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纏人的小麻煩
“啊哈，你說得不錯。”似乎隻有陸圻一個人擋得住陸的攻勢，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陸圻是陸的弟弟，在場沒有人比陸圻更了解陸了。其次就是在地位上，也許陸圻更合適與陸針鋒相對。陸表麵上對眼前的紛爭不感興趣，專注著自己的事，但是實際上卻可以不動聲色地反擊，幫了謝淵凡很多忙，是謝淵凡陣營裏極強勁的一個對手。陸圻很遺憾自己的哥哥不能站在自己這邊，但是有時候他卻覺得與這個哥哥對壘是一件很令人激動的事。“所以謝振是做了一件不僅有益於星海也有益於他自己的事。他不僅為星海避免了一起醜聞，還順便給他自己找到了一個兒媳婦，還真是一個歡樂的結局啊。”
“那時候我還沒和沈鳶在一起。”謝淵凡道，“所以你的猜測不成立。”
“但是他隻有稍稍動一動手指看一下電腦檔案，就可以知道你和沈鳶室友。”陸圻頗有深意地說道，“也許他猜測你和沈鳶會發生點什麽，提前未雨綢繆為你做好了準備。”
“你說什麽。”謝淵凡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陸圻指的是什麽了。一個女孩子，即使扮成了男孩子，但是和另一個男孩同處一室，很難不被發現是個女孩子吧，更有可能“發生點什麽”。
“你聽到我說什麽了。”陸圻麵不改色地說道，看到他激怒了謝淵凡反而覺得很高興。
“我……什麽也沒和她發生，是你想多了。”謝淵凡無力道，因為他知道他的解釋不會有人相信，也許連自己陣營的人們都會覺得他是在為自己辯解而已，“我那個時候根本不知道沈鳶其實是個女人。”
“哈哈。”陸圻果然嘲笑謝淵凡道，“三個月相處下來，你不知道她是個女人？你問問在座的各位有幾個相信你的。”
謝淵凡看向了董事會的成員，他們都跟著陸圻笑了，然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謝淵凡很討厭他們這樣做。甚至是陸，似乎也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覺得謝淵凡不過是在為他自己辯解而已。在場的人大概也隻有盧先勇沒有笑了。
“怎麽，難道不可能嗎。”謝淵凡憋著這麽一股氣說道。
“可能，當然可能！”陸圻大笑道，“本來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隻不過我們都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現在和沈鳶又是男女朋友的關係，綜合各種原因，恐怕這個可能性要大打折扣了。這不得不讓人猜想這其中的……呃……風花雪月啊。”
“隨便你們信不信了。”謝淵凡無奈道。自己就算很聰明，不過也隻是IQ比較高，而EQ是完全不行的。他一直在那段時間裏打心眼裏把沈鳶當做兄弟哥們一樣的對待，根本沒注意到“其他的事”，怎麽發現沈鳶是個女人？想想當初沈鳶也是疑點重重的，連洗個澡都要猶豫半天，而謝淵凡現在才想起來，當初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沈鳶去浴室裏洗過澡，或者從浴室裏走出來過，這些都很可疑吧……不過現在想起來也隻是馬後炮了，自己當時覺得很正常的事，現在反而會讓人難以相信。“這點很重要嗎。”
“當然很重要！”陸圻道，“這樣我們就能理解謝振的所作所為了嘛。”陸圻的言下之意是在說，謝振總是在利用實權來給他自己帶來便利，沈鳶的這件事被悄無聲息地解決，一部分的確是為了星海的聲譽，而另一部分就是為了他自己的兒子謝淵凡了。
但事實的真相是謝淵凡當時並沒有知道多少事，隻是在和校長商談一些事的時候，沈鳶突然冒了出來，用公開這件醜聞來威脅謝振，讓自己剛入校的哥哥沈鶴得以保全。謝振並沒有“動動手指頭”去調查一下這件事，也並不知道沈鳶其實就是謝淵凡的室友，他隻是但從沈鳶的嚴肅和舉止神態就看出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和真實性，然後選擇了對星海最有利的一種辦法。至於對沈鳶想要收納入社會人文係的意圖，是看到沈鳶有這方麵的潛能，完全不知道沈鳶和謝淵凡有什麽關係。
這些人一定要往這方麵想，謝淵凡也沒有辦法，因為謝振有時候的確會利用自己權勢上的便利。謝振認為，獲得權勢的一個原因，無非就是為了自己方便。如果權勢擺在那裏不用，那麽千辛萬苦獲得了權利的頂峰也沒有意思啊。所以謝淵凡隻覺得陸圻想要從這方麵打開缺口無疑是可笑的。
有沒有利用職便又怎樣？難道你會為了這麽一件小事讓謝振下台？謝振好笑地想，一邊抱起了雙臂不出聲等著陸圻接著說下去。
“從各方麵來看，沈鳶小姐是一個具有威脅性，性情不穩定的人。”陸圻拿起自己麵前周若普做出來的那份資料道，“又可以從自白事件看出，她很在乎自己的兄長沈鶴，以及她的家境並不十分的良好……”
“我完全看不出這些和你組織這次會議的任何關聯。”謝淵凡見陸圻說道了沈鳶的家境上，忍不住打斷道。他不喜歡人們總是拿不同人的家境說事，好像在星海的人因為家境優渥就應該高人一等似的。
“當然有了。”陸圻道，“沈鳶小姐的哥哥沈鶴在這次的交流會上有很重要的項目吧。難保她不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舉動以權謀私，要知道，這是一場國際盛會，一旦你在這場交流會上做好了，就會得到世界性的矚目，也許她會略微給她的哥哥一點小小的幫助，讓她的哥哥嶄露頭角？還有，她的家境不好，而星海裏全都是想要在這次交流會上拋頭露麵的人，也許她會接受一點小小的賄賂，讓一些不該參加或者不該接近交流會的人進入會場……”陸圻意味深長地停了停，看了看謝淵凡越來越差的臉色，頗為得意自己的話達到了一定的效果，“交流會上都是社會名流，或許會因為各種原因發生一些‘不該發生的事’，很多人都想找到薄弱的環節來打擊各位名流，學校之間的競爭也極其白熱化，也許沈鳶小姐無意識或者有意識地就變成了‘薄弱環節’。”
“你懸疑小說看多了吧陸圻。”陸忍不住笑了，他終於放下了自己手頭上的活兒，看向了正說得頭頭是道的陸圻，“這是一場文明的文化交流會，不是政界肮髒的權利交鋒，沒人會想什麽諸如暗殺抹黑之類的事的。更別提買通一個小女孩去達成自己的目的了，這也太不保險了。要是換做你，你會這麽做嗎。”
“陸啊陸，你就是設計圖看多了才那麽單純。”陸圻挖苦道，一邊竟俯身拿過了陸剛丟在桌子上的文件，“又在看什麽了？修改星海的綠化布置嗎？啊哈。”陸圻翻了翻那份文件，“謝振交代的分校項目？你這設計可有點超出預算了啊。”
“我會顧全預算的，不用你擔心。”陸狠狠地從陸圻的手上搶回了設計圖。他知道自己設計的東西陸圻也是有審閱的份兒的，因為他管財政，錢都要從他那裏出，他來估計預算和撥款，兩人還必須一起探討。兩個人這副樣子一下子都不像董事會成員了，反而像兩個大男孩一樣。
“我還真不想擔心。”陸圻笑道，“可惜藝術家花起錢來就是沒譜兒，想怎樣就怎樣呢。”
“別忘了我是學什麽的。”陸反駁到，“把設計壓在預算以內也是我要學的科目之一，所以我知道……喂喂，這件事好像不是現在討論的主題吧！拜托講回正事好嗎！”
在座的眾人目瞪口呆地盯著這兩兄弟一來一往地打嘴仗，連謝淵凡都差點忘了正事是什麽了，直到陸重新提起來，他才想起來正事是在自己的身上的。他簡直懷疑陸是故意緩解氣氛的，因為看到了自己弟弟已經開始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觸怒了謝淵凡，故意轉移陸圻的注意力，好讓陸圻不要再繼續說一些讓謝淵凡不快的事了。
可惜啊，陸圻今天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讓謝淵凡感到不快。
“對了，正事。”陸圻正了正臉色，很快就回到了狀態，“正事就是沈鳶作為負責人，各項背景調查都不過關，但是現在也沒辦法了，謝董事長既然都已經把事情全交給她了，而且今天國際名校交流會都已經開始了，所以我們隻能緊盯流程，以防出現什麽不好的苗頭，可以將危險扼殺在搖籃裏。不得不說這次謝董事長有點武斷了啊，不能因為沈鳶小姐是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就這樣不多加謹慎地把一切都交給她來辦嘛。”
“那你想怎樣？”謝淵凡不耐煩地問道，覺得陸圻嗦來嗦去也沒有講到重點。
陸圻隻是微微一笑，卻覺得謝淵凡總算是抓著重點了，陸圻講來講去都圍繞著沈鳶，因為沈鳶看起來就是他們謝家父子兩個的薄弱環節。謝振毫無疑問是無懈可擊的，不然陸圻不可能那麽久都沒有撼動謝振分毫。謝淵凡陸圻不常接觸，但是他略略知道謝淵凡是個什麽樣的人，看謝振就知道了，所以本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的信念，陸圻不敢過分地打謝淵凡的鬼主意。但是冒出來個沈鳶，就不一樣了。這次交流會是由沈鳶主辦的，謝振雖然置身事外，但是是他選擇的沈鳶，而且他是星海的董事長，一旦出了什麽事，他也推卸不了責任。陸圻的想法是，無論這次的交流會出了什麽樣的紕漏，他都準備把所有罪責都推到沈鳶的身上去，之後無論謝振包不包庇沈鳶，他都有辦法打擊謝家的勢力了。
現在他想讓謝淵凡同意，如果沈鳶在這次交流會上出現了紕漏，沈鳶必須交由董事會處理。這樣的話，一切就由他陸圻掌控了。
“我建議，如果沈鳶小姐在這次交流會上出現了任何的紕漏，做出有損星海榮譽的事，那麽她將被交由我們星海董事會處理，共同裁定她所要負的責任和要付出的代價。”周若普當然知道陸圻在想什麽，因為事前他們都已經商量過了，所以他恰到好處地提出了這個“建議”。
“好提議。”陸圻笑道，環顧了一下在座的董事會成員，“大家覺得怎麽樣？”
除了謝淵凡與支持謝振的人，其餘人都紛紛點頭，當然還有幾個猶豫不決的。
“真奇怪。”陸也笑了，“我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商量怎樣解決突發事件的對策嗎？我們不是應該本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星海的名譽受損的主旨去假設各種危險並想出及時解決它的辦法嗎？現在怎麽變成討論誰將承擔責任，還有怎麽懲罰了呢。”
陸圻狠狠瞪了陸一眼。他的哥哥真的很聰明，慧眼如炬，明察秋毫麽。陸圻眼看著決議就將要通過，陸卻一副一語點醒夢中人的樣子，給這個決議增加了不少的阻礙。他可以看到一些本來猶豫的董事會成員似乎讚同陸的說法了。
“我隻是比你們多想了一步而已。”陸圻解釋道，“早些定下受責人會更有利於我們應對各種危機。而且沈鳶本身就是這次項目的負責人，她不負責誰負責，難道是我們嗎？我想這個大家都沒有異議吧。”
“我有異議。”謝淵凡抗議道，這樣說也太武斷了吧，無論出什麽事責任都是沈鳶的，沈鳶豈不是莫名其妙地當了冤大頭，甚至可能是替罪羊？“沈鳶雖然是項目負責人，但是並不是所有事項都是她來完成的，還有霍啟，他也同樣參與了這件事，並且負責安排了許多環節。如果他安排的環節出了問題，難道也要沈鳶負責任嗎！”
“也許我們的小凡沒有好好讀一下星海的條例。”陸圻油嘴滑舌地說道，看起來誌得意滿。他早已料到謝淵凡會提出這個異議，也早已準備好了對策，“隻要沈鳶是負責人，並在項目的有效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那麽她就要負起全部的責任，無論錯誤是誰犯的，她也要負監督不力的責任。這點你難道不知道嗎？”
“真是可笑，這是你杜撰出來的條例吧！”謝淵凡好笑道。
“不是，這是謝董事長親自規定的。”盧先勇在謝淵凡旁邊有點尷尬地說道，“是他為了簡化懲罰製度並推進集權而設定的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