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歡而散?
頓時餐桌上的氣氛有點尷尬了。沈父沈母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千方百計巴結的沈鶴的“好兄弟”的女朋友,貌似被沈鶴給搶走了……
“這混小子,”沉默了一會兒後,沈父率先開口道,“到學校去什麽好的不學,盡學會搶人家女朋友了,下次見到他我一定好好說說他……”不過沈父的這麽幾句慷慨激昂氣急敗壞的話在這尷尬的餐桌上顯得很無力。
“沒關係,反正她本來也不喜歡我,和我隻是朋友,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罷了。他們兩個很般配。”謝淵凡無所謂地笑了笑,“多虧‘沈鶴’我才意識到這一點,我才意識到……我喜歡的是誰。”說著,他竟然扭頭看向了沈鳶。
沈鳶正尷尬地拿著水杯喝水,一看謝淵凡這麽說話,話裏的“沈鶴”暗指自己,又好像暗中似乎在向自己告白,不由得差點噴出水來,瞪大了眼睛望著謝淵凡。沈父沈母頗為不安,不知道謝淵凡是不是在說反話,星海董事的兒子他們可惹不起,別一時氣急把他們的兒子趕出學校來,那就糟糕了。
沈鳶拿紙巾擦了擦嘴,道:“我為我哥哥向你道歉……”純屬沒話找話。
“我不是說了沒關係了嗎。”謝淵凡臉上的笑容隱去了,“還記得小冉說過的話嗎,她說,如果看到了那個唯一,心中是會有感覺的。我想她找到了。我也找到了。”
“那恭喜你了。”沈鳶慌張地避開了謝淵凡的目光。她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了這話,雖然的確有欣喜,但更多的竟然是想逃的衝動。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她隻是害怕,謝淵凡隻是被他自己一時的感覺蒙蔽,失去了白小冉,隻能拿她來填補內心的空缺,把什麽兄弟情誼之類的當做了愛情。
這不是她想要的。
“你不想知道是誰嗎?”謝淵凡盯住沈鳶不放。
“不想。”沈鳶斬釘截鐵地說道,“為什麽我一定要對你的事感興趣?你以為你是誰?你隻不過是沈鶴的室友,讓他幫你追求女生的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吧?你堂而皇之地來到我家,到底想怎麽樣?是想看看你室友的生活是什麽樣的嗎,離開了星海,她有多可悲的生活,然後順便因為她的欺瞞再來踩上一腳,給她的傷口上撒點鹽嗎?”沈鳶不知不覺便爆發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生氣,大概是想到也許謝淵凡來這裏就是想找她填補白小冉在他內心留下的空白吧,她想盡快離開這裏,離開這個餐桌,離開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麽的父母,免得他們問出一些她根本無法回答的問題。
“看來我不太受歡迎。”謝淵凡突然開口道,放下了筷子,站了起來,讓沈鳶吃了一驚,“我先告辭了。”說著,他竟然連頭也不回地拿起了沙發上的外頭,直接出門了。
不是吧……沈鳶內心響起了一股悲鳴。她還以為謝淵凡會得意洋洋地再拿一些事威脅自己,把自己這麽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給咽回去。但是沈鳶發現自己忽略了,謝淵凡無論今天怎麽不正常不對頭,但是他本質還是一個又孤高自尊心又強,受不得氣和誤解的怪人。沈鳶一時的氣話大概真的觸及到了謝淵凡的底線了,讓他很難堪,也讓這麽一個內心悶騷的人陷入了牛角尖之中。
沈鳶看著謝淵凡奪門而出,心裏別提有多後悔了,想立刻追出去,但她也是個自尊心很高的人,這點毋庸置疑,現在追出去也太沒麵子了。
“你快點去送送人家啊。”沈母突然說道,竟然對剛才沈鳶的那番話隻字不提,“我們這裏那麽難轉的,別迷路了他。”
沈鳶聽了立刻站起身跟著跑了出去,連拖鞋也沒換,外套也沒拿一件。
“他們這算是怎麽回事啊……”沈父百思不得其解。
“年輕人的事,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他們兩個絕對有戲,”沈母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似的笑嗬嗬地說道,“吃飯,吃飯。”
沈鳶一出門就後悔沒有多穿一件衣服了。時值十二月初,雖然這裏不常下雪,但是這裏特有的濕冷的天氣也足以讓剛從溫暖的屋子裏走出來的人打個哆嗦了。外麵風很大,又是在夜裏,沈鳶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算是適應了一下氣溫,才邁開腳步小跑著去找謝淵凡。
她一直跑到了最近的那條馬路上,在這裏的公交站點兜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謝淵凡的身影,不禁悵然若失地坐在公交站台的長椅上,望著這條街上霓虹酒綠的廣告招牌不斷地閃爍著。
如果自己一時衝動說出的話真的傷到了謝淵凡,沈鳶的確會責怪自己。但是她卻又想安慰自己,也許這話會讓這一次變成最後一次見謝淵凡。如果以後不再相見的話,那麽這點遺憾也算不了什麽,也避免了之後再相見的尷尬。
想著想著,沈鳶又覺得有點怨氣。
這個謝淵凡,被說了那麽兩句就奪門而出了,內心是有多敏感啊。沈鳶倒希望謝淵凡否定她的一切指責與質問,就這樣當著她的麵告訴一切與白小冉無關,與沈鶴無關,她想得太多了。他來這兒就是為了來找她,告訴她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的。
什麽感受呢?
沈鳶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又憑什麽期望這個男人會對一直以來是個男人,現在突然變成了女人的騙子產生感覺?用沈鶴的身份與他相處了三個月,默默幫助他,不知不覺就從當初對他的一見鍾情中轉變了更深的感情,但是他卻一無所知,自己憑什麽會覺得,謝淵凡此時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家,是為了她?
一切無源可循。
想到這兒,沈鳶漸漸覺得眼眶有點濕潤了,臉頰上似乎滑落下了什麽東西。沈鳶伸出手用衣袖抹去臉頰上的東西,慶幸著自己索性還穿了一件長袖,不至於在外麵凍死。即使現在她覺得身體已經被冷風吹得麻木了,卻感覺身體上的痛苦還不及她內心痛苦的萬分之一。
沈鳶坐了一會兒,直到覺得冷得受不了了,才站了起來,無視路人異樣的目光,往家裏走去。但她一轉身,卻看見了謝淵凡就站在那兒,看著她,臉龐被遠處的霓虹燈打亮,顯得格外清晰,目光灼人。
沈鳶霎時有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但她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朝著謝淵凡的那個方向走了過去,也沒有看謝淵凡。當走到謝淵凡身邊的時候,沈鳶依然沒有看向謝淵凡,隻是與他擦肩而過,徑直走了過去。
他隻是找到了車站的路,現在正要乘車回去。沈鳶這麽想著,定了定心神,否定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是那種會一瞬間爆發的女孩子,她習慣了隱忍,習慣了讓事情平靜平淡地發展,她不會因為坐在那兒傷春悲秋了一下,再看到謝淵凡就會奔上去摟住他。
不確定的東西,沈鳶從來都不會去試探,她寧可選擇不要,也不想冒險去試探些什麽。
她聽到謝淵凡突然笑了,就在她的身邊,近在咫尺,就在擦肩而過的一霎。
他在笑什麽?沈鳶沒停下腳步,但是卻忍不住想到。接下來的事發生的太快了,沈鳶幾乎沒辦法反應過來,而謝淵凡用行動告訴了沈鳶心中那個問題的答案。
謝淵凡一把將沈鳶拉了回來,將沈鳶拉到了自己的跟前,穩穩地按住沈鳶的肩頭,像是怕她逃跑似的,然後就那麽突然的,沈鳶本以為謝淵凡要認真地對她說什麽話,但是他卻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就這樣向自己吻了過來。
謝淵凡的嘴唇很溫暖,一點也不像他的個性那麽冷淡,反而是沈鳶在外麵凍了那麽久,嘴唇變得冰冷,讓它對謝淵凡的感覺更加的敏感了。謝淵凡並沒有直接吻上沈鳶的唇,隻是輕點了一下沈鳶的嘴角,見沈鳶並沒有反對的跡象,這才吻上了沈鳶的雙唇,用一片溫暖旖旎包裹了沈鳶的冰涼。
沈鳶不知道自己是被凍麻木了,還是被震驚得不行,當謝淵凡吻住自己的時候竟然動彈不得。她本想推開謝淵凡,但是大腦卻叫囂著沉浸在各種溫暖之中,也許是身體太冷了,所以她根本不想拒絕謝淵凡的溫暖。他的手臂,他的目光,他的雙唇,好像都給沈鳶已經凍僵了的軀體帶來了溫暖,所以沈鳶即使心裏想著拒絕掙紮,但她渴求暖意的大腦卻不允許她這麽做。
謝淵凡的吻很沉穩,沈鳶也不知道又過了多少時候,謝淵凡才停了下來,臉上沒有笑意,極其認真地看著沈鳶,等待著她的反應。
沈鳶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了,按理說應該咋咋呼呼地擺脫謝淵凡,指責謝淵凡的無禮?好吧,那就咋咋呼呼吧,沈鳶掙開了謝淵凡從按吻著吻著就變成環繞住她的雙手,倒退了幾步,瞪著謝淵凡,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該質問他這個吻是什麽意思,還是索性罵他太唐突?要不然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趕快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