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命運輾轉出域外
此處已然離開熵國國境,熵珩對林夢的感情仍然是有的。一路上,眾人對這個已然成為普通女子的太後照顧有加。
當到了一座大山上時,領隊看看日之將落,吩咐下去,就地紮營。
半夜裏,鬼叫狼嚎,眾人剛剛從睡夢裏驚醒,就發現這聲音極之不尋常。於是提高了警惕。一喜歡田獵的護衛高手回來,手裏提著一隻剛剛射殺的野狼道:“現在已經六更天,這群畜牲真討厭,吵得心煩。這不,我一出手,就獵殺到一隻野狼。今天的早餐夥食,我看可以改善一下了。”
一班兄弟大喜,這在熵國,豬肉牛肉經常有得吃。但這狼肉可是鮮能享受得到,立即來了興致,一起架篝火,準備來個烤全狼。
火光大起,香氣四溢,一匹嗷嗷吃的狼頓時成了美餐。林夢一人分得了一整支狼腿,但她去沒有吃。她很想和護衛說說話,可熵珩有令,誰要是和她說半句話,就得死。而且給了護衛特權,如果林夢想告口舌之利來策反,眾人有權將她立即處死。
林夢暗中得知此事,知道不宜妄動,但命運天盤似乎再也不掌握在自己手上,隻得先保命令,再圖其它。
突然之間,山坡下火光大起,所有的護衛高手注意力被吸引過去時,一大群蒙麵黑衣人殺出。在就將天光前的暗黑裏,他們的衣服就是他們的最好掩護,而護衛的鮮豔衣服反而暴露出自己的方位和身影。幾經混戰下,幾乎全部被殲。
正當黑衣人想衝進大帳斬殺林夢時,從熵國方向殺來一隊輕騎兵,人人手舉火把,長刀利箭見人就砍。混亂下,林夢早已經轉移到其他護衛的帳篷,乘機在一具死屍上搶奪到一身黑衣給自己換上,乘機逃跑。
他還以為熵珩改變主意,命令守關大將軍將自己處死。混在黑衣人伍中,往高坡上的後山奔去,速度非常迅快。
雖然輕騎兵被黑衣人所阻,但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戰爭機器,在馬上砍殺已經淪落成步兵的黑衣人,那簡直是屠殺。沒有幾個回合,大多被斬殺殆盡。
林夢邊逃邊回頭看,見黑色的影子越來越少,分析到這些人已大半被殲,找了個機會脫去黑色緊身衣服。又自己單獨撿了一條小道,拚命逃離騎兵戰團。
到底是人急智生,前麵那些逃走的黑衣人全被追上並且斬殺,本來護關將軍想找幾個活口,無奈他們實在太頑強,拚死不降。最後全都有落得個克死殞命的下場。
林夢嚇壞了,慌不擇路下,哪處不利騎兵行走就往哪處去。高山腳下的平地越來越遠,越來越高。最後被追得登上了一危崖。
那領軍的頭子隻是一裨將,並不知道林夢就是太後,見他一普通打扮的女子,還以為是黑衣人的同夥,叫道:“喂,你們的人都被我們殺了,識相的就乖乖地投降。隻要你肯招出是誰指使你們的,或許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林夢心裏一喜一悲,看來這些兵勇並沒有認出自己來。悲的是卻把自己當成了黑衣人,欲殺之而後快。形勢逼人,隨時都有可以讓守關將軍認出來。在那將軍沒有到來前,自己必須得做一個選擇。在死和或者會死的選擇上,她本能地選擇了後者,並且勇敢地往山崖下不見底的深穀縱跳而去。上麵傳過來一聲聲驚呼聲。這些兵勇,平時征戰都是刀口子上舔血的人,但見到一女流居然有勇氣跳崖,不由敬服萬分。
那守關將軍剛剛趕來,問道:“可曾發現一女子?”
俾將道:“有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看來是黑衣人的同夥,已經從山崖上跳下去了。”
那守關將軍心叫一聲糟了,給了那手下一個嘴巴,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堆部下莫名其妙,出城的時候明明說是追殺逆賊叛黨,沒有想到將軍大人火氣這麽大。
那將軍也是有苦說不出,他現在都不知道怎麽和熵珩交待才好。而真正的內情又不能讓自己的部下知道。
一番搜索下,已經是第五日的下午。手下來報道:“稟將軍,沒有找到。”
“繼續搜。”無奈,他隻得盡盡自己最後的努力,並且打定主意,十天後不管結果如何,隻要從已經擬好的兩份內容不同奏折選擇一封交給熵珩就行了。
“稟皇上,西邊有軍情到。”
“呈上來!退下!”
熵珩雙手握拳,重重錘在龍案上。燃燒著的臘燭點著了一封紙張,上麵隱隱綽綽布滿了黑色字跡。
而林夢那邊,則天見可憐,她居然在下落時被一條老藤所阻,藤斷勢消下,又被一顆雲鬆托起。但很不幸運地把一窩蜜蜂的巢穴給壓扁。結果可想而知。當一隊路過的商人見到一麵容醜得像包子的林夢時,好心的領隊收留了她,並給她一個工作,要他隨待商隊,洗滌衣物。
林夢當然肯幹,但商隊裏的人發現,經她手裏洗過的衣服,不但沒有變得幹淨,而且大大小小出現了無數個小洞。問是怎麽回事時,林夢才道:“洗衣服不是要用木錘麽?我見到沒有木頭,就拾起地上的石頭來用。沒有想到會弄成這樣。”
領隊哭笑不得,又換她去生火做飯。林夢一臉委屈,又不方便和人傾訴,隻得感謝一聲,再嚐試新鮮事物。
當把半生半熟,且熟的全變成鍋巴,生的竟然和新米一樣的米飯被滿臉煙火色的林夢端上來時,眾人又是一聲歎息。領隊道:“這裏已經是西域烏孫王國,前麵不遠的地方就是王宮所在的城鎮。你自謀生路去吧。”說完把一兩銀子給她,搖了搖頭,自己做飯去了。
林夢心下感激,這樣的好人真是不多。隻得聽了他的話,烏孫城裏討生活。
自己以前做過太後,但從來沒有做過粗活。又不會營生,幾天下來,弄得將要討飯。幸而她長得有姿色。臉上的蜂針之腫退去後,越發變得清麗。隻是因為連日來的營養不良,整個人更顯清瘦。
這西域烏孫王國不比中原,此地處處顯示的都是域外風情。街上雖然有各式各樣的館驛店鋪,但少了中原的街道文化,林夢失落得心傷魂斷,獨自遊走大街。
語言不通下,林夢還是想到了辦法賺錢。剛開始的時候,她在一些小地方自發地表演舞蹈,美妙的舞姿換來了官差的喝斥。沒有辦法下,她隻得到離皇宮最近的大街上,等官差走後再表演。沒成想那隊官差像鬼魂一樣又出現了。正要清場驅趕圍觀表演之人時,一隊長轎停在了眾人麵前。
大眾舍林夢而看長轎,因為隻要是西域烏孫王國的老百姓,誰都知道那是王子須彌。而王子的雙眼,卻被林夢緊緊吸引。她剛才無意中看到有人在那裏旋轉表演,心想這人怎麽這麽不懂規矩,在大街中心處擋住去路,阻塞交通,這是要被懲罰的。
當他再命令手下靠近觀察時,才發現有一穿著普通,但舞姿絕妙的女子在表演舞蹈,而且是別有風情的舞,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奇特的舞步。
林夢也發現了不對,此時她正背對著須彌,見到民眾都瞧往自己的身後,大驚之下回首凝望,才發現一翩翩公子哥兒出現在眼前。
須彌更是一驚,以他對本國舞蹈的認知和藝術修養,早就看出此女是來自域外,而且是舞者級別的女子。隻是不知道一張臉長得怎麽樣。
一看之下竟“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身邊的仆人提醒道:“王子,失態了。”
“王子殿下前來看望大家,爾等還不下跪?”
“拜見王子殿下!”
“請起!”
眾人全都被清退後,獨留林夢愣在原地。須彌這才上前來道:“姑娘,請問你是……”
他說的居然是中原話!這讓林夢有種他鄉遇故人的感覺。喜道:“我……我沒有名字,王子你也不要問。我隻是一表演歌舞的女人,賺些錢養活自己。”
須彌道:“原來你會在大街中央處表演,原來是異國人氏。姑娘好舞蹈,舞好,人更好。”
林夢嚇了一跳,這須彌著重強調後麵三個字,看來是懷有其它意思。
淡淡道:“我隻是一普通女子,請王子殿下自重。”
“大膽,竟敢對王子殿下無禮……”
須彌阻止了手下的指責,道:“敢問姑娘,我能聘請你成為我的舞蹈老師麽?我有一群舞女,看到姑娘如此有才,希望給姑娘找一個可以發揮的地方。”
林夢剛才還在罵這此番邦民眾一點也不解風情,自己跳了半天,這些人指指戳戳不說,還有小孩拿小石頭小棍子砸她。沒有想到這王子慧眼識妙舞,考慮了一下道:“我願意。願遂王子殿下所請。”
須彌大喜,對手下道:“打道回宮!”
“王子,一幹人等都等著你去接見呢。”
“下次吧,本王子有更重要的事。”
進了王子的宮殿後,林夢看到那裝飾和布景別有風情,而且精美絕倫,可以當得上奢侈而有品味。王子感興趣地問道:“你是哪裏人氏?叫什麽?”
林夢道:“我是熵國人,叫無名。”
王子額頭一皺,道:“世上哪有叫無名的人?姑娘,不要戲弄在下。”
林夢見他言辭平和,並無世俗公子哥那種傲慢,心中一軟,道:“我沒有名字,既然殿下把我聘請,就請殿下順便幫我取個名字吧。”
須彌大喜,道:“你身材妙曼,舞姿輕盈又充滿濃鬱的異國風情,雙眼美目含金華秋水,似有說不盡的故事。我看就叫你纖濃吧,如何?”
林夢麵無表情,但也裝出一絲笑意。那是一種感恩的笑,並不虛假。她對須彌並無惡感,隻是心中充滿著對命運捉弄的不滿,木然道:“隨王子喜歡,我就叫纖濃吧。”
換了一身舞衣,洗浴後在須彌安排的小婢精心侍候下,林夢的美豔加上頭飾華服的襯托,更顯得明麗動人。雖然是在異國,林夢還是能感覺到一些熟悉的東西。在化妝的時候,多次親自動手,自描眼影,還反過來教習婢女們化妝之法。她的本事,讓一堆婢女驚喜無限,大開眼界下對她驚為天人。
得婢女們暗中打探到的關於林夢的各種資料喜好,須彌高興不已。但無論宮女們如何軟磨硬泡,暗示套取,林夢就是不肯把真正有內容的個人資料泄露給她們。就連須彌最關心的名字都問不到,這讓王子殿下極度鬱悶。但佳麗傾城,豔舞銷魂,須彌已經忘記了自己對這個突然被自己發現的極品美人還有一些不了解。
終於,在一場宴會上,林夢這個“纖濃”豔壓全場,把所有的驚喜眼光聚集到長袖之下,須彌找了個機會,把她收為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