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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黑白無常到

  借著尚未完全熄滅的山火,隱約望見不少南蠻軍正朝著清風嶺湧來,蕭茯苓心頭一慌,當機立斷的把手一揮,對手下侍衛們大喝一聲:“準備迎敵!”。


  “別慌。”蕭石竹聽她喊話聲音微顫後,俯身抬起右手,輕輕的拍在了女兒肩頭,暖暖一笑:“為將者,要臨危不亂。”。


  語畢,一支響箭從他左手袖口劃出。


  從容淡定的蕭石竹隨之握著響箭,大步走到塢堡東麵塔樓上,對著海岸那邊拉響了響箭。


  耀眼的響箭,拖著長長的嘯聲疾射升空,在高空中綻放出燦爛的煙火。


  海麵上隨即尖嘯連連響起,九幽國軍所有的飛天兵,齊齊展翅,從甲板上飛了起來,在空中迅速的編隊後,黑壓壓地朝著清風嶺衝來。


  這些飛天兵全是讙頭民和羽民,他們手中持有著火銃或是連弩;而為首的卻是羽榮的胞弟——羽苔。


  他帶著飛天兵飛到清風嶺上空後,先來了一個盤旋後,把手中鼉龍弓張如滿月,對準了下方一個落荒而逃的敵軍腦後。


  接著羽苔背後雙翅平伸,在空中身子前傾來了一個俯衝,一道青光呼嘯著,似雷電一般從弓上射出後,跟在羽苔四周的飛天兵們也是開槍的開槍,射弩的射弩。


  “咻!”“咻!”“砰!”“砰!”此起彼伏,空中火光連連閃爍間,九幽國的精鋼箭怒嘯疾射,火槍子銃漫天縱橫,山坡上慘呼迭起四起,霎時間敵軍多有血肉橫飛,不是被精鋼箭貫體,就是被子銃給開了瓢。


  有的羽民也不用火銃和弓弩,隻是把腰間的*取下點燃後,朝著敵人紮堆的地方投擲而去。


  瞬間便能帶來一片翻飛的土石和敵軍的殘肢碎肉。


  一片狼藉的清風嶺上,刹那間四處可見血灑焦土,屍橫遍野。


  飛天兵們在第一輪的進攻結束之後,立即變幻陣形;除了羽苔之外,其他羽民冒雨統統後撤,而剩下的讙頭民們組成了兩兩相互的若幹小隊,先高飛至空中對敵軍開槍射箭後,在來上一個交錯俯衝,仆一落地就抽刀殺向四周敵軍。


  再帶走了南蠻軍幾條鬼命之後,他們又立即在夥伴掩護下展翅騰空,收刀入鞘後在高空之中回旋轉向,重新瞄準地上的敵軍彎弓放箭,裝彈開槍,再背起弓箭或是火銃後,抽刀俯衝殺入敵陣。


  飛天軍速度極快,又互相配合默契,出手都快準狠,攻勢更是快如閃電;雖數量不及南蠻軍多,但卻始終占盡了上風。


  加上連續數日南蠻軍都沒能休息好的,早已驚慌失措的他們,少許還被山火帶起的濃煙熏得七葷八素,根本沒有像樣的還擊,沒多久就被剽悍的九幽國軍衝得個七零八落。


  風雨中,慘叫聲和殺伐聲交織在一起,在黎明前的天空中響徹不斷……

  在玉闕宮東南麵,那天坑壁底部有一灣澄碧翠綠的狹長水潭,立在天坑邊緣的岩壁邊上,湖麵上空有一道寬有近百丈的瀑布,從岩壁上噴湧而出漫頂而下,落在潭中。飛沫反湧間,如煙霧騰空,勢甚雄厲。


  在瀑布中段,一道天生的石梁從瀑布兩邊附著朵朵鍾乳、層層翠林的山壁之上橫生而出,架在了瀑布之前形成了一座天生的石拱橋。


  此橋由混合岩化花崗岩構成,橋麵下呈微拱形,成了一座渾然天成的石橋。而在橋後的那道瀑布後,還暗藏一洞。洞呈葫蘆形,深有百丈,而最窄處也有數十丈。洞門前水簾飛瀉而下,微風拂過水珠搖曳分合間隨風飄灑,仿佛天女散花,又恰似懸掛珠簾。


  而九幽國的懲惡司衙門,就建在這寬廣的瀑布後的洞穴之中。故而橋上拱衛森嚴,長不過百丈,寬十丈有餘的石橋上,居然站有而百名威風凜凜的禁軍。


  在洞穴深處,有一道拱形石門鑲嵌在正中處岩壁上,推開厚重高大的石門,就可見一條旋轉而下的暗道,直通懲惡司之下,由賴月綺暗中主持,秘密修建的的“惡”字號大牢。


  順著暗道直走到盡頭,過了橫在盡頭後的三道大門後,就可以見到巨大的洞窟。借著牆壁上忽暗忽明的壁燈,就能見到不少狹小而低矮的天然洞穴,排布在洞窟中交錯縱橫的過道兩邊,鑲嵌在洞口的堅實牢門上,貼滿了各種束縛神符。


  而在此關押著的,全是試圖顛覆蕭石竹政權的反賊。其中不乏各類反對蕭石竹解放奴隸,男女諸鬼平等政策的豪強子弟。


  因為洞穴矮小,他們在其中隻能挨著髒臭的馬桶,倦縮著體魄坐在胡亂鋪了些稻草的地上。


  而在洞穴邊緣,布滿了拷問室,裏麵擺滿了各類刑具,從鐵箍到枷鎖,從鐵杖到皮鞭應有盡有。還有夾棍、竹簽,也是一一俱全。


  且在蕭石竹推行的撥亂之政,以刑為先的政策下,懲惡司的捕快們齊齊動腦,發明出了各類奇怪的刑罰,至今已足有一百多種。


  每個進了懲惡司的反賊,如果一天被使用三種刑罰,可以一個月下來每天都不帶重樣的。故而關押在此的囚犯,全部都總是奄奄一息的。


  蕭石竹也知道這樣不人道,但奈何冥界就是個亂世,都說亂世用重典,盛世才能施仁政,他這麽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此時此刻,鬼母正帶著辰若和青嵐,緩步走入了這昏暗的大牢之中。她還是第一次親自到大牢之中來,卻始終麵色平靜,對四周那些氣若遊絲的囚犯們也是視而不見,在衙役的指引下,徑直的朝著最深處的那間拷問室而去。


  “開門。”站到石室門前後,鬼母輕聲說到。


  守在門外兩邊的禁軍微微頜首後,取出鑰匙打開門上巨大而又厚重的鐵鎖,合力推開大門。


  大門一開,便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鬼母微微皺眉,探頭望去,就見頂上垂掛著鍾乳石的石室正中處,並排而立著兩個鐵製的站籠,麵色蒼白,渾身滿是血汙的綠珠綠蘿兩姐妹,正分別站在這兩個高大的站籠之中。


  早已是遍體鱗傷的她們,脖子和雙手的手腕,都卡在籠子上端的枷裏,*著的腳下墊磚若幹塊。


  一個麵帶英氣,身著飛魚服,手握長鞭的女官,站在站籠前。她那兩道淩厲的劍眉下,一雙透著透露著肅殺之氣的眼眸,正冷冷的望著綠珠和綠蘿。


  “還不招嗎?”鬼母把辰若和青嵐留在了門外,緩步走入石室之中,站到了那個女官身邊後,舉目把站籠裏的綠珠和綠蘿,都打量了一番。


  一個月前,絕香苑裏的刺殺事件發生後,青嵐立刻奉命率領禁軍趕往了雙壁宮,與化裝成雙壁宮中宮女和侍衛的玄教教徒們,裏應外合秘密逮捕了悄然逃回宮內的綠珠,和正在給她擦藥療傷的綠蘿。


  被捕之時,綠珠還穿著與鬼母交手時的黑衣,腦後盤起的發髻裏,還藏著那柄羊角匕首;當場人贓並獲。


  禁軍和教徒們迅速出手,將她們三兩下製服後,點了啞穴捆綁起來裝入麻袋,秘密送往懲惡司,交給懲惡司判官丘鷸親自審問。主要是要把與綠珠綠蘿搭檔的酆都密探,統統揪出來。


  “我,我,我懷了主公的骨肉,你,你,你們居然敢這麽對我?”不等那女官回答,綠珠雖未開口,卻已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鬼母;而綠蘿卻是使勁動了動唇,氣若遊絲的罵道:“就,就,就不怕,不怕主公回來時,得,得知了此事,把你也給治罪了嗎?”。


  “就你廢話多!”她話音剛落,那女官臉上怒色顯,立即把雙眉倒豎,右手一揚一鞭子抽了過去,不偏不離的打在了綠蘿的嘴角邊,隨即在對方美麗的臉盤上留下一道顯目的血痕。


  “嗬嗬,這謊話說的可是清新脫俗。”鬼母倒是不急不怒,而是冷笑一聲後,麵露幾分輕蔑後,冷冷的反問道:“你身為酆都大帝的密探,喝過黃棘湯的,能懷鬼胎?”。


  她話音方落,那兩姐妹的雙瞳便是不約而同的放大了不少,眼底也隨之浮現了幾分驚愕。早已幹裂的嘴唇,也不禁微微張開。


  顯然,她們都沒料到鬼母居然知道酆都大帝為了保證密探的忠誠,會給女探子喝黃棘湯來絕育一事。


  “逮捕你們可是主公夢寐以求的事,更何況你們行刺我已是證據確鑿的事實,我就算把你們殺了,主公也不會治罪我,隻會拍手叫好。”鬼母又是一聲冷笑,道:“從你們第一天見到主公時開始,他就知道你們是酆都大帝派來監視他的探子了;說吧,別撐著了,我國懲惡司的刑罰不比酆都的少,你們都是細皮嫩肉的,可消受不起。”。


  頓了頓聲,鬼母頓時麵顯慍色,沉聲嗬斥道:“酆都大帝是否還給你們安排了內應?如果有,這內應姓甚名誰?”。


  綠珠和綠蘿姐妹倆聞言,忽然不約而同的的微微揚起嘴角,眉宇間泛起的堅毅之色卻是不減反增。


  作為密探,她們是接受了各種嚴格的訓練的,其中就有反拷問的訓練;雖然九幽國的刑罰不少,也很折磨人,但對她們來說,目前這種皮肉之苦還能撐得住。


  她們也心知肚明,隻要自己不開口,鬼母最多可以定她們一個行刺罪,但密探的罪名是無法坐實的。


  故而她們笑了,帶著對鬼母的鄙夷;卻咬緊牙關死不開口。


  見她們依舊執迷不悟,鬼母也輕輕一笑,抬手拍了拍那女官的肩頭:“丘鷸,去取些鐵針來,插入她們的指甲裏。”。


  “繼續審問,手段狠一點也沒什麽,不必讓她們太舒服。”說著鬼母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不願再多看那兩姐妹一眼。


  她方才走出大門,衛兵們就立即把大門關上並且上鎖。


  她帶著辰若和青嵐,一言不發的朝著往來路而去;才走出四五步去,跟在她身後的辰若便加快腳步追上,與她比肩而行著悄聲說道:“國母,方才玉闕城北門衛兵來報,說黑白無常帶著酆都大帝的手諭進城了。”。


  懲惡司——地府的四司機構之一,對諸鬼以“四不四無”原則量刑,四不——不忠、不孝、不悌、不信;四無——無禮、無義、無廉、無恥;輕罪輕罰,重罪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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