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和平解決問題
沈鳶揚了揚眉。果然還是事關霍啟嗎？謝淵凡還真是逃不掉這個童年的夢魘啊，一個霍啟能牽扯出這麽多的事來，還有完沒完？如果謝淵凡不能正視這段過去，正視霍啟，沈鳶覺得他們的工作永遠不可能有進展了，更別提成功地開展國際名校交流會了。
“我自有判斷，你就說吧。”沈鳶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客氣地說道。
“好吧。”聽沈鳶的語氣謝淵凡知道說什麽關於霍啟的事都有點危險。他心裏很不滿的是，沈鳶有時候寧願相信霍啟，也不願意相信自己。自己可是她的男朋友唉，而霍啟算是哪根蔥？認識了一個月不到的學長？給了她“一丁點”幫助的學長？得了吧，謝淵凡每次看到霍啟，都討厭他的神情，總覺得他心思深沉，不懷好意，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麽。這樣的人，沈鳶也會相信？
雖然明顯感到自己的信譽漸漸不如霍啟了，但謝淵凡並沒有表現出不滿。他已經盡量克製自己每一種會引起沈鳶不快的情緒，與她和平共處，想她所想，不過這麽做起來還真是艱難，一個不小心就全玩完了。他覺得自己沒辦法很真誠地對沈鳶說出謝振教給他的話，但是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霍啟喜歡你。”謝淵凡最終決定采取直截了當的態度，直入主題地說道。
沈鳶停下了腳步，愣了一會，然後才大笑道：“謝淵凡，你腦子秀逗了嗎？”還說不是在針對霍啟嗎？沈鳶知道很久以前謝淵凡還在追求白小冉的時候，就已經把霍啟當做過假想的情敵了，而事實證明隻是謝淵凡多慮了，白小冉知道霍啟沒有喜歡自己，而且也並不經常和霍啟接觸，謝淵凡是因為一直覺得霍啟會搶走他身邊所有的東西才會產生霍啟也在追求白小冉的錯覺。而現在豈不是當年這件事的翻版嗎？沈鳶卻並不生氣，第一，雖然吃的是加醋，不過她還算喜歡謝淵凡為自己吃醋；第二，她可以理解謝淵凡的想法，一想到謝淵凡童年的父愛是被霍啟奪走的，沈鳶覺得自己就可以理解謝淵凡猜忌這個猜忌那個的想法了，並且尤為針對霍啟。
“你難道察覺不出一個人喜歡你？”謝淵凡沒有笑，反而神情更加認真了，也停下了腳步，對著沈鳶說道。
“我能察覺出，所以我可以肯定霍啟沒有喜歡我，好吧，就算喜歡我，也是朋友之間的那種。”沈鳶笑著搖了搖頭道，“你還是不要多慮了。”
“那是因為他隱藏的好。”謝淵凡有點急了，他沒有想到會碰上這種問題，沈鳶壓根就不相信霍啟喜歡她，這點謝振可沒有和他說過解決辦法。“他擅於隱藏自己的感情，這點你總不能說沒有發現吧。”
“謝淵凡。”沈鳶警告道，現在謝淵凡已經開始漸漸往貶低霍啟的方麵走了，沈鳶希望謝淵凡注意自己的言行，控製自己的情緒。沈鳶當然注意到了，霍啟他擅於控製自己的情緒，自從上次在大排檔有兩個女生過來為難沈鳶的時候，她就看出了霍啟即使發火，還能麵不改色麵帶微笑地妥善處理很多事，這樣的人更加讓人不敢惹。而和霍啟相處那麽久，看見他情緒稍微有點失控的也隻有兩次，而兩次都是說到和謝振以及他的童年有關的事。所以在感情上，沈鳶相信霍啟無疑是個很會隱藏的人。
不過就在昨天霍啟就和自己聊過感情觀了，沈鳶覺得自己沒有哪裏符合霍啟的感情觀，更沒看出霍啟哪裏喜歡自己了，無非是對其他人一樣和善有愛的樣子。
“謝振說的。”謝淵凡脫口把自己的父親給搬了出來。比起自己，包括霍啟，謝振可是有權威多了，分量十足，足以讓沈鳶相信任何話。
“說什麽？”沈鳶沒想到謝淵凡會搬出謝振來，“說霍啟隱藏的好，還是說……”
“說霍啟……喜歡你。”謝淵凡想了想之前和謝振的對話，謝振並沒有這樣直接說過，不過差不多有這麽個意思，斷章取義一下應該沒有問題吧。
沈鳶懷疑地看著謝淵凡，好像並不相信謝振會說出這樣的話。謝淵凡努力控製住自己沒有躲避沈鳶的目光，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心虛。沈鳶凝視了一會兒謝淵凡，然後才慢慢挪動腳步向前走去，很輕地笑了：“所以，你今晚找我出來吃飯，就是為了說這些？告訴我霍啟喜歡我，然後呢？”
“當然不是……我隻是希望告訴你這一點後，你能理解我……呃，中午過於偏激的行為。”謝淵凡見沈鳶笑了，也不知道她笑的意思是原諒他了，還是猜出了他沒有說真話，心裏有點緊張，“我當時看到他想……為你擦拭嘴邊沾染的東西，一下子就有點火大。所以我就上來故意亂發脾氣了。”
沈鳶回憶了一下中午的情形，霍啟的確有說過自己嘴角有沾上東西，還讓自己不要吃得太急了。不過她沒有注意到霍啟有要幫她擦掉的跡象，而這時謝淵凡來了，氣勢洶洶地丟給了她一張紙。如果光這樣想的話，謝淵凡部分的行為還是可以理解的。
“但這無法解釋你對我的態度。”沈鳶沒好氣地說道，“那也是霍啟惹了你，你刁難我做什麽。”
“天哪……你還真是不了解男人的心思。”謝淵凡歎了口氣說道，“我隻是想在他麵前表現，你是我謝淵凡的，他想都別想。”
愚蠢的雄性領地意識？沈鳶不由自主想到了課堂上的某一句話，好像有點能解釋謝淵凡的行為。之所以說這是愚蠢的，是因為謝淵凡為了表現所屬物的掌控權而做出了偏離自己理性的事。不過沈鳶覺得謝淵凡一點也不像那種會做偏離理性軌道的事的人，他向來都挺會三思而後行的。而當時的謝淵凡，拽的也挺理智的嘛。
謝淵凡倒是覺得自己越說越順嘴了，特別是最後一句，他甚至覺得有點自豪了。看來如果你把自己要說的東西當成是真的，那麽就可以越說越真了。謝淵凡幾乎覺得自己當時就是這麽想的了，他是針對霍啟，而不是針對沈鳶，想打破和她關係上的平衡。不過顯然如果他說出這一點的話，沈鳶肯定是要翻臉的。
“這件事就算了，我不想多糾結。”沈鳶覺得想想不對勁，但是既然謝淵凡都道歉了甚至還能改過，她再尋根問底也沒意思，這畢竟這算是一大進步了。“反正你別在項目裏和我對著幹了，這一點也不好玩。至於新流程，我會去霍啟那裏拿給你的。”
“你不生我氣了？”謝淵凡小心地觀察著沈鳶的表情。沈鳶看起來雖然還是有點冷淡，但是似乎沒什麽怒意。
“算是吧，隻要你以後認真點。”沈鳶露出了一個笑容，“在星海的事上麵。和我好好合作。”
“沒問題。”謝淵凡笑道，想了一想又問道，“那霍啟喜歡你的這件事……怎麽辦？”
沈鳶歎了口氣，她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首先，我還是不覺得霍啟會喜歡我，就算喜歡，我也覺得隻是僅限於朋友。其次，你不要在霍啟身上多費腦力了。他站在也是你的助手，如果你想認真完成交流會的項目，他的幫助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你還是少想一點無謂的事吧。”
“知道了。”謝淵凡心裏雖然不情願，但是他現在最好對沈鳶百依百順的。
“不過……謝振怎麽會無緣無故對你說霍啟會喜歡我這種事……”沈鳶緩緩地說道，她雖然對霍啟喜歡自己沒什麽興趣，不過她對謝振說的話比較感興趣。
“呃……”謝淵凡支支吾吾道，“其實是我先去征詢他的意見的。因為我覺得我們兩個關係很不對勁，而我……並沒有這個能力解決。我其實隻是想征求一下我父親的意見，當然了，他除了從父親的角度，也同樣從專業的角度幫助我……”謝淵凡越說越尷尬，好像這是一件很令他羞愧的事。
“原來如此。”沈鳶淡淡地說道，但是她卻覺得這是她今晚上聽到的最令她感到開心甚至是雀躍的一句話。也許這也解釋了謝淵凡今晚怎麽那麽不對頭，因為他大概聽了謝振的建議來和自己相處。這有點好笑，但也讓沈鳶十分感動，就像當初謝淵凡為了讓沈鳶進入星海，願意接受謝振為他製定好的道路，願意去嚐試和謝振相處。這對沈鳶來說很重要，這代表了謝淵凡的付出。
因為謝淵凡總是不願意認真對待交流會這個項目，所以沈鳶開始覺得謝淵凡很自私，不能站在她的立場上為她考慮，但是剛才，很久以前對謝淵凡的那份感動又回來了，他竟然會為了她去向謝振谘詢？這說明謝淵凡一定是很煩惱了並且很在乎這段關係，才會選擇這個最讓他不舒服但理論上是最好的方法。沈鳶知道要讓謝淵凡向他父親低頭是多麽不容易，謝淵凡卻做了，而沈鳶知道的唯一的兩次都是因為她。
想到這些，沈鳶後麵對謝淵凡的態度都非常好，也沒有再表現得不開心，很愉快地和謝淵凡吃了一頓飯。讓兩個人都不敢相信的是，吃飯的過程當中兩個人一點摩擦都沒再產生，而是很像正常戀人一樣吃完了一頓飯。
酒足飯飽後謝淵凡送沈鳶回寢室，在回星海的路上還買了一束花送給沈鳶，讓沈鳶驚喜不已。她敢肯定這一招是謝振交的，謝淵凡才不懂送花呢。謝淵凡說，本來是想接沈鳶的時候就送花的，但是怕沈鳶一直拿著不方便，吃飯的時候也不方便，所以暫且作罷了。
沈鳶回到了寢室裏，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在床上拿起了霍啟新印出來的流程本翻閱，臉上隱藏不住的泛起了笑容。
也許今天一天過得不算太順，甚至上半天還讓她很惱火，但是這個晚上似乎可以彌補一整天的不順心了。不是一個完美的夜晚，但是令人回味無窮。久違的感覺又重新湧上了心頭，讓沈鳶覺得和謝淵凡又有了真正的戀愛的感覺，這好像是許久都沒有了的，從開學以來到現在，沈鳶就有種和謝淵凡的男女朋友關係隻是掛名一樣的感覺，喪失了上半學期以及休假時和謝淵凡溫馨的小互動。
也許女人天生追求各種感官的滿足，所以要求比較多，而男人追求的是一段平穩的感情，他覺得什麽事都不發生似乎是最妥當最平穩的了。但這樣隻會讓他的另一半覺得他疏忽她了，甚至不愛她了。之後就是莫名其妙的爭吵，無疾而終的戀情，實在是令人惋惜。
沈鳶在白謝兩家家宴的時候就能看出來，羅冉從不缺乏她丈夫的關愛，謝振為她考慮得很周到，可以讓她感受到關心與愛護，能讓她感受到她是謝振最愛的女人，也許謝淵凡在和謝振談論的時候，謝振也將這一點傳授給了謝淵凡吧。謝淵凡今晚所表現出來的細心與體貼實在是令人驚喜。
其實謝淵凡向來都是挺細心的，如果真的認真去做，應該可以將事情完成得令人滿意吧。如果他現在是真心想要投入這個項目了，那麽這勢必會是一大進展，沈鳶對將要舉辦的交流會也就更有信心了。
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無論謝淵凡從一開始配不配和，沈鳶所需要的大量幫助也是得源自霍啟的。首先就是距離的問題，霍啟和沈鳶同係，而謝淵凡和沈鳶不同係，沈鳶又忙於學業，和謝淵凡見麵的次數也少，更談不上什麽交流了。其次就是，霍啟在這方麵是有經驗的，他能給予沈鳶最中肯的建議，最踏實的幫助，比如他們討論過的細節問題，還有霍啟可以幫沈鳶調度人手。但是謝淵凡的話，沈鳶想想，能讓他幫上忙的，可能隻有鼓勵和支持吧。
等一等……也許謝淵凡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幫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