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星海實際當權人
“哦？你是哪個係的？”校長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剛想開口，卻被泰然自若的謝振率先搶問道。
“天文係。”沈鳶看都不看謝振。
“你頂替了誰的名字？”校長抓住機會連忙問道。
“沈鶴。”沈鳶直言其名，“我叫沈鳶，是他的妹妹。”
“沈鶴……”謝振摸了摸下巴。沒錯，就是昨天自己和校董事會的各位接見的那個學生，心裏還對他有很不錯的評價。不過這也太巧了吧，昨天沈鶴才出現，今天冒名頂替的人就跑出來自白了。且不說消息傳得快到足以懷疑這兩人有串通了，這其中的隱情也一定不少，“我想起來了，你和他長得的確很相像，幾乎難以分辨。雙胞胎？”
“是的。”沈鳶知道作為董事會德高望重成員之一的謝振，一定見過被著名音樂家推薦入學的沈鶴，“你們可以翻查檔案，應該會發現有兩個沈鶴的資料，而且一模一樣。”
“我會看的。”謝振淡淡地說道，“既然你是來自白的，我們就不進行質詢的，你肯定也不希望事情鬧大吧。”
“我就是這麽想的。”沈鳶覺得她完全被謝振給看穿了，“我願意接受學校的任何處罰。”
“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為何會冒名頂替，甚至是……”謝振打量了一下沈鳶的裝扮，微微一笑，“女扮男裝。很不方便吧，難道至今都沒有人懷疑你是個女孩嗎？隱藏得可真夠好的啊。”
沈鳶挺不喜歡謝振的這種態度的，但還是回答道：“我想應該沒有被發現。至於冒名頂替的理由……是我哥哥離家求學在外，並不知道考入星海的事。我從小不受父母的關注，也想得到好的學習機會，而在星海裏學習的機會是來之不易的，所以當父母讓我通知我哥哥歸家去上大學的時候，我就瞞天過海頂替了我哥哥的名字，利用相貌上的便利進入了星海進修，而沈鶴對整件事都毫不知情，直到昨日我才直到他進入了星海。為了避免拖累他前來自白。至於這一係列的事我是怎麽做到的，想必也沒什麽必要說的了吧，反正我是成功了。”沈鳶的回答一半是實一半是虛，主要是為了襯托“沈鶴與此無關”這一關鍵罷了。
“能騙過星海的層層審查係統，你也不容易了。”謝振知道這番說辭隻不過是沈鳶為了保全自己哥哥所作的，並不能完全相信，“校長先生，您覺得這事怎麽處理得好？”
一直被無視的校長看著沈鳶和謝振你一言我一語，正不知所措，突然見謝振詢問自己的意見，結結巴巴道：“看在沈鳶小姐主動承認錯誤的份上，我想不如留下她……”
“哦？那檔案怎麽辦？學費食宿方麵又怎麽辦？校長您來負擔嗎？”謝振顯然不滿意校長先生的方法，“少了一個男生多了一個女生，萬一有多嘴的人透露出去，校方又應該怎麽解釋？說讓一個女學生冒名頂替混進了星海最知名的天文係？”
校長被這一連串的質問嗆得說不出話來，沒好氣地問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其實也很簡單。開除就行了。她的一切成績資料全都從校方的檔案中刪除，就當從來沒有這個學生。”謝振看著沈鳶道，當著她的麵就將如此無情的話說了出來，“而沈鶴正好替補了她的空缺，對外可以說天文係的沈鶴轉去音樂係了。完美無缺，不是嗎？”這好像便是沈鳶期待的結局，大概也是最明智的處理方法。
“開……開除？”校長小心地看了沈鳶一眼，似乎認為這個處罰太過嚴厲了。
“沒錯，我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沈鳶小姐本來也沒有什麽資格進入星海吧。”謝振目光灼灼，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沈小姐，你同意這個決定，接受這個處罰嗎？”
“我同意。”沈鳶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一點也不在意謝振言語裏無意或者是故意的侮辱，“我也希望你們不要追究沈鶴的責任，他一無所知，而且……”沈鳶微微有點含蓄地挑釁似的看向了謝振道，“他是有資格留在星海的吧。”
“沒錯。”謝振露出了頗為欣賞的表情，“很可惜你要離開，不過歡迎你憑借真才實學考入星海。也許社會人文係或者心理係對你來說都是不錯的選擇。”
沈鳶揚了揚眉毛，有點意外謝振的這番話。他好像將一切都看得很透徹，包括沈鳶自白想洗清沈鶴並且料定星海會因為顧及名譽而不會把事情鬧大的企圖。沈鳶甚至覺得謝振心裏一清二楚，清楚肯定沈鶴絕對沒沈鳶所說的那麽無辜。
但謝振卻依然順著沈鳶的意思走了。饒有興趣，而不是無可奈何地按著沈鳶的計劃走。他目光如炬，評估過無數個學生，知道誰未來會有大作為，而誰隻是靠金錢來這裏混個文憑的。兩者皆有用。對前者的栽培可以讓他桃李滿天下，而對後者的支持可以讓他享有權勢和金錢，穩定自己以及家族在星海的地位。
謝振算計得很清楚。他知道沈鶴的價值，現在他也發現了沈鳶的。這兩個人雖然是雙胞胎兄妹，但看起來性格相差挺大，且擅長於不同的領域。如果有機會，謝振還是挺想培養培養沈鳶這個不錯的苗子的。
不過該怎麽做還是得怎麽做，至於對沈鳶的培養，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好了沈小姐，相信你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裏了吧。你的事已經了結了。”謝振轉了回去，麵對一臉不快的校長先生，“我想你可以回去打包行李然後回家了，我和校長先生還有要事相商。”
沈鳶點了點頭，退出了門外。她發覺事情比她想象得竟還要容易，沒有一大堆西裝革履的人對她怒目而視，向她質詢，沒有繁雜的手續以及無限大的壓力，想不完的借口與掩飾。也不知道碰到謝振算是不幸還是幸運，一切事竟然就被謝振一兩句話給搞定了，而校長連嘴都插不上，謝振的權利比她想象得要大得多了。
也許以後謝淵凡也是這麽個樣子。端坐在舒適的皮椅之中，居高臨下而又清冷地看著人們，然後……不可避免得會被許多人排斥，變得很孤獨。那時的他身邊還會有誰？李熾嗎？會不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沈鳶自嘲地搖了搖頭，拖著行李箱，一步步邁出了星海的大門。
當沈鳶打道回府的同時，謝淵凡也從後山回到了寢室。他的確如沈鳶所料，估計著沈鳶已經去上課了以後才收拾了一下回宿舍。
寢室果然沒人。確切地說，是空蕩蕩的。記得沈鶴來之前，謝淵凡一個人享用這間寢室，到處都堆滿了他的東西，雜亂無章的，但卻有一種實在的充實感。後來沈鶴與他同住，他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給沈鶴讓出了一部分的空間。沈鶴的東西不多，但屬於他的那塊地方總是很整潔，兩邊床鋪也有挺明顯的對比的。
但現在，那裏依然很整潔，卻是空無一物的整潔。
所有沈鶴的東西都不見了，衣物、書籍、模型、還有雜亂的小玩意兒，全都消失不見了。但謝淵凡的床鋪與空間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變動過。
謝淵凡慢慢踏了進去，對眼前所見到的景象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他看見自己枕頭上的那封信時，他才意識到沈鶴走了，離開了，就這樣招呼也不打一聲拋下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謝淵凡緩緩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拿起了枕頭上的信。他不希望在信中再看到道歉或者是解釋，事實上謝淵凡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看到什麽。此時他隻覺得手中的信萬分的沉重。
“謝淵凡，也許正如你所預料的，我並不是一個值得你信賴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是。我想既然作為你的‘哥們兒’卻給你帶來了這麽多的痛苦，我也沒有辦法再繼續流下去了。所以我決定離開這裏，轉去音樂係，這樣也能避免你我之間的不快與尷尬。你總不能天天住在後山吧，哈哈。至於白小冉，我也決定順其自然。多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也很抱歉給你帶來了那麽多麻煩。沈鶴。
這簡直就不算是一封信，隻講了寥寥數句話，但卻讓謝淵凡坐不住了。他將信緊緊攥在手中，心裏感到又憤怒又無奈。憤怒的是沈鶴自說自話選擇了逃避他，還自認為是因為沒有得到他的信任並給他帶來了麻煩。天知道沈鶴幫了他多少的忙。無奈的是也許正是因為自己充滿了敵意的叮咚又沒辦法解釋導致了沈鶴對自己誤解才離開……
也就是說其實是自己逼走了沈鶴。
這也太扯了……謝淵凡將信攤開來又讀了一遍，然後把這張信紙揉成了一團投進了垃圾桶裏。
謝淵凡感覺自己現在思路清晰了許多。他突然意識到他想要什麽。也許他不能將自己真是的感受告訴沈鶴，但是謝淵凡至少明白自己不想讓沈鶴離開，轉去什麽音樂係。
而沈鶴的動作也很奇怪，這才一夜而已，他就搞定了所有的轉係事項？要知道星海是個審核規定都很嚴格的大學，如果要轉係至少提前一周提交轉係申請，然後按固定套路來再要一周才能批下來，除非你在董事會有後門，這點謝淵凡很清楚，因為他的父親大概是董事會裏最擅長處理這些事的人了。而他也清楚，根據沈鶴所說的家庭狀況，是和後門這種東西八竿子都打不著的。
不管怎樣，謝淵凡決定當機立斷，去音樂係找到沈鶴，把他勸回天文係。至於怎麽勸，謝淵凡也拿不準主意，還是隨機應變吧。
當謝淵凡做出了決定，他也不顧現在是上課的時候，直接前往音樂係找沈鶴了。他一刻也等不了，心裏好像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催動著他，快點把沈鶴這個傻小子帶回來，停止他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