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人肉為食欲突圍
狄慶峰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澀:“大哥以為,如今的小弟還有能力衝殺出去嗎?我們這些人中,還有誰的武功和江湖閱曆能及得上大哥?如果我們這裏有一個人能活著回去,就隻有大哥你,小弟就將所有的一切,都拜托大哥了。大哥無論遇到什麽情況,就算是無奈向鮮卑人屈膝投降,也要活下來把消息送回軍州!”
血劍不說話了,看著狄慶峰蒼白毫無血色略帶青白的臉,狄慶峰受傷至今未愈。
連食物都已經沒有了,哪裏有傷藥給狄慶峰診治。
狄慶峰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羊皮包裹得很仔細的小包,遞給血劍:“這些地圖,大哥一定要帶回去,交給少將軍。”
血劍接過地圖,仔細地放入懷中:“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些地圖還有我們這些人在北國的事情,都帶回去的。”
“如此就有勞大哥了。”
狄慶峰把寫好的書信,放入竹管之中,綁在信鷹的腿上,信鷹騰空飛起,高高地飛到雲端之上,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向遠處飛去。
“你準備什麽時候突圍?”
“不能是今夜,他們都在等少將軍來。”
狄慶峰回頭看了一眼苦笑,剛剛接到赫連曼秋來的消息就突圍,會惹起部下們的猜疑。雖然他以為,如果說明情況,這些部下可能都不會有半點猶豫,但是他仍然不忍心告訴這些部下,是要他們去送死。
“今天殺兩匹戰馬。”
狄慶峰無奈地說了一句,目光落在遠處的戰馬身上,若是再如此拖延下去,恐怕連戰馬也會被餓死。
莫幹城,本是一個被廢棄的地方,全部是用石頭建築起來的,因為周圍環境的惡劣被放棄。狄慶峰等人被一路追殺到此,四周都是鮮卑王的雄兵,不得已退入莫幹城,利用莫幹城的堅固防守,才能堅持到如今。
抬頭看著天空,七天了,他們還能堅持幾天?
若不是有上一次,狼王派人給他們送了一些糧食和武器,他們恐怕堅持不到今日。
退入莫幹城中的時候,他們已經沒有糧食,武器也消耗殆盡,退入莫幹城之後,他們才發現,狼王早已經派人在莫幹城中,給他們準備了一些糧食和武器。
但是鮮於鏡台也不可能給狄慶峰他們準備太多的東西,因為時間倉促,他也隻能派部下預先給狄慶峰等人準備了糧草和一些武器。
正是那些糧草,讓狄慶峰這支隊伍和戰馬,堅持到現在。
“你準備什麽時候突圍?”
“明天夜裏,我不能讓少將軍到這裏來,我們突圍無論是否成功,都可以讓少將軍得知我們的消息,不必再趕奔這裏。”
“好!”
血劍說了一句,從皮袋裏麵掏出一塊肉,繼續嚼了起來。
狄慶峰閉上眼睛,靜靜地躺在角落中休息,不願意去看血劍吃東西。
周圍的不少兵卒們也都閉著眼睛,誰也不去看血劍,血劍吃的是人肉,是鮮卑王的部下。這個狠戾鐵血的男人,這兩日一直就在吃人肉,用來維持體力和精力。
“或許,我們都該和你一樣!”
狄慶峰忽然說了一句,睜開眼睛,目光落在血劍手中的肉塊上。
“這肉味道不錯,你們真該試試,總比吃了我們的戰馬,餓死我們的士兵要強。”
“這是大哥第一次吃……這種肉嗎?”
狄慶峰還是不願意說出“人肉”兩個字!
“嗯,你以為我喜歡吃嗎?”
血劍對狄慶峰翻了一個白眼,閉上眼睛繼續津津有味一般,嚼著嘴裏麵的人肉。隻要能保持體力和精力,他才不會去在乎,吃的什麽肉!
目光從血劍的手中移開,或許是他太有人性了,血劍說的不錯,吃敵人的肉也沒有什麽,比吃掉他們的戰馬要好。
狄慶峰忽然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一個角落裏麵,在那個角落的房間裏麵,還有血劍烤熟的人肉,甚至有用人肉煮熟的湯。莫幹城中的水源也很有限,他們每天不僅沒有食物果腹,就連喝水也是要受控製的,先喂馬才能輪到他們。
每個人的嘴唇,都是幹裂的,懶洋洋地閉著眼睛,等待下一次的攻擊到來。
忽然,食物的香氣散發出來,所有軍卒的眼睛,都立即瞪大,盯著飄出食物香氣的地方。
“都過來吃點東西吧,我們要養足精神和體力,時刻準備突圍和少將軍匯合。”
有的軍卒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狄慶峰,他們都很清楚,從那個房間裏麵拿出來的,隻有人肉而已,是血劍烤好煮熟的人肉!
狄慶峰眯起眼,狠狠地咬了一塊肉,在嘴裏麵匆匆地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肉湯也是,大口地喝了下去,根本就沒有去品味這傳說中的人肉,到底是什麽滋味。
他不想知道人肉的滋味,就把這些肉當做是羊肉吧!
大口地吃了起來,感覺到那些肉和肉湯順著口進入腹中,體力和精神都在恢複中。
有些軍卒看到狄慶峰大口地吃著那些肉,喝著肉湯,喉頭都不由得狠狠聳動了幾下,咽下唾液。
膽子大的老兵首先走了過來,默默坐在狄慶峰身邊,拿起帶著香氣的烤肉,舀起肉湯吃了起來。
更多的人走了過來,用從莫幹城中找到的碗盛了肉湯,撕下部分烤肉,拿著走到自己的位置,默默地坐下來吃。
越來越多的軍卒走了過來,很快一大鍋的肉湯,還有幾具麵目全非被烤熟的屍體,就都被分食了出去。
最後,一部分不願意過來吃人肉的軍卒,看到戰友同伴們都開始吃了起來,他們也勉強走了過來。
“看起來我弄少了,已經沒有了,你們等等,我再弄點兒新鮮的!”
“統領大人,其實小人也不是很餓。”
一個軍卒苦笑著說了一句,無語地躺了下去,抬頭仰望天空。什麽叫再弄點新鮮的?這血統領,果然彪悍,不愧是主上的隱衛頭領。
血劍翻了一個白眼,從地上跳了起來,伸手指著這些軍卒罵了幾句道:“你們這些混蛋小子們,別不知道好歹,爺費了多大的勁才弄回這些膘肥體壯的食物,還親手洗了剝了,烤熟煮熟給你們這些混蛋們吃,你們還都得瑟了!”
“咳咳……”
一個軍卒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地看著精力充沛的血劍:“血統領,這肉果然是大補,看您的臉色紅潤,精神健旺就知道了。”
“屁,小子你活膩了吧?要爺侍候侍候你,讓你知道這人肉大補的滋味嗎?”
“咳咳……不敢勞動統領大人大駕,有勞大人繼續去弄新鮮的吧,小人自個吃就行。”
血劍笑著罵了幾句,這段時間他和這些軍州的將士兵卒們都混熟了,有時候也沒有沒大沒小地開幾句玩笑,笑罵幾句。
“行,你們這些混蛋小子們,就都一個個躺在地上當爺,等我來給你們這些大爺弄好,侍候你們。”
血劍說完真的從某個角落裏麵,弄出幾具被放在陰涼之處的屍體來,拖到隱蔽的地方開始收拾。
所有的軍卒都用敬畏的目光向血劍的方向看了一眼,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去幫血劍一把。
狄慶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血大哥,小弟來幫你一把。”
“你歇著吧,你那小身板,還是歇著吧!”
血劍冷聲說了一句,繼續用手中的匕首收拾這些屍體,用水清洗太浪費水了,不行就直接剝皮後吃吧!
“大人,小人去幫血統領。”
幾個頭目站了起來,他們吃了東西之後,感覺有了體力和精神,不好意思讓血劍一個人弄,更不能讓他們身受重傷的隊長去弄,急忙站了起來。其中一個把狄慶峰按住,讓狄慶峰坐了下去休息,向血劍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多時,烤肉和肉湯的香氣,再一次在空氣中飄蕩起來。
五百多軍卒,深深呼吸這食物的味道。
“其實這肉味道不錯!”
有人說了一句,發表感慨,伸頭向城外看了一眼:“今兒這些狼崽子們,怎麽如此安靜?”
狄慶峰沒有說話,沉思片刻才笑道:“他們大概是不願意浪費兵力再來攻擊莫幹城和我們,等我們餓死豈不是更省力。”
“大人說的是,可惜他們不知道,少將軍就要到了。真沒有想到,少將軍會親自領兵離開軍州出征。”
“可是,這裏周圍都是鮮卑王的雄兵圍困,如果少將軍到這裏來,豈不是踏入鮮卑王布下的圈套?”
一個小校說了一句,蹙緊眉峰向城外看了過去。
狄慶峰的心一沉,隨即笑道:“少將軍用兵如神,神出鬼沒,定然有妙計可以擊退這些狼崽子們,救出我們。”
小校不說話了,低頭靠在城牆上沉思。
莫幹城周圍多有石山,整個城本來是靠著一座石山建成,就地取材用巨大的石頭建成,因此多年過去,被廢棄多年後也仍然十分完好堅固。
若不是如此,狄慶峰等人也不可能一直靠著一個小小的莫幹城,就堅守了七八天。
烤肉和肉湯做好,血劍招呼沒有吃過的軍卒過來吃東西,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再去計較矜持,知道他們的少將軍即將到來,都明白必須盡快恢複體力,有衝鋒陷陣的能力。
即便不是如此,他們也要應付鮮卑王每天幾次的攻擊,看著身邊的同伴一個個倒下去,不斷減少,他們的心理壓力極大!