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理論付諸實踐
告辭了謝振以後，謝淵凡覺得自己心裏舒服多了。當然不僅僅是因為與沈鳶的問題解決在望，還有和謝振的關係也在漸漸地發生改變，這點更讓他心情愉快。對於他來說，雖然不是很多事都能那麽輕易地釋然的，但是他也不願意繼續與父親持續十幾年來僵硬的關係，如果有可能，他也希望可以有更快樂的家庭生活，再加上沈鳶，那麽他未來的生活將會是十全十美的了。
說到沈鳶……謝淵凡掏出了手機，想了一下自己該說什麽話，然後撥通了沈鳶的號碼。手機裏響了很久沈鳶都沒有接，謝淵凡耐心地等待了一會兒，終於沈鳶還是接起了他的電話。
這是個好的開頭。謝淵凡這樣想到，這說明沈鳶沒有氣得昏過去，也沒有氣得連他電話都不肯接。
“什麽事。”一點也不出乎謝淵凡意料的是，沈鳶的語氣很冷淡。
“沈鳶，晚飯一起吃吧？”謝淵凡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對沈鳶來說，還是直接一點比較好，不然她很有可能會不耐煩地掛斷電話。
“不用了，我還要忙著把流程彩排安排起來呢。”沈鳶挖苦道，拒絕了謝淵凡的邀請。“不能耽誤了您的審查啊。”
謝淵凡深吸了一口氣，控製住了自己想要說“那就算了，改天再約”的衝動，繼續道：“再忙晚飯還是要吃的啊。為了彌補你辛辛苦苦趕出了新流程，我要請你好好吃一頓慰勞你一下。”
“怎麽，你又切換回男朋友的模式了嗎？”沈鳶冷笑著說道，覺得謝淵凡變得也太快了。
“與公與私我都得這麽做。”謝淵凡一本正經地回答道，“老板犒勞一下下屬難道不應該？自己的女朋友這麽辛苦請她好好吃一頓，又不應該嗎？而且我們很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出來吧，晚點我去你寢室接你，你覺得幾點合適？”謝淵凡聰明地讓沈鳶決定時間，沒有直接把他想要安排的時間說出來，免得沈鳶覺得他太強勢了而不高興。
“我們前天才一起吃過飯。”沈鳶沒有正麵回答謝淵凡的問題，而是不遺餘力地挑著謝淵凡話裏的刺兒。
“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單獨在一起吃飯。”謝淵凡繼續保持平穩卻柔和的語調。他的確不擅長這樣，不過自己身邊就有這麽個好例子，天天聽沈鶴這樣的人說話難道還學不會嗎？他原來以為保持平穩柔和的語調說話很簡單，沒想到換了自己來做這麽難。看來性格還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
這句話好像起了點效果，電話裏的沈鳶沉默了一下，終於說道：“好吧，那就晚上六點……到了給我打電話。”
“好的。”謝淵凡語氣盡量多表現出一點欣喜，“那就不見不散咯。”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另一頭的沈鳶狐疑地看著自己的手機，覺得謝淵凡今天實在是太不對勁了，而且還是朝不同的極端發展。中午的時候謝淵凡明顯想要表現得強勢一點，而現在在電話裏，謝淵凡給了沈鳶一種示弱的感覺。雖然謝淵凡這個人的個性有點古怪，但是沈鳶自問還是掌握得住他的性情的。雖然他有點陰晴不定的，但是大多數變化沈鳶還是了解的，不過今天就有點特殊了。反正最近沈鳶都不知道謝淵凡到底在想什麽，所以決定和他一起去吃晚飯看看他玩什麽把戲。
晚上六點，謝淵凡準時來到了沈鳶的門前。他倚在沈鳶寢室門對麵的牆上，麵朝著沈鳶的寢室門給沈鳶打了一個電話，講了兩三句以後沈鳶便掛斷了電話，不一會兒就從寢室走了出來，看見謝淵凡就在對麵略略有點吃驚。
謝淵凡看出沈鳶還是不大高興，臉上對他幾乎沒有笑容，看見他就站在門外也沒有特別欣喜的神色，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路很難走，一定要步步為營，一但見勢頭不對，要及時刹車調整戰略。謝淵凡現在有種上人際交往實踐課的感覺，他在心裏暗暗發誓，隻會對沈鳶一個人這麽上心，再不會對其他人這樣步步揣摩人家的心思了，這真是一件又艱難又為難的事。
“走吧，幹嘛傻愣在那裏。”沈鳶見謝淵凡沒有作聲，率先開口道，一邊先下樓了。
謝淵凡緩過神來，緊跟在她的身後，一邊問道：“想吃什麽？”
“不是一般都由你決定的嗎？”沈鳶道，不過這句話裏沒有帶有任何譏諷，她隻是實事求是的這樣說。自己和謝淵凡出去，向來都是由謝淵凡決定時間和地點，然後打電話告知她，他們約好地方碰麵，謝淵凡直接把她帶去吃飯，大多數都安排好了。這點沈鳶其實沒有怨言，她本來就是個挺圖省事的人，而當進入了社會人文係後變得十分忙碌，根本無暇去想和謝淵凡去哪兒吃飯，吃點什麽這種小事，所以謝淵凡安排好了，她反而樂得自在。而且她對周圍有些什麽好吃的也不是很了解，讓她想也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今天想聽聽你的嘛。”謝淵凡摟住了沈鳶的肩溫柔地說道。
沈鳶差點就打了個激靈。謝淵凡可從來沒有對她這麽溫柔過，真是太反常了。“聽我的？你中午怎麽不聽我的呢？”沈鳶還嘴道，想起今天中午謝淵凡和自己對著幹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的。
“我已經後悔了，”謝淵凡說道，向她攤了攤手，“一會兒我們吃好飯，我送你回來的時候，你就把流程拿給我吧，我好好看看，一定不辜負你辛辛苦苦得到的勞動成功。”
“啊哈。”沈鳶冷笑了一聲道，“你‘悔悟’的太晚啦，現在你的那份新流程在霍啟那裏，想要你就自己去問他拿。”
謝淵凡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拚命在心裏提醒自己不要因為霍啟這個人而做出什麽沈鳶討厭的事。他看得出沈鳶很信賴霍啟，也希望謝淵凡可以和霍啟和好。雖然謝淵凡覺得要讓他和霍啟和好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至少得裝作努力的樣子，不能在這個項目裏繼續和霍啟對著幹了。
“那你幫我拿過來怎樣？”謝淵凡好言軟語地說道。
“我考慮考慮。”沈鳶也沒有一下子把話說死，她有點吃驚謝淵凡沒有一聽到新流程在霍啟手裏就撂挑子不幹了，直接說不看新流程了，那麽謝淵凡可真是原形畢露了；了沒有責怪沈鳶什麽都交給霍啟，太信賴他了，而是采取了一個很婉轉的戰術。所以沈鳶也不好直接就賭氣拒絕謝淵凡的請求。
謝淵凡見有門，心裏的信心上升了一層，又道：“那你想好吃什麽了嗎？”
沈鳶想到了上次霍啟帶自己去吃的那家獨樹一幟的家常小菜館，裏麵的東西是真心不錯，讓人回味無窮。但是她又想起那裏的老板娘和自己關係不是很好，上次也是看霍啟的麵子才讓她進去的，挑選顧客也有她的一番準則。而且那裏和霍啟息息相關，老板娘甚至還是霍啟曾經的保姆，如果和謝淵凡一起去的話，且不說能不能進去，如果一旦被謝淵凡知道那個地方的淵源，說不定可以把謝淵凡直接氣炸了。
“不知道。”沈鳶把自己唯一想到的一家店給否定掉了，隻好老實地說道，“還是你決定吧，快點，不要讓我想了。”
“那就吃烤肉吧，走過一條街區那裏新開了一家，不如我們去嚐嚐看？”謝淵凡見沈鳶真心讓他決定，便立刻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他早就準備好了備用計劃。
沈鳶不覺笑了。謝淵凡對周邊還真是了解，也不知道有多經常出去，就連新開了一家烤肉店都可以立馬知道，看來是經常在這周邊晃蕩了。也是，人家的父親是星海的掌權人，他大概從小就沒事在星海周邊玩，地形也應該十分熟悉了吧。怪不得每次說吃什麽玩什麽的時候，謝淵凡一般都能第一個安排好，讓大家不需要煩惱這些問題。
當經過校門的時候，沈鳶有點做賊心虛地縮了縮頭。她總覺得門口保安看她的目光有點怪異，也許是因為沈鳶本身沒什麽特權，卻經常可以出校門，因為她結交的都是可以帶她出校門的人物，比如係長兼男友的謝淵凡，還有係長兼助手的霍啟……昨天她還在想著自己應該少出去一點為妙了，但今天還是沒辦法避免和謝淵凡一起出去。
昨天和霍啟一起出去吃飯，今天和謝淵凡一起出去吃飯，保安的目光不奇怪才怪呢，希望他不要傳什麽八卦……沈鳶暗暗想道，快速地跟著大搖大擺走出校門的謝淵凡。
對謝淵凡來說這已經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了，他幾乎不用備案就可以出校門，甚至是帶人出校門，不過他帶的人去年隻不過是李熾，有時候會有小冉，現在得帶上桑潔，還有沈鳶了。其餘人，他是從來不帶的。
係長，作為各個科係教授們的得力助手，需要經常出校門辦事，所以可以自由進出學校。而其餘學生隻能憑條進出星海，不獲得允許是不能私自出校門的，但每個月月末的那個雙休日，學生是可以出校門和回家的，不過也必須在保安處備案。係長的權利就大了，甚至可以帶一兩個人出門“幫忙”，難道因為係長都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所以沒什麽可擔心的嗎？
而謝淵凡除了作為係長權利更大，因為誰都知道他父親是誰。其實現在沈鳶才知道，整個星海可以與他比肩的學生，就是霍啟，因為他也是係長，人人也都知道他是謝振手下的第一把手，所以他出校門也不需要備案，帶多少人也和謝淵凡一樣沒有限製。李熾雖然在星海也有一定的高度，但是他在學生中比較受歡迎，比較親民也更接近“民眾”，在權利的爭奪上從來都看不見他的身影。俗話說，無官一身輕。所以李熾在某些方麵不能像謝淵凡那樣得便。
謝淵凡和沈鳶漫步在街道上，慢慢往謝淵凡所說的那條街道上走去。星海外圍的一圈街道其實是很安靜的，這裏因為是重點大學，所以有很多便利的措施，比如這裏是不允許有小販和攤位停留的。但是再走過去一條街道，那邊就漸漸繁華了起來，燈火輝煌，各種商城飯店，貿易中心之類的就出現在了眼前，熱鬧非凡。但是這種熱鬧又和另一條街上的不同，如果往另一邊走的話就是另一種景象了，那裏是小攤小販吆喝的場地，大排檔以及各種小吃夜排檔的匯集地。
現在，謝淵凡正領著沈鳶往繁華之處走去。他們還未走到繁華之處，還身處於星海周圍的僻靜地帶，不過卻已經可以看到不遠處黑色的夜空被霓虹燈著涼，散發著炫目的光芒。
“沈鳶，我想為今天中午的事和你道歉。”走著走著謝淵凡就在沈鳶的身邊說道。
“啊，你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了？”沈鳶道，雖然這次的事的確是謝淵凡的錯誤，但是她還是很吃驚謝淵凡會主動道歉。記得上次自己明明沒什麽錯，但是在後山，謝淵凡還等著沈鳶她主動開口“承認錯誤”呢。“你錯在哪兒了？”
“不應該在無視你的勞動成果，把你耍著玩。”謝淵凡老實地說道。
“這麽說來你的確當時是想耍我的咯？”沈鳶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包括叫我趕流程給你，也是想刁難我嗎？為什麽，謝淵凡，我自問沒有哪裏得罪了你啊。”
“其實，那天叫你趕流程，一部分是刁難你，一部分其實也是想督促你一下嘛。”謝淵凡想了一想，開始按照謝振所教的信口開河起來，“晚宴那天我們再一次不歡而散，我想你目前可能想好好投入工作，我也下定決心盡量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所以就催促你做出流程，好和你在工作上有新的話題……”
“別開玩笑了，”沈鳶打斷謝淵凡說道，“新的話題？你對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流程看都不看，甚至接都不接，還想和我有話題？你不看流程怎麽和我討論工作？這明擺著就是借口。”
“我那天沒想這麽做的。”謝淵凡認真地說道，“霍啟第一次把流程給我的時候，我沒有拿，是因為我希望你親自把流程給我，然後我大致看一看，好順便誇你兩句嘛。但是……中午的時候，你難道沒有發覺嗎？”謝淵凡欲言又止道。
“發覺什麽？”沈鳶沒好氣地問道，覺得自己對謝淵凡說出來的字一個都不相信，但是謝淵凡向來又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隻要他想說，就必定會對她沈鳶傾吐事實。
“我說了你會覺得我在針對霍啟嗎？”謝淵凡事先給沈鳶打好預防針，說明自己將要說的話是要針對霍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