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異樣的感覺
一字一頓的，是那麽堅定。換做別的男生，早就絕倒了，但是在沈鳶的眼裏，這一字一句卻好像刀劍一樣衝她飛來，她竟然還沒有辦法躲閃。她可以感到周圍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好像等待著她的回答。女生們羨慕白小冉這種勇敢去追求自己所愛的精神，而男生們恨不得付出所有來變成沈鶴。
“……別開玩笑了。”沈鳶半天憋出了這麽一句，“教授來了，回座位上課吧。”這句話不止是對正站著麵對著她的白小冉說的，也是對所有湊過來看熱鬧的人說的。
教授的確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已經是目瞪口呆了。
眾人絲毫不拿沈鳶的話當做一回事，反而紛紛開始起哄，開始吵鬧，嘴裏有節奏地說起了“答應她，答應她！”令沈鳶哭笑不得。
連當事人白小冉也沒有挪動，隻是看著沈鳶，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無視教授的幾聲咳嗽。
桑潔感覺無趣，轉過身去看書去了。而李熾也破天荒地沒有湊熱鬧，也在看書。沈鳶覺得偌大的教室裏，竟然沒有一個可以來救她的人，她本來還想指望李熾呢。
現在沈鳶是坐著的，而白小冉是站著的，周圍都是支持白小冉的人，沈鳶覺得壓力倍大，有種被逼婚的架勢。沈鳶不想傷害白小冉，所以猶豫了半天遲遲沒有開口。
“快點答應啊，我們還要上課呢。”一個男生終於不耐煩地衝沈鳶說道。
李熾拿起自己的書劈頭蓋臉地朝那個男生丟去道：“閉嘴。”
沈鳶嚇了一大跳，覺得李熾可能有點被這種場景惹火了。
桑潔默默地看了一眼李熾，又轉回了頭去看書。眾人看一個男生吃虧，頓時都閉上了嘴，但都沒有老實回到自己的座位，還在等著白小冉的告白結果。
“對不起，小冉，我有喜歡的人了。”沈鳶最終決定這樣說，這樣應該可以保全白小冉的麵子？但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又發生了一件讓她覺得晴天霹靂的事。
“在幹什麽，造反嗎。”一個冷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眾人聽到後立刻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白小冉垂下了眼簾，淡淡地笑了笑，也坐了下去。
沈鳶看向了門口。謝淵凡正站在門口教授的身邊，教授的神色很是膜拜。但是謝淵凡無視教授，直直地走到了沈鳶的身邊坐了下來。
“謝謝你給我解圍。”沈鳶笑著輕聲對坐在自己身邊的謝淵凡說道。
“解圍？”謝淵凡麵無表情地抽出了書本放在了桌上，“我還怕攪了你的好事呢。”
這就像給沈鳶當頭潑了一盆涼水似的。沈鳶立刻意識到，謝淵凡什麽都看到了，並且很不幸地誤會了一切。
人人都看得出謝淵凡比平時更加不好惹了。他們猜測大概的原因就是謝淵凡喜歡的女人對他的兄弟告白了。
謝淵凡自己也以為自己是因為這個而生氣的。
當他在教室門口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的確很火大。而他等了半天，也沒見沈鶴給白小冉一個明確的答複。他還以為自己的這個哥們兒會毅然決然，毫不猶豫地拒絕白小冉。
可是他卻沒有，隻是猶豫不決而已。
這說明了什麽？謝淵凡在思考。這是否說明其實沒有幾個男人可以抵擋白小冉的魅力，而沈鶴從一開始就已經對白小冉有意思了，自己完全就信錯了人？要麽沈鶴一開始就沒真心幫自己，要麽其實真心幫自己了，但是最終沒幫成，覺得自己盡力了，可以安心和白小冉在一起了？
謝淵凡覺得腦袋裏一團亂麻。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內心有種小小的恐慌感，他不知道這恐慌感是為什麽，但是隱隱卻明白和沈鶴有關。
“謝淵凡，我昨晚不是都已經和你說清楚了嗎。”一節古希臘文化史結束，白小冉忍不住轉了過來，劈頭蓋臉地衝著謝淵凡說道，聲音裏隱含著質問的意思。
謝淵凡很不快她的這種語氣。難不成還怪自己錯了嗎？她可是剛和追求了她多年的青梅竹馬攤牌，殘忍地拒絕了他之後，立刻就去和另一個人告白了，而且還是他的兄弟，她難道不應該反思一下自己有什麽錯誤嗎！
“是的，說清楚了。”謝淵凡忍住怒氣說道，無視周圍偷偷送來的目光。
“那希望你不要管太多。”白小冉道。
“管太多？”謝淵凡重複道，“我隻是在管我職責範圍內的事罷了。你不應該在上課了以後還在玩你的告白遊戲。”謝淵凡的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不滿，傻子都聽得出來了。
“你說什麽？”白小冉不經常生氣，但是這次的她卻有了些許的怒意。桑潔很快感覺到了白小冉發火的勢頭，連忙拉住了她。
“你就這麽不甘寂寞，剛拒絕了一個男人，馬上又向另一個男人投懷送抱嗎。”謝淵凡已經開始口不擇言了。沈鳶立刻想拉住謝淵凡，沒想到她一拉，謝淵凡的怒氣更升了一籌，他氣勢洶洶地甩開了沈鳶的手，回瞪了她一眼。沈鳶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沒有勇氣去惹謝淵凡生氣，這個樣子反而更讓謝淵凡認為沈鳶是有愧於心。
“謝淵凡，我建議你回去把你的腦袋泡在冷水裏涼一下。”白小冉使勁壓製住自己的怒氣，冷冷地說道，“你已經神誌不清了。”
“我神誌不清……我……”謝淵凡剛要發火，卻被李熾按住了肩頭。
“行了。”李熾麵無表情地說道，然後突然又喜笑開顏地順勢摟住了謝淵凡的肩頭，將他拉出了他的座位，道，“我突然想起來我今天早飯還沒吃呢，現在餓得慌，老謝，陪我去吃點東西吧。”
謝淵凡瞪著白小冉，滿是不情願。沈鳶也要站起來，卻被李熾一把按回了座位。
“沈鶴，就麻煩你替我們記一下筆記了。”李熾這樣說道，又給桑潔使了個眼色。
桑潔很輕微地點了點頭，出乎意料地發現自己明白了李熾的意思。
沈鳶好像明白了李熾的用意，心裏很難過，但還是老實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謝淵凡被李熾拉走了。
“幹嘛拉我出來。”走到了校園裏，謝淵凡立刻甩脫了李熾的手，“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說出點什麽來。”
“得了吧你，別撒潑了。”李熾笑道，“你真應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棄婦一樣，要多沒形象就有多沒形象了。不知情的人光聽剛才的對話就可以自動腦補，你被白小冉拋棄了以後不甘心從而做出了這樣沒皮沒臉的事這種劇情。等到傳遍了整個星海你大概才會後悔吧。”
“你說得對。”謝淵凡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以前是對白小冉太著迷了，以至於看不見一些應該看見的東西。畢竟當局者迷。但是我並不是因為她拒絕了我才這樣生氣的，我是因為……”
“我知道，沈鶴都告訴我了。”李熾打斷謝淵凡說道，“不過我相信沈鶴對白小冉一點意思都沒有，白小冉隻是一廂情願。我拉你出來，就是想沈鶴可以有機會和白小冉說清楚。”
“不對。”謝淵凡喃喃道，“我覺得我不是因為他們兩個在一起而生氣……是，又不是的。我也搞不清楚……”
“汗……你果然思想很複雜，”李熾笑著開玩笑道，“不是為了白小冉，難不成你喜歡沈鶴，因為看到沈鶴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才生氣？”
“滾你的蛋。”謝淵凡揍了李熾一拳，但是他心裏卻突然慌了，他明白，李熾的一個玩笑，好像就這樣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李熾和謝淵凡一整節課都沒有出現，搞的沈鳶心中忐忑，也一整節課都沒有上好，什麽也沒有聽進去。
接下來沈鳶一整個上午都沒有看見謝淵凡，包括午飯的時候，也隻看到了李熾一個人過來，身邊並沒有謝淵凡的身影，心情不由得更加低落了。慶幸的是，李熾還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好像上午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更別提沒什麽好臉色了。沈鳶還以為李熾和謝淵凡談過以後，作為一個與謝淵凡關係最鐵的哥們兒，一定會對自己冷言冷語的。
沈鳶看著李熾笑著向自己這邊走來，一屁股坐在了沈鳶的身邊，沈鳶才覺得自己一個上午的鬱悶心情好了一點。
“謝淵凡呢。”李熾一坐下來，沈鳶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我從第一節課後就沒有看到他了，他沒去上課嗎？”
“你怎麽知道他沒去上課？”李熾沒有正麵回答問題，反問沈鳶道。
“呃……我去他有課的教室看了看，好像都沒有看到他。”沈鳶盡力輕描淡寫地說出自己去過各個教室看謝淵凡情況的事情，“不過也有可能他坐在角落裏了啦，我沒看到他。”
“你沒看錯，他是一個上午都沒去上課。”李熾好像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嚴重的事，他反正也經常翹課，特別是陽光明媚的上午。他用手直接從沈鳶的餐盤裏挑了一塊紅燒肉放進了嘴裏，“我今天難得老老實實的上課了，不過都沒有看到他。”
“他不是被你拉出去的嗎？”沈鳶有點生氣道，覺得李熾有點不負責任。謝淵凡的狀態很不好，李熾作為他最信賴的死黨，不是應該陪在他的身邊嗎？
“拜托，沈鶴。”李熾瞥了一眼沈鳶，好像猜到了沈鳶的心思，“我又不是他的保姆，難道要我和他寸步不離嗎？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要是不願意跟我去上課，我也沒法勉強，總不能把他打暈了以後拖走吧。”
“……那你都和他說了些什麽？”沈鳶知道自己說不過李熾，隻好換了個話題，“他看起來怎樣，還好嗎？”
“這麽點小事他才不會那麽矯情呢。”李熾說道，“我離開他的時候他看起來沒什麽大礙了，隻不過需要點時間冷靜下。我敢說他下午就會恢複正常了。”
“最好像你說的一樣。”沈鳶忍不住白了李熾一眼。
“那你準備怎樣？”李熾見沈鳶白自己，不禁好笑道。
“我……我下午沒有能碰見他的課……”沈鳶感到了一絲慌亂。
“你不是一上午都在找他嗎？”李熾調侃道，“你下午可以繼續這麽做。難道你上午在找他的時候就沒想過見到他後該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