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宿敵變情敵
當初，沈鳶幫自己追求白小冉，使盡渾身解數，導演了一幕幕好戲想讓謝淵凡出風頭，連自己摔傷了也不在意。幫謝淵凡約白小冉到後山，希望謝淵凡可以通過她打探到的白小冉心裏喜歡的浪漫場景去打動白小冉，但是卻失敗了，反而被白小冉親口拒絕，整個人都處於超級低落的狀態，又是沈鳶來到了後山陪了他一整夜，聽他發牢騷，還給他烤肉吃，安撫了他的心情。也是從那一次，謝淵凡才知道沈鳶的一點情況，覺得她也很不容易，開始有點憐惜沈鳶。之後就發生了誤解事件，謝淵凡才明白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喜歡上了沈鳶，他真正有感覺的是沈鳶，而白小冉隻是他從小到大的一個習慣罷了。
經過和沈鳶還是“沈鶴”時的許許多多事，謝淵凡發現了沈鳶的善解人意，也發現了沈鳶獨特的一麵。最後在沈鳶恢複自己的身份但是卻離開了星海的時候，謝淵凡才會努力想要把她追尋回來。除了向她告白，還想讓她重新回到星海，回到自己的身邊。
當時竟然願意與謝振合作，謝淵凡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當時對沈鳶的執念真是有夠深的。即使略微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和好笑，但是現在想起來，謝淵凡也不後悔，反而覺得當時的舉動也是值得的。他有點懷疑，現在的自己是否還能為沈鳶做出這麽多的犧牲嗎？畢竟現在，沈鳶也不再表現出對他的體貼了，兩個人因為分隔在兩個係，其實也並不經常見麵，至少不像上半學期那樣，連寢室都是住在同一間那樣的形影不離。
交流少了，是不是注定就會有矛盾和隔閡的產生呢？這又是不是每對情侶都必須經曆的難關呢。
“沒錯，這的確是每對戀人需要經曆的，而且還不止經曆一次。”謝振像是看到了謝淵凡思路的軌跡一般，頗有深意地微笑著說道。
“你怎麽……算了。”謝淵凡本來想問謝振是怎麽知道他在想什麽的，後來覺得這又是一個傻問題，一揮手表示他不想計較這些了。“那請問您老有什麽好的辦法來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呢？”
“你和她談過了？”謝振問道。
“談過不止一次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每一次都不歡而散。”謝淵凡老實而無奈地說道，想起了剛才中午的事，沈鳶臉上的表情又讓他覺得好笑，又讓他覺得憐惜，覺得自己會不會有點過分了，拿工作上的事開玩笑，要知道沈鳶是多麽重視這次的交流會呢。
“沒關係，這也挺正常的。”謝振道，好像這事不值得一提一般，“男女的思維方法不同，在溝通的過程當中很容易就產生誤差。更何況你的思維是那麽的奇葩……”
“奇……奇葩！？”謝淵凡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父親，不相信謝振這樣的人竟然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自己的兒子。
“嗯。”謝振看著謝淵凡吃驚的樣子，一點也不為所動地道，“你還不知道你這個人本質有多奇葩嗎。你的思想不可以參照常人來判斷的，所以有些事人家很容易就解決了，你就不行。”
“誰說不行的啊。”謝淵凡忍不住嘴硬道，“我已經想到解決方法了。”
“哦？”謝振臉上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笑容，“說說看？”
“我覺得我們兩個的問題就在於自尊心都太強，一旦發生了摩擦或者矛盾，都不願意向對方低頭，即使低了頭也不一定是誠心誠意的，而這樣也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避免不了下一次因為同樣原因的矛盾發生。”謝淵凡一本正經有理有據地說道，“所以我決定打破這個平衡，掌握主動權，用更強勢的身份與沈鳶相處。反正這次的交流會正好是個契機，我不是主管人嗎，現在就是沈鳶的上司，我可以挫挫沈鳶的銳氣。等她習慣了，也就知道以後吵架的時候應該怎麽做了。”
“怎麽做？”謝振忍住笑道。
“當然是聽我的。”謝淵凡說道，微微有些得意。
“哈哈，你難道是想把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模式運用到你們的戀愛模式裏嗎？”謝振忍不住笑出聲來了，“這樣長時間的不平等，你覺得像沈鳶這樣的女孩子會‘適應’嗎？還是最終難以忍受而爆發？你想出來的辦法用過了沒，效果怎樣？”
“剛才用了。”謝淵凡看見謝振笑得如此開心，不由得愣住了。記憶裏，謝振好像從沒對自己這麽笑過？他看過謝振這樣的笑容，不過每次都是對他的母親羅冉，謝振每次麵對羅冉的時候，臉上都掛著笑容。他一邊想著謝振的笑容，一邊嘴裏機械地回答道：“感覺挺好的。”
“感覺挺好？”謝振不由得重複了一遍，“沈鳶什麽反應，她服氣嗎？”
“她沒有表示抗議。”謝淵凡道，想起了沈鳶瞠目結舌的神情，“但是仔細想想她心裏一定很怨念……不過沒關係，第一次總歸是這樣的，習慣了她就不會這樣了。”
“你想得太簡單了吧。”謝振道，“你簡直是想開啟暴君模式去統治你的女朋友，你未來的妻子……兩個人在戀愛關係中不平等，那麽這段關係是不能堅持長久的。你們身邊不就有很模範的例子嗎？沈鶴和小冉的相處模式不是很值得借鑒嗎？”
“他們兩個的個性和我們兩個的完全大相庭徑啊！”謝淵凡爭辯道，“他們兩個琴瑟和諧，總是在互相謙讓的樣子，我們兩個就不行，總是鑽牛角尖……”
“你也知道啊。”謝振好笑地說道，看著謝淵凡無奈的樣子，“我相信你這辦法用不到幾天，沈鳶就會鑽牛角尖了，到時候事情會更難解決的。”
“比起沈鳶鑽牛角尖，我更擔心霍啟。”謝淵凡猛地想起了剛才霍啟那些曖昧的小舉動。他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嗎？知道他要過來見沈鳶故意對沈鳶做點貼心的小舉動以示挑釁？還是其實他根本就喜歡上了沈鳶，不由自主地做出了這些舉動？無論是哪一項，都讓謝淵凡頗為擔心。
謝振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看來主要問題還是霍啟。自從自己指派霍啟當沈鳶的幫手以後，沈鳶和謝淵凡的摩擦就漸漸變得明顯起來了。也許不是事事都是因為霍啟而爭吵，但霍啟很明顯就是一個導火索，一個可以點燃平素都很冷靜的謝淵凡的怒火的導火索。
謝振做這個決定是有理由的。第一，霍啟的確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助手，這次的交流會企劃交給了沈鳶這個新手來曆練，從未涉足這方麵的謝淵凡來掌控全局，一個調度有力的老手是必須的，不然沈鳶初出茅廬初來乍到的，又有誰會挺她調遣呢？而且她對於這種類型的交流會也是一知半解，光憑她自己的研究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的，所以霍啟的作用是必須的，而且是非常重要的。
其次……謝振有那麽一點私心。他覺得也是時候了。如果說沈鳶的到來算是改善他和謝淵凡父子關係的一個契機的話，霍啟和謝淵凡關係的改善，未嚐不可以期待一下。他知道，當他帶霍啟第一次見謝淵凡的時候，謝淵凡就對霍啟沒好感，或者這樣說太輕了，簡直可以說是憎恨。對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來說，產生這樣的情緒已經挺嚇人的了，而這種情緒也長期影響著謝淵凡，成為了他的一個心病。謝振其實當時就看出來了，不過他所做的，隻是讓霍啟不再讓謝淵凡接觸而已。現在他看來，這又是一個失策。他以為這樣做就可以了，但是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嚴重。
所以這次交流會，謝振也希望通過霍啟有力的幫助，讓謝淵凡意識到，霍啟是他將來掌管星海必不可少的智囊團後援團的一份子，分量和沈鳶可以比肩，而他如此悉心培養霍啟，全都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將來可以將星海掌控人的位置坐得更加牢固。
這算是一番苦心，謝振從來不奢求謝淵凡可以理解他，因為隻要能達成目的就行了，但是如果謝淵凡不接受他苦心經營的這一切的話，那麽就算被誤解也變得沒有意義了。沒有意義的誤解，他是無法承受的。
“他是個好孩子。”謝振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我希望你可以相信他，倚重他。”
“哈，真不錯。”謝淵凡心裏湧起了經常出現的那種憎恨和嫉妒，沒錯，霍啟是個好孩子，他不是，所以謝振才那麽關心霍啟，選擇無視了自己嗎？十幾年來都是這樣，到現在了還是這樣，從來沒有改變過這樣的態度嗎？“你讓我怎麽相信一個想搶我女朋友的人？”謝淵凡得承認自己有點誇大其詞了，不過這樣說出來才會有足以讓謝振重視的分量吧。
“他喜歡沈鳶？”謝振一眼就看出了謝淵凡有點誇大其詞了，找到了謝淵凡話裏的本質，“你看出來了？”
“如果我連這些都看不出來，那我就是個傻子了。”謝淵凡沒好氣地回答道，“他喜歡沈鳶，而且不僅僅是對朋友的那種喜歡。謝教授，您難道看不出來嗎？”謝淵凡瞥了謝振一眼，故意揶揄道。他這麽寵愛的孩子，難道他不了解霍啟的心思嗎？這可有點好笑了。
“自從把霍啟派去幫助沈鳶，我就沒怎麽見過他們兩個了。”謝振自如地說道，好像這一切很容易解釋，“與他們兩個沒有接觸，就算我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發覺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麽吧，更別提霍啟是怎麽想的。不過我想我有點低估沈鳶的魅力了？”謝振又若有所思地加上了那麽一句。
霍啟對女性的品味，謝振隱隱約約還是知道一點的。他一直覺得，像霍啟那樣的男人，應該會喜歡比較含蓄傳統的女孩子，有烏黑的長發，擁有靦腆的笑容，不必太漂亮，但一定要簡單，心地善良單純，會為他人著想的女孩。其實光心地善良單純這一點，就可以把霍啟所在係的女孩子掃掉一大片了。選擇研究人類的專業，根本不可能心思單純，如果單純，那什麽也別想研究出來，因為你得會揣摩人家的心思。霍啟善於揣摩他人的心思，但是卻不喜歡別人，特別是自己喜歡的女孩揣摩他的心思，這一點是一定的。
而沈鳶就在社會人文係，她必須要學會測度人心，這樣一來，聽見霍啟會“喜歡上”沈鳶，謝振心裏微微感到有點吃驚。他懷疑謝淵凡隻是誤解了，霍啟可能隻是覺得沈鳶是個“好的研究對象”而已，有時候“研究”也是一門學問，如果有些什麽讓人誤解的動作之類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當然了，有時候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光憑一些科學的推論就可以得出結論的。感情的事謝振認為某些方麵是不可揣測的，有時候人會因為感情而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的事，會做出和自己個性大相徑庭的事。謝振不是聖人，也走眼過，判斷錯誤過，比如低估了謝淵凡對霍啟的恨意，或者說也低估了霍啟對謝淵凡等量甚至更多的恨意。
仔細想想，好像沈鳶在某些方麵也挺符合霍啟的審美觀的，特別是善解人意這一點？相處久了，霍啟自然知道沈鳶的好處了，漸漸喜歡上也不是不可能。
“我希望你把霍啟調走，不要再讓他摻和進這個項目了。”謝淵凡順勢說出了自己的願望，霍啟在這個項目裏，真是怎麽看怎麽礙眼，最好不要再出現了。
“不可能。”謝振一點麵子也不給謝淵凡，直截了當地說道，“把他從這個項目裏調走是不現實的。”
“為什麽！”謝淵凡忍不住大聲了一點，“難道你希望他和沈鳶日久生情，相對聊著這個項目而我完全沒有插話的地方，結果讓我和沈鳶的關係越變越惡劣嗎？”
“首先，你和沈鳶的關係越發惡劣的原因不能怪到霍啟的頭上，隻能說你們兩個的想法都很偏頗，而你更是沒有找到好的解決辦法，反而想到了一個讓事情會越演越烈的辦法。”謝振道，“其次，霍啟在這個項目裏舉足輕重，如果沒有他幫沈鳶，後果你應該想得到的。不但流程沒有辦法按時完成，而且人手也不會輕易去聽沈鳶這麽初來乍到的女孩子的調度，她根本還沒有培養起威信。這樣下來，如果現在把霍啟調走，請問這次的國際名校交流會會變成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