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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1】業火

  烏黑如墨一般的烏雲蓋住了蒼穹,陰暗籠罩著地麵。飄落的雨絲,在凜冽呼嘯的陰風聲卷席下,橫掃過了天地。


  玉闕宮中的每一座建築房簷和翹角上,都是滴水不斷。殿堂樓閣的外部被風雨衝刷得纖塵不染,玉磚碧瓦更是溫潤滑順。


  “不必,黃土他們計劃不變,現在就先下令給禁軍,讓巫小灰立刻調撥一個營的精銳鬼兵趕往石竹城。”絕香苑主樓中,鬼母不假思索的下令到。


  知女莫如母,才聽完神馳的回報,鬼母就知道蕭茯苓才不是去建功立業的呢。說是這麽說,可蕭茯苓絕對是為了去證實一下,蕭石竹在不在朔月島上?


  那彈丸小島上已經夠亂了,再讓蕭茯苓去添點亂,那就麻煩大了。


  鬼母絕不能讓蕭茯苓登島,不管用什麽辦法也要讓女兒回來。


  “石竹城附近,是不是有個古神廟?”緊接著,思忖片刻的鬼母又扭頭對身後青嵐和辰若問到。


  兩鬼稍加回想後,齊齊把頭一點。而站在奏案前的菌人神馳,在給禁軍統領巫小灰傳達了鬼母的上一個命令後,也對鬼母道:“那個古神神廟就在城外的湖邊,是個新建的神廟,供奉著的是泰山府君這個古神。”。


  “玄教教徒有沒有按命令以此為據點,蟄伏其中?”鬼母又問到。


  神馳把頭一點,道:“是的,我接手速報司後就得知,這廟中如今的主事的就是玄教的教徒。廟中具體還有多少個教徒,這事隻能細問林聰大人了。”。


  “不必細問了,這個神廟裏有玄教教徒就好。讓他們把翁主接到廟中嚴加看守,絕不能讓她再悄悄的逃走了。”鬼母沉吟片刻後,淡淡道:“讓黃土派幾個親兵留下,協助玄教教徒看守翁主就行。”。


  邊說邊提筆起來,寫了一道玄教教徒的調令,再印上了*印,交給了身邊的青嵐,又道:“神馳,你現在就持這份調令,立刻去找林聰,讓他把教徒調令令牌發一個給你,然後用土遁術立刻趕往石竹城,調動城中神廟裏的玄教教徒,把翁主先接到神廟裏去。”。


  事關看管翁主之事,需要調動玄教的教徒必須有鬼母或是蕭石竹親筆簽發的調令,才能行動。若是隻有菌人的傳信,是調動不了的。


  而蕭茯苓覺得自己盡善盡美的計劃,也瞬間被*找到了對策。蕭茯苓還是嫩了點;如此一來,她既不能和大軍同行,也不會耽誤大軍開拔的時間。


  “諾。”神馳應了一聲,接過了青嵐遞來的調令後轉身離去。


  “宮門將軍暫且不用傳了。”目視著神馳離開,消失在樓外的雨霧後,鬼母已完全息怒。


  蕭茯苓的能耐和鬼精靈,可不是一個宮門侍衛們能比的。冷靜下來後的鬼母也覺得,此事不能怪罪到宮門將軍頭上去,也隻好先不傳喚,等著把蕭茯苓從石竹城中接回來後再說。


  想到此的鬼母,忽然又想起了什麽,猛然一皺眉後,對青嵐急聲道:“不好,你快追上神馳,告訴他一定要叮囑黃土,在玄教教徒沒有完全接手過翁主之前,不能告訴她我已經派出了禁軍。否則這丫頭,一定會趁機再逃一次的。”.……

  夕陽餘暉,把朔月島染成一片暗紅。


  本就不耀眼的東落陰日,在升騰濃煙下有些黯淡無光。


  濃煙下立起的九幽國彼岸花旗幟,已經微微傾斜,卻任由狂風摧殘,也如驕傲的戰士一般,抬著它們高傲的頭顱屹立不倒。破破爛爛的旗麵,在血腥刺鼻的晚風下,繼續迎風招展。


  而小虞山城四周地麵,也早已是千瘡百孔,滿目瘡痍。焦黑彈坑遍布,石木上更是布滿了橫七豎八的槍眼和,刀槍劈砍留下的痕跡。火焰也四散各處,照燒著草木和土地。


  才是不過短短五日時間,酆都軍就對小虞山城附近的九幽國防線,發動了近百次進攻。每一次進攻,酆都軍都如洶湧狂潮一般,撲向那些堅固的戰壕和防禦工事。


  縱然九幽國大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麵對每次進攻都是槍炮齊鳴,狂轟濫炸,卻也隻能勉強抵住一次次的進攻。最終,九幽國軍還是落得個死傷慘重的下場。


  戰壕也有多處地方幾次易手,險些被酆都軍牢牢占領。


  島上原本數十萬的守軍,到今日黃昏時隻幸存下了十數萬。苦苦支撐著小虞山城下隨後的幾道防線,抵擋著已登島的酆都軍,絕不讓踏上小虞山城一步。


  就連不少打過兩三次伏擊的民兵,也被英招拉到了前線戰壕中去,組織防禦。


  龔明義也因此很是苦惱;一天就有數萬的傷亡下,島上有限的九幽國軍已是強弩之末。他原以為可以捶垮九幽國鬼兵的士氣和反抗的決心,可卻發現不但沒能摧垮對方的意誌,反而讓對方越戰越勇。


  酆都軍發動的進攻越猛,九幽國大軍的反抗就越是劇烈。


  最慘烈的要數今日黃昏之前發動的進攻,幾乎是無功而返,還搭上了近十萬酆都軍的慘痛代價。


  要不是酆都大帝給他發來的援兵浩如星海的話,這一仗能把龔明義打得和他的對手英招一樣,都快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去了。


  “這蕭石竹倒底是怎麽練的兵?島上的九幽軍就像是一頭頭餓極了的野狼,還能每次的反擊都打得跟進攻一樣。”中軍大帳之中,麵對坐在帥案之後,一言不發卻鐵青著臉的龔明義,灰頭土臉,一隻耳朵還裹著厚厚繃帶的虛日鼠率先開口,罵罵咧咧道:“還把戰鼓擂得震天響,搞的我每次率軍廝殺過去,還以為我是在防守,他們是在進攻呢?”。


  話才說完的他,包裹著繃帶的耳朵上痛感再生,呲牙咧嘴的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傷口就是黃昏前的進攻時,被九幽軍的神槍手,一槍打來後落下的。子銃呼嘯著飛過,直接削了他半隻耳朵。


  再看看他身邊的同僚,也是狼狽不堪;鬼金羊缺了一直眼睛,還少了一隻羊角。至於奎木狼,不但臉上挨了一刀。留下了一道赫然醒目,從雙眼自己斜斜橫跨過鼻梁的醜陋傷疤。


  左臂還挨了一槍,至今都掛著繃帶吊著狼爪,不但抬不起來,動作幅度大一點也能騰上半天。更可氣的是,還有一枚子銃中彈片,嵌在他手中骨頭中取不出來。


  這戰要是勝了,他還能算是北陰朝的英雄了。要是打不贏還輸了,那他就是個北陰朝的傷殘鬼將。


  至於其他的幾個副將裨將,也是身上披傷掛彩。坐在帥案後的龔明義環視他們一圈後,就氣不打一處來。臉色更是發青,有如一塊豬肝。


  號稱天下無敵的酆都軍,玄帝軍就是這個水平。數百萬大軍被數十萬九幽軍,硬生生的阻擋了五日時間,讓酆都軍寸步難行。


  “朝廷每年花費這麽多的軍餉,養了一群廢物啊!”龔明義在心中暗暗罵著,繼續環視著手下諸鬼們,沉聲問道:“別罵罵咧咧的了,能罵死敵人嗎?你們到底想到了,如何破解他們那些縱橫相連的戰壕的對策了嗎?”。


  九幽國的戰壕四通八達,交通壕延伸到每一個點上,臨時建造起來,用石頭糯米米漿砌成的碉堡中。可以把僅有不多的鬼兵分散在四周,互為犄角,配合防守。也可以在短時間內,把分散的鬼兵集中在一起,猛攻進攻的敵軍。


  這是讓手握重兵的龔明義,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大將們,最頭疼的地方之一。


  剩下的就是那些被九幽國軍,喚為碉堡的石頭建築。還有海上的水師,被九幽國的水師合圍在海上石林中,打得北陰水師暈頭轉向,船破鬼亡無數,也廝殺不出去。


  以至於海上封鎖權又回到了九幽國的手中,物資和援兵難以登島。龔明義再拿不下眼前的小虞山城,登島海上北陰朝水師再全軍覆沒後,龔明義就真的成一支孤軍了。


  “看樣子他們存糧不少啊,每日都吃香的喝辣的,一到飯點,九幽軍的陣地上肉香四溢。”一直沒有吭聲的奎木狼,沉思許久後吸了吸快流出嘴角的口水,斬釘截鐵道:“我們派出空騎兵和所剩不多了的貫月槎,越過那些蛛網似的戰壕,直接轟擊小虞山城中的糧倉和彈藥庫。給他們來個釜底抽薪。”。


  話才說完,一旁的鬼金羊就把手一拜,搖頭道:“他們那些空中飛舞的鐵車,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英招本就擅長空戰戰術和技巧,手下的空騎兵不比我們玄帝軍的空騎兵弱。哪次空戰,我們占到大便宜了?如今我們能指揮調動的貫月槎也不多了,更不可能越過戰壕了。”。


  說的本是興致勃勃的奎木狼,一時間滿臉失落漸漸的浮現。


  “對,這辦法絕對是行不通地。更何況英招是不會把糧倉和彈藥庫,都立在山坡上的地上。”那虛日鼠停下了呲牙咧嘴的倒吸冷氣,微微眯眼已經把雙目眯成了一線天後,道:“以其這樣還不如把所有的炮彈集中起來,就猛攻一處戰壕,直接撕開個口子衝殺進去呢。”。


  虛日鼠也隻是這麽隨口一說,可是此言一出,倒是讓那高坐在帥案後的龔明義,聽得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腦中靈光一現之際,就是雙眼一亮。


  是的,酆都軍也是有火炮的。把火炮集中起來猛轟一個地方,就能在那些四通八達的壕溝之中,撕開一道口子。


  隻不過,龔明義可不打算用普通的火炮對其進行狂轟濫炸。


  與九幽軍交手的日子裏,他發現那些戰壕還有一個功效,就是用來躲避炮擊的。在保持一定距離時,普通炮彈落在戰壕中或者戰壕上,最多留下幾個彈坑,再揚起層層飛塵和飛沙。


  龜縮在戰壕壁上挖出的小洞裏的九幽軍,根本就是很難傷到。


  他要用業火,專門打出業火彈的幽冥鬼炮,去撕開這個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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