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情報
禽滑釐見他要走,登時暗中又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心中也很是費解,他自己都舉步維艱的事,怎麽被一個小小林聰說給辦了,就給辦了?
就是這一時的納悶,給分了神。
在他分神的那電光火石間,林聰已收起笑意,麵露殺機;同時踏前一步,二話不說便是一記推掌,朝著他臉上打去。
這一掌速度極快,奔騰如電;掌未到,掌風已至。
那淩厲的掌風呼嘯,如鬼哭,如狼嚎,將禽滑釐臉上五官吹得全部扭曲,擠在一起。不等他從驚愕中緩過神來,林聰的手掌,已然如期而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左邊臉頰上。
五指蓋臉,將他頭打得往右邊一偏,同時臉上所有的肌肉都往右邊擠去。
百斤力道,從林聰掌心源源不斷散發而出。打得禽滑釐登時腦袋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響,七竅也隨之緩緩流血。
下一息後,他身子微微一偏,接著一個側翻後摔在地上;卻因掌力太大無法化解,倒地後還骨碌碌滾出幾個圈後,一頭撞在了屋中桌腳上,隻把那桌腳給生生撞斷,方才停下來。
“你這麽打,不得把他給打死了?”就在桌子發出咯吱細響,然後猛然散架,桌麵直接砸到了已經昏迷過去的禽滑釐身上時,蕭石竹忽然出現在了樓道的盡頭,如鬼魅一般,沒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又是怎麽上來的。
自從上次西征黑龍島後,鬼母聞聽蕭石竹差點被鬼虜打個半死後,就是一陣後怕;為了保證蕭石竹的安全,她便一直在暗中督促和指導蕭石竹,按古神留下的秘籍煉炁。隻是他這個炁,不是一般的鬼氣,而是混沌玄力之氣。
雖說蕭石竹並不尚武,也懶得尚武,卻也不傻。許多古神傳下來的神功仙法,讓他看眼中,仔細琢磨三五遍後,便能參悟通其中玄機。
再加上混沌玄力的強大,方才區區數月,鬼母傳他的鬼魅神功和消魂掌居然有所小成。雖還不能開天辟地,卻也能來去如風,一掌一拳間開碑裂石,易如反掌。
但不知道為何,蕭石竹練到這般境界也就停滯不前了;任憑他如何修行,都突破不了煉炁境界。
玄力對於古神們來說,都是迷一般的存在,他蕭石竹就更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摸透其中玄妙了。
因此依然是空有一身玄力,隻能拿來保命罷了。
言歸正傳,林聰轉頭瞥了一眼站在樓道盡頭的蕭石竹,見對方也正好麵含笑意的望著自己後,緩緩說到:“禽滑釐也不是好對付的,不用點力,打不暈他的。您也不必擔心,他現在這樣,還死不了的。”。
蕭石竹聞言點點頭,對身後一招手,立馬衝上來一隊禁軍,繞過他後徑直衝入禽滑釐所在的房內,不一會就駕著已經昏死的禽滑釐走了出來。
“先把他關入地牢。”蕭石竹連看都沒看一眼禽滑釐,徑直走到林聰身邊,道:“走,我們去看看他帶來的信鴿。”。說著邁步往屋中而去……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禽滑釐才勉強恢複一絲意識,不由自主的悶哼了一聲,卻依舊緊閉著雙目。
待片刻後,感到身體恢複了一絲力氣,他才奮力睜開沉重的雙眼,環視了一下四周。
模糊間,他依稀可以看到自己正身處一間燈火通明的石室中。身子左右兩邊不遠處,擺著一個個身上雕刻出憲章頭的火盆,其中不斷傳來聲聲木炭遇火而發出的劈啪聲來。
再看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一張椅子上,腳上帶著沉重的鐵鐐,肩上扛著的,是厚重的木枷。
渾身無力的他,粗喘幾下卻頓覺渾身劇痛,每一塊肌肉都如被萬蟻一同撕咬著一般,讓他渾身一顫,呼吸也短促起來。
“醒了。”歇息了口氣後,他繼續奮力睜大雙眼,頓聲往前看去。
但見一個人魂,身著朱袍站在他的麵前半丈開外,細細打量著鼻青臉腫,滿臉血汙的他,緩緩開口道:“我是該叫你雲水酒樓的小二呢,還是禽滑釐?”。
“官爺你在說什麽?”一眼便認出此人魂正是蕭石竹的禽滑釐,心中暗自驚愕之餘,緩緩說到:“小的叫張三,是來貴地遊玩的,不知犯了什麽法?你們要這般待我?”。
眼睛左瞧又看,見石室四壁上,掛著鐵箍,夾棍,鐵鐐等物後,料定這兒肯是一間地牢的審訊室。
“裝傻是吧?我還李四呢!”蕭石竹嗬嗬一笑,撫掌幾下,隨即石室大門打開,林聰走了進來。
禽滑釐登時瞪大雙眼,看著林聰緩步徐行到蕭石竹身邊站定後,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驚愕,脫口驚呼道:“是你?”。
話才出口,就知道怎麽多嘴了;悔恨在眼中一閃即逝時,又頓覺頭疼欲裂,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也把自己昏迷前,林聰突然發難一事給記了起來。
刹那間,禽滑釐把心裏的一切疑問都想通了。林聰,才是真正的叛徒。
“沒錯,是我。”林聰對他得意一笑,讓禽滑釐看得內心登時突生又急又氣,還有恨意。
“為什麽?”他咬咬牙,恨恨問到。
“因為你和墨翟,都不把我當人看。”林聰冷哼一聲,臉上閃過一絲怒氣,輕聲道:“在你們眼中,我永遠都是工具。”。
“所以,我和蕭爺設計抓了你。”看著他眼中那越來越重的不可思議之色,其中還夾雜著些許費解和不甘後,林聰又是嗬嗬一笑:“我們知道你很能打,墨翟也沒少教你神術;若要你死倒是容易了,但是我們要你腦中的記憶情報,就必須活捉你。所以,我們設計讓你分神,趁機把你打暈後請來此地。你是自己說呢?還是我們逼你說呢?”。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獄卒,手持烙鐵放到火盆中去;而另一個獄卒,則把皮鞭卷起,丟到盛滿辣椒水的水盆中。
“嗬嗬,這麽說金剛還活著咯?”見事已至此,禽滑釐也不再狡辯。而是看到林聰微微頜首後,大笑幾聲,看了看那幾個獄卒,臉上浮現了幾分不以為然之色:“就憑這幾招嗎?酆都大帝的大牢裏一百多種酷刑,老子都見過,就你們這幾招,豈能撬開我的嘴?”。
“審問我?”飽含怒氣的目光從林聰臉上,快速移到蕭石竹臉上後,又沉聲補充道:“你們也配?”。語畢,嘴裏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出來。
狂妄,而又倨傲。
見他油鹽不進,說話底氣十足,林聰心頭一緊;雖沒表現出來,但心中也橫生有幾分焦慮。
作為一個老鬼,他知道禽滑釐不是虛張聲勢;整個墨家無鬼不知,無鬼不曉,他禽滑釐確實在酆都大帝第一次圍剿墨家時被捕過。
在慘不忍睹的折磨下,禽滑釐麵對無法形容各種刀鋸酷刑,不但沒有吐露出墨翟的藏身處,還撐到了墨翟前來救他的那一刻;他也因此成為了冥界為數不多的,從酆都下刀鋸地獄中逃出的鬼之一。
想到這些,林聰便不由自主的轉頭過去,以詢問的目光看向蕭石竹,好似在對他說:“怎麽辦?”一樣。
“酆都大帝手下做不到的事情,我未曾就也不可。”而蕭石竹對禽滑釐的話則是充耳不聞,眼中依舊自信滿滿,片刻後抬眼一瞥禽滑釐,一字一頓的緩緩說到:“如果是攝魂訣呢?”。
帶著絲絲狡詐的笑意,隨著字從口出漸漸浮現於臉上。
禽滑釐聞言後眼中閃過的恐懼,沒能逃過他蕭石竹犀利的雙眼。他頓知,禽滑釐明白攝魂訣還有窺探意識和記憶的功效。
在攝魂訣麵前,什麽秘密都藏不住,因此禽滑釐才會心驚。
“你怎麽也會這招?”禽滑釐瞪大雙眼環視四周,但見鬼虜不在此地後,緊盯著正緩步朝他走來的蕭石竹。
“是啊,他是冥界間天地煞氣所生,而此術需用煞氣來發動,因此算是他的絕技。恐怕在你看來,整個冥界隻有他和身為古神的酆都大帝會這招吧?”蕭石竹在他麵前站定,似笑非笑的打量了眼前這個,眼中漸漸浮現驚愕的男子幾眼,好像看到了一個坐井觀天的青蛙:“酆都大帝是因為是混沌玄力的產物,所以他也會這一招。而我也會,我是和鬼虜學的。”。
語畢,他與禽滑釐四目相對,在對方就要閉眼的那一瞬,左手中指及無名指向內微曲,大姆指、食指、小指伸直豎起,結出一個手印指訣。
還沒來得及閉眼的禽滑釐,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與驚愕交織在一起。
“你是.……”禽滑釐話未說完,戛然而止,呆愣浮現於臉上,迅速蔓延開來。兩顆眼珠往上一翻,嘴裏發出“嗚嗚”的*聲。
蕭石竹全神貫注地緊盯著他的雙眼;禽滑釐點滴回憶,源源不斷的傳入他的腦海,如走馬觀花,一幕幕的不斷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