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往事啊往事
林夢看著眼前表情不悅的淩故森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除了林夢和淩故森之外的幾個人看到蕭一憂都覺得奇怪,臉上帶著微微的戒備表情。林夢看到眾人的反應之後連忙解釋道,“這個就是蕭一憂。蕭神醫。”
聽到林夢所說的話之後其他都是一臉的驚訝,尤其是赫連嗣,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顯而易見,似乎非常不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就是熵朝人人傳頌的神醫。不過蕭一憂卻並不在意這些,有時候他出去出診也會看到這樣的眼神,他早就習慣了。
屋子裏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林夢看了看蕭一憂又看了看眾人,趕忙道,“不知道蕭神醫什麽時候有時間……”蕭一憂看了看林夢亮亮的眼神,忍住笑道,“在下最近幾個月都沒有時間,不過林姑娘你們可以等一等,反正這穀裏也有空閑的房子,你們可以都住下,不礙事的。”
若是隻有迪幻小蝶焚香她們,自然是不著急的。林夢心想,但是此刻還有文薰呢!林夢偷偷瞪了蕭一憂一眼,蕭一憂假裝看不到,林夢便道,“既然蕭神醫沒有時間。那又為何讓我們前來?我們當中的文薰姑娘身中劇毒,如果你不能醫治,那我們還不如當初直接去找那另一個可以給她醫治的人,來你這兒浪費什麽時間啊。再說你忙什麽要忙那麽久,連救個人的時間都沒有嗎?”蕭一憂心裏想笑的要命,可是臉上卻沒有露出太大的笑意,仍然是他一貫淡淡的笑容,然後正想說什麽,卻被淩故森打斷了。
“他就是開玩笑的,不是真的不給你們治。”淩故森淡淡的開口道,蕭一憂看了淩故森一眼,臉上的神情倒是真的變成了淡淡的樣子,心裏莫名其妙低落下去,道,“淩公子倒是懂在下。”
林夢聽到淩故森和蕭一憂的對話睜大了雙眼,心想他們兩個不會是……淩故森原本是看著蕭一憂的,此時看到林夢奇怪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蕭一憂看到淩故森臉上忽然帶了笑意便看向林夢,也看到林夢奇怪的眼神,明白了淩故森為什麽那樣,於是笑道,“你們都有誰是要診治的?”
“這個,是眼睛盲了。這個,是臉上有胎記。還有這個,需要易容。”林夢把焚香迪幻和小蝶拉了出來,然後又指了指站在赫連嗣身旁的文薰繼續道,“那個是中了毒的。”蕭一憂有些頭疼的看著這幾個人,便道,“那就先醫治這個中了毒的吧,省的你擔憂。”
林夢原本心下覺得好,但是隱隱又覺得哪裏不對勁,想了好久才想明白原來是因為蕭一憂最後那句話,省得你擔憂。自己擔憂管他什麽事,林夢撇了撇嘴,不過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問道“那不知神醫打算什麽時候開始醫治呢?”蕭一憂微微思忖後道,“那便從明日開始可好?畢竟也不急於這一時,再者入了夜之後再醫治效果並不好,一般來說清晨至午時之前為好。”
林夢也不管那麽許多,隻道是蕭一憂自己另有一套醫治方法,不過聽起來倒是與中醫的理論相差無幾,想來也不會害自己等人,於是應了下來。其餘幾人都在淩故森的帶領下找到了自己的房屋,這時蕭一憂看了淩故森一眼,又對林夢道,“等下我帶你去看一下你今晚所住的地方吧。
“還是我帶林姑娘去吧,便不叨擾蕭神醫了。”淩故森開口道,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蕭一憂自然明白淩故森的眼神,也不惱怒,隻是道,“淩兄今日想必也累了,不如早些歇息為好。”
淩故森卻道,“不勞蕭神醫掛心,在下隻是覺得林姑娘與你朕男寡女,這已經入了夜,你再帶林姑娘去看屋子,怕是不太方便吧?”蕭一憂看了淩故森一眼道,“有何不方便?我與林姑娘都是心中坦蕩,有何懼?再者你與林姑娘難道不是朕男寡女嗎?不知何時淩兄竟然改了性別。”淩故森聽了蕭一憂這番話心中氣惱,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隻得悻悻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林夢見這兩個人為了自己像小孩子似的這般吵鬧,不由覺得可愛,笑了出來,道,“我這麽大的人了,為什麽要你們帶著?何況夜裏的確不便,蕭神醫,你告知我哪裏還有空閑的屋子,我自己去便可以了。”
“你們是客人,何況東邊的屋子都給和你一起來的這些朋友了,沒有空閑,大概南邊還有幾間,我便帶你一起過去即可,難道你不相信在下嗎?想我蕭一憂雖不說萬貫家財,但是因神醫這虛名而仰慕與我的人也是不少,我又怎麽會為了一己私欲而冒犯林姑娘?相信林姑娘也不會在意那些繁文縟節吧。”蕭一憂一席話說得林夢若是不答應倒是林夢心胸狹隘了,於是林夢笑了笑便應了下來,心說倒也無妨。
隻是淩故森那邊卻心裏氣悶。他與蕭一憂認識十幾年還從未見過蕭一憂這般對待一個女子,若是換了別人也就罷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蕭一憂對林夢好,自己就會不高興,總想插嘴。自己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啊。淩故森想到這裏心中一滯,難不成自己……淩故森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卻不敢承認,隻好心裏安慰自己,於是這樣一來他也就沒了心思去阻止蕭一憂帶走林夢。
然而蕭一憂心裏卻真的是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思想,他隻是單純的想和林夢說說話而已,林夢也感覺到蕭一憂心裏大概真的是幹淨純粹——反正林夢從蕭一憂的眼神裏能感覺得到。所以林夢就放心的跟著蕭一憂走了。
林夢和蕭一憂走後,淩故森才反應過來,整理好自己心裏的情緒,不過此時他的心裏已經清明了不少,自然知道蕭一憂的為人,也便沒什麽擔憂。隻是暗暗嘲笑了自己居然也會吃醋——他剛才思索一番,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自己喜歡上了林夢。這個認知雖然嚇了淩故森一跳,但是淩故森也不認為這個結論有什麽錯,隻是覺得新奇。畢竟自己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這些年來一味沉浸在武學之中,要麽便是文學之中。就像蕭一憂常年學習藥理一樣。
此時的淩故森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反而不怎麽著急了,因為他覺得畢竟蕭一憂隻是和林夢第一次見麵,林夢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女子,會被蕭一憂幾句話就騙走,反而是自己與林夢相識的比較久一點,而且還有不解的淵源……
不過真的是這樣嗎?
另一邊的蕭一憂帶著林夢向南走,帶林夢來到一處院子裏,那院子裏是比其餘人住的都要大而且漂亮的屋子。院子裏種滿了花花草草,林夢走進去便覺得愜意極了,屋子是竹屋,搭建的非常牢靠,又美觀。林夢走進去還隱隱約約能聞到淡淡的竹子清香。屋子很寬敞,有一間大的廳堂,還有專門休息的屋子,廳堂另一邊還有一個特意搭建的露天的類似陽台的東西。
林夢覺得白天在那個露天陽台曬曬太陽一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吧,想到這裏林夢轉過頭,指著那個露天陽台,去問蕭一憂道,“那個是什麽?我在別處沒有見過這樣的建築。”蕭一憂順著林夢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道,“那個啊,我也不知道。搭建的時候故森給我的建議,說如果搭建一個這樣的地方,閑暇時可以曬曬太陽。這原本是我打算住的地方,隻不過後來覺得這裏有點偏僻,如果穀裏出了什麽事情不能及時知道,所以我就在進忘憂穀不遠的地方重新搭建了屋子。”
想不到這個淩故森在建築上還挺有天分的,如果到了現代沒準也是一個什麽建築設計師吧,林夢這樣想著,隻不過沒有說出來,畢竟她還沒有摸清楚蕭一憂和淩故森的關係到底如何,隻是看到剛才他們兩個在一邊為了她爭吵。
林夢看這個屋子還不錯,就打算這樣住下了,不過回頭卻看到蕭一憂仍然站在廳堂裏,不禁有些疑慮,心想難道這個蕭一憂真的打算對自己……不過不可能啊,且不說自己與他第一次見麵,就算他想怎麽樣也要顧及淩故森吧,自己是淩故森的朋友。看到林夢疑惑的眼神蕭一憂笑了笑,道,“林姑娘可否介意與在下聊聊?”
聊什麽聊,林夢心裏暗暗腹誹。今天林夢走的路有點多,所以很容易就累了,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但是看到蕭一憂認真的眼神,隻得點點頭道,“好。”要不是為了給他們治病,怕得罪蕭一憂,自己才不會這樣呢。唉。林夢心想,便走出了屋子,不管怎麽說,大晚上的和一個隻見了一次麵的男子在屋子裏呆著還是有一種怪異的感覺,蕭一憂知道林夢的心思卻也不點出來,隻當什麽都不知道。
林夢走出屋子來到院子裏,院子的花圃便有同樣用竹子做的竹椅,林夢便和蕭一憂坐在上麵,林夢隨口道,“你可以在這院子裏做幾個秋千,一定很好玩。”蕭一憂看著林夢的笑臉,心髒某個地方柔軟下來,不自覺的點點頭道,“好。”
林夢本是隨口一說,看到蕭一憂認真的回答,林夢便覺得有些不自在,然後對蕭一憂說道,“你打算聊些什麽?”蕭一憂看到林夢局促的樣子不覺莞爾道,“閑來無事,隨便聊聊。”但是林夢卻不這樣認為,果然過了一會兒,兩個人沉默了一陣,蕭一憂從衣襟裏掏出一個小小的木偶,問林夢道,“你可還記得這個?”這是什麽……林夢看向那個木偶。
木偶很粗糙,隻能勉強看出來是一個男孩,五官雕刻的並不清晰,也沒有上色,樣子也不好看,看得出來雕刻這個木偶的人一定是業餘的,甚至從來沒有接觸過木雕。林夢覺得這種水平的木偶,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出來也能雕刻的出來。但是林夢卻沒有把心裏所想的說出來,隻是反問道,“這是……”順便做出了回憶的樣子,蕭一憂看林夢的樣子還以為林夢真的在回憶,甚至已經可能回憶出了些什麽。但其實林夢一點印象都沒有,隻是隨口一說。
蕭一憂用灼灼的目光看著林夢,即便沒有轉頭也能夠感覺到蕭一憂的目光,林夢仍然沒有回過頭,隻是盯著正前方看——雖然那裏除了花花草草什麽都沒有,但是林夢努力營造出一種她正在和那些花花草草聊天的假象,蕭一憂發現林夢並沒有看向自己,隻好自己慢慢說道,“畢竟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你又那麽迷糊,想不起來也是正常。”但其實蕭一憂的心裏還是希望林夢最好記得。林夢翻了個白眼,示意自己什麽都不記得。蕭一憂歎了口氣,就不再說話了。
這樣一來林夢反而奇怪,而且心裏的好奇心和八卦心一下子就冉冉雄起了。林夢轉頭看了看蕭一憂道,“怎麽不說了?”
“既然你都不記得了,那就忘了吧。畢竟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我自己把它們珍藏在我心裏就好。你不需要知道了。”蕭一憂神色有些淡淡的憂傷。林夢聽到蕭一憂這樣說,反而覺得不爽,心裏更想知道了,開始不停詢問蕭一憂,蕭一憂便道,“你真的想知道?”
林夢拚命點頭。
“那好。”蕭一憂也望向了遠方,但是他看的似乎不是那些花花草草,而是那很遙遠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