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星夜馳援威名顯
“傳令,立即啟程去居庸關!”
“伯爺,如今兵馬和糧草尚未調撥整齊,伯爺不可以身犯險。”
欽差坐在一側一言不發,他是滕家的人,不僅是前來傳達旨意,也是來暗中監視赫連曼秋對太子有幾分忠心。
他授命不必去幹預赫連曼秋,隻是在一邊看著就好。
“不可耽誤,如今鮮卑精兵已經到了居庸關,圍困居庸關有一段時日,一旦居庸關失守,居庸關之後數百裏之內,再難阻擋鮮卑精兵鐵蹄。我需盡快趕去居庸關,絕不允許鮮卑人馬踏居庸關!”
“可是伯爺您此刻身邊沒有幾個人,若是就如此去了,唯恐會有危險。”
“居庸關一破,居庸關內外必定是生靈塗炭,百姓受苦,危及京都。我雖然隻帶著你們這些人,卻必須星夜趕到居庸關,將明王和鮮卑異族阻擋在居庸關之外。有我在,居庸關便在。”
欽差不由得暗暗點頭,心頓時放了下來,且不說這位鎮北伯對太子是什麽心意,這一番為國為民之心,卻是沒有半點虛幻。
“傳我命令……”
無數命令從赫連曼秋口中傳達出去,急令迅速用信鷹傳達到荊北各地,調兵遣將,運送糧草準備進兵解救居庸關之圍。
赫連曼秋親自帶領為數不多的親兵衛隊,一路星夜向居庸關趕奔過去,一路換馬不換人,欽差被顛簸的苦不堪言,身負皇命卻是不敢有片刻的停留,隻能暗暗叫苦一路疾馳奔波不止。
“回伯爺,離居庸關還有一日路程,如今已經傳了伯爺的命令,命居庸關打出了伯爺的旗號,鮮卑精兵暫且退了下去,在觀望。”
“回殿下,居庸關上忽然打出了鎮北伯赫連擎宇的旗號!”
段斬塵聞言不由得大驚失色,急忙命令攻擊居庸關的精兵退兵,暫且觀望。他不想赫連擎宇來的如此快速,這片刻便到了居庸關,打出旗號,不由得心中惴惴不安起來。
“命人即刻將消息通稟太子得知。”
“是。”
居庸關的人見打出鎮北伯的旗號後,鮮卑精兵退了下去,都不由得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那位小伯爺的英名,顯然是令鮮卑人驚心不已,看到旗號便退了下去。
明王帶人匆匆趕到段斬塵處:“殿下,敢問殿下為何驟然退兵?”
段斬塵仰頭凝望居庸關城頭冷冷道:“明王不曾看到城頭旗號變了嗎?”
明王見鮮卑人退兵便急忙過來詢問,尚未去注意居庸關的旗號變化,聞言不由得抬頭向居庸關城頭望了過去。
果然看到居庸關的城頭,飄揚鬥大的“赫連”兩個字,更有“鎮北”字樣的旗號,他乃是皇子,如何會看不出此乃是伯爵的旗號。
此刻在大衡皇朝,赫連為姓,鎮北伯之位,也唯有那位傳說中的傳奇少年將軍,赫連擎宇!
“赫連擎宇!”
明王不由得握緊拳,仰頭看了片刻才冷笑道:“不想不過是一個黃牙稚子的旗號,便讓殿下如此的畏怯不前,傳令退兵棄城不攻。本王素聞殿下在鮮卑乃是鼎鼎有名的英雄,驍勇無敵,難道就畏懼了一個孩子不成?”
段斬塵冷冷盯著明王:“殿下如此說,且請殿下去和鎮北伯對上一陣,若殿下得勝歸來,本王子擺下盛宴為殿下請功,從此便服了殿下。”
“哼,不過是喪家之犬,你以為你是何人?敢在我家殿下麵前如此無禮?”
段斬塵身邊的一員彪悍大將,手握戰刀渾身殺氣重重說了一句:“你有本事,去和鎮北伯交戰,且看看你口中的黃牙稚子,比你勝強不止百倍!”
明王大怒,卻又不敢發作出來,隻得壓下怒氣,勉強笑著解釋。
“諸位,看鮮卑人見到小伯爺的旗號便退了下去,無論如何艱難,也要守住居庸關,今夜小伯爺便會到此!”
赫連曼秋在帳篷中褪下褲子,看到兩側大腿都被磨破,血肉模糊不停滲出血跡。她不由得暗暗搖頭,即便是用了幾層最為柔軟的棉花墊在大腿和馬鞍上,還是禁不住星夜奔波。
換了藥包紮好,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鮮卑精兵暫時退去,今夜便可以趕到居庸關,那些武器也該會在今夜運到一些。
在居庸關就地取材,隻要可以堅守兩日,武器糧草援軍便會源源不斷地到達居庸關。即便是手中沒有那些武器,隻要她趕到居庸關,堅守幾日還是不成問題。
“擎宇,我給你送藥過來。”
血劍在帳篷外麵說了一句,他本想直接闖入赫連曼秋的帳篷,奈何被赫連曼秋的心腹親兵阻攔在外麵。
親兵們不由得暗暗抹了一把冷汗,他們的小伯爺乃是女子之身,此刻在帳篷中包紮大腿被磨破的傷口,如何能讓血劍進去看到。
“進來吧,有勞大哥。”
血劍瞪了親兵們一眼,嘀咕道:“也不是個妞兒,有什麽好避忌的,皆是男兒之身,我便是看了有什麽?”
進到帳篷,他便嗅到淡淡的血腥氣息,看到盆中殷紅的血水,地上扔著浸了血,一塊塊的棉花和塞入棉花的墊子。
“兄弟,大腿都磨破了吧?”
“你敢說你半點事情也沒有?”
赫連曼秋鄙夷地斜了血劍一眼,躺在床榻上連話都懶得說一句,渾身的骨頭架子散掉了一般。
血劍聳聳肩:“大哥早已經習慣,皮糙肉厚卻不似你這邊細皮嫩肉,我是沒有半點事情的,不信你可以看。”
赫連曼秋撇撇嘴,閉上眼睛不願意浪費精力去和血劍為這等小事爭辯:“主上可是出兵了嗎?”
“主上已經出兵,主上有密信傳來,你可是要看嗎?”
“哦,他肯給我寫信?好詭異!”
血劍抖動手中的密信笑道:“擎宇兄弟,還是當初在主上懷中共乘一騎舒服吧?”
“拿過來。”
打開甘予玄的書信,甘予玄書信中的意思,卻是和太子不謀而合,命她不必拚命,隻需要按兵不動,堅守居庸關把鮮卑人阻擋在居庸關之外即可。
寥寥數語,皆是公式化的語言,沒有半句問候思念之意,透出幾分冷酷和淡漠。
赫連曼秋咬牙一把把書信扔了出去,血劍急忙一把接住在手中,在書信上掃了一眼,卻不知道赫連曼秋為何如此慍怒不快。
“赫連擎宇,你休要依仗主上縱容寬待於你,以為你覲見了聖上,有太子爺為你撐腰,便可以如此對主上的親筆信件如此的輕慢。莫非你對主上有異心?”
赫連曼秋冷冷看了血劍一眼,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我困了要睡一會兒,請大哥也去休息片刻。”
血劍幾步走到赫連曼秋麵前,一把拎起赫連曼秋的脖領子:“你說,為何對主上的親筆書信如此輕慢無禮?”
“放手!”
二人互相瞪視片刻,血劍終究是輕輕把赫連曼秋放在地上,怒氣衝衝地坐在赫連曼秋身邊瞪著赫連曼秋。
“我日日書信給他,他如今便用這隻言片語來敷衍我!”
血劍愕然瞪大眼睛,仔細地看了赫連曼秋片刻,看到赫連曼秋咬住唇,魅惑妖孽的臉龐不由得捂住眼睛:“妖孽,你想怎麽樣?莫非你對主上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該死,趁早把你那些心思收起來!”
“噗……”
赫連曼秋有要吐血的衝動,她對甘予玄有什麽心思?不過是在勾引甘予玄對她動心而已,卻不是真的對那個男人有什麽真情實意。
“是啊,我就是對甘予玄有心思,他還不曾說什麽,你緊張什麽?”
“你敢!”
“我有何不敢?”
血劍抓狂地在帳篷中來回踱步,狠狠瞪視赫連曼秋:“我雖然輸給了你,你若是敢對主上有這樣的心思,壞了主上的名聲,我卻不會對你手軟!”
“甘予玄的事情,要你來如此費心嗎?他若是沒有這心思,你何必費心?”
聽了赫連曼秋的話,血劍更是暴躁抓狂起來,他想起從主子見到這個妖孽開始,態度言語便十分的不同。
其後更是放縱厚待十分,從軍州到鮮卑,從鮮卑到盛京,他不由得開始懷疑,其實他的主子,對這位美少年是頗為有意的。
驀然,二人的目光都向外麵居庸關的方向望了過去,隱隱的馬蹄聲,喊殺聲和攻擊聲不絕於耳,若隱若現地傳了過來。
“不好,鮮卑蠻子又開始攻擊居庸關了,恐怕居庸關抵擋不住。”
赫連曼秋立即跳了起來揚聲道:“立即啟程,去居庸關!”
“轟隆隆……”
一連串的爆炸聲,暗夜中火光升騰,爆炸後的光線耀眼,頓時攻擊到居庸關城頭的鮮卑將士,紛紛斷線的風箏一般,從居庸關的城頭掉落了下去。
“小伯爺來了,鎮北伯到了!”
“鎮北伯,鎮北伯……”
高聲的呼喝,從城頭傳了下去,一直傳到段斬塵的耳中。
段斬塵緊緊握拳,抬頭向居庸關的城頭望了過去,一身白衣如雪,清冷月華籠罩在他的身上,雖然看不清他的容顏,絕代風華卻是隱隱從他身上透出。
“嗖……”
強弓的聲音,不知道鮮卑人中,有誰用強弓向城頭的赫連曼秋射了一支冷箭。
“不要!”
段斬塵大驚失色,不由得喊了一句,卻無法阻止那支用強弓射出的利箭,閃電一般射到了城頭,赫連曼秋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