫手”，如果出了差錯，其實兩個人都逃脫不了責任的，這將是一個一網打擊謝振左右手的好機會，但是陸圻他卻……放過霍啟，單捉沈鳶一個人？
而且陸圻也不僅僅是“放過”霍啟那麽簡單，霍啟的名聲和能力都在沈鳶之上，對謝振的重要性應該也在沈鳶之上的，陸圻不可能看不見，不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放過了霍啟。照理說，霍啟更應該是陸圻的打擊目標才是。但是陸圻卻主動讓霍啟免責，故意在眾人麵前說了霍啟“不會出差錯”的話，讓謝淵凡覺得，陸圻是在包庇霍啟，而把沈鳶單獨挑出來集中火力。
這太不正常了。陸圻不像是一個會放過敵人的人，更何況是這麽一個好機會打擊強有力敵人的機會。這看起來挺匪夷所思的，但是對謝淵凡來說一點都不難理解，因為他很快就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陸圻已經拉攏了霍啟，霍啟投靠了陸圻。
這樣一來就解釋得通了。甚至有可能霍啟會故意在項目中做手腳，因為不用負責任，到時候倒黴的都是沈鳶，陸圻就能抓住沈鳶的把柄處理沈鳶了。
對於謝淵凡來說，這個理論根本不用多加考證，他自己幾乎就能確定是真實的了。他毫不懷疑霍啟分分鍾就能出賣掉謝振，即使他在周圍的人眼裏是多麽的忠誠，多麽的能幹，多麽的敬愛謝振，但是在謝淵凡的眼裏，霍啟的本質從來沒有變過，他是一個又可怕，又深不可測的人。
想到這裏，謝淵凡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在場的所有人都望向了謝淵凡，不知道他的冷笑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因為被陸圻說得無言以對了才冷笑的嗎？
“霍啟是你的人。”謝淵凡道，一副下了定論的樣子。
陸圻吃了一驚，想要否定，卻看謝淵凡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還以為他有了什麽證據。想要堂而皇之地承認，卻又怕中了謝淵凡的計，最後還是決定不動聲色。
“霍啟嗎？”陸有點吃驚地說道，“可能嗎？”他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董事會的成員也許並不了解沈鳶，但是卻都了解霍啟，因為霍啟是謝振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雖然不是董事會的成員之一，但是經常會在謝振的身邊旁聽會議，其地位也很高。而且眾所周知的是霍啟對謝振是極為忠誠的，因為謝振對霍啟有養育之恩。大家對霍啟的印象很好，因為他翩翩有禮，有風度，有禮貌不說，而且還很有智慧，也很有眼力見兒，在各董事會成員之間都很吃得開，十分擅長投其所好，讓你覺得與他相處很開心。即使如陸這種大家感覺軟硬不吃的人，都和霍啟相處得不錯，霍啟的地位也可想而知了。大家都認為，霍啟進入董事會也許隻是時間的問題，說不定他會成為繼陸圻後最年輕的董事會成員了，而他如果進入了董事會，無疑是謝振勢力的又一個巨大的飛躍。
霍啟的一個特點就是是謝振的人，現在謝振的兒子突然說霍啟是陸圻的人，未免太叫人震驚了。
董事會的成員自然不知道霍啟和謝淵凡之間的恩怨了，但是霍啟和謝振那麽親近，謝淵凡應該很了解霍啟才對，現在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知道一些他們都不知道的事呢？董事會成員們紛紛猜測著，感覺這裏麵有巨大的內幕可挖。他們都知道謝振識人有術，看人是很準的，如果他從小就培養起來的霍啟都轉投了陸圻的陣營，那麽謝振可算是枉得虛名了，簡直是自己打自己耳光。
“你們還不知道霍啟是什麽樣的人嗎。”陸圻見陸犀利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無法在噤聲以觀局勢了，隻好慢悠悠地說道，“他不可能投靠我的吧。”
事實上他也不算撒謊，霍啟並沒有投靠自己，而是與他“合作”。就在一個月前，霍啟主動找到了陸圻，聲稱他要與陸圻合作，為了達成他的一些目的。陸圻本來心裏很懷疑，但是霍啟甚至都已經設置好了陷阱，並將陷阱的每一步都告訴了陸圻，陸圻也是個聰明人，聽完之後便覺得其中有利可圖。隻不過他不明白的是，霍啟招招堅決甚至有點狠毒，目標直指謝振和謝淵凡，到底是為什麽。謝振精心培養了這麽多年的養子，為什麽說翻臉就翻臉，難不成是謝振做了什麽觸犯了他的利益，使得他想反戈一擊？亦或者是因為謝淵凡？權勢上的敏感性讓陸圻不斷地猜測，總覺得已經略有所得了。為了更深入的弄明白這一切，他決定與霍啟合作。
所以這一切，其實都是霍啟想出來的。
而陸圻也知道，霍啟那邊的“栽贓陷害”還沒有消息，現在就把霍啟這張牌亮出來是不明智的，因為謝淵凡很有可能就這樣臨時罷免霍啟，使得計劃無法實施。
“我也覺得不大可能……”盧先勇說道，他一直對霍啟這個年輕人蠻有好感的。雖然謝淵凡才是謝振的親生兒子，但是他對霍啟這個謝振的養子反而了解得更多。
看來霍啟的“群眾基礎”打得挺堅實的啊。謝淵凡在心裏冷笑道。他明明很清楚是霍啟做的手腳，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支持他的想法，最多的也就是半信半疑罷了，這算是給謝淵凡麵子的。謝淵凡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很艱難了。不僅是從現在來看，也是向未來看。現在，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相信霍啟，因為霍啟一直表現得對謝振忠心耿耿，且為人處世都很溫和有禮，能力上佳。如果這次的事件就讓他這麽溜過去了，以後，如果謝振真的要讓自己接任星海董事長的位置，輔佐的人是霍啟，那麽他就有更多做小動作的機會了。而謝淵凡之前很少接觸這些董事會的成員，從這一點上來說已經落後了霍啟一大步，如果那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霍啟也會將所有罪責推卸到自己的頭上，而董事會成員終究選擇相信霍啟？
綜合這些來看，這次就不能讓霍啟全身而退。謝淵凡這樣想道。但是現在的情勢又不利於自己。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謝淵凡也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麵和霍啟的實力懸殊，特別是人際關係方麵。
“不管怎樣，還是先把霍啟調下來吧。”謝淵凡道，“以防萬一罷了。”他采取了一個折中的態度，希望這樣大家可以更容易接受。反正無論如何要先把霍啟從沈鳶的身邊調開，不然真是太不讓人放心了。謝淵凡想想就生氣。這個人竟然還敢說喜歡沈鳶？明擺著就要給沈鳶使絆，虧他還能在沈鳶的麵前對著她說喜歡她，真是厚顏無恥。沈鳶也是，竟然這麽信任這個衣冠禽獸，還以為霍啟真心想要幫助她呢，其實隻不過是為了多接觸到一點流程方便設下陷阱等著沈鳶去踩吧。
“不行。”陸圻立刻否定道，“我們剛才已經討論過了，在沈鳶小姐身上有太多不穩定的因素可能會導致交流會的失敗，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應該知道，霍啟是有能力扭轉乾坤的。有他在交流會的現場會更妥帖一點。”
“還說霍啟不是你的人？”謝淵凡冷笑著看著陸圻。
陸圻擺出一副正兒八經的神情說道：“小凡，你這樣說未免太偏頗了。誰都看得出我是站在星海利益的角度提出這個建議的。這無疑是個穩妥的方法。我們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懷疑一個有能力的人，妨礙他做出對星海有利的事吧。”
“不要叫我小凡。”謝淵凡咬牙切齒地說道。小凡這個昵稱，也隻有羅冉、徐文卿叫過，就連沈鳶和白小冉都沒有叫過，他陸圻憑什麽叫？“你不是要防患於未然嗎？現在我找出了一個憂患，你卻不願意卻防止他，這不是擺明了你在空口說白話嗎。”
“我隻是權衡利弊罷了。”陸圻絲毫不落下風，緊接著就反擊道，“比起霍啟來說，沈鳶的危險性要更大一點。”
“你說誰的威脅性更大？”謝淵凡笑了，“是一個在董事會混了好幾年，又有能力又有心計的男人，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女孩？”
眾人紛紛對視，這句話謝淵凡算是說到點子上了。這樣想想的話，好像的確霍啟更有威脅性一點。如果除去他對謝振的忠心不說，他一旦有野心，對董事會將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但是謝董事長信任了霍啟十幾年。”周若普開口幫腔道，“而沈鳶，謝董事長隻認識了她不到半年，怎麽可以相提並論。”
“人是會看走眼的。”謝淵凡幾乎有點惡狠狠的了。
“你是說你父親看走眼了？”陸圻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站了起來緊盯著謝淵凡，抓住這句話問道。
“對於霍啟，我承認是的！”謝淵凡也站了起來，直麵著陸圻的目光，一副氣勢十足的樣子。
滿座皆驚，看著站起來互相對峙的兩個人。
“還是不要太衝動了吧……”盧先勇拉住了謝淵凡，硬是把他按回了座位。陸圻眼中有種得勝了的笑意，也同樣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謝淵凡一點也沒覺得自己說錯。在對於霍啟的這件事上，他從來沒覺得謝振看準眼過。也許是霍啟太優秀了蒙蔽了謝振的雙眼，所以謝振一直很信賴他。但是謝淵凡很懷疑謝振是否看得出，霍啟完全就是一個不可靠的人。這點不知道為什麽，謝淵凡在當初第一次見到霍啟的時候就已經有感覺了，這也許是他討厭霍啟的原因之一，覺得他在自己的父親身邊會是一個定時炸彈。
陸圻若有所思地看著微微有點激動，努力平複著自己情緒的謝淵凡。他似乎有點明白霍啟和謝淵凡之間的關係有那麽點不對頭了。一個是謝振的兒子，一個是謝振的養子……按理說應該相處得很好才是吧？可是謝淵凡卻每每針對著霍啟，雖然很想隱藏他的情緒，但是陸圻還是能看得出謝淵凡很討厭霍啟。也許霍啟就是因為謝淵凡才會想要與他合作嗎？
有人給周若普發了一條短信，周若普看了一看，迅速地回複了，而不一會兒對方也回複給了周若普短信。沒有人注意周若普這些小動作，因為這看起來是很正常的，而且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謝淵凡和陸圻的身上。
周若普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對陸圻附耳細語。陸圻聽著聽著，臉上的神色竟然變得更加滿意了，讓對麵的謝淵凡看得越發胸悶。這個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再出來一件讓陸圻心滿意足的事情了。越是讓陸圻高興的事，毫無疑問會讓謝淵凡越是不快，而陸圻臉上的表情似乎也像是在和謝淵凡宣布著，這場仗，他陸圻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