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荒誕太子戲紅妝
太子忽然伸手去捏赫連曼秋的下巴,赫連曼秋抬手握住太子的手腕,微微用力捏住起身直視太子。
“擎宇看,如今你留在本太子手腕上的淤痕已經要褪盡,幾乎看不出。今日你是要在本太子地方手腕上,再留下幾道痕跡,讓本太子一心念著你嗎?”
眸子中閃出刀劍犀利,冰雪寒意,肅殺氣息透出,赫連曼秋冷笑,粉潤唇邊勾勒出一抹冷酷弧度。
太子不由得為之心悸,見過太多美少年,幽禁了許多孌童折磨,如今卻感覺到麵前這位稚嫩的少年,身上有著令他自慚形穢不敢去侵犯的威儀殺氣,是他從不曾見過的。
長期身居高位,所要之人,之物,沒有他得不到的。太子爺也冷笑起來,甩手脫離赫連曼秋的手。
“本太子聽聞,擎天公對你甚為寵信放縱,多有眷顧,莫非擎宇以為,擎天公能做你真正的主子,讓你依靠嗎?”
赫連曼秋冷冷站在太子麵前,盯了太子一眼笑容幽寒:“太子殿下言重,擎天公和臣都是大衡皇朝的臣子,是皇上信任倚重的大臣,皇恩浩蕩,臣等自當盡力駐守北疆,以報聖上恩德。”
太子挺直了腰杆,傲然邪魅一笑,盯住赫連曼秋:“擎宇須知,這大衡皇朝早晚是本太子的,如今本太子乃是監國天子,代替父皇處理朝政。這大衡皇朝的天下,是本太子的掌中物,你們也是本太子的臣子,如何敢對本太子如此冒犯無禮?”
他向前一步,逼近赫連曼秋,二人對視看到赫連曼秋眸子中犀利煞氣,不由得微微避開。
低頭向跪伏在腳下,身子微微顫抖無聲哽咽的美少年看了一眼,太子冷笑道:“當初這個殺才敢抗拒本太子的寵幸,不知好歹罔顧本太子的恩典,如今又如何?”
“若太子殿下不是身在此位,他會如何?太子殿下能得到那些美少年的人,美女佳人的人,可是能得到他們的心?”
“他們的人和心,都是屬於本太子,蠢材,你且說說,你的人和心,都是屬於誰的?”
太子抬腳便踩在跪伏在地上少年的後背上,手托住下巴,狠戾邪魅的目光隱隱透出殘暴囂張,盯著少年。
“小的是太子爺的人,心也是太子爺您的,唯有太子爺是小的主子。”
少年的聲音顫抖不止,額頭觸地發出沉悶的聲音,淚水染濕了地麵。
“為何流淚?可是不願意侍候本太子嗎?”
“能侍候主上,乃是小的三生的福分……小的愚鈍,未能侍候好主子,心中惶恐不安,有負主子恩典,因此慚愧落淚,隻求主子開恩恕宥一二。”
少年不停以頭頓地,砰砰有聲,身子戰栗不已。
赫連曼秋冷冷高昂起頭,唇角翹起冷酷肅殺弧度:“太子殿下,如今聖上龍體不安,當今聖上以孝道為重,太子殿下該去寢宮侍候陪伴才是。”
“擎宇也知道父皇病重,那夜擎宇你離父皇是很近的,該知道父皇病情頗重。即便不是如此,近年來父皇龍體不安,日漸衰弱。這一次父皇昏迷不醒,一直沒有起色,擎宇以為,大衡皇朝未來的主人,會有別人嗎?”
看著太子囂張自傲的表情,赫連曼秋暗暗在心中搖頭,這是一位被寵壞了的太子爺。
大概是因為皇後娘娘過於強勢,背後的靠山太硬,連當今皇帝也不得不忌憚幾分,因此太子從出生之後,就被眾星捧月一般,沒有人敢違逆分毫。
即便是其他幾位皇子,表麵上也是對太子唯唯諾諾,不敢有絲毫失禮違逆。
“明王之亂,太子殿下如此快便忘記了嗎?”
聽了此言,太子忽然怒容滿麵,狠狠一腳把少年踩在地上,少年發出痛苦沉悶聲,隨即急忙用手緊緊捂住了嘴。
殷紅的血,順著少年的唇角不斷湧出。
赫連曼秋一把握住太子的腿,一腳輕輕將趴伏在地上的少年,撥到了一邊。
少年掙紮著爬起來,血不斷從唇邊湧出,臉色青白重新跪伏在地上。
血滴落在漢白玉的地麵上,和眼淚混合在一起,驚心怵目,惹得太子更加慍怒起來。
“廢物,真是無趣的東西,本太子府邸中所有的這些蠢材加在一起,也不及擎宇你一根手指。不,是不及擎宇你一根腳趾,擎宇,你須知本太子對你的情意是真心實意,從未有人敢如你這般,對本太子如此無禮,更傷了本太子。”
太子抬起手腕,挽起衣袖,露出手腕上幾道青紫手指印記淤痕,笑了起來。
邪魅狂傲的笑聲,在禦書房中回蕩,周圍唯有太子令人心悸厭煩的笑聲,再無其他的聲音。
“這等奴才,要他何用?若擎宇你肯跟了本太子,未來前途一片錦繡,位極人臣,定然是大衡皇朝第一人。為了你,本太子情願散盡府邸中所有這些美少年,再不去看他們一眼!”
“來人,把這個蠢材拉下去閹割了,貶謫做賤奴!”
少年身子抖動的秋風中的落葉一般,緊緊咬牙抿住唇,微微抬頭眼中滿是絕望隱含仇恨,卻是一言不發死死地盯著太子衣袍的下擺。
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抓住少年的手臂反背在背後,少年的頭昂起,眼中已經無淚,唇被咬出血,微微垂著眼瞼,眸子深處閃過一抹精光。
“既然此人在太子殿下的眼中是無用的廢物,臣身邊恰好缺少小廝侍候,便請太子殿下恩典,賜予臣吧。”
“擎宇看中了這個蠢材?”
太子訝異地看著赫連曼秋:“擎宇也喜好這個調調兒嗎?隻是這等蠢材,如何能入你的眼?本太子以為,擎宇你必然是眼高於頂之人,如本太子尚不能被你看在眼中,諸多冷淡疏遠,這個蠢材又有什麽好?能入了你的眼?”
“臣隻是缺少一個馬童而已,太子殿下想多了。”
“多年之前,本太子也曾見過擎天公甘予玄,莫非擎宇心中喜歡的人,是他不成?”
赫連曼秋唇邊露出譏誚的笑意:“擎天公堂堂男兒,不世出的名將英雄,既不會有此等特別的喜好,更不會勉強別人留在他的身邊。臣不過是擎天公麾下的大將而已,太子殿下想象力素來是如此豐富嗎?”
“擎宇,你好大膽,敢在本太子麵前出言無狀,如此的無禮。”
“太子殿下恕罪,臣自幼生在軍州,年幼無知禮儀粗疏,不知朝廷宮廷禮儀。素來臣在擎天公麵前,比此刻在太子殿下麵前更諸多言行無忌。聖上天恩,也不曾計較,太子殿下乃是未來大衡皇朝主人,心懷四海,必不會計較這等小事。”
太子聞言大笑起來,看著赫連曼秋邪魅道:“擎宇你果然是伶牙俐齒,奈何本太子對你一心念了好久,便是無法拒絕你的要求。你既然要這個蠢材,卻如何來報答本太子?”
“太子殿下,此人在您眼中是無用多餘之輩,留在太子殿下麵前,沒得讓太子殿下生厭不快。臣不忍讓太子殿下如此,才替太子殿下分憂,太子殿下沒有賞賜也就罷了,要臣來報答的話,您說得出口,臣卻不好意思聽。”
“哈哈……”
太子大笑起來,抬手指著赫連曼秋笑了半響才道:“本太子久聞你有三寸不爛舌,兩行伶牙俐齒,今日才見到。”
笑了片刻,太子擺手:“本太子懶得和你計較,便將這個蠢材賜予你便是,卻不要讓本太子得知,你寵愛了這個蠢材。”
唇角抽搐了幾下,赫連曼秋無語地看了跪伏在地上的少年一眼:“天下之間,還沒有幾個人能入了臣的眼,太子殿下何必擔心。不過是一個奴仆罷了,也值得太子爺費心。”
“擎宇,剛才本太子所言,你可放在心中?”
赫連曼秋譏誚一笑:“太子殿下以為,如今您做了監國太子,這京都和天下,就將是太子殿下的掌中之物了嗎?”
“擎宇以為不是嗎?”
太子將手向赫連曼秋的肩頭按了過去,赫連曼秋微微斜肩,退了兩步躲開,意味深長道:“太子殿下且莫要忘記明王之亂。”
太子眉峰一挑,伸手便去抓赫連曼秋的肩頭,他不信在禦書房中,赫連曼秋就真的敢對他做出什麽。
赫連曼秋秀眉一揚,不能硬來,亦不能真的傷了此人,卻是麻煩的很。
“皇後娘娘駕到……”
一聲呼喝,太子不甘地收回手,恨恨地向門外迎了出去,赫連曼秋跟在後麵,聽的外麵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挑開簾櫳,皇後娘娘從外麵走了進來。
右相跟在皇後娘娘身後,太子隻得躬身見禮,赫連曼秋撩衣在後麵跪倒叩拜。
“平身吧。”
皇後娘娘秀眉輕蹙,斜了跪在角落中身披輕紗春光無限的少年一眼,裝作沒有看到,見赫連曼秋衣衫整潔,神情平靜才鬆了一口氣。
“母後如何來了?”
“皇兒在此做什麽?”
皇後的語氣中透出幾分責備,壓抑心中的怒意,若不是辰王親自去回稟,說是太子爺私自召見了鎮北伯,她也素知這個兒子的德行,如何會急匆匆地趕到禦書房來阻止。
“兒臣久聞鎮北伯英名,因此召見他商議軍國大事。”
“報,緊急軍情!”
外麵忽然有急促沉重的腳步聲傳了進來,右相提聲道:“進來回稟。”
風塵仆仆,身上透出血腥的氣息,一員將領邁步進入禦書房跪倒,把緊急軍情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