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抽查
眨眼間就已經到了日落時分，三個人也算是暢談了一整天了。沈鳶覺得，也許自己沒有幫其他兩個人解決什麽問題，但是自己卻獲益匪淺，至少她知道霍啟和謝淵凡的確是有淵源的，而且關鍵在於一個“神秘人物”，這個“神秘人物”還“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真相已經唾手可得。還有一個附帶收益，就是明白白小冉對沈鶴的真心，還有為了沈鶴對抗她父母的決定。沈鳶想想沈鶴是多麽的出色，覺得就算是白小冉的父母，在見過沈鶴之後，也不一定會堅定自己想讓白小冉嫁給謝淵凡“報恩”的立場的。但是如果他們堅持，這場戰爭就不止是沈鶴和白小冉的了。既然涉及到了謝淵凡的婚事，那麽也將會是沈鳶的戰爭。
沈鳶很懷疑那個時候自己還有沒有精力應付這些雜亂的東西。
沈鳶回到了自己的寢室，洗了個澡躺在了床上，準備休息一下就起來看謝振布置的國際名校交流會流程細節，但是腦子裏關於今天的談話的事情太多，想著想著竟然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一覺又竟然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等沈鳶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她本來還想著還好還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溫習細節問題，沒想到室友竟然告訴她，霍啟剛才來過，說謝振的抽查提前到了今天的中午。
這下可把沈鳶慌到不行，立刻抽書苦讀了起來，但是因為緊張和饑餓，看了一上午沈鳶都覺得沒有什麽顯著的成效。
“複習的怎樣？”霍啟步入了食堂，一眼就看見一邊在匆匆吃飯一邊看著流程的沈鳶，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一塌糊塗。”沈鳶含混地說道，一邊把流程翻了一頁。
霍啟一把從沈鳶眼皮子底下抽走了流程，卷了起來，說道：“吃飯就好好吃，這樣不利於健康。”
“顧不得那麽多了啊！”沈鳶勉強咽下一口食物，伸手要去拿霍啟手上的流程，“我昨天一整天都在外麵，本來想今天可以好好複習的，哪裏知道抽查突然提前了啊！現在我幾乎忘光了流程上的所有細節，而且我感覺像謝主任那樣的人，肯定會挑很生僻的問題來刁難我的，看我有沒有用心和機靈程度什麽的……有沒有用過功，一個問題就可以試出來了啊！這次死定了……死定了……”
霍啟好笑地看著沈鳶一口氣抱怨了那麽多，好不容易等沈鳶喘口氣的時候，才說道：“反正左右都是一死，還是淡定一點吧。”
“……你難道就沒有接受過謝主任的懲罰嗎？”沈鳶喝了口水，勉強地說道，“如果你辦砸了他布置的任務，他難道不會懲罰你嗎？會是什麽樣的懲罰……？”
“我這樣的人看起來像是會辦砸任務的人嗎？”霍啟假裝得意地說道。
沈鳶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道：“我想再出色的人，也會有菜鳥的那一個階段吧……”
霍啟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麽。
“霍學長？”沈鳶提醒霍啟道，“難不成你還真想到了你的菜鳥時期？”
“可以說是有吧。”霍啟轉過神來，微微一笑道，“是很久以前了，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得一幹二淨了。我的確在那時候經常辦砸老師的事呢。”
“然後呢？”沈鳶既有點希冀，又有點害怕地問道，“他怎麽懲罰你？我覺得他一定有一套異於常人的精神折磨法……”
“哈哈，你想得太嚴重了啦。”霍啟笑道，“他的確會表達他的失望，很嚴肅的樣子，讓你不會再想讓他失望。我想他有他獨特的人格魅力，影響著你，想讓你盡力做好他布置下來的每一件事。”
“……我很懷疑你說的是實話。”沈鳶半晌才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我說的是實話。”霍啟簡單地說道，“如果你想知道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你今天可以故意把抽查搞砸，然後看看他怎樣對待你。”
“還是不了，”沈鳶決定還是不要冒這個險。更何況別說什麽故意搞砸了，她連最低要求的平安過關，都很懷疑自己能不能達成。
“那祝你好運了。”霍啟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一邊將沈鳶的流程放回在了桌子上道，“記得十二點準時去老師的辦公室。準時說不定還能為你拉回一點分。”
“知道了。”沈鳶幹巴巴地說道，想著自己竟然要靠準時來拉回自己的分數，感覺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完全失去主動權。她一邊將流程收回了包裏，將吃剩下的狼藉整理幹淨以後，邊嚼口香糖邊走向了謝振的辦公室。
至少時間她算得是很清楚的，謝振辦公室的位置她也走過很多遍了，不至於因為自己的超級路癡而錯過。所以十二點還差兩分鍾的時候，沈鳶站在了謝振的辦公室門前，一邊將口香糖吐了出來，用紙包好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定了定心神，敲響了謝振辦公室的門。
即使已經見過謝振很多次了，但是在見到謝振之前外加以後，沈鳶還是控製不住的很緊張。但是想起來第一次見到謝振時自己的無畏，沈鳶都不由得很佩服自己當時是怎麽可以做到如此鎮定的。
這裏隻是謝振在社會人文係的一間辦公室而已，他並不經常在這裏呆著，一整天在這裏處理公務什麽的，他隻是有係裏的“要事”，才會過來這間辦公室一次，其餘時間他都是在星海董事會的行政辦公樓中一間比這裏辦公室要大上兩倍的地方處理事務，手底下還有上百號人。但更多的時間，沈鳶很懷疑他都在打打高爾夫，在茶座裏喝喝茶，或在家裏看看報紙什麽的，沒事保養一下自己。
當然了，這也隻是猜測。如果謝振真的如沈鳶所想的話，那麽星海的謝董事長也不會這麽出名了。
“坐吧。”謝振正坐在辦公桌後麵看著一份文件，聽見沈鳶敲門並開門進來的聲音，連眼睛都沒抬一抬。
沈鳶坐在了謝振的對麵，盡量穩定自己的情緒。有時候她會遐想一下，坐在眼前這個一絲不苟的謝振，不是什麽星海知名的董事長，也不是什麽社會人文係的係主任，更不是一個看起來比謝淵凡還要冷血無情的高智商，就是謝淵凡他爸，自己未來的公公。想到這裏，沈鳶總是會覺得心情愉快，這也不失為一種精神勝利法，讓沈鳶可以更容易地與謝振相處。
“好了，先說說國際名校交流會的意義是什麽吧。”謝振一邊簽署著文件，一邊竟然就直入主題了，嚇了沈鳶一跳。不過想來也是，沈鳶不覺好笑，自己難道還期盼著謝振和自己寒暄一番，問問自己有沒有吃飯嗎？他的時間就是金錢啊。
“呃……促進各個國家的教育發展，交換國家之間對教育的看法，吸收不同國家教育的有益之處，反省自己的不足之處，還有文化交流……”這是一道挺簡單的題，在流程的第一頁上麵就有，沈鳶慶幸自己當初把這句話看了好幾遍，雖然不可能每一個字都對，但是意思也是差不離了。
“我是要你背書給我聽嗎，我難道不會自己看？”謝振打斷了沈鳶的回答，簡單地說道，但聲音並不嚴厲，“我要你說你自己的看法。”
“我自己的……看法？”沈鳶有些瞠目結舌，但謝振看也沒看沈鳶，繼續看著自己的文件。沈鳶不禁有點火大，謝家的人說話難道都不喜歡看著對方嗎？
謝振一副懶得重複的樣子，沒有再說一遍。
“好吧。”沈鳶思考了一下，“無非就是看看人家在教育上是怎麽做的，看看有什麽可以借鑒的地方，順便看看人家和自己的教育弊端，能改善的就改善。不過最重要的是……我認為……”沈鳶停頓了一下，看了看謝振的反應，他幾乎沒什麽反應，根本看不出他有沒有認真在聽，所以沈鳶也不管不顧了，便說了出來，“其實就是各個國家在教育方麵甚至是其他實力方麵的攀比。吸納交流什麽的都是廢話，還不是為了比比誰更厲害嘛。”
謝振停下了手中的翻閱，抬起眼看了一眼沈鳶，沈鳶鼓足勇氣迎接這一瞥。
但謝振很快又低下了頭去，淡淡地說了一句：“很好。既然如此，你覺得這次在星海舉辦的交流會，我們的重點應該放在哪裏？”
第一個問題這樣就算是過關了嗎？沈鳶小心地呼出了一口氣，感覺輕鬆自如多了。不過果然如她所料，謝振的問題其實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並沒有實際的問關於流程細節的問題，比如在某時某刻該做些什麽，對於各個國家的客人該注意些什麽諸如此類的。而是主要問沈鳶的想法。沈鳶連流程細節都看不過來了，哪裏還會有時間去深思這些東西呢……所以接下來沈鳶明白，都要靠自己的臨場發揮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