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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殺你

  嘉平帝的眼神逐漸變了。


  盛貴妃的確是很可惡,當初他盛怒之下處置了她也並不覺得後悔——雖然他的確是喜歡盛貴妃,可是帝王的尊嚴不容挑釁。


  可是等到時間一點點過去,這些無趣又乏味的妃嬪圍繞著他,他又禁不住想起盛貴妃的好來。


  後宮的女人人人都一副順從的模樣,當著他的麵出口閉口就是規矩就是貞靜,簡直如同一團死水。


  唯有盛貴妃在的時候,和他花前月下,會酒令能彈能唱還會騎馬。


  當初他們在南苑縱馬的時候,至今讓他懷念。


  相比起來,如今後宮的妃子沒有一個及得上她。


  盛貴妃死的越久,嘉平帝就越是淡忘她的那些不好,給她找借口,認定這隻是盛家有僭越的心思,自然而然也就對盛貴妃留下來的這個唯一的女兒另眼相看。


  雖然有一段時間他對這個女兒的暴躁和狡猾刁鑽很是生氣,可靜安公主很快就改好了,再沒有從前那副驕縱之氣。


  最近靜安公主服侍他也盡心盡力,很是有孝心。


  他認為給靜安公主提高婚嫁的規製也是人之常情,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衛皇後毫不遮掩的這個拒絕的姿態讓他厭惡。


  現在他還在位,她們就如此對待靜安,等到以後如果真是楚庭川當權了,那衛皇後哪裏還會給靜安立錐之地?

  他垂下眼喝了口茶,不動聲色的問:“皇後的意思,這事兒不可行?


  衛皇後心裏正氣憤的厲害,這段日子以來對於靜安的怨氣和對嘉平帝的怨氣也一股腦的湧上來,她竟跪了下來,鄭重其事的道:“先帝留下的幾位長公主也是聖上的妹妹,當初她們出嫁之時也未曾有什麽越矩的行為,若您隻是抬高靜安的規製,難免讓天下人覺得您對待手足不如對待自己的女兒,被人詬病,再說靜安乃是出去廟裏清修過的公主,誰不知道此事?聖上怎麽能如此因為一己之私就抬愛她到這個份上?

  大殿裏一時徹底安靜下來。


  衛皇後的話無疑是在指責嘉平帝偏聽偏信,不善待先帝留下來的公主,這是犯了大忌諱的。


  畢竟誰都知道,當初嘉平帝在先帝跟前並不受寵,他怎麽可能會善待那些欺壓過自己母親的和自己的妃嬪的女兒們?

  長公主們一個個都沒什麽權勢,當初永安公主一直未曾升為長公主,兒子被朱元打壓成那樣最終也隻是不了了之,便可見一斑了。


  可是知道歸知道,除了少數沒眼色不要命的,誰會跑到嘉平帝跟前說這個事兒?

  當初倒是有個二愣子的禦史上書,說嘉平帝該寬待先帝留下的公主,應當有手足友愛之情,不可過於嚴苛。


  嘉平帝惱羞成怒,隨即就將人下獄,到現在還在牢裏坐著呢,嘉平帝不想起他,他一輩子除非是遇見了大赦,否則是別想出來了。


  衛皇後也不是不知道這個忌諱,從前也沒敢觸黴頭。


  可是今天不知道是著了魔了還是怎麽了,她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


  殿裏一陣難堪而壓抑的沉默過後,嘉平帝猛然摔了手裏的杯子,要去拔掛著的寶刀:“朕殺了你!

  他猛然拔出刀,發出錚的一聲響,殿裏眾人驚怕交加,一時跪倒了一屋子的人。


  衛皇後也被嚇慘了,麵無人色的跌坐在地上看著嘉平帝,竟然一時連求饒也忘了。


  她嫁給嘉平帝這麽多年,關係的確是惡劣,嘉平帝也數次揚言廢後,卻從來也沒有如此氣急敗壞的要殺人過。


  她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駭得僵在了原地。


  皇後宮裏的總管太監倒還算是機靈,雖然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但是還是第一時間跑了出去,去找太後幫忙了。


  幸虧嘉平帝抽出刀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在原地嫌惡的看了衛皇後一陣,便忽而轉身大踏步的走了。


  一殿的人都覺得自己仿佛是從冷水裏被撈出來,渾身上下都冰涼得像是個死人,僵硬在原地麵麵相覷。


  太後收到消息也大驚。


  她倒是知道兒子的脾氣的,可是卻也沒想到衛皇後竟然也執拗成這樣,竟然敢當著嘉平帝說這樣的話。


  兒子氣急之下是真的可能會做出不理智的事來,太後少見的變了臉色,著急的讓翁姑扶著自己趕去皇後宮裏,連儀仗也顧不上了,隻讓準備車輦。


  皇後乃是中宮,乃是國母,自古以來聽說過有廢皇後的,有賜死的,可是卻沒聽說過在未廢後之前就直接殺了的。


  這可是失德之舉啊!


  太後慌慌張張,想到後果不禁連手都抖起來,險些暈厥過去,可是強撐著才到了宮門前,就聽見前頭有喝道的聲音。


  禦駕在後宮向來儀仗便比較簡單,前麵八個提著燈籠的小太監,嘉平帝從座位上下來,停在太後跟前,第一句話就是:“母後!朕要廢了皇後!


  他衣衫有些淩亂,頭發也略微散開,可太後一眼看出他身上並未有半點血跡。


  還好,幸虧還沒有鑄成大錯。


  她在心裏無聲的鬆了口氣,就沉下臉來嗬斥道:“胡鬧!

  隨即就吩咐底下人嚴格封鎖消息,不許任何人將今夜的事情傳揚出去,又將皇後宮裏和皇帝跟前這些親近的侍從都看守起來。


  嘉平帝跟著她進了宮,哪怕是被這樣的冷風一吹,他的怒氣也沒有絲毫的減少,氣衝衝的坐在了玫瑰木椅子裏,就怒道:‘母後,那個女人既無德也無能,連個公主也容不下,今天還對朕出言不遜,言語諷刺!這樣的女人不孝不敬不慈不忠,何德何能竟然能舔居中宮之位?!’


  嘉平帝的情緒還從來沒有這樣激烈過,就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已經失去了理智。


  太後心裏不禁覺得疲倦和感到一絲後悔。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知道衛皇後和嘉平帝不諧,可她還是一直不準兒子廢後,現在想來,是不是不該嚴格製止嘉平帝廢後,以至於現在鬧成這樣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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