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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易容

  她心裏發酸,有些心疼和愧疚,心疼他這樣壓抑自己,愧疚自己對他的心防……柔弱的雙臂抱緊了歐陽邪,莫綰塵將頭靠在他的背上,輕輕說道:“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可好?”


  “……”無人應答,便是默認了吧。


  停頓了片刻,娓娓道來:“我知道你很愛我,也知道你還有一些事情遲遲不願告訴我,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我想,這和我一直不能將全部的心交給你是一樣的,我們都有各自的顧慮……但是,我喜歡你,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我本是長情之人,既然喜歡了你便會與你一生一世相守,永不變心,除非你先背叛我。隻是……現在的我心緒有些煩亂,我暫時還理不清,所以再給我一些時間可好?隻要你願意繼續等著我,我便願意盡快理清自己的心,將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你。”


  “……”仍是沒有聽到回答,但莫綰塵明白,他是已經同意了。


  鬆開了歐陽邪,緩緩翻身,重新回到背靠背的姿勢。卻在這時,感受到他也翻過身來,健臂環上她的腰,胸膛貼住她的背。


  “綰綰,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的事,《踏金蓮》。”


  莫綰塵輕輕答:“我不會忘記的,隻要你肯給我時間。”


  “你要多久都可以,我會等著你。”將頭埋在她的頸窩,呼吸著她如蘭的吐息,“也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話,我一直都在你身後,不論何時,隻要你願意回頭,我就在等你。”


  “嗯……”眼眶忽然被熱淚弄得有些模糊,莫綰塵輕應一聲,不再開口了,任由歐陽邪抱著,漸漸因疲倦而進入夢鄉。同樣的夜晚,皇宮裏也有人一夜無眠。


  鳳殿內的皇後心事重重,踱來踱去,一手掐著屏風旁的彩簾,骨節由白變紫,幾乎要將簾布掐碎。


  這時候馬媛夤夜趕至,裹著厚重的裘皮大襖,將皇後拉到了屏風後麵。


  “家姐,我剛聽說珍嬪已經安全產下一位公主了!”


  “是啊,都怪那個劉蕊兒忽然跑出來。”皇後憤恨的直咬銀牙,“要不是她,珍嬪和肚子裏的孩子今日死定了!”


  馬媛一下子就聽出了皇後話裏的意思,“姐,你今晚把太醫院的人全支開了?”


  “根本不必本宮支開他們,太液池西岸離太醫院很遠,等那些太醫趕過來的時候珍嬪肯定不行了,誰知道偏生的跑出一個劉蕊兒!”這事皇後越想越生氣。她握住珍嬪的把柄,逼珍嬪去陷害莫綰塵,想讓珍嬪淹死,把這一屍兩命的大罪全推給莫綰塵。可誰想……那該死的劉蕊兒竟出來壞事!

  “本宮真想革了她爹太醫院統領的職位!”憤恨的罵出聲來。


  馬媛連忙安慰皇後:“姐啊,你生氣也沒用啊,當務之急是絕不能讓珍嬪鬆口,她要是倒打一耙你可就虧大了。”


  “她不敢,她最大的把柄在本宮的手上。”皇後很確定。


  “那就好。”馬媛又說起另一事來:“姐,你有沒有覺得惜妃和笑妃很奇怪?”


  說到這事皇後也是一肚子火,抱怨道:“本宮悉心栽培她們去七王府當臥底,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吃裏扒外,跟莫綰塵合起來侮辱本宮。早知如此,本宮就該將這兩人杖斃在宮中!”


  馬媛蹙眉,眸子裏是懷疑的神色,“姐,我之前在霓虹坊遇到莫綰塵那個小賤人,想抽她一巴掌,還被那個笑妃給攔了,事後我怎麽想這事怎麽覺得奇怪,那笑妃對莫綰塵的維護根本就像是奴才護主!”


  皇後聽著也更為疑惑不解,左思右想,卻就是想不明白這事情是怎麽成這樣的,最後氣得除了咬牙都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馬媛又支招說:“這兩個人既然不能為姐姐所用,留著也是禍害,不如……”擺出一個“哢擦”的動作。


  “不妥不妥。”皇後連忙擺手,“她們要是忽然死在七王府,歐陽邪和莫綰塵肯定會想到和本宮有關,當初就是本宮把人給塞過去的。”


  馬媛皺皺眉,心裏嘀咕自己的姐姐在後位上坐了這麽久真是越發的瞻前顧後了,她道:“七王府的守衛不都是皇宮的人嗎?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惜妃和笑妃,還不容易的很?”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他們是宮中的侍衛不假,可卻是陛下調過去的,怎麽可能聽命於本宮?就算是收買,不殺人滅口也不放心,如此太容易出紕漏了。何況……本宮曾聽你們家的莫飄飄提過,說那花笑是個練家子,不好對付……”


  皇後的話也確實有幾分道理,馬媛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對策,隻好說道:“不管怎麽說,這次珍嬪母子一保全,咱們也弄不垮莫綰塵了。還是先收斂一陣子,再想個完全的方法。這小賤人害了纖纖和太子殿下還有安平公主,這些個仇咱們必須討回來!”


  “妹妹說的是,本宮就是拚上一切也要將她拖下水!”


  於是這對姐妹達成了堅固的一致,兩雙眸子裏都閃著凶惡的寒光。


  然而她們並不知曉,此刻在珍嬪的寢殿卻是另一幅光景。


  珍嬪死死的抱著懷裏的女嬰,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撞在了牆上,她渾身一抖,恐懼驚駭的雙眼直勾勾的瞅著對麵的人,臉色煞白,雙唇不斷的抖動著。


  “你、你是怎麽進來的?是不是皇後派你來的?求求你們不要動嬪妾的孩子,嬪妾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這個孩子了……”無助的央求出自珍嬪口中,她的心中隻有慌亂和恐懼,甚至說了絕不該說的話。


  可是她隻是害怕,怕那個一身紅衣,神情冰寒如鬼魅的女子將她的孩子奪走!

  “求求你,求求你了,讓嬪妾把孩子留在身邊吧……”


  紅衣的女子終於開口了,寒涼淡薄的聲音,毫無任何情緒:“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你需要回答我三個問題,如果你說了假話,我會讓你們母女都變成屍體。”


  珍嬪嚇得連聲顫抖,“我、我說,一定說真話!隻求你別動嬪妾的孩子!”


  紅衣女子輕輕點頭表示滿意於她的表現。


  “那麽,第一個問題:你是受命於誰而陷害七王妃?”


  “是皇後!”話一落又趕緊改口:“是……是柳貴嬪。”


  “我要實話。”語調猛地沉了下去,嚇得珍嬪忙道:“我說實話!是、是皇後。而且皇後還說、說如果東窗事發,就讓嬪妾全推到柳貴嬪身上,因為柳貴嬪也時時刻刻都想殺七王妃……”


  紅衣女子了然,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這個孩子,其實是你和鴻臚寺卿王律的,是或不是?”


  珍嬪差點被自己沒來得及咽下去的一口氣嗆死,麵色慘白的瞪著紅衣女子,懷裏的嬰兒因為母親的抖動而哇哇大哭起來。


  很吵。紅衣女子冷冷瞥了一眼孩子,捏起桌上果盤裏的一顆瓜子,隔空點了孩子的睡穴,冰寒的視線讓珍嬪動都不敢動一下,“王律是你入宮前相許終身之人,你雖被封為宮嬪,卻仍與他暗度陳倉。這個孩子便是他的,回答是或不是。”


  珍嬪的嘴唇咬出了血,血肉模糊間才擠出一個“是”字,心中更是萬念俱灰,隻覺得自己勢必要死的很慘了。


  “第三個問題,敬告你一定要想好了再答。”紅衣女子專程停頓了十秒,才問:“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想活!”本能的喊道。


  “既然想活就需要聽我的話,否則你隻有死路一條,想清楚了?”語氣如冰,似是世上最可怕的威脅。


  珍嬪的心砰砰的狂跳,幾乎要震碎她的胸腔。她和王律屢屢偷情導致珠胎暗結的事情,正是皇後拿來威逼她的武器,可如今這個紅衣女子也知道了,她又該怎麽辦?

  不管選擇哪一方,另一方都會讓她萬劫不複吧!


  可是眼下的狀況是容不得她不做選擇的,她還不能死,她的女兒還這麽小、這麽弱,她要是死了女兒可怎麽辦?

  歇斯底裏求道:“嬪妾不奢望能保住身家性命,隻是我的女兒是無辜的,嬪妾隻希望她能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可是是皇後她……也知道我和律哥的事情。”


  “所以才讓你照我說的做,隻要你配合,我保你們母女高枕無憂。”


  說罷,紅衣女子幽幽來到珍嬪的耳側,輕聲說了一番話。


  珍嬪聽聞後猛然變色,張口想要追問,誰知眼前卻再沒有一絲人影了。她害怕的抱緊了懷裏的孩子,心有餘悸的回到床榻,恐懼的回想著紅衣女子所留給她的話……紅衣魅影在飄出珍嬪的寢宮後,出現在幽靜無人的太液池旁,倚在一棵覆著淺雪的柳樹下。


  袖口一抬,指尖虛空一劃,乍然半空中“啪啪啪”掉下三隻外形奇異的有翅飛蟲,落地時已死。


  “竟一直在跟著我。”冷冰冰的睨著地上的三隻死蟲子,“苗疆的竊聽蠱蟲,是敏貴妃?真是難捉摸的一個人。”


  話音落下,紅影微起,施施然便飄了十幾丈出去,太液池邊瞬間再無一人。唯有池麵上悠悠落下一張人皮麵具,在沒凍住的水中沉沉浮浮幾下,沉入池底。而卸了人皮麵具的紅衣女子,薑環,徹底銷聲匿跡……


  然而翌日,她便向歐陽邪提了一個請求。


  “你真的要去苗疆?”歐陽邪眉頭微蹙。


  “是,昨晚敏貴妃用蠱蟲跟蹤我,令我想要弄清一些事情。”


  歐陽邪眼睫微低,“那珍嬪之事誰代你去辦?薑司農那裏又如何交代?”


  “綠芍會和劉蕊兒去珍嬪的寢宮,剛好也方便綠芍繼續調查國師。至於司農府方麵,主子不用擔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了。”


  既然妥當,歐陽邪便不攔著了,“記得小心,早去早回。”


  “多謝主子。”薑環款款行了別禮,衣袂飄揚而去。


  莫綰塵這時剛好從內室走出,一邊插好發髻上的絳紫水晶流蘇釵,一邊發問:“敏貴妃的長相我覺得不很真實,就像是原本不是那張臉,卻硬生生變成了那樣。”說著腦海裏浮現出另一張臉,猶豫了片刻便脫口而出:“你有沒有覺得,其實……公孫蔽月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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