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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升官

  憤怒填滿了蕭石竹的胸腔,令他攥緊拳頭的雙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可就在此時,看守俘虜的軍官也大步走到他的身邊,行了一禮後緩緩問到:“主公,這些俘虜該如何處置?”。


  “先把罪狀審問出來,等他們簽字畫押後拿出去統統斬首。”蕭石竹冷冷地回了一句,把滅月劍收回劍鞘中後,朝著神輿那邊大步而去。


  片刻之後,蕭石竹的身後響起了大片大片的求饒和哭嚎。但聞言的他不但沒有止步,臉上神色也依舊陰沉。


  這些膽敢行刺他的鬼不值得同情,蕭石竹也不會去同情他們。


  他頭也不回地走到神輿邊,又腳不停步地登上了神輿。


  因為有保護符的保護,加上那些*也不過是從九幽國外的黑市中走私來的,威力不大所以神輿上,除了外麵和開著的那道窗子四周,被烈焰熏得多處烏黑之外,並沒有造成其他的損傷。


  來到神輿中的蕭石竹把滅月劍解下,架到了刀劍架子上後,坐到了臥房裏的床榻上。


  早已回來休息,並且在侍女的伺候下洗去身上塵土血汙,換了一套幹淨衣物而坐在梳妝台前的鬼母,透過眼前的銅鏡見丈夫額上青筋暴起,滿臉盡是怒氣之後,關切地問到:“怎麽氣呼呼的?”。


  說著擺了擺手,讓正在給她正在梳頭的宮女退下。


  “幕後黑手居然是章知府。”待臥房中隻剩下自己和鬼母後,蕭石竹咬牙切齒地沉聲罵到。


  鬼母在聞言之際,登時圓睜雙眼,眼中溢出不可思議之色。


  本以為這滿臉堆笑的章知府隻是敢暗地裏對鬼民們橫征暴斂,沒想到他居然敢公然集結敢死之士,做出行刺之舉。看來不僅僅是人不可貌相,就連鬼也不可貌相啊。


  愣了半晌的鬼母,緩過神後呆呆問到:“難道是因為他察覺到了你要查辦他貪贓枉法嗎?”。


  “根據舉報者的話來看,他是早有預謀。”蕭石竹一聲怒哼後,把那個告發章知府的人魂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告知了鬼母。


  鬼母靜靜地聽完他的話後,立刻緊鎖眉頭道:“食血鬼雖然不少,但酆都大帝都不許把他們分配到北陰朝直轄之外的各州去。如此看來,這又是一次酆都大帝的策劃。”。


  蕭石竹把頭一點,臉上的憤怒更重幾分。


  在冥界呆久了,他也知道一些有著特殊能力的鬼,酆都大帝是牢牢地攥在手中,並不會發配給其他諸侯鬼國。為的就是保證他的帝位穩固,不被輕易扳倒。


  蕭石竹越想越氣憤,酆都大帝的小動作令他越來越不冷靜。


  鬼母似乎發現了他的情緒被酆都大帝的此舉而帶動,於是起身緩步而行到他的身邊坐下,把自己的手搭在了蕭石竹的手背上,輕聲細語道:“冷靜,酆都大帝就是想要看到你現在這個氣急敗壞的樣子。”。


  蕭石竹聞言猛然一怔,臉上怒氣也隨之頓消了不少;是的,在他還在人間的時候,他的師傅就告訴他無論合適,他都要保持理智和冷靜,否則隻會讓他成為別人的棋子。


  一旦他的情緒被人利用,那麽他的一舉一動都不再是自己想要的,而是別人想要引導他去做的。


  在女兒被毀容,緊接著自己有被自己的手下行刺後,蕭石竹的理智和冷靜一點點的理他遠去。他變得狂躁憤怒,甚至嗜殺。這或許就是酆都大帝想要看到的。


  幸好有鬼母的提醒,讓他立馬有冷靜了下來。


  神輿外徐徐升起的陰日,破開了天上的雲彩灑下了暖和的晨光,透過那雕花的窗戶滲透到了神輿之中,在神輿的臥房中鋪上了點點有如神秘符文一般的斑駁。


  蕭石竹臉上的怒氣已然全消,鎮定自若重回他眉宇之間。


  “是啊,我最近確實過於的急躁而且憤怒了,這樣不好。”他輕歎一聲,轉頭看著鬼母那眼波流轉的雙眼,翹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謝謝!”.……

  晨光普照下,新建的抱犢關中一片祥和安寧。


  自從夏星的突襲過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抱犢關中都沉浸在一片草木皆兵的恐懼之中。幸存的守軍隻要聽到一點點過大的風浪聲,就會立馬全身緊繃,如臨大敵一般。


  直到抱犢關重建完成,火龍槍研製完畢,他們才再次有了安全感。


  在祥和與安寧之中,一隊隊酆都軍已經分別在關內的幾處校場裏開始了集結,展開了新的一天的訓練。


  而他們的主帥宗天,則緩步前往了關北的諸多帳篷中的一頂帳篷之中。方才站到帳篷門前,挑起了門簾之時,宗天便對其中問到:“好些了嗎?”。


  順著他目光所及之處望去,可以看到帳內擺設很是簡潔。除了一張床榻和一個案幾,還有幾個擺滿書卷的書櫃外,帳內再無其他之物。


  躺在床上的那個臉色還有些蒼白的人魂,正是龔明義。


  他正要起身相迎宗天,宗天便已經快步走上前去,坐到了床沿邊上,扶著他再次躺了下去。


  此時距離他自編自導自演了一處被刺客捅了一刀的戲的那晚,已經過了半月。當時宗天下令鬼醫無論如何也要救活龔明義,隨之鬼醫們不敢怠慢,對龔明義立刻進行了盡心盡力地搶救。這個足以號稱冥界第一戲精的小鬼也在昏迷了十天後蘇醒,得以了幸存下來。


  事後宗天他們也沒找到刺客的蹤影,前來詢問龔明義,他也說當時是因為火龍槍製造完成,前去找海老翁祝賀一下,不曾想卻遇到了刺客。可刺客蒙著臉,隻知道是個人魂其他的不知道。


  隨後宗天他們也沒發現什麽端倪,此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但對龔明義不顧劇痛高喊有刺客的這點,被宗天以及抱犢關的守軍們視為了高尚。


  都認為他對北陰朝是忠心可嘉;縱然身中一刀血流不止,也沒有先自顧自地逃走,而且在衛兵聞訊趕來後,還讓衛兵們先抓刺客。


  宗天把此事略有添油加醋地寫成了一本奏本,快馬發往酆都,也使得酆都大帝對這個滑頭小鬼,有了一定的好感。


  殊不知,那都是龔明義長著海老翁重傷不治,沒法再繼續開口說話而演給其他鬼看的戲罷了。


  “多謝宗天大人的關心,最近這幾日感覺好多了。”躺下了的龔明義,氣若遊絲地問到:“軍隊訓練如何?火龍槍有無大批量投入生產?”。


  說話間,臉上露出了關切之色。


  作戲自然要做全套,關於這點龔明義還是懂的。既然之前已經把自己表現成一個忠誠於北陰朝的鬼,那麽這份忠心哪怕是摻了水的,自然也要繼續下去。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後宗天臉上頓露幾分欽佩之色。沒想到往日看著小聰明不少的龔明義,在傷口都未能痊愈的情況下,居然還心係北陰朝的軍務,真是另宗天對他更是刮目相看。


  “軍隊的訓練都如期進行著,火龍槍也在大批量的生產。”宗天對龔明義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繼而勸說他道:“龔大人你就好好休息吧。等把傷勢養好了,再操勞軍務之事。”。


  龔明義聞言點了點頭,隨之有發出了一聲倍感惋惜的長歎後,悠悠說到:“若是我會武,當日就能把那刺客抓住,海老翁也不會因此喪命了。”。


  說完此話,眼中已經泛起了淚花片片。在他那滿臉頓起的悲痛下,顯得是那麽揪心。


  就連宗天這個見慣了各種大風大浪之鬼,心裏也頓時不是滋味。


  不過就龔明義這演戲的本事,淚水說來就來的這點,就算是蕭石竹那個大騙子,與他相比也要甘拜下風。


  蕭石竹至少還要辣椒水,才能演出痛心疾首的樣子來;龔明義卻是說入戲就入戲,眼淚好像是可以隨意控製一般,也是說來就來。


  不得不讓人佩服。


  “龔大人就不要再為海老翁難受了;人魂在冥界死了連來生都沒有,但如果在冥界死了也有來生,也有人間在天之靈一說,海老翁自然也不希望看到龔大人你現在這麽痛苦的。”還被蒙在鼓裏的宗天,也是輕歎一聲後,對龔明義緩緩勸說到。


  而龔明義聞言,居然又默然流淚了片刻,方才緩緩止住了淚水,嗯了一聲後也沒繼續說話,就這樣保持著原狀地平躺著。


  見他雖然止住了淚水,但臉上悲切之色不減反增後,宗天立馬一拍自己腦門,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事一樣,笑了笑後說著:“你看我這記性,怎麽把這喜事給忘了。”,同時趕忙從自己袖中掏出一卷黃色帛書來。


  “恭喜龔大人升官了。”說完,宗天把那帛書遞給了龔明義。


  龔明義微微一愣,臉上泛起了點點狐疑之色,但還是伸手出被,接過了那帛書後,展開細看起來。


  定睛一看,上麵洋洋灑灑一百多字,都是出自酆都大帝之手。早在龔明義還在六天神鬼宮中的天祿閣,做小文官的時候,他就從存檔的奏本聖諭中,見過無數次酆都大帝的筆跡。


  此時,隻是一眼他就看出那帛書上的內容不是酆都大帝請他鬼代筆,而是對方親筆所寫。


  再看內容,除了表揚一番龔明義的可嘉忠心外,還有就是封他為抱犢關參軍,兼此關監軍一職。可代表代表朝廷協理軍務,督察此地所有將帥。也就是說,就連宗天也在他龔明義的督察範圍內。


  這個忽如其來的升職命令,讓龔明義很是措手不及,一時愣在了床上的他,把雙眼越睜越大,不可思議之色也在轉瞬間,填滿了他的兩隻眼眶。


  直到半晌後,方才緩過一點神來的他,才愣愣地問道:“我不是在做夢吧?這帛書不會有假吧?”。


  “龔大人多慮了,此書來自陛下之手,如假包換。”宗天淡然一笑後,悠悠說到:“再說了,此乃陛下聖旨,宗天再多十個膽,也不敢冒矯詔之名來取悅龔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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