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互相幫助
“什麽！”謝淵凡猛地站了起來，打翻了桌上的餐盤，所有人都向他們這邊望了過來。
“喂喂，有這麽吃驚嗎。”李熾一把又將謝淵凡給拉了下來，“我說，你一直以來總是有感覺的吧，雖然沒發現，但是還是隱隱覺得不對吧。”
“……完全沒有，我就拿他當哥們兒來看的。”謝淵凡有點不知所措，但是心裏卻像鼓起了一個氣球，讓他感覺整個身體都有點輕飄飄的了。
“真是遲鈍。”李熾毫不客氣地說了一句。
“她果真是女生？沈鶴真的是女的？”桑潔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心裏驚歎著這個消息。雖然她也沒發現沈鶴是個女人，但是她卻有女性獨有的直覺，一直認為沈鶴不對頭來著。
“沒錯，她一進星海我就發現了。”李熾點了點頭，“而且她很有可能並不叫什麽沈鶴，叫沈鶴的是現在在星海的那個，也就是他的哥哥。”
“你怎麽一直都不告訴我！”謝淵凡滿臉怨氣地狠狠捶了李熾一拳。
“我還以為你這麽聰明自己會發現呢……”李熾幽怨地看著謝淵凡道，“沒想到你這麽不爭氣，和她同住一個寢室三個多月竟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一想到自己和一個女生一起同住了三個多月，沒事兒還勾肩搭背談笑風生的，謝淵凡就忍不住耳朵發燙。但更讓他高興的是，這完全可以證明他沒有問題，他是對一個女孩，而不是一個男孩產生了情愫，這些都是正常的，而且更讓他高興的是，也許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他的室友了。
“桑潔，還要拜托你一件事。”謝淵凡想到這裏立刻說道，“你把沈鶴檔案裏他家的地址給我吧。”
“這可不行。”桑潔嚇了一跳，剛從沈鶴是個女的這個重大新聞中緩過神來，正思忖著怎麽和白小冉說，還要告訴她現在的這個沈鶴是個冒牌貨……其實不是冒牌貨，甚至可以說是正牌貨了，“告訴你們沈鶴轉係的事是一回事，但泄露私人資料又是另一回事了。泄露這些可就不是校規可以處理的了，這可是犯法的。”
“我們都是認識的人，說個地址沒關係的吧。”謝淵凡又開始執念了。
“別這樣，老謝。”這次是李熾開口幫桑潔拒絕了，“她幫我們的夠多了，接下來的事，要靠你自己了。我們不該把桑潔牽扯得更深了吧。”說著看了一眼桑潔，桑潔正衝他露出難以置信但卻感激的目光。
“好吧，那我去找沈鶴。”謝淵凡也不再糾纏，知道自己可能做得有點過分了，“去找那個真正的沈鶴。”說著就飛快地從食堂離去了。
“喂，剛才謝謝你了。”桑潔半天終於憋出了這麽一句，對她來說向李熾道謝實屬不易。
“哎喲，不容易啊，能得到桑大才女的感謝。”李熾油嘴滑舌道，“倍感榮幸。”
“別貧嘴了你，別讓我後悔感謝你。”桑潔微微有點臉紅。
“光道謝可不行啊。”李熾湊了上去說道。
“那請問你想要怎樣？”桑潔憋足氣勢不甘心輸給李熾，但在李熾靠過來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她什麽氣勢都不剩了，最後一定會投降。
“還能想要怎樣，請我吃頓飯就行了。”李熾笑了笑道，“你請客，我出錢。”
午休時間，謝淵凡並不確定沈鶴在哪裏。但是直覺告訴他，沈鶴八成是和白小冉在一起。而白小冉在哪裏，謝淵凡向來是很清楚的。白小冉午飯後總是喜歡和桑潔一起去美術係的頂樓寫寫生什麽的，現在桑潔不在，外加沈鶴又才和白小冉在一起，兩個人八成是要黏在一起的，所以謝淵凡決定去美術係的頂樓看看自己的猜想對不對。
事實證明謝淵凡的猜想是對的，沈鶴果然和白小冉在頂樓，他正坐在一旁看著白小冉寫生，聽到身後門打開的聲音不由得回頭，看見是謝淵凡便站了起來，而白小冉也聽到動靜回過頭來，看見了謝淵凡，深深地歎了口氣。
謝淵凡覺得很尷尬。他知道現在自己在這兩人心目中的印象簡直就是個陰魂不散怨念十足的鬼魂，而白小冉大概還以為他放不下她，覺得他是為了她才如此糾纏不休的。
可事實不是這樣。他是為了沈鶴的妹妹來找沈鶴的。
“沈鶴，我想和你單獨談談。”謝淵凡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小冉說道，有些事白小冉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有什麽不能當著我的麵說呢？”白小冉上前了一步，來到了謝淵凡的麵前，看著他的眼睛道，“謝淵凡，你是我朋友，沈鶴是我男朋友，你們兩個有什麽話不可以在我的麵前說？”
謝淵凡看了一會白小冉，才發覺她眼裏並沒有責怪和咄咄逼人的意思。“沈鶴，我想和你談談關於……你妹妹的事。如果你希望小冉在場，那我沒有意見。”
沈鶴狐疑地看著謝淵凡，判斷他是在威脅自己還是真心想要和他談話。事情牽扯到了沈鳶，意思是不是他已經知道了沈鳶女扮男裝冒名頂替的事？
“沈鳶？為什麽突然扯到她身上去了？”沈鶴決定先裝作一無所知來試探謝淵凡的虛實，“你想說什麽？”
白小冉皺了皺眉，後退了幾步，來回地看著這兩人，事情的進展好像有點詭異。她了解謝淵凡，覺得自從上次給了沈鶴一拳之後，謝淵凡應該已經冷靜下來，不會再找沈鶴的麻煩了，所以這次謝淵凡來找沈鶴，八成就是“好好談談”，然後就能皆大歡喜，既往不咎了。但是謝淵凡看起來好像不是這麽想的。
這麽說來，那個“他”叫沈鳶？謝淵凡有點小小的無奈，相處了三個月才知道她的真名啊。也有點小小的歡欣鼓舞，知道名字就是一大步啊。
“沒錯，我要和你談的事和她大有關係。”謝淵凡不耐煩地說道，對沈鶴的態度有點失望，但他決定再給沈鶴一個機會。雖然他不希望沈鶴對白小冉有所隱瞞，而白小冉被蒙在鼓裏，但是他剛才看到了，沈鶴看著白小冉寫生的眼神，是專一而深情的，也許證明了沈鶴對白小冉是真心的，所以謝淵凡決定給沈鶴一個自己把真相告訴白小冉的機會。
“怎麽回事？”白小冉看了看謝淵凡又看了看沈鶴，一頭霧水，但明顯沈鶴並不是一頭霧水，他看起來很清楚謝淵凡要說什麽。
“不用，她就留在這兒。”沈鶴還是決定道，“我想她有資格知道這件事，我不想瞞她。”
還算是個男人。謝淵凡輕輕地哼了一聲，道：“沈鳶是你的孿生妹妹是嗎？”
“是。”沈鶴波瀾不驚地回答道，直覺告訴他，謝淵凡並不是來找茬的。
“從開學到現在的三個月，都是她冒名頂替你上的大學，是嗎？”謝淵凡緊接著問出了下一句，白小冉已經微微有點變色了。
“是。”沈鶴歎了口氣說道。
“她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麽可以這樣做。”謝淵凡開始有點質問的意思了，“我是說，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讓她頂替你來上大學，然後又突然出現，把她本來安穩的生活全部推翻？你又是否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在男生堆裏混有多危險，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謝淵凡的語氣儼然好像他才是沈鳶的兄長或者監護人一般。
“事實是……的確是我叫她頂替我的。”沈鶴承認道，“沈鳶也許和你說了，我的家境並不好，父母將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認為我所喜愛的音樂是沒有出路的，為我報了享譽全國的星海裏最出色的天文係。我不願放棄自己對音樂的夢想，所以決定偷偷離家，卻被沈鳶發現了。為了兩全其美，既不讓父母失望，不浪費星海的一大筆讚助費和學費，又能讓妹妹她得到好的教育，所以我想出了這個計劃。而她也答應了，完全出於為了我好的考慮。”
“接著事情就這麽發展下來了，看起來也很順利，至少當我前天來到星海的時候發現她女扮男裝的身份並沒有暴露。但是我在外追尋夢想，很幸運地得到了音樂界泰鬥的賞識，被推薦進星海就讀，這樣當我進入星海，沈鶴這個身份資料就會重複，校董事會很快就會發現這個問題，然後進行調查，最後我們兩個可能都會被開除。所以沈鳶在得知我入校後很快就找到了我，決定用自白將自己的身份剔除出去，而她相信因為聲譽之類的原因，校方會緘默不言，對外聲稱沈鶴從天文係轉去音樂係罷了。她處理事情很妥善，很快就處理好了一切，今天早上就離開了星海回家了……如果你不來問，也許這件事就這樣平複下去了。”沈鶴將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他發現隻要說出了第一句，後麵就簡單多了，然後他看向了白小冉，眼中滿是深情和歉意，“至於小冉，她完全是個美麗的意外。我知道我不是她喜歡的那個人，當時我隻是怕泄露了我妹妹的身份，所以……但我真的是對她一見鍾情，不知不覺就發展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