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一舉多得
“東西夾擊共工國嗎?”明知故問中,蕭石竹麵露點點為難之色,隨後又道:“這共工國是大國啊,五郡國土,一百多座城;就算我們聯手了,隻怕也不可能輕而易舉拿不下來的。”。
“來之前,我與父王還有叔叔,一起製定了一個周密的計劃,蕭將軍不妨聽聽再下定論。”見他有點猶豫,長琴心頭一緊,趕忙說到:“由我國先從共工國西麵出擊,吸引敵軍大部隊前往西線作戰。”
“屆時,我國會死死拖住敵國主力大軍,那共工國國內定然兵源緊缺,蕭家軍再從貴國的讙頭郡出擊,襲擾共工國東麵各地。”長琴一口氣說完這番話,才停下來抿了一口香茗。
蕭石竹以為他說完了,正要開口說話,長琴又唇離杯口,緩緩說到:“隻要將軍襲擊開始,被我軍拖住的共工大軍定然無心戀戰,破綻百出。我軍便能輕而易舉的,把他們就地消滅。就算不能全殲,也能重創。”。
這與蕭石竹當初對付鬼虜的辦法,大同小異。但在鬼母和蕭石竹看來,長琴卻隻是說得慷慨激昂,計劃根本不及他對付鬼虜辦法的三分之一好。
鬼王國無非就是個數十城的一個小島,兵源本就不多,這辦法自然可行;其二當時鬼王主力是被牽製在朔月島西麵,兩國隔海不說,且前來入侵的水師戰船被鬼母國在第一時間全滅,困在島上的鬼王軍已然成了孤軍,毫無回頭路了。而鬼母國軍又屬於本土作戰,無論是補給還是地形,都有利於鬼母軍更多一些。
而長琴提出的是,入侵共工國去拖住敵軍主力,雖說兩國相連,補給不成問題。但也是敵可輕易而往,我亦可往。
一旦共工軍中有幾個聰明鬼,繞開祝融軍的包圍圈,也來個反客為主,進入祝融國內切斷他們的補給線,到時候該慌的,就是祝融軍了。
想到此,蕭石竹不由得在心中罵道:“這長琴治國挺有能耐的,怎麽打戰卻是個蠢貨啊?”。
“長琴,這風險也太大了吧。”蕭石竹把之前心中所想娓娓道出後,去拿來鳥食罐,走到弓形鳥架前,從罐中抖出一把練實竹米放在掌心,遞到那兩隻鳳凰嘴邊:“這共工水師強大,你入侵到一個多江河的地方,地形豈不是反而有利於敵國水師;且一旦共工國水師從海上出擊你國北方港口,到時候誰夾擊誰還不一定呢?”。
此言一出,長琴也是微微一怔。蕭石竹說得語氣平淡,卻是句句在理。祝融國可以傾巢出動,與鬼母國兩麵夾擊共工國;那共工國不也可以不管不顧蕭家軍,依葫蘆畫瓢,兩線出擊夾擊祝融國啊。
“那,依將軍看,要怎麽打這一戰?”長琴登時麵露焦急,起身急聲問到。
“先滅共工水師,或是重創,你的此計方才完美。”蕭石竹淡然一笑,心中確實納悶連連。這長琴從不上戰場,打戰的事情紙上談兵了點,情有可原。可他明明說,吳回也參與了這個計劃的策劃,這就讓蕭石竹狐疑了。
據羽榮和泉先當初的戰後報告上說,這吳回鬼精鬼精的,見共工大軍被蕭家軍重創時,就準確的看清了敵我形勢,二話不說速速撤退。保證了祝融國的損失,減到了最小。
可見此人魂也是身經百戰之鬼,可為何這麽一個漏洞百出的計劃,他沒看出不妥來?更沒有提醒提醒自己的哥哥和大侄子呢?
他正思忖著,長琴又問到:“那怎麽滅了他的水師?又在何地滅他?”。
“太子啊,戰場上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打戰不是能按框框條條來的,哪能有個具體方案啊。”蕭石竹走回鬼母身邊放下鳥食罐,輕輕的拍了拍手上塵埃後,淡笑著氣定神閑道:“但要滅他的水師,必須要在海上。”。
長琴聞言大感納悶,這共工國水師本來就很強大,縱橫瞑海數千年之久,除了酆都大帝的艦隊,他共工國水師在冥界海上還沒怕過誰呢。
而蕭石竹卻要在海上決戰,這不是找死嗎?
別說是長琴納悶,就是鬼母也聽得不明其理。但以她對她的夫君的了解,蕭石竹雖然行為思維古怪,打戰招數也是獨辟蹊徑,但絕不會做什麽自殺行為。因此她隻是一時的不明其理,隨即眼中便浮現幾分期待,托腮靜靜的看著蕭石竹,等待著他說出下文。
“共工也是這麽想滴。”蕭石竹看了看鬼母,微微一笑後,又收回目光朝著對麵的長琴看去,露出一個狡詐的笑容:“這叫自大。”。既然要合作,有什麽說什麽也不必藏著掖著,否則反而不好;因此蕭石竹也沒保留太多,把自己曾經的計劃簡單道出。
可看著他那笑容之中,頗有胸有成竹的之意,長琴是越看越糊塗了。尤其是蕭石竹的前一句話,在他聽來高深莫測得很。
“他這麽想,他的屬下也這麽想,自大自然就會大意。”蕭石竹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臉上還寫著淡淡的“費解”二字後,隻得無奈的攤手搖頭後,又耐著性子的引導著他道:“如果我國水師與你國水師,回師一處,兵臨共工國北麵港口,他們會做什麽?”。
“毫不猶豫地派兵迎戰。”長琴沒有多想,脫口答到。
“太子也不是無藥可救嘛?”蕭石竹輕笑著奚落了一句,又道:“把他和他那些自大的屬下,擺到一個敵我雙方都可以進退自如的戰場上,可能性自然就便多了,對我們有利的機會也就多了。”。
且有一事他未說明,哪就是因為泉先和他的族人,是海洋妖魂,可進不了那些淡水江河內;一進入淡水之中,便會出現休克。如此一來,若不在海上決戰,先削弱敵國戰力,蕭家軍的戰力自然也會被削弱,還談什麽夾擊呢?
當他語畢之時,鬼母已大約猜到了蕭石竹的全部計劃,唯有長琴隻是聽得個似懂非懂的,依然糊塗的他,用困惑不已的目光看著蕭石竹。皺了皺眉間,眉頭上浮現幾分顧慮。顧慮與擅長海戰的共工軍在海上決戰,他們必輸。
“這一戰不能求急,得求穩啊;太子不妨聽聽我的愚見。”蕭石竹見長琴還很費解,於是抬起自己的茶壺,走到他身邊的搖椅上坐下後,嘴對著壺嘴吸了口茶後,砸吧砸吧嘴,道:“第一階段,你我兩國水師,合兵一處兵臨共工國北鏡港口,吸引敵國水師出港迎戰,在海上循序漸進的剿滅其艦隊。”。
“共工國以水師為主力軍,一旦水師被滅或是重創,那才是真正的國中兵力緊缺,戰鬥力大大減弱。屆時再把第二階段,就是長琴你的計劃實施起來,才算真正的完美。”蕭石竹為長琴耐心詳解道:“否則隻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鬼母聽到此,不由得在心中誇讚道:“妙!妙!妙!”。對蕭石竹的敬佩之情暴漲,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而蕭石竹則靠在藤搖椅的椅背上,輕輕的晃動著搖椅,悠哉悠哉的把自己的計劃簡單明了的告訴了長琴後,才是笑笑,饒有興致的看著長琴問到:“太子,如何啊?”。
長琴沉吟思忖半晌,眉宇間顧慮依舊未消,且有不減反增,隨後緩緩問到:“可就算是在海上,他們的水師也一樣強悍啊?還不如放到狹隘的江河中,反而能用他們船大,機動性弱的缺點,成功率更高一些。”。
“反駁得有理,可你怎麽忘了我也在海上擊敗過他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呢?”蕭石竹自信滿滿的笑到。
“大船的機動性弱,不是受地利限製而生的。”蕭石竹頓了頓聲,擺出得意洋洋之色,自豪地說到:“就算在海上,它們也有這一個弱點。”。
“而我們的小船機動性不錯,再配上火炮,不更對我們有利。”蕭石竹微微闔眼,道:“但要在狹隘的河流中決戰,就沒法做到對他的戰船四麵開火。更別說江河河道狹隘,我們沒法往其中塞入許多小船,加上冥界河流都是從東至西的流向。你往他的西麵進攻,屬於江河下流,而共工國戰船是順流而下,兩三艘福船並排而立順江直下,勢如破竹,就算你用小船在江河上築起船牆,也是無濟於事;且你有多少戰船都不夠它們衝撞的?”。
“利用大船笨拙,小船群起攻之,這就需要一個大的戰場。”長琴細細琢磨一番後,靈光一現,趕忙問到:“所以您才提議在海上決戰?”。這次他是真的聽清楚了,也聽明白了。
“對咯,孺子可教也。海上就沒有了順江直下一說,我們隻需以火炮遠程攻擊敵國戰船既可。”蕭石竹撫掌笑笑,又道:“還能封鎖敵國的海岸線,北部港口以及貿易往來,一舉多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