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官升三級波瀾湧
赫連曼秋苦笑了一下,也躺了下去,側目看著甘予玄。
“身上都是汗,去擦幹淨換了衣服。”
甘予玄淡淡說了一句,仍然閉著眼睛,赫連曼秋坐了起來,擦拭身上的冷汗:“我叫了墨白的名字是嗎?”
“你不知道嗎?”
語氣平靜淡漠,毫無波動,讓赫連曼秋聽不出甘予玄的情緒。
“似乎是,我做了一個噩夢,有些朦朧記不清。”
她沒有太過在意,墨白這個名字,在這個時代,在大衡皇朝應該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符號而已,即便是說了出來,她也不擔心甘予玄會生出什麽猜忌之心。
隻是,她不願意說出這個名字,心因為說出了這個名字,絲絲地抽痛起來,這樣的抽痛,緊緊地纏繞在她的心上,不斷收緊。
“墨白……”
甘予玄重複了一句,語調緩慢冷漠,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蓋在眼瞼下,仍然閉著眼睛。
“主上認得叫這個名字的人?”
沒有得到回答,赫連曼秋想了片刻,緩緩地脫去身上的衣服,換上了幹燥的衣服躺了下去,燈光被甘予玄熄滅,大帳中恢複了黑暗。
燈光滅掉的一瞬間,她感覺到甘予玄的手臂伸出摟住了她,卻看不到甘予玄臉上的情緒。
將頭靠在甘予玄的肩頭,依偎鑽進甘予玄的懷中,深深呼吸身邊男人身上好聞濃烈的男子氣息,軟弱地摟住了甘予玄的腰肢,希望可以借這個的懷抱,得到一點安慰和溫暖。
沒有再解釋開口,閉上眼睛,很久才朦朧地睡了過去。
若是她明白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麽,明白這個名字帶給甘予玄的震驚,她絕不會在這個夜晚,就這樣一言不發,不做任何解釋睡了過去,可惜她不知道。
“稟主上,軍州到了。”
赫連曼秋抬頭向軍州城望了過去,不遠處跪伏在地上的軍州將士們,早已經迎出了五十裏之外,來恭迎甘予玄的到來,他們更是來迎接他們的少將軍。
無數道熱切的目光,擔憂而又欣慰地偷窺,甘予玄懷中馬背上的那位稚嫩絕美少年。
“免禮。”
“謝主上,末將等恭迎主上凱旋而歸,恭賀主上。”
陳宇陽起身走了過來,到了甘予玄的馬前躬身低聲道:“稟主上,聖旨到軍州了,隻等主上回來。”
“知道了,進城去迎接聖旨。”
“是。”
眾人簇擁甘予玄和赫連曼秋進入軍州,到了守備府下馬走了進去,香案早已經擺好,宣旨官等待了已有兩日。
甘予玄帶頭跪了下去,恭迎聖旨,赫連曼秋跪在甘予玄身後,靜默地等待聖旨宣布。
宣旨官打開聖旨高聲宣讀,旨意褒獎了此次出兵大獲全勝的甘予玄和赫連曼秋,甘予玄再度被加封,提升為一等擎天公之高位。赫連曼秋被晉封為代理荊北節度使,軍州連同軍州附近,以及原來荊北地區皆劃歸為赫連曼秋的轄地。
荊北節度使,原本是甘予玄麾下的官職,前些時候荊北節度使病逝,之後一段時間,這個職位一直空缺。
甘予玄本來也曾上表舉薦了部下,接任這個職位,但是因為明王之亂,這個職位暫時空缺了下來。誰也沒有想到,年僅十五歲的軍州代理守備將軍赫連擎宇,會一躍連升三級,接任了荊北節度使這個高職。
雖然聖旨上言道是代理,明眼人誰不知道,這道聖旨一下,荊北節度使的位置,就歸屬了軍州少將軍赫連擎宇所有。
更何況其後聖旨隆恩,更加封赫連曼秋為一等鎮北伯之爵位。
甘予玄的部下大將雖然多,但是身上有爵位的,絕無僅有,也隻有如今的赫連曼秋而已。
一片倒吸涼氣之聲,這道聖旨一經宣布,便在所有人的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無數道複雜的目光,落在赫連曼秋的身上。
赫連曼秋跪伏在地上扶額,果然老家夥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繼上次聖旨之後,再度下了這樣一道聖旨,分明是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之上,成為眾矢之的。
升官也就罷了,軍州守備將軍乃是正四品的職位,她原本被冊封為代理軍州守備將軍,也頂多不過是從四品的職位而已。
荊北節度使,所轄之地遠遠勝過軍州彈丸之地,官高職顯,乃是正三品的官職,從四品躍升到正三品,整整地是連進三級。以她如此稚齡年僅十五歲,即便是做代理守備將軍,也已經是令人詫異,如今升任正三品的高職,不得不令所有的人都爆了眼珠。
本來,聖旨上言道,她隻是代理荊北節度使一位,但是聖旨又特意晉封她為正三品,正三品乃是正牌荊北節度使的品級,這就不得不讓所有人的都深思。
其後的旨意,更冊封她為一等鎮北伯的爵位,即便是甘予玄的部下中有官職比她更高的人,見到她也得施禮稱呼一聲“伯爺”,無他,隻因這個爵位的關係,隻要是身上沒有爵位,或者爵位比她更低的人,即便是官職超過了她,也要客氣表麵恭敬地施禮。
無有爵位,便隻是臣子官員,有了爵位,才踏入貴族的圈子,若是聖旨隆恩,降旨允許世襲罔替,以後世世代代便都是貴族子弟,豈不是慕煞了所有的人。
赫連曼秋不甚明白爵位的意思和關聯,反而琢磨了片刻。
最後聖旨竟然將軍州也並入了荊北轄地之中,更有明旨,允許赫連曼秋自行提出荊北軍州等地各處職位的人選,甚至連軍州守備將軍之職,也要赫連曼秋自行擬定呈報到京都。
這道聖旨,頓時令甘予玄的所有部下,都在心中暗暗對赫連曼秋生出無盡的殺機。
赫連曼秋毫無所知,正在繼續琢磨品味聖旨中的含義,無奈古代的聖旨她聽起來是頗有難度,那些官職爵位以及代表的意思,她也不甚清楚。
到底原來的赫連曼秋,也隻是一個年僅十四歲的蘿莉,雖然古靈精怪,但是所懂的事情也是有限,對朝廷這些貓膩所知太少。
軍州一眾將領得到這道聖旨,人人臉色陰沉如要下雨一般,沉重不堪,偷窺跪在最前麵甘予玄的身影,心中惴惴不安,憂慮不勝。
“臣,靖邊大將軍甘予玄,領旨謝恩,萬歲萬萬歲。”
甘予玄接過聖旨,微微側目看了赫連曼秋一眼示意。
“臣,荊北節度使赫連擎宇,領旨謝恩,萬歲萬萬歲。”
她學著甘予玄的模樣,叩拜後接過聖旨,腦子中一片混亂,明明知道宣讀聖旨的老家夥不懷好意,她卻是不甚明了。此事,她隻能向陳宇陽等人問個分明,才能弄清楚這道聖旨中的貓膩和陰謀。
微微回眸向身後看了一眼,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陳宇陽等人陰沉肅然的表情,讓她明白老家夥這道聖旨的分量。
“伯爺,恭喜恭喜,小人給伯爺道喜。聖諭要伯爺將治下各人官職晉升封賞,擬定出來,給小人帶回去。聖上隆恩,伯爺切勿辜負才好。小人來此已經有三日,不敢多做耽擱,就請伯爺將名單擬定,小人明日就告辭啟程,回京都上覆聖上。”
“多謝欽差,此事請欽差容某想好,聖上天恩,赫連擎宇不敢輕忽,且請欽差大人在此地稍作休息,定不敢誤了大人回朝向聖上複命。聖上隆恩,某也當上表拜謝才是。”
“聖命不可違背,小人卻不敢多做停留,否則回去定然被聖上降罪,明日一早小人便即告辭。伯爺一路征戰勞累,小人不敢打擾,晚上再來拜見伯爺,將伯爺的奏表取回去。”
“如此便有勞大人。”
欽差再笑向甘予玄抱拳躬身:“小人恭賀公爺高升,本想向公爺和伯爺討一杯喜酒,隻是身負皇命不敢久留,便在這裏先恭喜公爺。”
“欽差遠來辛苦,這杯酒是一定要喝的,今晚本公在守備府設宴,為欽差接風洗塵。”
“不敢,不敢,小人是什麽身份,何敢勞動公爺大駕,折煞小人了,萬萬不敢。求公爺莫要如此,否則小人真是無地自容,且放過小人吧。”
宣旨的欽差是京都禁軍,大多是用了禁軍的親信將領,官職都不會高,在甘予玄的麵前自然不敢無禮。若不是身負皇命有聖旨,他見到甘予玄該是恭敬叩拜的。
甘予玄向身邊的白鷹羽看了一眼,白鷹羽上前一步躬身笑道:“欽差大人遠來辛苦,這是公爺和伯爺的謝禮,請欽差大人收好。”
欽差急忙將白鷹羽手中的銀票收入袖口之中,躬身向甘予玄謝過,他們身為欽差來傳旨報喜,收人的謝禮賞賜,也是在清理之中。
“小人告退,不敢打擾公爺和伯爺安歇。”
欽差匆匆施禮告退,他如何會不知道這聖旨即將在軍州掀起軒然大波,不敢多做片刻停留,隨即告退去了館驛。
本來,這次還有一位文官隨同前來,也到了軍州,隻是比這位欽差晚到了兩日,昨夜才進了軍州。這道懿旨,就是要召赫連曼秋去京都,用了皇後娘娘的懿旨。
奈何,欽差尚未進入軍州,便接到回報,赫連曼秋因為傷勢長久不愈,加之父親陣亡和被刺殺受了刺激,其後又在守備府遭遇刺客,身受重傷不說,且神智混亂不甚清醒,被送到盛京府治療休養。
這個消息,讓那位欽差不得不暫時留在軍州探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