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特別的小餐館
等到了霍啟推薦的那家小餐館，沈鳶不得不佩服霍啟的眼光和品味也都很好。這家小餐館就隔著星海大學兩條街，走過去差不多十幾分鍾就到了。沈鳶對這家小餐館有點印象，畢竟這條街就在星海附近，自己也經過過，但是卻從來沒有進去看過，更別說吃過裏麵的菜了。
雖然好像正是吃夜宵的大好時候，但是裏麵的人並不多，稀稀散散地坐在幾張桌子邊，看到霍啟進來竟然都向他微笑示意。霍啟看來是這家的常客，裏麵的服務員都認識霍啟的樣子，看見他進來了都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一個服務員把他們引到了角落裏的一個空位子，然後在兩個人的麵前放下了菜單。
沈鳶沒有馬上看菜單，隻是環顧四周看了看這家餐廳周圍的環境。這裏甚至都不像一個餐廳，布置的像個溫馨的家居一樣。在整間餐館隨處可見很隨性的簡易書架，上麵擺了各種不同的書籍，有些的內容十分有趣，有些也與星海的各個科目相關，看來星海的學生也是常來這裏吃東西的。一張張小方桌上鋪著極有家居味的桌布，上麵沒有事先預備著碗筷。裝潢很有品位，既優雅卻又不失一種濃烈的生活氣息，讓沈鳶產生了一種懷念自己家的感覺。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餐館存在。”沈鳶忍不住讚歎說道，覺得這裏的任何一個細節都能讓她好好品味一陣子了，比如牆上溫暖的向日葵的畫，與桌子上花盆裏插著的向日葵相互呼應，讓人心生溫暖。還有整個餐館裏彌漫的香氣，完全不是那種快炒式小菜的味道，會讓人有大快朵頤的欲望，但是卻會讓你的味蕾在不知不覺中分泌出唾液，期待著一道道平常卻又精致的菜肴。
“那是。”霍啟也環顧了一下四周，微微有些得意地說道，“這裏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進來的，隻有‘熟人’可以進來吃飯，老板娘對顧客可挑剔了呢。”
“……老板娘挑選顧客？”沈鳶吃驚地說道，“還有這樣做生意的嗎？”
“如果你不是為了錢，就可以這樣。”霍啟笑著說道，“她隻是為了自己的興趣開了這家餐館，做出自己覺得有意思的菜給我們吃。說實話，有時候我們這些顧客還有種小白鼠的感覺呢。”
“你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個漂亮的中年女人走了過來，身上紮著圍裙，但難以掩飾她的好身材。她略施脂粉，風姿也頗為動人。她施施然地坐在了霍啟和沈鳶的那張桌子旁，一點也不客氣的樣子對霍啟這麽說道，然後撐著下巴看向了沈鳶，又道，“從來沒有見你帶女孩子來過啊，這位肯定對你來說挺重要的，你女朋友？”
“唉？”沈鳶看著這個漂亮的婦人灼人的目光以及肆無忌憚的話語，不禁尷尬地說道，“我不是……”
“開個玩笑啦。”美麗婦人意味深長地一笑，還沒等沈鳶解釋就打斷了她的話，“我是這家小餐館的老板娘，很高興見到你。”
“我叫沈鳶。”沈鳶伸出手去與老板娘握了握。看見這樣美麗又充滿了趣味的女人，好像這裏的一切布置都很合理了似的，“很高興見到你。”
“我也很高興。”老板娘朝她擠了擠眼，“想吃些什麽？你運氣很好，我今天剛新研製出一個新的菜式，要不要嚐嚐？”
“啊，好啊。”沈鳶連忙應道，感覺簡直不是在和一個老板娘說話，而是有點見對象家長的感覺，而她正在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喜歡吃點什麽，好去準備。
“希望你的新菜式是研製成功了的。”霍啟突然說了一句，被老板娘白了一眼，然後又說道，“來碟油燜小青菜，一份檸檬鴨，一份涼拌三絲，對了，還有你最拿手的……”
“知道。”看起來老板娘很不喜歡聽人家說完話，又把霍啟的話打斷了，但是她看起來又並不像個急性子，“你來那麽多次，我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嗎。”
“偶然我也會換換口味的，更何況今天我帶了客人。”霍啟針對老板娘的打斷說道，但是並沒有不開心，好像早已經習慣了老板娘這種個性了。
“我看你也沒問她想要吃什麽呀。”老板娘反駁道，“這可不是正確的待客之道啊。”
“作為一個把客人當做‘試驗品’的老板娘，可沒有資格來告訴我什麽才是‘待客之道’。”霍啟吐槽道，“而且沈鳶第一次來，並不知道這裏的規矩，有些東西，即使她說了想吃，你也不會做的。”
“……說不定我會因為是你帶來的人而開個特例呢。”老板娘笑道，沈鳶覺得她的笑容裏有點安慰，覺得更加尷尬了。
“可以去弄菜了嗎，我們很餓。”霍啟一點也不客氣地說道。
“好啦，知道啦。”老板娘終於施施然地站起了身，離開了沈鳶和霍啟的桌子，走向了廚房，“等著。”霍啟朝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老板娘充滿曖昧地朝霍啟一笑，兩個人似乎關係真的很不錯，完全不像簡單的顧客和老板的關係呢。
沈鳶看著老板娘和一個服務員說了一兩句話，推開了廚房的門走了進去。
“這裏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沈鳶見老板娘終於走了，吐了一口氣說道，“我的意思是，除了餐館的風格還有，呃……待客之道。話說，這裏的規矩是什麽？”
“規矩挺多的，其中一條就是菜單就是個擺設，你能吃到什麽完全不是因為你想吃什麽，而是全憑老板娘的心情，想給你做點什麽。”霍啟道，“有時候她心情很好，你就有口福了，她會弄出些複雜卻極為可口的菜式來震撼你的味覺，讓你驚歎她的廚藝。不過如果運氣不好正好碰上她心情不好的話，那你隻能點一些簡單的小菜吃吃，再糟糕一點可能什麽東西也吃不上啦。”
“那今天我們還算是幸運？”沈鳶想起剛才霍啟隨便點菜的樣子問道。
“嗯，算是吧。”霍啟點頭道，“雖然我點的好像都是挺一般的菜，不過老板娘燒出來的自有她獨特的風味，你可以試試看。”
“這裏選客的標準是什麽？你又是怎麽發現這麽個獨特的地方的？”沈鳶好奇地問道。想到自己已經把交流會的流程給搞定了，就感到一陣輕鬆，好像身邊的所有事都有趣多了，她也有了聽聽有意思的事的興趣，而霍啟正好是個很合適的對象，因為霍啟身上總是能讓沈鳶發現新的驚喜。
“我認識這裏的老板娘，和她是老朋友了。”霍啟道，“她和我講了想開個餐館，卻又不想落於俗套，做有意思的東西給各種有意思的人吃，知道我辦事比較靠譜，所以和我商量。我呢，就按照她的意願幫她辦妥了這件事。為了感謝我，我自然成了她的座上客啦。她挑客人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標準，有的是她看的順眼的人，有的是在做一些有意思的職業的人，可以給她帶來許多有意思的事的人，她都願意讓他們來自己的餐館坐坐，吃吃東西，和他們聊聊天，結交朋友，開闊自己的眼界。比如飛機師，會告訴她飛過的各國的趣事與見聞。”
“真是有意思啊。”沈鳶忍不住讚歎道。這樣隨性的生活，這樣結交朋友，聽起來就像是個夢想一般，但是這裏的老板娘卻成功地做到了，結交各行各業的人，知道各種奇聞異事，還能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
“這裏的客人我幾乎都認識。”霍啟補了一句道，“哪天有空我介紹給你認識。”
“這裏挑選客人的標準挺嚴格的……”沈鳶有點擔心地說道，“我好像並不符合老板娘挑選顧客的標準啊。你看我，既沒有什麽資曆，也沒有什麽有趣的工作，也不是一個有趣的人……可以進來很勉強吧，全憑你的關係。”
“誰說你不是一個有趣的人了？”霍啟笑道，看著沈鳶認真地說道，“我就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人。”
“哈哈，多謝安慰。”沈鳶大笑道，拍了拍霍啟的手臂以示感謝，卻發現霍啟正盯著她不放，心裏微微有些吃驚，移開了目光，心跳有點加速。
“不是安慰，”霍啟依然緊緊盯著沈鳶道，“你知道我是研究什麽的，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人了。”
沈鳶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有點不明白霍啟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霍啟在“研究”自己嗎？作為一個研究社會人際關係的尖子生，自然有種無論與什麽相處都會有種自然而然去研究對方的習慣，包括行為、心理以及個性，沈鳶覺得自己也不會例外的。但是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獨特之處，至少她覺得自己和一般人沒什麽兩樣，可能心思稍微敏銳了一點，自尊心更強一點罷了。要說特殊的話，誰能比謝淵凡這樣的人更加特殊呢。
沈鳶還沒有養成見誰就開始揣摩對方是什麽樣的人這種習慣，雖然這是大大有利於她的學業的，也會大大提升她在人際方麵的本領，但是沈鳶並不想這麽做。她覺得如果碰到一個人就要揣摩這個人的心理和個性，那豈不是太累了。而如果揣摩謝淵凡這樣的人的心思，不僅會更累，也會使得謝淵凡敏感地覺得對方不信任他。所以沈鳶現在沒有去練就揣摩對方的習慣，除了還不擅長，還有她本身就挺抗拒的。畢竟她也感受過被人揣摩的滋味。
厲害如謝振，總是用審視的眼光打量別人，幾乎隻憑借一兩眼就可以評判出這個人的性格特點，甚至還有擅長的能力。沈鳶覺得謝振已經把待人接物玩到一個頂峰了，霍啟正在步他的後塵呢。
“你覺得研究別人並不好嗎？”霍啟又一副看穿了沈鳶心思的樣子。
沈鳶歎了口氣，道：“也許是我還沒有適應，我也不想適應。這樣會丟失很多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樂趣的。”
“我的想法與你相反，這樣反而會有很多樂趣。”霍啟並不反駁沈鳶的觀點，隻是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沈鳶聳了聳肩，表示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久等了。”老板娘又出現了，她親自將一盤盤菜端了過來，又毫不客氣地在霍啟和沈鳶的身邊坐了下來。現在這裏已經完全沒有餐館的感覺了，而是一副“老板娘的地盤她做主”的感覺了。
難道在這裏吃飯就等於沒有一點隱私了嗎。沈鳶歎了口氣，看向了桌子上香氣四溢的菜，不禁嘖嘖讚歎。
真是合適春末夏初的菜肴，清新可口，讓人饞涎欲滴。涼拌三絲是拌著金針菇，黑木耳絲還有海帶絲的簡單菜肴，還有那道檸檬鴨，看上去真是美味無比啊。沈鳶頓時覺得剛才聊天時忘卻的饑餓感全部又湧回來了，連忙向大快朵頤一番。
“先等一下，”霍啟攔住了沈鳶舉起了筷子，“先喝點湯潤潤胃再吃，這樣比較好。”
“湯？”沈鳶奇怪道，她不記得之前霍啟有點湯了。
“沒錯。”霍啟把桌子上的那個砂鍋蓋打開，裏麵是熱騰騰金燦燦的雞湯，上麵浮著紅色的枸杞，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這可是老板娘的拿手好菜，看起來像普通的雞湯，但是你一嚐就知道它的獨特之處了。”說著霍啟為沈鳶盛上了一碗。
沈鳶接過了湯喝了一大口，溫度剛好，滿口香氣，給人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沈鳶自問不是一個美食家，但是她也吃的出來這雞湯和一般的不同，但是她又說不出有什麽不同。裏麵加了很多獨特的東西，使得這湯與眾不同。沈鳶也沒有問這雞湯到底是怎麽做的，她知道問了老板娘不一定會說，她就算說了，自己也不會懂，所以沈鳶還是決定老老實實地品嚐雞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