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驕傲變悲劇
丁卯說道:“既然尹兄想要我死,可為何他還讓上官姑娘救下我呢?如果上官姑娘和尹兄聯手的話,方寂豈能逃的了?尹兄又豈會受如此重的傷?”
聞言花采晨不由歎了口氣,說道:“哎!這一點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難道你知道其中的緣由嘛?”頓時,他臉上就充滿了好奇。
他對尹鋒為何如此做,心中確實是充滿了好奇。
而他剛剛之所以不出手幫助尹鋒,也就是因為他害怕尹鋒和上官沐茗將方寂殺了之後,就該對他出手了。
丁卯淡淡一笑,說道:“其實剛開始我也不清楚,可是當尹兄讓上官姑娘救我的時候,我便明白了尹兄的心意。”
“現在我隻是廢人一個,對你們根本就幫不上什麽忙,反而還是你們的累贅。如果剛剛尹兄和你一樣給方寂讓出了一條道,那方寂就知道你們非常在乎我的生死,而這一點也會成為我們的軟肋。如果每一次方寂都用我來要挾你們讓你們放他走的話,那我們的處境豈不是更加的危險?他隻能對我們出手,而我們絲毫無法對他出手。”
“所以,尹兄便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方寂,你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任由他方寂想將我怎麽樣就怎麽樣。而這樣的做法,不僅讓我變的更加安全,方寂也不會在用我的性命去要挾你們。畢竟在方寂的眼中,我已經是廢人一個了,他想要什麽時候殺了我都行。可如果他現在就殺了我的話,你們就沒有累贅了,這對他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
“所以,尹兄這樣的做法,不僅讓方寂不會在對我出手,也讓你們不必在擔心方寂會拿我去要挾你們。”
頓時,花采晨的臉上就出現了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
他不是丁卯,所以他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和丁卯想的方向不同,他也就猜不明白尹鋒的用意到底是什麽。
而且,他心中一直擔憂的就是尹鋒和上官沐茗會對他下手,所以他想這件事情的時候,總會想著尹鋒會不會對他也下手,而這也就把他的想法給帶偏了。
如果他不去想尹鋒會不會出手殺他的話,那他也能將事情的本質給想清楚,畢竟他們接觸的時間雖短,但他們的做事風格卻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之前一直都覺得尹鋒這是用丁卯布了一個圈套,可現在仔細想來的話,這個套就有些不足以讓人相信了。
不過,他卻明白一點,尹鋒這些話的意思並不是讓他們相信這是一個圈套,而是要讓方寂相信這是一個圈套。
這是他用丁卯下的套。
因為隻有這樣,丁卯才會是絕對安全的。
頓時,花采晨的臉上就出現了懊悔之色,他說道:“都怪我之前誤會了尹兄,若是我當時出手幫助尹兄的話,尹兄也不至於重傷昏迷。我怎麽就怎麽混蛋,怎麽怕死呢!”
花采晨此時可謂是很鐵不成鋼,恨自己的膽小和懦弱。
因為他的膽小和懦弱,讓他們這個團隊又有一人受到了重傷,這也就意味著他們麵對方寂時又會少上一份戰鬥力。
而且從剛才尹鋒和方寂的戰鬥來看,他們損失了一個戰鬥力非常強悍的隊友,甚至比他還要強上很多。
丁卯說道:“花兄,剛才你做的確實不對。不過,尹兄並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我相信你隻要和他說清楚,他不會怪你的。”
而那邊的上官沐茗也狠狠的撇了花采晨一眼。
顯然她對花采晨剛剛不出手相助導致尹鋒重傷昏迷的事情耿耿於懷呢!
如果不是因為她們還算是隊友的話,上官沐茗恐怕早就出手將花采晨給殺了。
花采晨起身走到上官沐茗麵前,深深鞠了一躬,說道:“上官姑娘,對不起,剛剛是我錯怪了尹鋒,才導致尹鋒重傷昏迷。不過你放心,若是方寂再來,我就算是拚了這條性命也會護得尹鋒周全。”
花采晨停頓了一下,又說道:“隻是,現在你可不可以讓我幫尹鋒看一下傷勢?這樣也好讓我們出手幫他治療。”
上官沐茗冷冷的看了花采晨一眼,說道:“若是道歉有用,這世間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恩怨。尹鋒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花采晨聞言無奈的又走回了丁卯的身邊。
對於上官沐茗這冷冰冰的性格,他還真沒有一絲的辦法。
丁卯說道:“花兄,尹鋒現在重傷如此,上官姑娘的心情肯定不好,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花采晨苦澀一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尹兄重傷如此多半是因為我,上官姑娘生我的氣也是應該的。”
花采晨話鋒一轉,突然問道:“丁兄,這場考核隻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就算我們現在還活著,但是到了最後的時候,我們還是要死去成為別人的墊腳石。難道你心中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一點都不害怕嘛?”
丁卯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苦澀的笑容,說道:“是人都會對死亡產生恐懼。其實你我心中應該都非常的清楚,自從我們吞下蝕心蠱的那一刻起,我們的生命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我們明知道自己會死在這裏,可是我們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吞下了蝕心蠱來到了這考核的地方。”
“人們都說欲望是最為致命的東西,現在看來確實不錯。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心中都想成為那個勝利者,進入到聖域去修行,也不會有如此的下場。就算是死在這無人的荒島上,我覺得我也一定是戰死在這荒島上。可誰曾想到,我竟會如此窩囊的死在這裏。”
花采晨跟著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如果在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一定不會吞下蝕心蠱,參加這場什麽狗屁的考核。我現在連聖域是什麽樣都還不知道,就要死在著無人的荒島上,實在是太TMD窩囊的。”
花采晨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掌死死的攥著,手掌都被他纂出了血痕。
由此也可以看的出來,花采晨對他現在的處境已經充滿了絕望。
這一刻的丁卯,好像將生死早就已經看的非常透徹,隻見他臉上沒有一絲的絕望,充滿的隻有淡淡的笑容。
他說道:“如果不是遇上尹兄的話,我現在早就是一個死人了。可以說我現在每活的一分一秒,都是尹兄贈予我的。”
隨後,他又看向了花采晨,問道:“花兄,當時你為何不放棄呢?”
花采晨歎了口氣,說道:“我倒是想放棄,可是我爺爺、父親、大叔大伯,對我充滿了期望。他們更是從小就培養我,讓我以加入聖域為終身目標,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也沒有拒絕的餘地。”
“如果我是被淘汰掉了還好,可若是我不戰而退,選擇了放棄,估計我回去不被打死也要被逐出家門。所以,我根本就沒有選擇放棄的機會,隻能拚了命的去完成這場考核。”
花采晨一直都為自己能夠成為家族的重點培養對象而感到驕傲,可是現在,他卻一絲都驕傲不起來。
甚至覺得自己怎麽多年以來一直都是一個悲劇。
這麽多年來,他根本就沒有自己的目標,沒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完成整個家族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
他也一直認為自己會成為家族的希望,成為家族的驕傲。
可是現在看來,家族怎麽多年來對他的培養,為的就是讓他去搏得那一線能夠進入聖域的機會。
可這機會有多麽的淼茫,與其說讓他來搏得機會,倒不如說是讓他來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