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各自的心結
“到了。”謝淵凡突然說道，車子停了下來。
“這麽快？”沈鳶道，看了看車窗外，果然已經到了星海的大門口。
謝淵凡一邊打開了門一邊說道：“我爸是星海的董事長，為了處理公事方便，自然住的也離星海很近。司機還要把車開回謝宅，所以就不送我們進去了。下車吧。”
沈鳶跟著謝淵凡下了車，沈鶴和白小冉也跟著下來了。謝淵凡向他的司機示意了一下，表達了一下感謝，司機便打轉方向盤開車離開了。四個人站在學校門口，知道星海大門的保安都看到了，也很熟知謝董事長的車，他們進去自然不會攔截。
“突然發現我們都不是同一個係的呢。”等走進了星海的大門，謝淵凡突然說道。
另外三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謝淵凡的情緒似乎有點消沉嗎？白小冉向沈鳶送了一個示意的眼神，讓沈鳶再陪陪謝淵凡，一邊說道：“我先讓沈鶴送我回寢室了哈，我們兩個都隸屬藝術部，所以離得比較近，先走一步了。”說著便拉著沈鶴離開了。
“那……我送你回寢室吧。”兩個人相對著沉默了一會兒，謝淵凡才開口道。
“好的。”沈鳶同意了，兩個人並肩向社會人文係走去。沈鳶又瞪了一會，見謝淵凡沒有要繼續說話的跡象，便決定自己先開口道，“怎麽了，你不開心嗎？”
“為什麽這麽問？”謝淵凡如是回答道，算是否定了他在不開心。
“隻是覺得你情緒有點低落。”沈鳶淡淡地道，“就連沈鶴被這樣刁難了一番，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他心情挺好，不是嗎。”
“我和沈鶴可不同。”謝淵凡笑了一下，沈鳶覺得謝淵凡的笑容很勉強。
“是因為小冉嗎。”沈鳶想了想，直接地問道。
謝淵凡停下了腳步，似乎不開心得更加明顯了：“你還在計較我和小冉事先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你嗎？還是覺得被利用了嗎？”
“不……不是。”沈鳶被謝淵凡嚇了一跳，沒想到謝淵凡比自己還要耿耿於懷這件事，下意識地否定道。她原本的意思，隻是在說沈鶴想把小冉帶回家見父母的這件事而已。
“那你在想什麽？沈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謝淵凡冷淡地說道。
沈鳶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淵凡，簡直不能理解謝淵凡的話。這話應該是她來說吧！不能理解謝淵凡到底在想什麽，不能理解謝淵凡到底想要什麽，為什麽突然變得那麽奇怪。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沈鳶道，看著謝淵凡的眼睛，“你本來好好的，在晚餐時候也沒什麽不對的，為什麽後來突然變得又沉默又冷淡了？你來告訴我哪裏做錯了。”
謝淵凡看了會沈鳶，然後轉過頭去繼續往前走，沒有回答沈鳶的問題。沈鳶小步跑著跟了上去，繼續道：“你就突然這麽變了，讓我手足無措，現在你卻說不知道我在想什麽。我做了什麽讓你覺得難以理解了？嗯？”
這樣隻是讓謝淵凡走得更快了。沈鳶覺得自己小步追在謝淵凡的後麵簡直就像一個棄婦一般，還在那裏對著根本不可能有回應的人說著話，實在是太傻了。她閉上了嘴，默默地跟著謝淵凡一段路，然後才開口說道：“至少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不然這些問題根本無法解決。你不想解決問題嗎？”
“談一談根本沒有用。”謝淵凡吐了這麽一句出來。
“那你的意思是想要放棄了咯？”沈鳶忍住怒火和莫名的痛苦說道，“不解決，任由其發展，最後我們就隻能分道揚鑣了。”
這句話好像產生了一點效果，謝淵凡停了下來，站住了腳步，背影略顯僵硬。沈鳶看著謝淵凡的背影沒有走上去，不敢走上去，又覺得此時的謝淵凡是如此的陌生，絲毫不能帶給她溫暖。她有點明白她沒有認識謝淵凡之前的那個謝淵凡是什麽樣的了，也有點理解李熾是怎麽辛苦忍受他的好哥們兒的，這可真是不容易。
“我不明白。”謝淵凡轉過身來，對著沈鳶說道，“你很想和我分道揚鑣嗎？”
“當然不是。”沈鳶冷靜地說道，“不然我也不會追著你問到底怎麽回事了，像個傻瓜一樣。有時候當激情退卻了以後，我們必須要麵對現實，適應平淡，互相了解，這才是一種真正的開始。你覺得呢？”
“你現在竟然能如此冷靜。”謝淵凡微微露出了一點笑容，看來總算是被沈鳶的話給打動了，“為什麽在白家的時候那麽神經質呢。”
“神經質？”沈鳶有點不解，“我哪裏有神經質了？”
“覺得我和小冉瞞著你，利用你，還有……”謝淵凡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我看得出你還覺得我對小冉餘情未了，是嗎？”
看來自己是低估謝淵凡這方麵的智商了。沈鳶覺得自己耳朵有點紅了。她還以為謝淵凡看不出來她的這個想法，沒想到謝淵凡如此慧眼如炬，已經察覺出了沈鳶的猜測，還有妒忌，沈鳶本來以為謝淵凡對人心的理解和人際的關係完全是個白癡呢。
“覺得我不可能看得出？”謝淵凡好像又猜到了沈鳶的心思，不等她回答就調侃道。
“嗯。”沈鳶聲音低得像蚊子一樣哼哼了一聲。
“別人我可以不管，也懶得管他們怎麽想。”謝淵凡如實說道，“但是你的心思，我怎麽可能不注意呢？有時候我的確搞不明白你的心思，也覺得猜人心真的是太累了，所以才說出了剛才的那番話。但是隻是一時的氣話而已，我想和你好好繼續下去，這一關是必要的，不是嗎？”
沈鳶沒想到過謝淵凡的態度轉變得那麽快，自己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為剛才似乎是自己沒辦法理解他。現在謝淵凡擺出這麽一副理解又和善的態度，沈鳶雖然有點措手不及，但是心裏也有點小小的欣喜，覺得事情有所轉機。
謝淵凡伸手攬過沈鳶，帶著她繼續往前走，一邊道：“怎樣，現在心裏覺得好受一點了嗎？”
“嗯……不過，”沈鳶突然想起在車內的那件事，又說道，“為什麽當沈鶴說要帶小冉回去見我爸媽，還想順便讓我一起帶你回去，你表現得……那麽抗拒？你是不願意跟我回家見我父母嗎？”
“你看錯了吧？”謝淵凡好笑地說道，“我並沒有抗拒啊。”
“那你的表情反正不能算是驚喜……”沈鳶道。
“我當時聽了的確挺吃驚的，然後我看見你的表情了。”謝淵凡認真地說道，“你看起來不是那麽愉快，而是覺得很突然，很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倒是反而覺得你並不想把我帶回家見你的父母，所以隻好閉口不言，不發表任何言論了。說實話，那時候我微微有點生氣，也算是間接導致了我剛才那番覺得不理解你想法的過激言論。”
原來是這樣。沈鳶在心裏恍然大悟。
“話說回來，你真的不想帶我回家嗎？”謝淵凡半開玩笑似的問道，“不想解釋一下嗎？”
“我隻是覺得沈鶴提出的太突然了。”沈鳶解釋道，“他隻和小冉交往了三個多月而已，現在帶回家見父母會不會有點太早了？但是轉念一想，小冉已經跨出了那麽多步，沈鶴也應該對她有所回報，這也算是個很好的契機吧，如果他們真的是以結婚為前提談戀愛的話。”
“你沒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謝淵凡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在說你和我的事，不是沈鶴和小冉的事。難道你和我就不是以結婚為前提談戀愛的嗎？”
“你是嗎？”沈鳶略顯驚訝地問道。
謝淵凡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了。他向自己父親妥協，為了沈鳶願意去老老實實接管星海，隻是想到以後沈鳶可以作為自己的助手甚至是妻子來幫助自己，心裏多了一份安心。而謝振也早已接受了沈鳶，以未來兒媳婦的標準去培養沈鳶，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當然是把沈鳶當做結婚對象來交往的，難不成還是玩玩嗎？謝淵凡對待感情向來很認真，除了白小冉，和現在的沈鳶，他沒有輕易地去喜歡過其他女人，也不跟其他任何的女人有所曖昧，讓她們誤以為自己有機會。
他但凡喜歡上一個女人，就要喜歡到底。白小冉是沒有機會和他在一起了，但是沈鳶的話，他是早就看準了想讓她做自己的妻子的。
難道沈鳶沒有這種覺悟嗎？將來要做自己妻子的覺悟？
“你覺得呢？”謝淵凡無奈地說道。正因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再怎麽和沈鳶不開心或者爭吵，他也不會輕易放棄沈鳶的。就像他喜歡了白小冉，一喜歡就是十幾年，對於沈鳶，他隻要一開始喜歡，或者說是愛上，同樣可以堅持十幾年，甚至是更久。
“我……”沈鳶看著謝淵凡，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心裏有點緊張。她既覺得遇上謝淵凡這樣認真的男人是她的幸運，他們可能不會輕易地分開；但是她又覺得有點害怕，如果她的人生就這樣安排好了，就是被培養成謝淵凡的賢內助，幫他管理好星海，成為他的妻子，豈不是太可怕了？想到這裏，她又有點退縮。她也知道，謝淵凡可不喜歡看到她的退縮。“等下，之前你猜到我覺得你對小冉餘情未了，那麽是這樣的嗎。”
“你覺得呢？”謝淵凡又把問題拋回了沈鳶。他知道沈鳶在轉移話題，因為她不清楚她自己內心的想法，對於謝淵凡的執著有了些許退縮。想到這裏，謝淵凡鬆開了攬住沈鳶的手，“太晚了，就到這兒吧。”他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社會人文係宿舍樓，“我就送你到這兒了，早點休息吧。”
沈鳶沒想到謝淵凡根本沒有深究，就這麽突然的結束了，謝淵凡還真是變幻莫測的了。謝淵凡匆匆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然後便轉身離去了。謝淵凡看起來心情由壞變好，又漸漸低沉下去了。沈鳶知道這是為什麽，也知道，要想讓謝淵凡更開心，隻有自己更堅定。但是他們之間還有太多沒有解決的問題了，而兩個人對解決問題的先後秩序和重要性也存在著不同的看法。沈鳶心裏，白小冉的確成了一個結，而謝淵凡心裏，沈鳶對和他婚姻的態度也尤為重要。
另一邊的白家別墅裏，徐文卿和白啟也就今天晚宴的事展開了討論。
徐文卿繼續保持著對沈鶴怎麽看都看不慣的態度，而白啟的態度卻有了很大的轉變。雖然徐文卿看起來既優雅又有氣質，但實際上她是一個非常強勢的人。白啟雖然很孩子氣，但是他卻並不懼怕他的妻子，敢於和她展開爭論，畢竟，他還是一家之主呢，白小冉也是他的女兒，身上有他一半的基因了呢。
“你越來越偏執了，知道嗎？”白啟咕噥著說道，“我們堅持要把小冉嫁給謝淵凡，是你為了羅冉的一句話，而且你也說看出小凡他喜歡小冉，希望小冉可以給整個謝家帶來幸福，來報答他們對我們數不盡的恩情，這是很正常的。但是現在，你卻不願意麵對現實！”
“現實？什麽是現實？”徐文卿不屑一顧地說道，好像白啟的話在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威力，“現實就是小冉和那個沈鶴並不般配，和謝淵凡才是最般配的！你沒看到嗎，小凡看小冉的眼神，還是無法割舍的，而他和那個沈鳶，好像有很多的矛盾呢。這樣他們能叫幸福嗎？還是照著原來的計劃走，他們才都能得到幸福。”
“不對不對。”白啟立刻否定了徐文卿的說法，“首先，羅冉表達了自己希望沈鳶可做自己兒媳婦的意願了，也就是否定了她原來定下的什麽‘娃娃親’，當然那時候也可能是你一廂情願的覺得羅冉想讓小凡娶小冉。其次，你沒看到謝振的態度嗎？他的態度和意誌是我們可以撼動的嗎？他完全支持沈鳶，也很喜歡沈鳶，現在正培養沈鳶呢，你覺得小冉可能還有機會嗎？最後，我覺得小冉和沈鶴很般配好不好！兩個人都是學藝術的，但是一個是學美術，一個是學音樂，又不至於太無聊了。他們兩個感情很好，你看不出來嗎，而且我覺得沈鶴這小子也沒有我們想得那麽的壞……”
“你是覺得我們兩個都致力於美術太無聊了是嗎？”徐文卿冷冷地抓住了白啟的語病挖苦道。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白啟連忙否認道，“我們兩個雖然都身處於美術界，但是風格不同嘛，還不至於太無聊了……”
“哼，你就是這個意思。”徐文卿抱住了雙臂，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顯得很不開心。
白啟連忙走到她的身後環住她，知道他妻子一旦生氣可是很不好惹的，隻好哄勸道：“你別亂想啊，我們討論的主題不是小冉和沈鶴嘛？”
“是你自己扯過來的。”徐文卿沒好氣地把一切都怪在了白啟的身上。
“好啦，是我不對。”白啟立刻承認錯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