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就地處決
共源眼光饒有興味地端詳著蹙眉微怒的鬼母,把其淡淡的上下一掃;眼前這個女鬼雖是婦人打扮,卻保養得極好,身材體態豐腴而不失苗條,前凸後翹,姣好麵容上沒有任何皺紋,一雙黑多白少的明眸,沉靜如秋水,擁有柔和的曲線的身上,還散發著知性和成熟的美麗。
可如此美人,怎麽可能嫁給蕭石竹那種又懶又饞,又貪玩的人魂呢?還對對方愛的死心塌地?
且如此佳人,就這樣橫死了真是紅顏薄命,實在可惜。
但共源也很清醒,現在不是該被色念衝昏頭腦的時候。眼前這個美豔的女鬼曾是酆都大帝的神仆,在酆都大帝言傳身教下,對方有多危險,手段何其高明,他知道得清清楚楚。若是留著此鬼鬼命,往後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咳咳。”當下共源趕忙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滿臉肅色的厲聲道:“鬼母,不得無禮;我奉大王遺願,請來宣詔。大王密詔,穿位於蕭茯苓翁主,為防止往後子幼母壯,要將您賜死!”。
說得鏗鏘有力,理直氣壯。好像他親自看到蕭石竹死了,而且自己真的被蕭石竹托孤了一般。
“遺願?”鬼母猛然一愣,不可思議之色隨著她那漸漸的放大的瞳孔,緩緩增多;呆呆地切聲問到:“我夫君怎麽了?”。
“九幽王他.……”共源頓時麵露惋惜,眉宇間盡是悲痛,欲言又止片刻後,哀歎道:“他在城南私訪時,遇到了反賊……”,話未說完,他又是垂首哀歎。
心中卻是竊喜,現在蕭石竹應該在被他兩個侄子的監督下,死在了驚雷刀的刀下。待這邊事情完成,他立馬率軍出城,以剿滅反賊之名,把他的侄子和驚雷刀等一幹鬼,統統亂刀滅口。
鬼母聞言,頓時如被雷擊,渾身一顫後身軀搖曳幾下,險些後倒;幸得辰若眼疾手快,很快抬手扶住她,不然真能倒在地上。
鬼母沉吟著,調整呼吸片刻後,右手捂胸,抬眼一掃四周,最終那略有恐慌的目光落在共源的臉上。接著,她輕揚嘴角,淡然一笑:“夫君啊,你怎麽說走就走了,我好悲傷啊!”。
語氣雖然說得悲痛欲絕,但配上她臉上那淡淡的笑意,總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
共源心頭一顫愣在原地,呆愣的目光一轉在她那麵含淡笑的臉上,多看了幾眼後,心中猛然一凜。
往日蕭石竹與鬼母舉案齊眉,鶼鰈情深;而鬼母怎麽可能在聽到蕭石竹的死訊時,還能在短暫的悲傷後,就笑了起來,眉宇間還透著淡淡的興奮呢?
“共源啊共源,你算老幾就敢算計我?誰給你的勇氣?”似笑非笑的鬼母,饒有興致的端詳著微微一怔的共源,輕聲道:“你也不用你那長著小腦的屁股想想,若不是我們允許,你能這麽輕鬆的帶著幾百士兵,硬闖中宮內庭而不被阻攔嗎?”。
共源此時方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中計了;可他還是心有僥幸,在短暫的驚愕後,冷哼後厲聲道:“那又如何?九幽王此時已死,我乃大王臨終授命的顧命大臣,有權督促你遵照大王遺詔自盡!”。
話音方才落地,蕭石竹懶洋洋的聲音,就從宮門處傳來:“誰說我死了?”。
話音方起,忽地有百餘名羽人和讙頭民士兵,從遠處飛來,落在了圍牆屋簷上,紛紛舉起手中火銃,直指宮苑中的叛軍。
“包圍逆賊!”賴月綺的聲音,也從共源身後傳來;隨之苑中疊砌假山,竹林樹蔭後,轉出了百十個軍器監的衛兵。
共源還沒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就連他身邊的軍士,也有十之四五,毫無征兆的倒戈,把手中兵刃對準了他和他的黨羽!
整個宮苑裏,頓時彌漫著濃重的火藥和槍油味。
“你死了,我也死不了。”刀光劍影中,蕭石竹大搖大罷的走了進來,在驚愕得膛目結舌的共源身前站定,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後,抬手輕輕的拍了拍共源的臉頰,緩緩解說道:“驚雷刀不但不招安,卻也不收刀,繼續做著拿錢殺人的作惡事,所以我一直在暗中監視他。”。
“無意中,我發現你的兩個侄子句冰和句雨私下去找了他,雇傭他來殺我,於是我也開始監視這兩個共工氏族。”蕭石竹的右手食指,在自己鼻孔裏一旋,再肆無忌憚的在共源衣服前襟上擦了擦手後,把監視他們的菌人回報,一一娓娓道來:“二月二日,和你和你的兩個侄子密謀了一次,內容是他們已聯係好了驚雷刀。”。
“二月四日,你就開始聯絡這些同夥。”蕭石竹的目光,朝共源身後而去,在那十幾個微微垂首的共工氏老臣們臉上一一掃過:“我沒想到的是,短短五日你居然能找到這麽多墊背的;且他們居然蠢得與你為伍?”。
“共源是禮部尚書,官不小但沒兵權。你們當中,禦史,給事中都有,可就沒有兵部的。”蕭石竹圍著他們這一幹麵如死灰的反賊饒了一圈,翹起嘴角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後,譏諷道:“一沒兵,二無權,就敢造反;是誰給各位的勇氣?梁靜茹嗎?”。
“我知道你要找一個能調兵的人,大將軍和都督們你覺得說服不了他們,於是你找了宮中護衛統領句濤。”在蕭石竹洪鍾般聲響回撤宮苑中時,不等諸鬼納悶一下梁靜茹是誰?他已跨步流星走到共源身後,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擰著那個虎背熊腰,鷹眉戰眸,身著鎖子甲的藍皮小鬼的領子,將其生拉硬拽,拖到共源麵前。
那名叫句濤的小鬼,見蕭石竹還活著已是嚇得渾身發抖,此時見謀反已成敗局,更是不敢動彈;蕭石竹沒費多大勁,就把他拖了過來。
“你還真會找,知道這貨近來都在中宮值班就找他。”蕭石竹一腳踢在句濤的膝彎上,使其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那我也會順水推舟;反正驚雷刀的弟子們每日都在宮外蹲點,什麽時候出去他們都能找到我,那我就今日出宮。隻要我出宮,句濤必定通知你。而我事先告知其他護衛,見你入宮不得阻攔;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若不是我的交代,你能帶兵輕鬆入宮嗎?”。
共源心如死灰,大氣不敢喘,但他還是想要垂死掙紮一下。求生欲下,他沉聲道:“九幽王,臣沒有雇凶殺您。就算.……”。
“閉嘴,我沒有你這樣的臣子。老子對你們共工氏族不好嗎?要田給田要官給官,除了不許你們再橫行鄉裏,其他的都沒虧待過你們吧?”蕭石竹打斷他,對宮苑門口招了招手,眼露怒色,目光又在共源等反賊臉上一一掃過後,沉聲質問:“你們就這樣回報我?那我該怎麽賞你們呢?”。
本已氣氛凝重的宮苑裏,頓時連空氣中都散發這絲絲死亡的味道。
蕭石竹屠城的事跡,他們都略有耳聞;當初水虎一族方才坑了蕭石竹,還沒等到隔夜,就被對方毫不猶豫的滅族了。此時對方浮現怒色的眼中,透出的冰冷目光隻是從他們臉上淡淡掃過,便令他們雙腿抖如篩糠。
不到片刻,除了共源外,所有的反賊統統彎膝跪下,對蕭石竹聲淚俱下的磕頭求饒。
蕭石竹視而不見,對求饒聲也充耳不聞,看著金剛和青嵐,把被五花大綁的驚雷刀和範錦鴻,還有魁梧的句冰和胖胖的句雨押到共源身前後,直視對方飽含驚慌失措之色的雙目片刻,目光下移落在了共源手中的矯詔上,似笑非笑的問到:“人證俱全,你還要抵賴?”。
共源看著兩個侄子,心中頓生悔意,又看了看蕭石竹,後背汗毛登時倒立;眼前這個對手居然能通過幾個情報,就預料到往後的失態發展,且設下請君入甕的局,等著自己傻乎乎的進來送死,太可怕了。
當下共源驚恐之餘,隻想著火命,語塞片刻後,連連擺手狡辯到:“此事與臣無幹,是他們自作主張買凶殺您的;請大王明察!”,說著毫不猶豫的抬手,一指句冰和句雨。
句雨和句冰頓時一愣,一時語塞,瞪著共源。
蕭石竹也是一愣,倒不是他以為冤枉了共源,而是共源居然無恥到證據就在眼前,還能這般大言不慚的狡辯。令蕭石竹不由得輕歎一聲,默然無語中輕輕撫掌。
“叔叔,你無情可別怪小侄無義。”蕭石竹尚未說話,胖鬼句雨把心一橫便沉下臉來,把二月一日下朝後,他們和共源的密謀,對蕭石竹娓娓道來。
蕭石竹耐心聽完後,哀歎口吐而出,微微搖頭,道:“看來不賞你們是不行了。”。
“所有參與此次謀反的士兵,雖可釋放。”蕭石竹麵露慍色,拂袖怒道:“但大臣們和驚雷刀,必須拖出宮門就地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