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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線索(下)

  蕭石竹這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讓其他幾個鬼聽得糊塗。不約而同的以好奇的目光,順著蕭石竹手指方向望去。赫然看到前方不遠處的苑牆上,離地四五尺處,有一塊半個拳頭大小的紅色土印子。


  苑牆整體為純銅所鑄,皆是金燦燦的一片,倒是顯得那印子格外紮眼。但其他幾鬼看了,卻依舊不明其理,越看越是糊塗。


  “昨晚絕香苑進賊了。”蕭石竹看著他們疑惑的臉,淡淡說到:“我和我老婆商量了,此事由我秘密調查,不得驚動其他鬼。”。


  “昨天白天是不是下雨了?”蕭石竹不等他們驚愕,又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問得李好李猜和楊巔峰,又是一愣。他們隨蕭石竹出征,昨晚才隨著回來的,哪知道下沒下雨啊。


  “昨夜我是亥時三刻回來的,一進城就覺得這城中空氣清涼,泥土中散發著潮濕。”蕭石竹轉過身來,詢問的目光,在愣神的李好李猜和楊巔峰臉上一掃之後,落到了垂首的青嵐臉上,氣定神閑地問到:“青嵐,是昨天下午下的雨吧,怎麽也得下了一個時辰了吧?”。


  “將軍您神了。”聞言呆愣著抬起頭來的青嵐,洋溢著好奇和驚愕的臉上,眼中浮現精光,張嘴愣愣道:“正如您所說,確實是酉時開始下雨,快到戌時才停下的。”。


  “別您您您的,叫你就行。”蕭石竹說著,望著李好李猜和楊巔峰得意一笑,道:“老子說的沒錯吧。”。


  “是沒錯,可和這印子有什麽關係?”李好李猜齊齊出手,一指那印子問到。


  “下雨土就潮,容易沾到鞋底。你們看,這印子像不像鞋尖的?”經他提醒,他鬼再細細一看,那印子是圓非圓,前頭為拱形,還真有幾分形勢鞋尖。


  “我老婆為了種好她的寶貝花,用得都是上好的肥沃紅土,整個鬼母宮中,就此絕香苑中有用這種紅土育花。而此苑又是內庭禁苑,苑中連禁軍都不能進。能進的除了值班宮奴,就隻有我和我老婆了。那爬牆的,總不可能是我們吧。”蕭石竹此言一出,李好李猜頓時恍然大悟,待他語畢之時,互相指著彼此點頭拖著長音,道:“哦,是賊。”。


  “逗逼。”蕭石竹嗬嗬一笑,對李好招招手,喜笑顏開道:“來吧來吧,看看我說的對不對,這土印上的土和絕香苑中的是不是一樣的。”。


  “諾。”李好說著彎腰抓起一把泥土,放到鼻下嗅了嗅後,隨手一揚走到牆邊,踮著腳貼著牆麵,嗅了嗅那印子,轉頭道:“大人,你猜對了,這正是絕香苑中的花泥。”。


  “那就對了。”蕭石竹一撫掌,樂道:“成,我們去西牆看看。”。據鬼母說黑影消失在哪兒,但腳印再南牆之上,要弄清楚為什麽,就得去西牆看看。


  “等等蕭一哥。”他方才轉身正欲離去,李猜便馬上叫住他,若有所思地道:“蕭一哥,如果這真是腳印,便就有些蹊蹺咯。”。


  “說說。”好奇之下,蕭石竹趕忙駐足不前。


  “蕭一哥你不愛習武,有所不知;這近三丈高的宮牆,對於一個輕功高手來說,是不需要借力躍上的。也就是說,他要翻越此牆無需借力。”李猜是出了名的眼尖,細看一番便看出了端倪,於是對蕭石竹緩緩分析道:“就算對方輕功差一點,那至少也需要借力兩步,兩個腳印相差應該不會超過三尺,才合情合理。但這牆上隻有一個腳印。”說著他目光從牆角慢慢移到牆頂,又慢慢移回了牆腳。


  “這能說明什麽?”蕭石竹虛心討教到;武功之事,確實是他的硬傷,必須向他們討教。


  “腳傷。”李好李猜齊聲肯定回到。


  “蕭一哥你可看好了。”李好見蕭石竹麵露費解,說著脫了自己的上衣,包上石子後取下腰帶,用腰帶把包著石子的上衣,綁在李猜的一隻腿上,笑嘻嘻的道:“來,飛一個。”。


  李猜把頭一點,隨之退後幾步,提氣一口使出了草上飛的本事,一個衝刺後足尖點地一躍而起。卻因為一隻腳傷有石頭墜著,身子才離地三四尺時,便微微頓住身形,宛如破功了一般,身子開始往下落去。


  驚慌失措下,李猜本能的抬起沒有綁著石頭的腳,使勁彎起腳背來,用腳尖狠狠一踢身前宮牆,借力再次躍起。


  就這樣還在半空中來了個踉蹌,最後是伸手抓住牆頭,靠著臂力來個引體向上,才勉強爬上去的。


  蕭石竹定睛一看,那宮牆上確實隻落下了一個腳印,與之前發現的那個土印子,形狀近乎相似,心中忽然掠過一絲不詳。


  “有意思。”蕭石竹看著李猜眯眼一笑,對熟悉鬼母宮內庭的青嵐,漫不經心的問到:“南牆後是什麽部門?”。


  “回將軍的話,是太醫院。”此話話音很輕,在蕭石竹聽來確如春雷一般;震得他雙耳嗡鳴。才思敏捷的他,頓時愣在原地,右手無名指微微一顫。


  “西牆看看。”呆愣許久後,蕭石竹赫然轉身,藏在袖中的雙拳早已緊握,卻也無法將他心中翻騰的糾結和怒氣完全傾瀉。


  幾鬼跟著他,來到西牆下邊走邊看;卻是除了蕭石竹外,其他的都是有樣學樣,糊裏糊塗的不知道蕭石竹要找什麽。


  就這樣走走停停,長不過數百丈的西牆,走了半個時辰左右,才來到西牆正中處。蕭石竹在這兒站定,左瞧右瞅片刻,前走兩步又退了一步。


  蕭石竹往那牆腳一站,舉目往牆上一掃後,但見牆頂筒瓦縫上,有一條細縫。這整體黃銅所鑄的牆麵上,連細縫也是金色的,與牆麵幾乎一體,不是太紮眼,讓蕭石竹險些錯過。


  “李猜。”蕭石竹一指細縫,道:“去看看那條細縫是什麽所製?”。


  李猜二話不說便躍上牆頭蹲下,打量半晌才找到那細縫,又是仔細端詳片刻,才緩緩說到:“一哥,此縫筆直,縫中比較光滑,像是蠶絲製成的魚線所製。”。


  “這種魚線什麽特點?”蕭石竹又問到。


  “我知道。”他鬼還未搭話,楊巔峰便搶答道:“柔軟、光滑、且強度大。說是蠶絲,實則是將結繭的蠶體內的絲漿收集後,然後費勁拉成單股粗絲,曬幹後,就成了這種魚線。”。


  “你還真是無所不知。”蕭石竹笑誇了楊巔峰一句,卻思索著這細縫魚線,和黑影消失有什麽關係。


  “女子們也用它來做紙鳶線。”被他一誇,楊巔峰一得意,又多了句嘴,打斷了他的思路。


  蕭石竹聞言靈光一現,趕忙對跟個鳥一樣蹲在牆頭上的李猜道:“好好蹲著。”後,帶著他鬼快步出了絕香苑。搞得李猜陣陣莫名。


  走了許久,蕭石竹他們來到了西牆外,對蹲在牆頭的李猜,大喊道:“順著牆頭的細縫給我找,看看它延伸到哪兒去了。”。


  他鬼馬上舉目左右眺望,細縫是魚線所製,細小得幾乎比螞蟻還苗條,極其不易察覺。且牆上的細縫,也隻延伸至牆頂邊就斷了,可讓蕭石竹以外的他鬼為難得很。


  找了半晌,李猜才發現牆外小徑邊有一段不過一尺長的細縫,橫在小徑上的石頭邊。他不敢怠慢,躍下牆頭指了指他的發現,告訴了蕭石竹。


  蕭石竹定睛一看,地上確有條細縫,寬度和牆上的差不多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靠近小徑邊緣的泥土上,左右兩邊多了兩個小洞。


  蕭石竹笑了。


  他立馬猜到,鬼母為何感覺不到黑影的氣息了。輕笑一聲後,便道:“有意思,人間電視劇裏的把戲。”。


  “電視劇?”他鬼都不明他說什麽,紛紛一愣。


  “是這樣的。”蕭石竹很有耐心的先把黑影的事說了一遍,又道:“其實黑影是什麽都可以,未必是鬼。隻要不是鬼,自然沒了鬼氣。”。


  “那是什麽?”他鬼大呼問到。


  “楊巔峰的紙鳶說提醒了我,那黑影可能就是個紙鳶一樣的東西,或許就是塊黑布。”,蕭石竹說著蹲下身去,指了指橫在小徑邊的細縫,又指了指旁邊泥土上的小孔,道:“賊人應該是用了一根魚線,一端掛上黑布放在絕香苑中牆下,另一端握在賊人手中,再以樹枝固定魚線行進路線;隻需一拉魚線,像收風箏一樣,就能讓黑布變成移動的黑影,看上去就像是賊人逃走。而因為那是黑布,所以才沒鬼氣。”。


  見語畢他鬼還是懵懂,蕭石竹又道:“順著這細縫找,就能找到賊。”。心裏卻不由得說到:“可千萬別是太醫院啊。”。


  他鬼得令,又順著那細縫繼續找,隔了一丈多,又找到一道;皆是兩邊有小孔,繼續往南而去。


  找了一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了南牆外。最後一道細縫,刻在南牆牆頭上。李猜躍上牆頭一看,但見細縫下南牆內,正是之前發現土印子的位置。


  李好李猜和楊巔峰,恍然大悟。這魚線用樹杈固定了路線,一頭掛著黑布在絕香苑西牆牆頭,一頭在他們此時在的這兒。待鬼母發現那在風中搖曳的黑布,以為是黑影。這時在南牆上的賊,一拉動魚線連一頭,黑布便順著被固定的魚線躍過牆頭,飛出了絕香苑。加上夜黑風高,便讓鬼母誤以為是賊人是從西牆逃走的。事後,再收走那些固定魚線線路的樹杈。


  隻是賊人沒想到這魚線強度大,一拉一扯間便能多少落下些痕跡。


  “好一個指東打西。”李好李猜不由得感歎一聲;而楊巔峰卻若有所思的道:“看這賊人做事,頗得蕭一哥的真傳啊,就喜歡玩個牽著別人的鼻子走的事。”。


  “好啊。”蕭石竹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太醫院,腦中閃過了鬼母說的:“冥界各方勢力的密探,都擅長隱藏氣息。”,同時想到紅土印子,魚線所製的細縫,樹杈留下的小孔,蕭石竹又搖頭歎息了一句:“真是我的好學生!”。說著,大步朝太醫院而去。


  “別跟著我,都去吃午飯吧。”沒走幾步,蕭石竹對跟在身後的他鬼大喝一聲,繼續頭也不回的往太醫院而去。


  步入太醫院後,就見張禦醫迎麵走來,看他步履有些匆忙的模樣,好像要趕著去吃飯一樣。


  “張禦醫,是要去吃飯嗎?”蕭石竹叫住他,問到:“金剛好了嗎?”。


  “將軍。”張禦醫在他麵前站定,拱手行禮道:“好多了,按您和吾主的要求,我們不但給金剛大人接到了太醫院調養,還用了專治斷折之傷的上好鹿活草;金剛大人身上的傷,已好了十之五六了。”。


  “就是.……”張禦醫隨即麵露為難,躊躇半晌後,道:“隻是金剛大人的右腿傷得太重,這輩子怕是……”,可話卻又隻說了一半,為難之色隨話音化為愧意。


  “沒事這不怪你,不必自責;去吃飯吧。”蕭石竹拍拍他的肩頭,又問到:“金剛現在在哪兒?”。


  “二進院,甲子房中。”張禦醫又一拱手,轉身離去。


  蕭石竹二話不說,快步朝著二進院而去。進了院中,快速找到甲子房,朝著甲子房那半敞的大門徑直而去。


  來到門口他一言不發抬腿就是一腳,踢開大門。


  “將軍!”坐在床上的金剛被踢門聲驚得一愣,遁聲望去,但見麵色平靜的蕭石竹站在門口,愣神三秒後,嗬嗬一笑道:“將軍,你回來了?”。


  “回來了。”蕭石竹應了一聲,緩步移到床邊,按住正要起身行禮的金剛,道:“我看你先麵色紅潤有光澤,看來我不在的這小半個月,調養的不錯啊。”。


  “托你與吾主的福。”金剛拱手,道:“讓屬下受寵若驚。”。除了誠惶誠恐,再無他色。


  蕭石竹不經意間踢倒了金剛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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