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提供武器
炮聲與廝殺聲,還有歇斯底裏的慘叫聲,讓本是寂靜的清晨變得猙獰。獸魂們飛奔的蹄聲與嘶吼,在嘈雜中奏響了死亡的旋律。
關隘外的火炮依然在連接轟鳴,這個對於冷兵器來說算是堅實的有熊國關隘,在火石炮的相繼轟擊下變得不堪一擊;不斷的爆炸中,牆麵早已變得千瘡百孔。
硝煙也漸漸取代了薄霧,在關隘裏四散開來。
率先殺入關隘裏的奇星揮舞著手中長刀,在關隘裏一陣橫衝直撞。寒光在硝煙烈焰中閃爍不斷,奇星所到之處必有人仰馬翻,血霧升騰下慘叫四起。
當他殺到關中一處營房前時,一個手起刀落,就將一個才翻身爬上獸魂坐騎的有熊國鬼兵,砍了個身首異處。
他的勇猛不但鼓舞激勵著無頭鬼兵們奮力廝殺,也讓向來在鳳麟洲中能征善戰的有熊國鬼兵們聞風喪膽。
不到半盞熱茶的功夫,關隘中就隨處可見獸魂的殘肢碎肉,周遭都彌漫著濃鬱刺鼻的血腥。
多數的有熊國鬼兵都不是死在衝殺的路上,而是死在了落荒而逃的路上。他們甚至都忘了抵抗,剩下的隻有慌張和恐懼。
血霧中衝殺不斷的奇星越戰越勇,殺氣在他滿是血汙的臉上彌漫開來。他在關隘中有入無人之境,從南殺到北又由東至西,足足殺了七八個來回,殺得血滿征袍,卻也沒有有熊國鬼兵趕來阻攔他的。
多數奔散逃跑的有熊國鬼兵,都是被他一刀猛砍下去,連盔帶腦砍去大半。如此一來有熊國鬼兵對他更是心有忌憚,對其唯恐避之不及。
無頭鬼國的黑*們就象平地上卷起的一股颶風,如排山倒海一般在關隘中殺來殺氣,帶起了一陣濃過一陣的血腥。
山頭上,被無頭鬼兵按著跪在地上的大鴻,看著山下的殺聲震天中火光衝天,默默地流淚間,把目光移到了山下那些火石炮上,暗自驚疑道:“無頭鬼國哪來的火器?”.……
席席涼意隨著晨風,在聚星郡中拂過。
蕭石竹的儀仗隊和禁軍擁簇著神輿,在鋪滿了朝露的官道上,默然向西而行。
蕭石竹站在神輿中的客房中的窗戶後,打開了滿是精美雕花的窗戶,眺望著神輿外的景色。
一片火紅映入了蕭石竹的雙眼之中,神輿外的官道邊,那些紅葉的楓樹在被朝陽染紅了的天空下,隨著微涼的晨風搖曳不斷。楓木之間的風聲木在隨風擺動樹枝,發出陣陣琴瑟之聲。
偶爾還能看到幾株已經白花的長春木;卻因已是深秋,枝頭白花多有凋零枯萎。
血紅色的陰日還在薄雲雲端旖旎,充滿柔和、溫暖的陰日之光透過雲朵灑下,照射在窗台前,給蕭石竹帶來久違的無限愜意。
要知道在位於天坑底部的玉闕宮中,是不可能這麽早就曬到太陽的。雖說陰間諸鬼都不太喜歡曬太陽,畢竟就算是陰日,身為鬼魂的本能也讓他們排斥陰日之光;所以他們則更喜歡曬月光。
但蕭石竹卻異於常鬼,來冥界這麽多年了他還是喜歡曬太陽。明媚的陰日之光,總能讓他感到安逸。
“春寒。”享受愜意半晌後,蕭石竹忽然對騎著一匹形似鹿而鼻生一角的角端獸,緊隨著神輿的春寒喚了一聲。
春寒聞言放慢角端獸的腳步,很快和站在神輿中的蕭石竹並行後,轉頭望向蕭石竹,畢恭畢敬地問道:“主公,您有何吩咐?”。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螟蛾穀?”蕭石竹緩緩問到。
“最多一個時辰就能到了。”春寒環視著四周景色,估算著大概的路程。
“那句芒把刑天送到螟蛾穀了嗎?”緊接著蕭石竹又問到。
“昨晚已經送到了,句芒大人是派飛車送他到螟蛾穀的,所以速度比較快。”春寒把頭點了點後,緩緩答到。
早在蕭石竹出巡之前,軍器監中就新成立了一個飛天署,專門是用於建造飛車雷車以及研究怎麽把飛車和貫月槎結合的部門。
時至今日,九幽國中各郡各軍都已經裝備了飛車。各處邊境郡縣中,每軍中也都組建了飛車旅,提升了各軍的戰鬥力的同時,也加強了他們的機動性。
故而黑龍郡雖然與螟蛾穀相距甚遠,但用飛車,在兩三天內就能把刑天送到螟蛾穀去。
而蕭石竹將會在那兒與刑天首次會麵。
蕭石竹聞言後,點頭間擺了擺手,示意春寒去忙她的事情後,繼續把手杵在窗台上曬著太陽,臉上漸漸地有愜意再次彌漫開來。
一個時辰之後,他的鑾駕準時來到了螟蛾穀以西。當地守關的營將紅隼,早已在兩刻鍾前就帶著關隘裏所有總旗官,站在關隘外等待著蕭石竹的到來。
站在總旗官們前麵,那個雙眸猶如烈焰一般赤紅,身著山文甲的年輕人魂就是紅隼。他那赤紅的雙瞳倒不是因為他眼睛有什麽過人之處,隻是他身前是個瞎子。這一類的人魂死後雖然雙眸雖重見光明,但瞳孔卻成了赤紅色的。
紅隼他也是蕭石竹的老部下了;早在蕭石竹西征黑龍郡時,他加入了蕭家軍。
隨後又隨著蕭石竹南征朱丹,轉戰共工國五郡。待到黃土被蕭石竹安排到聚星郡中,扼守螟蛾穀時,他已經是總旗官了。
隨後黃土率軍西征,紅隼被留下守關,順便升了升職成了營將。
自此之後,紅隼就一直在駐守在螟蛾穀,守關之際順便練一練兵。
今日天說自己的老上司,如今的主公要來螟蛾穀視察,可把紅隼給開心壞了。站在總旗官們前方的他麵帶欣喜眺望著前方,待看到蕭石竹的儀仗隊出現在視線盡頭時,紅隼眉宇間和眼中的欣喜更甚,其中還夾雜著點點的興奮。
鑾駕在關隘前停下來後,蕭石竹不等手下們架起木梯,就從神輿上躍下後,麵含笑意朝著紅隼大步而來,嘴裏不住地嚷嚷道:“紅隼你小子這年頭是不打戰了,整個鬼都長胖了不少啊。”。
說著已經走到紅隼身前,一把拉起了紅隼的手,激動地顫聲道:“我們也有很多年沒見了,今晚你我一定要喝個不醉不歸。”。
“報告主公,當年成立蕭家軍時你自己簽署的軍規,當值軍士不得喝酒。”紅隼立刻立正站好,眼中有絲絲遺憾一閃而逝後,正色朗聲答道:“所以今晚恐怕沒法不醉不歸了。”。
蕭石竹聞言不但沒有覺得遺憾,反而更是開心了,嗬嗬一笑後點頭道:“把螟蛾穀這麽重要的地方交給你,我算是放心了。”。
正說著鬼母也走下了神輿,站到蕭石竹身邊後舉目看著身前那夾在峭削直立的嶙峋岩石間的關隘;門樓高聳烽燧兀立,營房和塔樓順著關隘南北兩側的山崖而建,將關隘形成了一個開口的布袋狀。
關隘各處皆可看到全副武裝的哨兵,正在專心致誌地站崗。身背火銃神采奕奕的巡邏隊,正在關隘裏來回巡邏。
就軍容和素質而言,一點也不比玉闕城中的禁軍差。
“參見國母。”紅隼和總旗官們趕忙一整衣袍,對鬼母徐徐一拜。
“刑天在哪?我要先見見他。”接著蕭石竹對紅隼說到。
“請跟我來,我把他安排在關隘中了。”說著紅隼就帶著蕭石竹和鬼母,朝著關隘裏而去。
他把蕭石竹他們先安排在關隘裏校場邊點將台上,然後再轉身去請刑天去了。
這點將台還是黃土在扼守此地時就已經建的了,磚木結構的方台高有三丈,站在上麵可以俯瞰整個校場。
在台上正中處還建有一棟木楔穿架,頂為碧翠的琉璃瓦,而四角起翹的屋子。此地就是守關將士們議事的地方。
蕭石竹和鬼母在屋裏屋外轉了一圈後,回到了屋中坐到了深處的長案後,漸漸地等待著紅隼把刑天帶來。
春寒和青嵐各帶著一隊禁軍,站在了長案前左右。
半晌過後,紅隼帶著穿著一身幹淨衣袍,身披著嶄新鎧甲的刑天來到了台上的大堂裏。
方才進屋,刑天立刻感覺到坐在這大堂深處,看似弱不禁風的蕭石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似有若無的強大鬼氣。
那股力量好似結合了天地萬物之氣,又好似天地萬物都是從中孕育而出一般;充滿了蓬勃生機,是那麽的強大而又神秘。
刑天心裏一凜,臉上浮現了一絲一閃而逝的驚愕。如此強大的鬼氣,與酆都大帝的鬼氣不相上下。
刑天此刻才完全相信了往日那些傳言,關於蕭石竹就是神之子的傳言。
蕭石竹把刑天上下一陣打量,他對這個稱之為鳳麟洲戰神的無頭鬼早有好奇,今天是見到真容一定要好好看看。
刑天隨著紅隼站到了長案前,就要彎曲雙膝跪下時,身邊的紅隼趕忙拖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下跪的動作後,對他悄聲說到:“無頭鬼王,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們九幽國沒有跪禮的。”。
雖然很小聲,但還是被蕭石竹聽了個真切,隨之麵含微笑地點點頭,輕描淡寫地道:“無頭鬼王不必如此多禮;更何況你我都一樣是鬼,完全沒有貴賤之分,不必跪來跪去的。”。
愣住了的刑天,長在胸口的雙眼露出驚愕的目光,腹部長出的嘴久久不能合上。
冥界數千年的等級製度下產生的高低貴賤和跪禮,居然被蕭石竹給消除了。雖然隻是在他的九幽國中,但還是讓刑天詫異之際,對蕭石竹的欽佩更重幾分。
接著蕭石竹又給紅隼使了個眼色,讓他請刑天坐下。
一切就緒後,蕭石竹開門見山的說到:“無頭鬼王你盡管在我國住下,吃的喝的肯定虧待不了你的。”。
“我相信九幽王確實不會虧待我。”坐在他下方左邊的刑天,輕輕一笑後道:“但我還是有個不情之請,請九幽王借我些兵馬,好讓我收複失地,並且幫麻壽國擊退有熊國大軍。”。
語畢,刑天站起身來,麵朝蕭石竹和鬼母拱手彎腰徐徐一拜。
“無頭鬼王真的不必多禮,我也很想幫你,但目前我國暫時無兵可調;可否先給我一些準備時間。”蕭石竹頓露幾分為難,緩緩說到:“雖然一時間沒法借兵給你,但是我可以給麻壽國先提供不少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