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這是一個食不知味的新年，雖然有人陪著，雖然有滿桌豐盛的佳肴，但是我卻食不知味，我想回到宮裏，想知道皇上現在好不好？想知道宮裏的新年是不是同去年一樣？
飯後，齊宇軒要帶著我們到外麵看周圍村子裏放煙花炮竹的熱鬧情景。
“夫人，你們去吧，我有些累，我先回房休息。”我撫著肚子假裝不舒服道。
“軒兒，你先送小雪回去，就讓小英與林宏他們陪我就可以了。”夫人看著我，拍著齊宇軒的手道。
“不，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夫人，還是讓齊宇軒陪您嗎？我，我先回去休息。”本來想跑著離開的，但是我大著肚子，又怕不小心摔著，隻得急急的往屋裏奔。
一路走，眼淚一路飛，除夕，我卻不能與皇上團聚，我恨他，恨這個將我囚禁在這裏的男人，恨他編造了一個又一個謊言。
“雪兒，慢點，路滑，別摔著了。”聽著齊宇軒的聲音，我心糾結著痛，腳下不由更快了，很快就進了自己居住的院子，但是後麵他的聲音也更近了，我急切的將進去關上院門，卻不曾注意腳下的門檻，竟然被絆住了。
我本能的記著肚子，咬著唇，不讓恐懼打敗自己。
“雪兒，為何總是這麽固執？”我本已做好了摔倒的準備，但是他那又大手卻攔腰將我抱起。
“放開我，我不想見到你。”眼淚早在不經意間掛滿了臉頰，不想看到一張滿是擔憂與心疼的臉。
“雪兒，我就那麽罪不可恕嗎？為什麽你如此怨恨我，在你每次有危險的時候，淩霄來救過你嗎？二年了，他帶給你的除了傷害與痛苦，還有別的嗎？雪兒，為何你要如此執迷不悟？”
齊宇軒抱著我到屋內，將我輕輕放在床上，手撫著我臉上的淚痕抱怨似的道。
“不，是皇上將我帶出火坑的，是他給了我希望，是他給了我幸福，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我隻是想處用他跳出火坑，雖然在我知道他是皇上的時候，想著讓他幫我報仇，但是他真的是個好丈夫，好男人，這輩子，我隻認定她是我的男人。”看著齊宇軒，我堅定道。
縱然皇上現在變了，但是他永遠都是我的丈夫，我不會忘記他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他為了我，放棄了後宮如雲的美女。
“雪兒，他一個皇上為何出現在煙花之地？他真的有你想的那麽好嗎？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那麽好，他便不會出現在青樓，更不會為你贖身，他用金錢，用權勢讓你屈服，你卻還感激他，你怎麽會這麽傻呢？”齊宇軒撫著我的臉，痛心道。
我搖首，他不會懂的，他已經在心裏恨皇上了，他不會明白的，皇上或許並不是那麽完美，但是在我麵前，他是一個好男人，他是好丈夫，這輩子有這樣的相公，我知足了。
“那你就讓我繼續傻下去吧，我寧願這樣傻一輩子，你送我回去嗎？送我回到皇宮，我將感激不盡。”我垂首向齊宇軒懇求道。
“雪兒，是因為他是皇上嗎？”齊宇軒注視著我良久後又道。
我怔了下，沒想到他會這麽想，以為他同別人不一樣，看來還是我高估他了，他還是同其他人一樣膚淺，他還是以為天底下的女人都想攀高枝，變鳳凰。
我閉上眼，不想再看他，雖然他曾救過我一次又一次，但是救命之恩並不是一定要以身相許的，欠他的恩情，來生再還，這輩子，我的心已經給了皇上。
“雪兒，隻要你答應我，你願意離開他，我一樣可以做皇上，而且你會是皇後，唯一的皇後，我絕對不會有其他的女人。”齊宇軒將我納入懷中道。
我怔住了，他什麽意思？他難道也要步齊正的後塵，奪皇位？
我欲推開他，他的雙臂卻像鉗一樣將我緊緊的鉗製，根本無法掙脫。
“齊宇軒，你清醒一點，你爹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你難道也想受那淩遲之刑，別以為皇上放了你一次兩次，就會一直對你仁慈，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皇上的耐性也隻是比常人好一點。”
我真的很生氣，我不知道齊宇軒是怎麽了，在這之前我還以為他是一個正直的人，沒想到他也覬覦皇位。
“你錯了，我隻是取回我應得的，如果不是太後陰險，我娘才是先皇的皇後，二十多年，我娘忍辱偷生，我 能再讓他受委屈。”齊宇軒握著拳頭憤恨道。
“齊宇軒，你確定嗎？你確定她就是你親娘？你確定你就是先皇的兒子？”我不得不提醒齊宇軒，這個時候，或許有人編造一個故事便能打動他，但是我不希望他被當棋子，也不希望他受人蠱惑做下後悔不及的錯事。
“我當然確定，這個世上除了我娘，沒有女人知道我身上有印記。”齊宇軒非常堅定的點首。
“印記？你身上有什麽印記？”我疑惑的看著齊宇軒，他身上有印記，難道他真的是皇子？那淩霄……
“這個是我的秘密，據我娘說，皇室記載，每隔三代便會出現一個有印記的，也正因為如此，我娘才會引來殺身之禍。”齊宇軒站起身，一臉殺氣道。
我想如果太後還活著，齊宇軒一定會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此時他對太後的仇恨已經轉嫁到了皇上身上。
“齊宇軒，為什麽一定要將已經過去的事再重新挖出來呢，上一輩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你娘現在不是很好嗎？為什麽要那虛名呢？”
我並不想知道這事情究竟是真是假，但是看在齊宇軒多次救我的份上，我覺得我有責任，有義務讓他保持清醒。
“沒有過去，太後一身罪孽卻能入皇陵，而我娘，受了幾十年的苦難，無論如何我一定要為我娘討回公道，做不做皇上不重要，我得為我娘討回清白，討回名分。”齊宇軒麵對著我，發誓似的道。
“名分，齊宇軒，你不覺得你想得太簡單了嗎？我娘既然已經不在皇室，已經是平民，你要為她討回名分，那不是逼著皇上退位嗎？你這不是逼皇上做出決定嗎？這不是謀反又是什麽？”
看著眼前這張矛盾的臉，我更矛盾，皇上是我的夫，是我孩子的爹，是當今的天子，上次齊正的事，他受過的苦夠多 ，如今一切剛剛穩定，齊宇軒又要發動政變嗎？
“不，我隻是奪回屬於我的東西，淩霄，他或許並沒有皇室的血統，隻有我，我身上才有皇室的血。”齊宇軒有些驕傲道。
“你這也隻是猜測，如今太後已死，誰能證明皇上身上沒有皇室的血統，而你，誰又能證明你有皇室的血統，誰又能證明你娘的身份，齊宇軒，你不覺得這一切太簡單了，簡單的讓人根本無法相信嗎？”看著齊宇軒，心情異常的沉重，若說這輩子我在乎的人還有誰？
那麽也就隻有皇上與眼前的這個男人了，一個是我的相公，一個是我的恩公，我不希望他們任何人出事，若真要我選擇，我……我隻能選擇保全我的丈夫。
“這一切是有原因的，雪兒，相信我，我不會做不可能的事，不光是我娘，就連……”齊宇軒看著我，後麵的話突然咽回去，我在想，他是在防備我，怕我知道的太多，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支持他，若隻是他一人，他根本沒有那個能力。
“不管你有什麽原因，不管你要做什麽，與我都沒有什麽關係，請你放我離開這裏。”我冷著臉道。
離開這裏是我唯一的要求，我要回到皇宮，我再過三個月孩子就要生了，我要讓皇上第一眼就看到孩子。
“你真的要離開？不想留在這？不想陪著我與我娘？”齊宇軒好似作了什麽決定，再次問我道。
“是，我要回去，我要回到皇宮我要見到皇上。”我毫不遲疑道。
“如果我今天讓你回去了，你會將這一切告訴皇上嗎？”齊宇軒看著我，不太信任似的道。
“不會，皇上的事已經夠多了，而且我相信你能想明白的，奪位並不是那麽簡單，即使你擁有皇家血統，你是皇子，有些事情也不能改變的，皇上有兄弟，為什麽當皇上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兄弟，這不是很好的證明嗎？”看著齊宇軒，我做最後的勸解。
“我送你回宮吧，今天是除夕，現在送你回去，在子夜還能趕到皇宮。”齊宇軒終於大發慈悲的要放我離去。
我欣喜若狂，他終於肯放我離去了，我激動的看著他，等待著他最後的決定。
“走吧，或許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但是回到皇宮裏你得小心，尤其是李思媛那女人。”齊宇軒主動來牽我的手，我遲疑了會，終是伸出了小手。
一個時辰後，我們終於進了內城，在入城門的時候，我看到了齊宇軒的能力，雖然大城門未開，但是小門卻為我們打開了，他真的不簡單，或許他已經在暗布局了。
我不動聲色，進城後，他又用鬥篷將我包起，雖然坐在馬前，但是卻一點都不覺得冷，我的心更是激情澎湃，馬上就要見到皇上了。
到了宮城下，他抱著我下馬了，我本以為他會將我放下就離去，卻不曾想，他竟然牽著我的手執著的往裏走，我有些害怕，難道他一點都不擔心嗎？
雖然他不是欽犯，但是也是關天牢中的，這萬一要是被抓了，夫人那豈不是要傷心死？
“你……你回去吧，你送我回來，我很感激，但是……”
“沒事，看我的。”齊宇軒向我眨了眨眼，在快近宮門處時，迅速的戴上了麵具，我錯愕的看著他，這……他怎麽也玩起了這套。
走至宮門處，他拿出了一麵令牌，守門的侍衛竟然什麽都沒問就放我們進去了，我很是不解，欲問卻找不到時機。
“這宮裏好像一點都沒有喜氣的樣子。”齊宇軒帶著我走了一圈，眼看就要到昭陽殿了，但是卻沒有一點喜氣，就連換成紅色的宮燈，也沒有半絲喜慶的氣息，莫不是宮裏又出事了？
“看來這皇宮裏又出事了，這大過年的，竟然都沒有一點喜慶的意思，不知道我們的皇上現在何處？”齊宇軒側首看著我，好像在暗示著什麽。
“按照宮中的規矩，除夕夜，皇上是要與後妃們一起用膳的，膳後要一起聽戲子，放煙花……”我向齊宇軒解釋，去年的新年就是這麽過的，隻是去年我小產後身子虛未能參加，希望今年還能趕上一起迎新吧。
“新年的鍾聲馬上就要敲響了，我們得盡快，你不是要給皇上一個驚喜嗎？那我們現在猜猜皇上在哪吧？”
齊宇軒揚起孩子似的笑容，鬆開我的手左右看道。
“或許在……”
“如果他真的愛你，我猜他這個時候在儀安宮。”齊宇軒搶過我的話道。
“儀安宮。”我低喃著，可能嗎？這個時候，他應該陪著皇後與後妃們，怎麽可能會在儀安宮呢？我搖了搖首。
“那好，如果我猜對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齊宇軒不容我拒絕的道。
我沒有機會說什麽，他帶著我已經直奔儀安宮了，我的心劇烈的跳動，有一種期盼，還有一種不安。
很意外，宮門外竟然有侍衛把守，我怔住了，為什麽儀安宮無端的多了侍衛，今天可是除夕。
齊宇軒依舊未說話，還是拿出那麵令牌，我很好奇，這到底是什麽令牌，為何會有那麽大的作用？
走進熟悉的院子，裏麵依然站著很多人，很奇怪，竟然還有不少的宮女。
齊宇軒手拿著令牌，向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麽？見皇上，直接進去就是了，為何要這樣偷偷摸摸的，感覺像做賊似的，要不是有那令牌隻怕我們早被當刺客抓了。
“李思媛，你最好老實交代，雪兒現在在哪？”腳剛跨上台階，就聽到皇上的吼聲從裏麵傳出。
我猛一驚，腳下一滑，若不是齊宇軒將我扶住，我隻怕這次會摔得更慘。
他扶著我，悄悄的在門邊站定，透過侍衛的肩頭，第一眼看到的是皇上，他正一臉冷殺的瞪著地上的人。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他麵前跪著兩個人，一個被五花大綁著，從背影看，猜不出是誰，另一個人雖然也是跪的，但是好像很虛弱，她一說話我就聽出了她是皇後。
“皇上，臣妾那天與皇上一道回的娘家，如何知道貴妃在何處？”皇後的聲音有點顫抖，而且聽起來很虛弱，難道皇上刑訊逼供了？可是我都失蹤了這麽久，為什麽今天才逼供，而且今晚又是除夕，這是為什麽？
“李思媛，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齊玉晴都已經招供了，你還想死撐著嗎？”
皇上話一出，我差點驚叫出聲，若不是齊宇軒捂著我的嘴，隻怕我已經出聲了，那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莫不是晴兒？她怎麽會被抓進宮？這到底又發生了什麽？
“皇上，一個賤婦的話您也信嗎？自從她失寵後，她便看所有人都不順眼，一個連親生姐姐都陷害的人，皇上願意相信她的話嗎？”皇後側眼看著晴兒，那冷冷的眼神裏盡是嘲諷與殺氣。
聽著這樣的對話，我卻覺得一陣悲哀，同樣都是女人，同樣都是皇上的妻子，現在，我們卻在自相殘殺，尤其是我與晴兒，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勉強，可是晴兒卻放不下那份執著，最終將自己逼進了墮落的深淵，我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將她從深淵裏拉起，我也不知道她是否願意被我搭救。
我本想進去，但是齊宇軒卻拽住了我，我回首用滿是淚水的眼看著她，不明白她是要做什麽？
“是，我是出賣了姐姐，但是若是沒有你的引誘，與合謀，我一人之力是無法將她綁出皇宮的，皇後，世上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那天，你找到我，告訴我，你會盡量拖住皇上，要我綁走雪兒交換齊宇軒，若沒有李德勝那個淫賊，齊宇軒又如何從天牢中出來，皇後娘娘，你到現在，難道想撇下我，自己一走了之？”晴兒果真不是省油的燈，竟然與皇後嚴厲的對質。
“齊玉晴，你血口噴人，我哥哥雖然是將軍，但是天牢沒有皇上的令牌根本無法進入，是你，是你為了一已私欲……”
“夠了，你們這樣又有什麽意義，我惹不在了，你們就真的能安心嗎？”再也聽不下兩人互咬的爭質，我吼著衝進了宮內。
“雪兒……”皇上呆了片刻，爾後猛得衝過來將我納入懷中。
“皇上，臣妾很好，臣妾一點事都沒有。”閉上眼，將頭納入皇上懷中，在他胸前摩擦，這才是那種歸屬感，不管在別人眼中他是怎麽樣的，在我心裏，他都是我唯一的夫君，我再也不願與他分開。
“雪兒，你是如何回宮的？”皇上的聲音有些哽咽，而此時，新年的鼓聲也敲響了，心中一陣激動，我感激齊宇軒，不管他將來會做什麽，不管將來我們是敵人還是朋友，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感激他，我也打算將他的身世與秘密隱瞞下去。
“回皇上，微臣十天前發現娘娘被人綁著欲買掉，殺了那些惡棍將娘娘救下的。”齊宇軒走了進來，聲音房間的變粗了，根本聽不出來。
我隻能配合的點首，我感激他的寬大。
“好，重重有賞，小安子，帶程愛卿下去，賞金萬兩。”皇上喜道。
“皇上，現在已經是新年了，皇後娘娘與晴兒，是不是……”
“來人，將皇後帶回正德宮，嚴加看管，沒有朕的命令皇後不得離開正德宮一步，至於晴兒……”皇上看著我，柔聲道：“雪兒，她是你的妹妹，還是由你來決定吧。”
我搖首，早在破屋的時候，我們已經不在是姐妹了，如今，我也不想再與她有任何瓜葛，因而向皇上道：“由皇上法落吧，臣妾沒有任何意見。”
“是他救了你對不對？是他？”晴兒突然站起身，衝至我麵前哭吼道。
我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但是我卻不能承認，晴兒恨我已經夠深了，如今，我們姐妹之間的情份就這樣沒了，我不想再被她恨。
“來人，將齊玉晴還押天牢，聽候朕的法落。”淩霄未等晴兒撲向我，即果斷的命令道。
皇後臨走時恨恨的看著我的腹部，此時我並不知道她的孩子已經沒有了，我隻是靠在皇上胸前，感受著這難得的溫暖。
不到片刻，宮裏的人都退下了，隻剩下我與皇上。
“雪兒，晚上吃了嗎？要不要現在傳膳？”皇上摟我在懷，柔聲的問。
我點首，看著皇上深陷的眼窩，很是心痛，看著今日宮中的冷寂，我知道皇上肯定沒有吃年夜飯，那麽，現在我一定要陪著他，而且我要讓宮裏多些喜氣。
不到半個時辰，宮裏就重新布置了，煙花炮竹一串串，一聲聲，宮人們歡呼著，一下子就有了新年的喜氣。
飯後，已經是醜時，守到新年，也算守夜了，皇上許是饑渴太久，竟然抱著我就放到了儀安宮的床上。
“皇上，不要。”我搖首，向皇上滿是欲火的眼神搖首，之前太醫就說過，在孩子出生之前，都不能再有房事。
“雪兒，朕好想你，朕想親你，吻你，將你緊緊的摟在懷裏，感受你的體溫，你的柔軟。”皇上一手脫著我的衣服，一邊道。
“可是太醫……”我知道皇上的感覺，我也想緊緊的抱著，想感受到彼此的體溫，但是太醫那。
“沒事的，朕輕點，保證不會有事，這樣可嗎？”皇上溫柔的大手，輕輕拉開脖子上的帶子，唇輕柔的壓著我的唇瓣。
我應該拒絕的，我必須拒絕的，可是看到皇上那熱情的眼，饑渴的雙手，我竟然輕點 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